左登峰開槍了,名聲已經臭了,他就不在乎更臭一點,既然卑鄙無恥的帽子已經摘不下來了,干脆就行卑鄙無恥之事,
手槍在左登峰手里跟在普通人手里是不一樣的,左登峰本身反應速度就迅捷,瞄準的方位都是人體最薄弱的地方,子彈飛行的速度遠不是人類能夠躲開的,
這個黃衣老僧之前可能并沒挨過子彈,因而在中槍之后出現了短暫的驚愕,左登峰趁機將手槍里剩余的七發子彈全部射完,黃衣僧人身上出現了兩個血洞,分別在左肩和右肘,其他射向五官以及丹田的子彈全部被其以靈氣減緩了去勢,并未破皮入體,
左登峰深諳一鼓作氣之道,子彈打空之后立刻扔掉手槍氣凝雙臂攻向黃衣老僧的丹田,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性格會體現在他做的事情上面,左登峰是故意將手槍扔出去的,目的是誤導另外兩個高手,讓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沒有手槍可用,事實上他先前假借檢查腳腕傷勢的時候已經藏了一把在袖子里,這一舉動可以看出左登峰心思之縝密,思維之長遠,他不等黃衣老僧反應過來就趁勢進攻,且直取丹田氣海,顯出了他的心狠手辣,此舉若是見功將收到出其不意之效,將一身佛法神通一肚子靈氣修為的黃衣僧人直接廢掉,不給他施展法術的機會,
“南無阿彌陀佛。”黃衣老僧先前抬起雙手遮擋面部,此時下撤回救已經有所不及,情急之下雙手捏起法印高頌六字名號,名號剛剛念完左登峰的雙掌就攻到了他的下腹氣海,
六字名號有護體之效,左登峰的雙掌雖然印上了黃衣老僧的氣海卻受到了他本體靈氣的阻礙,因此靈氣并沒有攻破他的丹田,而是在丹田之外與黃衣老僧的本體靈氣膠著對峙,
黃衣老僧本為三分陰陽的修為,與左登峰相斗雖然不能輕松取勝,卻也絕對不會輸給他,但是他沒想到左登峰會如此狠辣,竟然直攻丹田氣海,此時雖然知道了左登峰的意圖卻已經失去了先機,丹田氣海為修道中人儲存靈氣之處,周圍并無骨骼保護,相對柔弱,以丹田應對左登峰的雙掌令他暗自叫苦,悔不該早下手為強,
反觀左登峰也并不好過,黃衣僧人與他身高相仿,要想攻其丹田氣海就必須壓低身形,在下蹲與叉步之間他選擇了后者,此刻雙腿前后岔分,雙掌印在了黃衣老僧的丹田,這種姿勢的缺陷是無法快速撤退,此外他現在上三路完全暴露在黃衣老僧的雙掌之下,幸虧黃衣老僧此刻手捏法印不能進攻,倘若黃衣老僧騰出手來,定然會攻其三陽魁首,
黃衣老僧此刻并不敢撤掉法印攻擊左登峰的頭顱,因為法印一旦變化,護身靈氣就會變薄,屆時左登峰的靈氣就會攻進他的氣海,氣海若是受損,辛苦修行甲子的靈氣修為就面臨著被廢掉的危險,
左登峰同樣不敢收回靈氣,因為一旦收回靈氣,黃衣老僧定然會在瞬間給予他重創,目前只有攻進黃衣老僧的丹田氣海然后釋放玄陰真氣才能令他徹底喪失反擊之力,
眼下這種局面一個攻一個守,雖然不是四掌相接,卻已然成了比拼靈氣的局面,
黃衣老僧想的什么左登峰不知道,左登峰此刻想的是金針之前所過的話,金針曾經說過五大玄門泰斗之所以名揚江湖并不是因為他們法術和靈氣修為最高,而是真正的高人行事低調不喜露面,
感慨過后左登峰借用左右眼角的余光觀察北側和南側那兩個道人的情況,發現二人一直在遠處旁觀,并沒有上前相助的意思,這讓左登峰安心不少,不過他隨即又開始緊張,這三個人的目標都是他,不出手相助黃衣僧人或許是出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態,
黃衣老僧的靈氣修為要高于左登峰,但是黃衣老僧吃虧在失去了先機,以丹田應對左登峰雙掌,此刻二人基本上是勢均力敵,倘若如此膠著下去,短時間內分不出勝負不說,即便分出勝負也將是靈氣耗盡兩敗俱傷的局面,黃衣老僧年老沉穩,穩扎穩打并不急躁,但左登峰心有旁騖,心情難免急切,
二人現在是不能說話的,因為一旦說話就會造成氣息浮動,左登峰沉吟片刻計上心頭,一方面催運靈氣攻襲黃衣老僧的丹田氣海,一邊擠眉弄眼,皺鼻吐舌的做出鬼臉去戲弄那黃衣老僧,
黃衣老僧此刻正在專心調御靈氣抵御左登峰澎湃而至的靈氣,忽然之間發現左登峰神情怪異,不禁大是疑惑,以為他要施展什么怪異的法術,心中一凜,靈氣于丹田氣海中加速運轉,凝神以待,如臨大敵,
但是等了片刻,始終不見左登峰靈氣有變,這才醒悟過來左登峰是在戲弄他,他雖然年逾古稀,但火氣不減,左登峰這么戲弄他令他心中大怒,但是二人此刻正在比拼靈氣,他不敢妄動,只能憤然怒視,
