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草坡生白煙,遙看瀑布掛崖山。飛流直下八九尺,疑是口水落翩躚。”
朝露未散,如玉珠墜落草間,處處皆是。陽光一照,化成霧氣升騰而起,有如天際云煙。
宋文端著一杯牛奶,一邊喝一邊走出來,看到眼前情景,不由詩興大發,情不自禁的吟哦(讀:鵝)起來。只是將李白大大好好的一首望廬山瀑布給改得面目全非,也不知他地下有知,會不會跳出來指著他的鼻子痛罵。
不過依宋文的想法,應該不會才對。
李白是個瀟脫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么不瀟灑的事情來?再者說了,他不是沒那個條件嗎?要是有那個條件,他也不會把好好的一首詩給吟成這樣。
比如那個“日照香爐生紫煙”,他這邊不是沒有香爐嗎?而且陽光照下露水化成的也是一片白霧,他不能強說是紫煙啊!他要尊重事實,實事求是不是;還有那“遙看瀑布掛前川”,那條從山崖上直沖而下的水流強說它是瀑布已經很勉強了,若再說它掛前川,他真的沒那個臉皮;還有那“飛流直下三千尺”,依一尺三分三來衡量,他怎么量這小瀑布也量不出那么多尺來,撐死了也不過四、五十尺,不過那樣吟出來就不好聽了,干脆就用八九尺來代替;再說那“疑是銀河落九天”,他不知銀河有多大,但知道這一條所謂的瀑布也不過是大一點的口水流而已,所以他就這么吟了。沒法子,誰叫他沒這個條件呢?要是有他也那樣吟,總不能沒有條件叫他創造條件上吧?這不是坑人嗎?這種傷害偉大人民情操的事,他是堅決不會做的。
吟完詩,宋文感覺此情此景配上此詩簡直是天作之合,不禁得意的喝了一口牛奶,高興的唱起了一首他喜歡的歌相思燈:
“自古紅顏多薄命.紅顏多薄命.紅顏薄命.阮也薄命 好夢由來最易醒.好夢由來最易醒.好夢易醒.獨有阮夢未醒心海情波滾未停伊滾未停.心海情波滾未停伊滾未停良人何時上歸程.今夜獨對相思燈.對相思燈.斷腸對相思燈”
相思燈原本說的是一個幽居女子對男子的相思,唱起來聲聲哀怨,句句斷腸,柔情千轉,情思百結,讓人聽之潸然淚下。
但此時由宋文搖頭晃腦唱來,卻帶了幾絲歡樂,活生生的把一首好好的相思曲唱成了調皮的探戈舞曲,真是牛頭不對馬嘴。
宋文一邊喝著牛奶,一邊唱著歌,來到老桂樹下。
老桂樹長出的新芽已經有一指來長,感覺長得好快。他沒想到如意扇中的泉水對樹木生長竟然有這么大的促進作用,好像以前種番薯的時候那蕃薯藤就長得飛快,那時他還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看來都是泉水的功勞。
看了下老桂樹,也不知道老桂樹身體里面的機能是否已然恢復,就拿出銅鏡照了起來,發現老桂樹身里面全然煥發出勃勃生機,看來是已經好了。看完老桂,他也沒把銅鏡收起來,又往旁邊的地上照去,想看看這地下到底有沒有什么寶貝。
銅鏡中的影像穿透層層地面,直入地底,,一米、兩米、三米,到了三米要再看下去很難了,似乎到了他能力的盡頭。可宋文就不信邪,想繼續看下去,就集中精神往下看去,最后又艱難的前進了一米,快到五米,就停了下來,怎么看都看不下去。
這時,腦中又傳來一陣眩暈,他連忙停下,把銅鏡收了,就在老桂樹旁閉目養神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股眩暈的感覺才慢慢散去,不過頭還是有點昏昏沉沉,看來這銅鏡不能長時間使用。
這東西,估計也就是看看樹木好些,若是用來找地底的寶貝,估計夠嗆。四五米的距離,連他挖的那個野豬陷阱都看不到底,更不用說看其它的了。或許可以透過墻壁看看人家小娘洗澡,但這種無聊事,他這種老實人顯然是不可能會做的。
等頭昏的感覺好點,宋文才睜開眼來,眨了眨眼,繼續喝起牛奶。他感覺早上喝一杯自己擠的牛奶,真是快活如神仙。
喝這牛奶也不容易,為了擠牛奶,他可是費盡千辛萬苦,還特地跑去向村里的養牛人家請教了一番,最后終于讓他給學會了,真真真的是不容易啊!
喝著牛奶,看著老桂樹,他感覺老桂樹上新長出來的芽兒和已經干枯的樹枝長在一起很不協調,就一口喝完牛奶,去里面拿出新買的修枝剪剪了起來。
竹林道上,露珠化成的云霧繚繞在其間,時聚時散,飄移不定。
一輛悍馬從山下慢慢的往竹林道上開來,車上坐著黃小君和一個穿著職業女裝的女人。
那女人看著車外飄忽的云霧和靜悄悄的竹林,驚疑不定的對開車的黃小君問道:“小君,你不會是想把我賣到這山溝溝里給人做老婆吧?”
黃小君轉過頭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打量了她一下,很是不屑的說道:“就你,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眼呢?”
“什么,我可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怎么可能沒人要?”女人好像受了莫大侮辱一般,大叫道。
“也就你家那口子會吊死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要是別人,還不一定稀罕呢?”
“那也是我的本事。”
女人昂首挺胸一臉驕傲的說,遂又正經的說道:“不過說真的,你給我介紹的生意是在這邊嗎,這也太偏僻了,不會是給人家墓地裝燈吧?”
“瞎說什么,人家在里面有房子的。他嫌晚上太暗,就想在這邊裝路燈,他是我朋友,你可要給個友情價,別宰人家。”
“朋友,什么朋友?公的母的,老的丑的,若是長得歪瓜裂棗,最好趁早踢了。這邊陰森森的,那人住在這里,心里肯定有病。”
黃小君早就知道好友的毒舌,也不管她,只是開著車往前而去。
穿過竹林,眼前豁然一亮,一座四合院式的小院靜靜的矗立在一片竹林底下,四周一片綠地,還有花草樹木點綴其中。
初晨陽光的金黃光芒照下,讓小院染就了別樣的光彩。而旁邊,繚繞的云霧在湖間飄蕩,還時不時可見水鳥從湖上飛過。身在其境,感覺己身似乎脫去世俗的種種煩擾,有一種飄然物外、超脫凡俗的感覺。
那身穿職業女裝的女人看了,不禁悠然向往。
悍馬來到溪邊,也不停,直接朝溪上開去。
那女人看了大聲尖叫起來,“黃小君,你就是想死,也不要拉上我。”
誰知黃小君卻不管她,只是笑著,腳下加大油門,往溪中沖去。
車到溪上,女人才發現下面有一塊的平坦巨石,不覺松了口氣,卻又忍不住對旁邊的黃小君抱怨道:“也不事先告訴人家一下,害人家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真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