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祝大家中秋快樂,身體健康,事事順心了。
大道蒼涼,北向的古道上,一支打著“秦”字旗號的軍隊,正匆匆而行。
奔行中的曹彰勒住戰馬,舉目遠望他長蛇的軍隊,深陷的眼眶之中,閃爍著幾分得意與興奮。
天空中飛過幾只大雁,曹彰仰起頭,瞇著眼睛傾聽雁鳴,他有種想要拿起弓箭,shè下幾只大雁來的沖動,以此來發泄他的興奮心情。
只要他能功守住街亭,便將以此大功,在大秦中建立巨大的聲望,那個時候,他那默默無聞的兄長,便將再沒有資格跟他搶奪太子之位。
“此役得勝后,父皇定會立我為太子吧。”曹彰心中這樣想著,嘴角不禁掠起一抹笑意。
打馬揚鞭,曹彰繼續急行。
是rì黃昏時分,曹彰率領著一萬大軍,抵達了街亭。..
讓曹彰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沒有看到一座預想的街亭堅城,那座小小的街亭城,一看便知年久失修,曹彰甚至覺得自己只要踹上一腳,整面城墻就會坍塌下去一般。
如此一座破城,顯然沒什么太大的軍事價值,曹彰遂命一隊兵馬入城視察情況,其余萬余大軍,則在城前的開闊地帶待命。
大軍停扎于城前,連續幾天的急行軍,已使秦軍疲憊不堪,聽到待命的軍令后,秦軍士后們如釋重負一般,紛紛放下手里的武器。就地坐了下去。
而位于后軍的吳質,得知這個軍令,卻急匆匆的飛奔前來。
“梁王。為何不入街亭扎營,卻叫將士們就地待命?”吳質奇道。
曹彰卻冷冷道:“本王之命,爾等執行便是,何需多問。”
曹彰沒有給吳質好眼sè,他知道他這個副將,素來與兄長曹丕走的很近,這樣一個人擔當自己的副將。同自己分街亭守御戰之功,曹彰自然會有不爽。
吳質被嗆了一鼻子灰,心下不悅。嘴唇動了一動,終究還是沒說什么,只得策馬轉身回往了后軍。
曹彰叫眾軍待命,自己卻率十余名護衛。往街亭四周巡視。擦查附近的地形。
街亭的方圓并不甚大,原本蜿蜒于隴山中的狹窄大道,進入街亭地面時便豁然開朗,往關中方向的十余里范圍,都是寬闊的平地,周遭則盡為高聳險惡的山知。
街亭那座破城,正位于道口的南側,其城之后兩里處。則是一座斷山。
此斷山拔地而起,高有兩百多尺。dúlì而成峰,與四面的山脈均不相連,山側清水河濤聲訇然,隱隱聽著,便會誤以為有雄兵百萬,氣勢甚是雄壯。
曹彰騎馬行至斷山的山麓,忽然間,前方的一處地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里是什么地方?”曹彰馬鞭遙指。
左右向導循著他所指方向看去,卻見斷山半腰處山勢忽然變狹,向四面伸展成為一座山崖,山崖兩側高低不平,叫人無法看清崖頂上的情況。
“那座山崖,咱們當地人都它叫作麥積崖。”向導答道。
山崖下寬上窄,又層疊起伏,這麥積二字,取得倒也是形象。
曹彰微微點頭,遂又向山崖一指,“隨本王上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又順著山坡緩處,慢慢的上了那麥積崖。
這麥積崖上樹木很少,但雜草卻甚密,長約兩尺多高,郁郁蔥蔥,散發著淡淡草香之氣。
曹彰大約爬了兩百余尺高,方才到了山崖頂部,這一爬上去不要緊,包括曹彰在內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原來這麥積崖頂寬闊平整,地表半石半土,方圓百丈皆乃平地,如此之地形,足以容納下萬余人安營扎寨。
曹彰默不作聲,沿著這崖頂巡看了一番,眼神中不時的流露出沉思的目光。
大約看了一刻鐘后,曹彰從山頂向下俯視,但見街亭破城和隴山大道盡在眼底,觀此壯闊之景,曹彰的胸中,一種鼓蕩的心情油然而生。
凝視半晌,嘴角微微上浮,眼眸之中,閃爍出一絲得意的神sè。
下山后,太陽已是落山,曹彰做出了一個令人驚訝的決定:
全軍在麥積崖山頂上扎營!