比拼靈氣之時,只需呼吸平暢靈氣便不散亂,左登峰雖然在不停的做鬼臉,但是他的呼吸是平緩的,并未因擠眉歪嘴而產生異動,見到黃衣老僧面露怒容,左登峰立刻抓到了他的弱點,此人雖然是佛門中人,但是火氣很大,肯定是先前一直受到他人的敬重,養成了這種不容他人侵犯的自大心理,時至此刻左登峰開始對此人的身份產生好奇,這個死禿驢到底是什么人,
且不管他是何方神圣,當務之急是激怒他,只要黃衣老僧發怒,他就有機可乘,
心念至此,左登峰開始更加夸張的吐舌咧嘴,斜眼歪鼻,黃衣老僧見他在如此緊要的關頭竟然還做出這種近乎賴皮的舉動更加憤怒,但是他也知道左登峰是故意激怒他的,但是他也不敢閉上眼睛,因為此等緊要關頭如果閉上了眼睛,就無法觀察到左登峰的下一步動作,所以他只能睜眼看著,睜眼看著的后果就是越看越生氣,
“老衲殺了你這個厚顏潑皮。”黃衣老僧終于忍不住發怒,右掌快速的摑向左登峰的左臉,
左登峰雖然一直在做鬼臉,但是他的心中并不輕松,這也是無奈之舉,大敵當前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至于手段是否光明已經不重要了,眼見黃衣老僧動手,左登峰立刻聚集周身靈氣攻破了黃衣老僧下腹的護體靈氣,與此同時催出玄陰真氣冰封黃衣老僧的丹田氣海,
佛門以剎那芳華形容紅顏易老,所謂剎那就是極短的時間,黃衣老僧在剎那之間將左登峰扇了出去,而左登峰也在剎那之間將大量玄陰真氣逼入了黃衣老僧的丹田氣海,
左登峰被扇出去之后就地滾了幾滾,隨即以烏龍絞柱之勢旋身站起,此時那黃衣老僧已經跌坐在地,面色煞白,呼氣成霜,所幸他出手極為迅速,左登峰沒來得及震碎他的丹田氣海,但是卻往他的丹田氣海里灌入了大量寒氣,此刻只要他運轉靈氣就會有極寒陰氣游走經絡,冰凍全身,
“你徒弟的確是我殺的,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左登峰抬手擦去嘴角血跡沖那黃衣老僧作了個揖,轉而往東疾掠,他的目的不是殺人,只是為了保命,而今勝負已分,他不會再去趁勢下手,
玄陰護手是商周遺物,已經絕跡三千多年,黃衣老僧見所未見,與之對敵之后方才知道此物的陰邪霸道,但是為時已晚,黃衣老僧此刻已經動彈不得,
雖然打敗了黃衣老僧,但是左登峰暗呼僥幸,他勝的很不光彩,一開始用手槍射人家,緊跟著做鬼臉氣人家,最后還偷發玄陰真氣凍人家,不要臉的事兒今天全干了,
雖然勝之不武,左登峰卻沒有后悔那么做,因為正面交手肯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而今他體內還存有七成靈氣,靈氣不竭,心中不虛,
他先前一直有著莫名的不祥預感,此刻已經證實危險就來自于這一僧二道三位高手,而今將僧人擊敗,接下來還可能有兩場惡戰,能否安然脫身還在未知之數,
左登峰一動,北面和南面的兩個道人立刻隨之而動,左登峰見狀連連叫苦,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這么多厲害人物,
前掠十里,南側那個圓臉老道開始加速,此人應該是二分陰陽的修為,靈氣修為與左登峰在伯仲之間,但是他的身法比左登峰要快,事實上左登峰壓根兒也沒什么身法,全靠催動靈氣拔高提速,
片刻過后,那圓臉挺鼻的老道就繞到了左登峰的前方擋住了左登峰的去路,此人身材很是魁梧,頜下無須,面泛油光,肥頭大耳,一看就知道此人平日里養尊處優,吃喝不愁,
另外此人雖然穿著俗家的衣服,但是頭上挽著道髻,身后背著的長劍竟然是桃木劍,全真道士吃素,臉上沒這么油,由此可見此人是正一教的道士,
在猜到了這個面色陰沉的道士所屬派別之后,左登峰立刻想到去年在茅山跟正一教的天師張弘正動過手,還凍住了正一教兩個門人,到最后也沒給他們解凍,正一教是抬著他們離開的,這個老道既然是正一教的,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個過節而來的,
左登峰原本以為此人靈氣修為較弱容易對付,但是現在他不這么想了,正一教的道士擅長的是符咒,他們可以憑借符咒來提高自身的攻擊能力,二分陰陽的正一道士敢與三分陰陽的別派高手叫板,
想及此處左登峰瞬間出了一身冷汗,他很清楚自己打不過這兩個道門高手,今日兇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