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發誓,要殺顏良為匈奴五部報仇,至于他有沒有這個能耐,那就兩說了。
現在的關鍵是,匈奴人既然歸降了他,便是他劉備的臣民,在臣民被屠之時,身為君主的劉備,自然要表現出慷慨激憤,為臣民們報仇的激憤。
諸葛亮也忙拱手道:“顏良無道,濫殺無辜,必遭天遣,臣深信終有一天,大王必能替天行道,除掉顏良狗賊,為那八萬被他坑殺的匈奴臣民,報仇血恨。”
大堂之中,眾將皆慷慨激憤,聲言復仇。
一片憤慨聲中,趙云卻道:“顏賊坑殺匈奴人,手段雖然殘暴,但匈奴人到底非我族類,臣以為,大王若聲言為匈奴人報仇,反而會引起并州一帶我大漢子民的反感。”
并州地處漢朝邊州,從北到南,歷來都是漢廷抗擊匈奴最前沿。
自西漢以來,并州人可謂是世代與匈奴人作戰,誰的家里沒有親人死在匈奴人之手。
如今劉備聲言為匈奴人報仇,他統治下的并州漢民聽聞這口號,嘴上不說,心底里多半也會不滿。
趙云時刻保持著冷靜,卻才會這一片憤慨中,出言進諫。
趙云的勸諫,劉備又怎會想不明白,可是此刻他剛剛用慷慨之詞,營造出了一片激憤的情緒,鼓舞起了將士們的斗志,趙云的這番話,卻等于潑了他的冷水。
劉備當即臉色一沉:“匈奴人早已歸降我大漢,我大漢乃泱泱大國。大漢子民自有大國胸襟,自當與匈奴人和睦相處,又豈會憶恨前仇。本王為匈奴人報仇,乃天經地義也,子龍之言,實是杞人憂天。”
趙云一番忠言逆耳的進諫,卻給劉備用大義凜然的場面話,輕易的給嗆了回去,末了。還被劉備冠以“杞人憂天”之名,趙云聽之,心中自是難受。
盡管趙云心有不悅。但劉備態度如此堅決,他又豈敢再多說什么,只得悶悶不樂的閉上了嘴巴。
劉備肅厲的表情,這才好轉了幾分。接著又大表了半天的慷慨。
見得劉備情緩和了幾分。諸葛亮方拱手道:“大王息怒,匈奴五部子民之仇,自然是要報的,不過眼下顏賊新破汾陰,士氣正盛,臣以為我軍還當按兵不動,不可因怒而戰,當肆機而動才是。”
諸葛亮體察劉備之心。知道劉備剛才那番復仇言論,只是表表態而已。根本不敢在這個時候,主動的跟顏良交鋒。
諸葛亮這番話,正如一張梯子一般,給了劉備下臺的機會。
劉備便是嘆了一聲,點頭道:“軍師言之有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仇本王早晚要報,不過卻不是今日。”
劉備當場就傳令下去,命諸將各守崗位,萬不可輕易出戰。
布署已畢,劉備又流著淚道:“一想到這五部子民被害,本王心里就不是滋味,這樣吧,軍師你去安排一下,本王明日要親率眾臣設壇,遙祭那些為顏賊所害的匈奴子民。”
諸葛亮忙拱手道:“大王當真乃仁慈之主。”
“大王真乃仁慈之主。”堂前諸將,也跟著諸葛亮一起,齊聲稱贊劉備。
趙云夾雜其中,也不得不拱手稱贊,但卻只張嘴,不出聲。
劉備環看著堂前贊嘆的諸文武,淚水漣漣的眼眸中,悄然掠過一絲得意。
旁人莫察,趙云卻看穿了劉備那暗藏的變化,眉頭不禁微微暗皺,眼眸中,悄然掠過一抹厭惡。
幾百里外,汾陰城外的大營中,已是一片狂歡,十萬楚軍將士,殺雞屠羊,大吃大喝,慶祝著滅南匈奴五部的大功。
顏良除了滅了匈奴人外,還繳獲了這些胡虜留下的十余萬頭牛羊,得此空前的戰利品,顏良何惜吝嗇殺幾千牛頭,來犒賞為他血戰的將士。
王帳之外,享受酒肉的將士們,載歌載歌熱鬧非凡。
王帳內,顏良與諸將也正豪飲,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一場酒宴下來,顏良也是喝得開心,喝得快活。
月過中天時,慶功宴散,諸將盡皆告退。
“大王,如今匈奴人已殺盡,不知那劉豹要如何處置?”周倉笑著提醒道。
周倉若不提,顏良還差點忘了那個虜酋,他的腦海之中,驀然間又有了主意。
當下顏良便先不急著就寢,冷笑著向周倉吩咐了幾句。
“明白了,臣這就去辦。”周倉亦陰笑著退出帳外。
過不多時,帳簾掀起,那劉豹被帶了進來。
斷臂的劉豹,胸口肋骨斷了幾根,臉又被抽得腫了半邊,那般慘烈的樣子,幾乎已面目全非。