“梁王,陛下臨行前可是有交待,命咱們在街亭當道下寨,梁王你怎敢違背陛下旨意?”吳質驚問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曹彰不屑的瞪了他一眼。
吳質眉頭一皺,“可是,梁王為何要改變安營之所,總該有個理由吧。”
“街亭城殘破不堪,根據無法據守,而大道又太寬,當道扎營也難以制勝。本王觀那麥積崖上地勢平坦,足以容納萬余人,而且又有泉水,實在屯兵據守的絕佳之地。”
“再則,我軍依仗天險據守,必能逼得賊軍進退不得,只待父皇的援軍趕到,內外合擊,利用居高臨下的破竹之勢,定可一舉擊破顏賊大軍。”
曹彰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的戰術,言語神情何等的自信,這一套戰術,乃是他在麥積岸上就已經想到的戰術。
“梁王啊,恕末將直言,你的計劃太過冒險,不僅違背了陛下的旨意,更是拿一萬多將士的xìng命冒險啊。”吳質忍不住道。
曹彰似乎早料到了吳質會反對,只不溫不火的問道:“吳將軍,本王要問你一句,咱們此番奉命前來街亭,到底是為了什么?”
“當然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守住街亭,阻止楚軍進入隴西腹地。”吳質毫不猶豫的答道。
曹彰順勢又問道:“那本王再問你,倘若本王把大軍屯于街亭大道旁的斷山之上,楚軍是不理會本王大軍,直接從大道而過,還是先會來攻打本王之軍?”
吳質一怔,說道:“這還用說么,楚軍當然必會先攻打我軍,不然他們怎會蠢到不顧后方,公然繼續前進。”
“既是無論扎營于街亭大道,還是扎營于麥積崖,我軍都能達到阻敵之目的,那我軍為何不能選一個理加險峻,更利于我們拖住敵軍的地方呢?為將者,不可不懂利用地形,吳將軍該不會連這點粗淺的道理都想不通吧。”曹彰的冷嘴,掠起了一絲諷刺的冷笑。
吳質這下就說不出話來了,盡管身為曹丕親信的他,心理上本能的要反對曹彰,但純以實際情況判斷,吳質卻不得不承認,曹彰的分析極有道理。
光以區區一萬兵馬,根本守不住街亭那座破城,就算安營于城外大道,但街一帶地形較為寬闊,倘若楚軍十幾萬大軍四面圍攻,亦無法守得住。
當初曹cāo下令給他們,命他們當道下寨,恐怕是對街亭的地形,并沒有實際的掌握吧。
“可是,我軍若屯兵山上,倘若楚軍切斷了我們水源,卻當如何是好?”吳質又找到了一個反對的理由。
曹彰卻淡淡一笑:“你所擔心之事,本王又豈會沒有想到。適才本王去山崖上親自擦查過地形,那斷山下有兩條明水水源,還有一條暗流,都是從旁邊清水河來的水源而來,不仔細是看不出來的。楚軍要斷,也只能斷明水,本王只需派一支兵馬去護住暗源,水源之事,就根本不足為慮。”
話說到這時,吳質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他的反對之勢,已完全被曹彰所壓制。
曹彰看著吳質那yù言又止的樣子,極力的克制著得意的心思,好容易才沒有表露出來。
“既無異議,那就這么決定了,本王自率七千jīng兵,屯駐于麥積崖上,至于吳將軍你,本王就分給你三千兵馬,你就去斷山東邊,好好的把守那條暗河水源吧。”
暗河既為暗河,就說明那地方很難被楚軍發現,也就不易為楚軍所攻,這就是說,吳質這保護水源的任務,看似比較重要,實際上卻是為曹彰安排了個閑差。
倘若他吳質沒有參與戰事,戰后分功時,自也就撈不到多少戰功,這大概就是曹彰的目的吧。
吳質很清楚曹彰的小算盤,但軍令如山,卻也只能遵令而行。
看著吳質策馬悻悻而去,曹彰冷笑一聲,揚鞭喝道:“全軍都行動起來,給本王往麥積崖安營。”
當秦軍忙乎在安營時,文丑統帥的三萬步騎前鋒軍,已經在街亭三十里外的大道上。
經過一夜的急行,天明時分,文丑率軍進抵了街亭附近。
文丑其實從斥候的情報中,已經得知秦軍進駐街亭的動向,這也是戰前就已經估計到的事情。
大軍進抵街亭一線后,文丑卻并沒有立即下令發動進攻,畢竟他的將士們一夜疾行,士卒頗為疲勞,難以持續作戰。
故文丑在徐庶的建議下,命兵馬在街亭七里之外安營,自己則與徐庶,在數十騎親兵的護送下,前往將街亭的敵軍情勢親自視察了一番,得到了第一手的敵軍情報。
視察完畢,文丑等歸往大營,取出地圖來,將實地的觀察,與地圖上相互對映。
文丑的眉頭,很快就暗凝了起來,口中喃喃道:“曹彰這小兒不在街亭當道安營,卻在這里扎營,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