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老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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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黃小君他們車子遠去，宋文才轉身回家。
還未進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笑聲和呵斥聲，接著就聽到小侄子熙熙奶聲奶氣的叫道：“奶奶，我肚子餓了。”
“等會兒，你叔叔回來再開飯。”
“那叔叔什么時候回來。”
“快了，小饞貓。”
聽到兒子打到野豬，陳秀惠就興沖沖的要跑來看，小熙熙看了也嚷嚷著要過來。干脆，陳秀惠就帶著林清蘭載著小熙熙一起過來。
陳秀惠做菜的手藝不錯，野豬肉被她變著花樣炒出了一道道味美的佳肴，有蒜苗肉片、木瓜炒醋肉、糖醋排骨，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大壇鹵肉。
南州的鹵肉是出了名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做的才地道，但這些老人平時都不出手，只有人家辦喪事的時候過去幫忙才會做，陳秀惠這手藝就是在人家辦喪事去幫忙的時候偷學到的，雖然沒有老人做的那么地道，但也差不了多少。
做鹵肉，最重要的是熬焦糖的火候，焦糖熬好，鹵肉差不多就成功了一半；熬不好，那這鍋鹵肉就廢了。宋文還記得他媽第一次做鹵肉的時候熬焦糖熬得過火，以至于煮出來的鹵肉都帶著一股苦味，那一陣他們父子可真是受苦了。
其實做鹵肉也不是很困難，鹵肉主要用的是五花肉，就是俗稱的三層肉，一層瘦肉一層肥肉再一層瘦肉，肥瘦相間，還有一些香菇、蒜頭，調味料用老抽、生抽、沙茶粉還有一點鹽。
首先先把五花肉切成三、四厘米左右的方塊，把香姑洗凈，大的切四瓣，然后熱鍋下油，放進白糖。慢慢攪動白糖，讓白糖徹底融化，等白糖融化成赤色后，就下半肥瘦肉的豬肉、香菇、蒜頭和沙茶粉下去翻炒，等炒到豬肉呈赤紅色后，就加熱水淹過肉面，放入生抽、老抽、鹽調味，燉煮到肉爛熟為止。這樣做成的鹵肉膠軟香糯、肥而不膩、入口即化，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宋文一進來就聞到濃濃的鹵肉香味，饞得口水直流，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塞入口中。誰知鹵肉剛剛煮熟，還熱呼呼，燙得他哇哇直叫。熙熙坐在桌旁，眼睛直溜溜的看著叔叔，轉頭看了廚房一眼，然后迅速回頭抓了一片豬肉往嘴里塞，那偷偷摸摸的樣子令人發笑。
這時，陳秀惠和林清蘭從廚房端飯和菜出來。
熙熙立馬鼓著嘴指著宋文說道：“奶奶，叔叔偷吃菜。”
呃...，這小家伙，賊還喊捉賊了。
陳秀惠沒好氣的瞪了宋文一眼，怪他帶壞孩子。
“熙熙最乖了，來，奶奶給你打飯。”陳秀惠笑著拿碗給他打飯，又探頭朝里面叫道：“阿水，吃飯了。”
吃完飯，熙熙就把電視給霸占了，一般只要開電視，放的一定是卡通動畫片，因為他把遙控器搶走了，他只喜歡看卡通片。小家伙盤膝坐在軟墊上津津有味的看著卡通片，陳秀惠和林清蘭兩人則是坐在他旁邊，一邊織著毛衣，一邊說著話兒，而宋遠水則是悠哉悠哉在那邊泡茶，偶爾瞄了眼動畫片。
宋文感覺無聊，又想起放在停車場上的樹木，就拿起手電筒走了出去。
已經月末，天氣轉冷，宋文穿著一件短袖披著一件外套，仍然感覺到一絲絲冷意從衣袖中鉆來。
夜風泠泠，吹得竹枝飄搖，在這無月的夜空，悄無音際的山間，顯得那么詭異。
幸好還有溪水暗沉的嘩啦聲，給這暗夜帶來了一點生氣，要不然心臟不好的人，在這死寂的夜里，非發作不可。