“姓顏的,你要殺就殺,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本單于絕不皺眉頭。”劉豹以為顏良會殺他,已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顏良卻微微一笑:“本王要殺你,早就殺了,何至于會留你到現在。”
一聽這話,原本坦然受死的劉豹,身形驀的一震,以為顏良竟打算饒他一命,高腫的臉上,不禁浮現了一線希望。
“來,給劉大單于賜坐,上酒。”顏良手擺一喝。
親軍們便將劉豹扶坐在了顏良側席,給他倒上了幾杯好酒。
劉豹這下就徹底的糊涂了。
就在白天之時,顏良才剛剛坑殺了他的八萬族人,踢斷了他的幾根肋骨,耳光扇得他是不成人形,幾乎讓劉豹絕望欲死。
但才過了幾個時辰,顏良竟似不打算殺他了,而且還給他賜坐賞酒,如此轉變,如此禮遇,簡直令劉豹有些無法接受。
“怎么,本王請你喝酒,你不給面子么。”顏良不悅的問道。
劉豹從恍然悟回過神來,趕緊用獨臂將案前之酒端起,一飲而盡。
酒入腹中,劉豹緊繃的神經,漸漸的松馳了下來,便一杯接一杯的大飲了起來。
“吃酒豈能沒有舞樂助興。”顏良向周倉示意了一眼。
周倉會意,忙是拍了拍掌。
帳簾再次掀起,醉人的脂粉之香撲面而至,數名美貌窈窕的舞伎盈盈而入,扭動著腰枝,在這大帳之中,翩翩起舞起來。
緊接著,側帳樂聲向起,所奏之樂,竟是匈奴人的胡笳之曲。
劉豹又傻眼了,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
顏良不殺他,給他吃酒也就罷了,竟然還給自己觀舞聽樂。
霎時間,劉豹對顏良的痛恨與戒心,被眼前的舞樂削減了許多,劉豹以為,顏良是真的不打算殺他,而且還要把他待之上賓。
雖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促使顏良會有此改變,但受盡苦楚的劉豹,也管不得許多,很快就杯中的美酒,眼前的美人所吸引,漸漸的沉迷其中。
帳前的那些舞伎,只著輕紗薄衣,冰肌玉骨,諸般隱微之處,若隱若現,甚是銷魂鉤人。
恐懼銷退,本性發作,掙扎的臉上,色心愈來愈重。
“劉大單于,本王的這此舞伎,可美否?”顏良笑問道。
劉豹連忙點頭:“大王的這些舞伎,皆可謂人間極品。”
“那這些舞伎,可有劉大單于享用過的那些漢家姑娘美嗎?”顏良又是一問。
劉豹頓時一愣,卻不想顏良竟然會問到如此上不了臺面的問題。
劉豹訕訕而笑,不知如何回答。
顏良飲下一杯酒,再問道:“本王倒是很好奇,這些年來,劉大單于總共強占過多少漢家姑娘?”
顏良的問題,愈加的離譜,把劉豹問得越發尷尬。
“怎么,本王有問,你還敢不回答嗎?”顏良面露不悅。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劉豹連忙搖手,搔了搔腦門,訕訕道:“其實也沒有多少,也就十七八個吧。”
一七八個,也就是說,眼前這虜酋,一個就奸辱了十七八個漢家姑娘。
顏良冷笑了一聲,指著帳前美人道:“本王的這些舞伎,今夜送給你享用,你覺得如何?”
“啊?”劉豹身形一驚,一時受寵若驚,萬不敢顏良竟如此禮遇,竟然要把自己的舞伎贈與自己享用。
“那,那臣就真是謝過大王厚恩了。”劉豹連連道謝,目光掃向帳前美伎,越看色相愈重,不知不覺中,胯下的小帳篷,已是撐將了起來。
顏良的臉色,卻陰冷漸聚,向周倉道:“子豐,剛才你可聽清楚了,劉大單于剛說了,他是奸辱了有多少個漢家姑娘?”
“回大王,臣聽得應該是十八個。”周倉拱手道。
顏良點了點頭,手中酒杯,“砰”的放在了案上,冷冷道:“來人啊,把劉豹這狗東西的褲子扒了,把他胯下那玩意兒給本王割了。“
此言一出,正一柱沖天,色迷迷盯著舞伎們幻想的劉豹,不禁駭然變色。
此時,周倉卻似早有準備一般,一使眼色,舞伎們匆忙退下,幾名親兵便撲了上去,將劉豹按倒在地。
這班虎熊之士,趁著劉豹還未回過神時,已將他褲子扒了下去,明晃晃的匕首,已是架在了那劉豹的命根子上。
驚醒過來的劉豹,嚇得是臉色慘然,拼命的掙扎,他怎么也想不通,顏良瞬息之間,竟是變得如此殘忍。
顏良卻邊飲著美酒,邊是很隨意的說道:“記住,要用十八刀才能割下來,一刀都不能多,一刀也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