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獵林風,繚繞人心。
宋文站在山峰最高處的一棵老松上,手拿望遠鏡遠眺,遠處茫茫青山,無一處不同,前幾日做下的記號,竟然看不到一二。
看來真的迷路了,怎么辦?
無解!
想了一下,他只好順著落日的方向走去。
宋家堡剛好就在太陽落下經過的地方,而且只要走出這片老林子一點就能看到大尖山,那時就有路可尋了。大尖山是周圍唯一一座上千米的高山,所以只要走近,就能看到,到時就能以大尖山為路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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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下,小院中。
陳秀惠抱著琪琪對宋遠水問道:“阿水,你說阿文這么多天還沒回來,會不會有事?”
“又不是三歲小孩能有什么事?”宋遠水沒好氣的說道。可說是這么說,卻抵不住內心的擔憂。
“三嬸,沒事。阿文以前經常在林子里玩,熟悉得很,不會有事的。”宋虎在旁邊說道,心里卻想著宋文過兩天若是還不回來,就找矮老兄商量一下,到林子里去找找。
宋文進林子幾天了,都沒回來。家里人都很擔心,就怕出什么事。宋虎怕兩個老人家胡思亂想,就經常帶女兒老婆過來陪陪他們。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然后就聽到有人在外面喊:“大師,大師在嗎?”
宋遠水探頭看去,就見一人拿著一大堆東西走了進來。
“你是來請阿文去治樹的吧?阿文不在。”宋遠水對來人說道,前幾日時常有人來請宋文去治樹,他也見怪不怪。
“不是。我是大師的朋友,今天特地過來看他。既然他不在,我改天再來就是。”說著,他就把帶來的東西遞給宋遠水。
“這些還是等阿文回來你再交給他吧!”宋遠水推辭道。
“您拿著吧!我是專程來感謝大師救了我的樹的,您跟他這么說,他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先放著,等他回來再給他。”
“好,那我就先走了,您不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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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寂靜,松鼠歡快的跳躍在枝頭,小鳥快樂的在林中歌唱。就在這時,樹林深處傳來一陣砍折樹木和踩到枯枝落葉的聲音。嚇得松鼠和小鳥連忙飛快的跑開 聲音越來越近。驀然,從草叢中跳出一個人影,是宋文。
自從迷路后,他順著落日的方向走,有時還順著河流,順著山脈,時不時還要爬上大樹觀測一下路途。幾日下來,弄得他人都憔悴了許多。
埋頭趕路,終于在昨天看到了大尖山,他才松了口氣。只要到了大尖山附近,他就知道怎么走了,再也不用開路前進。又劈開一條攔路的山藤,眼前出現一片光亮,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
出了樹林,眼前出現一面碧綠的小湖。
這里是大尖山的后山,小湖是山中泉水流出淤積而成,湖中有蝦有魚,岸邊還有山蟹。他小的時候曾經來玩過,記得旁邊還有條小路通往他家的竹林,不過現在應該被草叢掩埋了。
到了這里,他擔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這幾日雖然有吃有喝,也知道能出去,但心中總是有點擔心害怕,最主要還是怕家里人著急。跟老爸老媽說幾天就能回去,如今都快一個禮拜,也不知道它們擔心成什么樣子了。不過到這邊就不用擔心了,肚子餓得要命,他打算煮個飯先吃一下,再回去也不遲。
于是,他就在湖邊沙地上搭了個石灶,煮起飯來。
澹臺明嵐這陣子沒事,就一直在南州和朋友玩。
這幾天感覺無聊,就和好姐妹建議去爬山。她所謂的爬山并不是平常的爬山,而是不走尋常路,哪里驚險哪里陡峭就往哪里爬,有點攀巖的性質。剛好她們那一群人中知道大尖山后山是一面陡峭的石壁,十分適合攀登。所以她們就帶上裝備,來到大尖山后山。
大尖山后山幾乎是垂直而下的陡峭山壁,險峻異常,十分危險。
她們一群人一邊刻著路徑,一邊往上前進。澹臺明嵐自詡驍勇,不僅分擔了隊里的一部分裝備,還是墊底守護在最后面的那一個。
慢慢往上,身在半空,人如風暴中的小燕,渺小無比。低頭一瞄,巉崖峭壁,如刀削一般,刻出一道道滄桑紋理。
這時,后面的澹臺明嵐忽然感覺不對,鎖扣上的繩子不小心竟然被卡住了,她連忙試著解開,卻發現連備用的另一條繩子也給卡住了。
“阿嵐,怎么了?”上面的同伴看到她停下來,關心的問道。
“沒事。”
澹臺明嵐應了一聲。看了看腳下,踩在山壁上兩個凸起的石頭上解著繩扣,打算把卡住的繩子打開,就在她解開繩扣之時,腳下石頭受不住她的重力脫落下去。一個重心不穩,她人也跟著往下掉去。
“啊...”
