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獐子

　　錐栗林不遠的一處山嶺上，有一處向陽山坡。

　　山坡之上，怪石嶙峋，雜木野竹叢生。

　　矮老兄走在前面，帶著宋文他們在山坡上的山石間跳躍，一會兒就來到一塊巨石面前。

　　宋文和宋虎兩人看了不禁納悶，也不知矮老兄帶他們來這做什么。

　　誰知矮老兄又往巨石旁邊走去，來到巨石旁邊，把身子一貓，鉆了進去。

　　兩人跟著走過去，才發現巨石邊上有個一米多高的洞口，探頭往里面看去，好像是個山洞，也就跟著鉆了進去。

　　來到里面，矮老兄已經點起了一盞保家燈（煤油燈），漆黑的山洞瞬間被照得通亮。

　　透過亮光，仔細一看，兩人才發現山洞很寬闊、廣大，而且洞中地面被層層沙土覆蓋，很是平坦，很干燥。洞中還有一個用帆布搭蓋的小屋，不用說，那就是矮老兄破落的老窩了。

　　三人把東西放下，矮老兄去撿柴生火，宋文就和宋虎一起帶著野雞和野兔出去收拾。

　　山坡右邊差不多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條山溪。溪水潺潺，水草青青。

　　來到地方，宋文往溪里看去，看到溪中有一些巴掌長、兩指大的白色溪魚在水里游來游去。

　　這種溪魚自幼在山溪間長大，味道十分鮮美。

　　若是抓回去，除鱗內臟鰓，用鹽、醋浸泡一下，把它全身魚刺泡軟，然后沾上面粉糊炸，吃時撒上椒鹽，絕對是上等美味。要不然就燜菜脯，那吃起來味道也是絕美。可惜山中什么都沒有，所謂“巧男難為無料之佳肴”，徒嘆奈何。不過抓一些回去滾湯或者煮粥也是不錯。

　　想著，宋文就脫下鞋子，撩起褲腳，走到水里。宋虎看了也不管，徑自殺起野雞、野兔來。

　　溪水不深，只到小腿一半。

　　來到溪中，宋文撩起衣袖，低頭往水中看去。

　　溪魚看到有人，飛快的在水中游動，有的則躲了起來，宋文看到溪里還有一些小指大的溪蝦在那游啊游的。

　　他緊盯著水中，看到一尾溪魚往腳邊游來，飛快出手，瞬間一尾溪魚就被抓在手中，不停的掙扎。

　　宋文將魚扔上岸去，然后接著抓。

　　山中殺雞拔毛很是費事，宋虎干脆把野雞皮剝了，野兔也是。

　　一會兒，他就把雞兔剝皮斬頭開肚除內臟洗干凈，看到宋文還在抓魚，也不管他，拿著雞兔走了回去。現在回去烤肉才是正事，那一兩條小魚不過是喝點湯頭解饞，要是用來填飽肚子，非餓死不可。

　　等宋虎走后，宋文又抓了二十幾條溪魚，還摸了一些溪蝦。

　　溪蝦在山溪中生長，不及凡塵，帶著一股自然的清甜，剝去殼放入嘴中嚼，甜甜的，帶著一股自然的味道，是山外絕然享受不到的美味。

　　看看溪魚、溪蝦抓的已經差不多，宋文就從旁邊扯了根山藤把魚串起來，又編了個小籠子，把溪蝦裝在里面，然后把腳甩干，就要穿鞋回去。卻忽然看到對面岸邊新長了一叢一點紅，幼嫩可人，青翠欲滴，就想摘一些回去燙。

　　想著，也不忙穿鞋，就走到對面，采起一點紅來。

　　一點紅又叫葉下紅、紅背葉、紅葉草、羊蹄草、野芥蘭，生于山坡和路邊濕地，分布于華中、華南和東南。是一味草藥，可涼血解毒，活血散瘀，利水消腫。也是一種食用的野菜，在沒有下雪的地方，幾乎全年都可看到。

　　一點紅可食用的部位是它的嫩莖葉，食法多樣，可炒食，也可作湯或火鍋用菜，口感清爽，具有類似茼蒿的香味。一般在還沒有長出紅色花蕾的時候采最好吃，那時采下嫩梢，用沸水焯后，加蒜蓉用肉油炒食，或者作湯。味道柔滑，清香可口。