宋文膽子不小，小時候曾因為看到伙伴撿到的銅錢好看而跑到滿是墳頭的墓地去找，都沒什么感覺。這黑寂的夜，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小KS。
來到停車場，看了一下那些樹木，感覺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就把那棵快死的老桂樹收進如意扇中，泡在水池里想試看看能不能救活。
回到家中，又到后院巡視了一下大水牛和小牛。然后又來到小刺猬挖的洞口，抓起小刺猬，要把它收進如意扇中。沒想到小家伙不領情，死命掙扎著要回自己挖的洞里去，想來是不想拘束在如意扇中那巴掌大的地方。看到它不愿意進去，宋文也沒強求，弄了幾把干草放在它洞口，免得它受冷，就走回屋去。
回到屋中，就看到小狗在他床上，咬著枕頭跑來跑去。看到宋文回來，小家伙連忙放下枕頭，討好的搖著尾巴。宋文一把將它抱起，狠狠的捏著它那肥嘟嘟的身子，然后帶著它進了如意扇。
前天他從山上挖下來還沒種的野菜堆在水池邊上，看起來還很新鮮，一點也沒蔫的感覺。
忽然，他發現野菜邊上，好像有一些小小的東西爬來爬去，似乎在吃野菜。心中好奇，就蹲下身子，仔細看去，卻是一只只幼小的山蟹，心中奇怪，他似乎沒抓小山蟹進來啊！
這時，他看到水池邊上還有幾只大山蟹在那爬來爬去，旁邊散落著一條草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上次抓的山蟹，沒想到沒吃完放在里面，卻生出了這么多小山蟹下來。看了下，也不管，打算就讓它們在這里安家，說不定以后就有吃不完的山蟹了，還省得去山上抓。
看了看，又走到種番薯苗的地方，發現番薯苗的藤已經爬得很長，葉子長得也很茂盛，都可以剪下來種番薯了。
于是，他就出了如意扇，到后院找來鋤頭，在桃花扇中開出一畦畦的番薯嶺，然后把剪下來的番薯苗栽了上去，剛好有五嶺紅薯，三嶺紫薯，連帶著他挖進來種的清明菜，看起來綠油油一片，煞是喜人。那些清明菜果然能在里面種活，而且都快開花了，等開花后，把種子留下來，以后就可以用種子播種，到時候長出的嫩嫩菜芽兒，最好吃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牙還沒刷，就來到如意扇里面察看老桂樹的情況，發現老桂花樹已經在慢慢恢復生機，一些活的樹根變得更有活力，有些更是生出了新的根須，不過也有一些樹根徹底枯萎。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老桂樹，發現雖然下面樹根活了，但卻未能將養分輸送到樹身上面，只到了被白蟻啃出洞外面的表皮，那層表皮已然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宋文用指甲劃了一下，有樹汁，比先前看到的只有一絲干涸的綠意好多了。但即使如此，老桂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因為下面的養分無法輸送到上面，上面的樹枝就會慢慢枯死，到時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看來得想想辦法，要不然靠老桂把養分輸送到上面，不知要等多久，說不定到時上面的樹枝已經死了，到時候只剩下一個樹頭有什么用，難道做成盆景？這不合他的胃口。
出了如意扇，刷牙洗臉吃飯，他就帶著洗好的鼠籠往山上走去，想去看一下竹林那邊有沒有竹鼠被抓到，有沒有野豬掉下陷阱里。
不過像昨天那樣一家子野豬掉進陷阱的好事顯然是不可能天天發生的，野豬陷阱一個都沒被破壞，倒是上面放著的青嫩竹筍被吃得精光，他又補上了一些。然后把竹林中所有的鼠籠巡視了一遍，最后只抓到兩只竹鼠，還好，有聊勝于無。
察看完鼠籠后，宋文就把帶來的鼠籠放下去，看到原先那些做誘餌的竹筍已經有點老，就又重新換過，然后就帶著抓來的竹鼠出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