“阿嵐...”
“阿嵐...”
“阿嵐...”
身如流星飛墜,凜冽冬風如刀,刮得臉龐生疼。
難道要死了嗎?澹臺明嵐暗暗想道。不可能,她還年輕,不可能就這么死去。
忽然,她想到她穿的軍用迷彩服是特制的,韌性極好,不僅防雨,還可以抵擋一些刀具。若是張開,依衣服密不通風的性能,應該能阻止一下下落的速度才對。想著,就要拉開衣服上的拉鏈。可是下落引起的強風,讓她沒法拉下拉鏈,怎么辦?看著越來越近的水面,一時心頭茫然。
驀然,她心下一橫,將身子往上翻,趁勢拉開拉鏈,然后死死抓住衣角,盡力張開。張開的衣服稍微阻擋了一下下落的趨勢,只是強大的風力卻使她沒法再翻轉過來。怎么辦?想了下,她把腳使勁往下伸,頭盡量往上仰,絕不能讓頭先下去。
正在埋頭吃飯的宋文忽然聽到一陣尖叫聲,抬頭看去,就看到從山上掉下一大坨東西,好像是個人。接著就聽到一聲巨大的撲通聲,那人掉在了水里,噴出好大一朵水花。
澹臺明嵐也是運氣好,下落之時,有張開的軍用迷彩服阻擋了一下速度,而掉下水面后,又有后面柔軟的背包墊著,以至于沒什么事。
只是她是典型的旱鴨子,不會游泳。掉在水中,知道不好,連忙閉住呼吸,免得進水。一邊又伸出雙手在水中劃了起來,試圖游到岸邊,可惜用盡力氣,還是未能如意。力氣漸漸用盡,感覺無法呼吸,頭一暈,就不省人事。
宋文看到有人掉進水里,連忙脫去衣服鞋子,跳進水中救人。小湖并不大,宋文一下就游到她旁邊,抱著她把她拖到岸邊。
這女人有點重。宋文花費了好大力氣,累得直喘氣。在岸邊回了口氣,才又把落水的女人給拉到岸邊沙地,然后拍了拍臉,試圖把她救醒。
突然,他發現這女人他認識,這不是那天在花博會門口遇到的那娘們嗎?
不過現在不是研究這人是誰的時候,要先救人。宋文看她臉色蒼白,一副快死的模樣,以為是水喝多了,連忙往她胸部按去,按了半天卻還沒有反應。怎么辦?難道要人工呼吸?
他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女人,這女人雖然有點兇,但長得倒還可以,而且貌似胸部也挺偉岸的。那天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眼,竟然把她當成了男人。男人的胸部有這么大嗎?明顯還有溝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天他看的時候似乎沒有這么大,應該檢驗一下,聽說很多人都是用海綿墊出來的。
想著,就伸出手去,想檢驗一下真偽,卻又感覺不大好,有點趁人之危的意思,不過總得還世人一個真相。為了真相,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宋文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瞄了一下,發現沒人,嗯,是真的,看來還真有。
奇怪,這女人怎么一直不醒,按也按了,難道真的要來個人工呼吸?
不大好吧!那可是他從回來保留到現在的初吻,難道就這么獻出去了?
算了,救人一命,勝留一個吻。來吧來吧,就當作是做功德。
想著,他就嘟起嘴,要往澹臺明嵐有點蒼白的柔唇吻去,打算獻出自己保留了七個月兩個星期三天17小時56分零8秒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