　　宋文采了一堆一點紅，在溪中洗干凈后，采了一些寬大的樹葉包了綁好，然后把腳上的水漬甩干，又用襪子擦干凈，就要穿鞋走人。

　　忽然，從林中竄出一只獐子來，低頭就往溪中喝水，好似沒看到宋文。

　　宋文連忙屏住呼吸，也不敢動，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它。

　　喝了幾口，獐子好像感覺到了什么，猛抬起頭來，看到對岸的宋文，轉頭就跑。誰知腳下一個踉蹌，前腳一下撲倒在地上，不過迅又站起，就要跑進林子。

　　就在它踉蹌撲地之時，蓄勢已久的宋文腳下在地上一頓，人如炮彈般竄出。

　　溪面不過兩三米，他一竄而過，然后在岸邊借力一踏，飛快的往獐子撲去，勢若疾電，迅若雷鳴。

　　獐子一看不妙，拔腿就跑，堪堪就要鉆入林中之際。

　　宋文如飛撲至，整個身子都撲在獐子背后，獐子一下被他撲到在地，掙扎著要站起來，卻被他死死抱住。

　　這獐子是公的，長著一對尖利獠牙，眼看掙脫不得，就張嘴向宋文咬來，兩顆獠牙直刺而下。

　　宋文連忙用雙腿夾住獐子，然后一手抓住它的頭，一拳往它頭上打去，沒打幾下，那獐子就暈了過去。

　　看到獐子暈過去，宋文就抽出腰帶把獐子綁了起來背在身上，然后拿起放在旁邊的溪魚和溪蝦、野菜，走回山洞。

　　回到洞中，矮老兄和宋虎看到宋文背著的獐子，驚得目瞪口呆。

　　“哪抓的?”宋虎問道。

　　“水溝邊，這家伙跑來喝水，我就順便抓了。”宋文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可真厲害。”矮老兄翹著拇指說道。

　　獐子跑起來飛快，一跳有三四米，在山林中就是它的天下，非常不容易抓，沒想到居然被宋文抓到了。

　　“那這怎么辦？”宋虎看著獐子說道。架上已經烤著野雞、野兔，若是再烤獐子，恐怕吃不了。

　　“這么大也吃不完，明天回去再殺吧！”宋文看了下，說道。

　　矮老兄聽了也點點頭，這么大在這里殺確實是可惜。

　　知道宋文有抓魚，矮老兄早在火堆旁弄了個石灶，還拿出一個已經煮得烏漆嗎黑的鐵鍋架在上面，只是還沒放水。

　　宋虎眼色好，看到他抓了一堆魚蝦，還采了野菜，連忙從里面拿出一個塑料桶去外面的溪里裝水。

　　宋文看了，不由對矮老兄說道：“老兄，你這邊什么都有嘛？”

　　“這邊算是我半個家，不弄好一點怎么行？”矮老兄笑著說道，伸手幫宋文把獐子拿了下來。

　　宋文把腰帶解下來，重新用繩子綁了。

　　沒一會，宋虎就裝了水回來。

　　宋文拿起鐵鍋把魚又洗了一遍，然后把水倒在鐵鍋里煮起魚湯來。矮老兄不知從哪弄了個新鮮的生姜出來，洗干凈后丟進窩里。

　　一會兒，魚湯就滾了，宋文扔了兩把米下去煮魚粥，等粥煮好后，調了味，又把野菜放了下去。

　　架上的野雞、野兔也被烤的金黃，一滴滴金黃的肉油不停的從上面滴落在柴堆上，發出哧哧的響聲，一陣陣饞人的香味隨之飄散開來。

　　三人饞的直吞口水，看到肉好粥好，就開吃起來。

　　吃過魚粥，矮老兄又拿出一瓶酒和幾個碗出來。

　　“老兄，我說你真的什么都有啊！”宋文驚訝的說道。

　　“山上冷，總要來點東西驅驅寒，不帶著點怎么行。”矮老兄說著，斟起酒來。

　　宋文拿過酒喝著，又從裝錐栗的袋子里拿了一些尖頭丟在火堆旁。

　　美味的烤肉伴著醇香的美酒，讓人不由為之沉醉。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篝火映在幾人臉上，紅通通的。

　　“嘙、嘙、嘙”

　　火堆旁突然傳來一陣噼啵聲，轉頭一看，是尖頭栗被烤熟，表皮裂開的聲音。

　　宋文一看，連忙拿起一根木頭把烤熟的尖頭撥了開來。

　　三人剝起尖頭吃著，看看沒事，索性就拿出白天撿來的幾袋錐栗剝起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