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レ
曹cāo失神的僵硬在了原地,眼眸中閃爍著復雜的神sè,說不出是憤恨,還是懊悔,又或者是震驚。
曹cāo就想不通了,為何自己的每一招計策,無論多么jīng妙,最終都會為顏良所識破,與顏良的動作比起來,他總是要慢半拍。
就仿佛,顏良乃是上天注定,是他曹cāo畢生的克星一般。
“蒲坂津已失,并州已被隔斷,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從失神中蘇醒,曹cāo焦慮已極。
無計可施的曹cāo,只有趕忙將郭嘉等謀士召來,以期共商對策。
當郭嘉聽聞了蒲坂津失陷的消息后,自然也是震驚萬分,驚動了好一會,方才不得不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蒲坂津一失,子孝他們的并州軍就無法撤回關中,這形勢可于我們大大的不利呀。”郭嘉恨恨的擊打著拳頭,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對策。
曹cāo的心情,愈加的沉重。
這時,劉曄嘆道:“蒲坂津一失,并州軍團無法歸關中已成定局,唯今之勢,我們所要面對的,就是如何以區區幾萬兵馬,擋住顏賊十幾萬大軍。”
劉曄的話,如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曹cāo的心頭。
那可是十幾萬大軍啊,無論數量還是其jīng銳程度,都遠勝于當年官渡時的袁紹。
官渡一役。良將如云的曹cāo,尚且無法抵住袁紹的兵鋒,如今將星凋零。他曹cāo又如何能擋住比袁紹還強的顏良。
曹cāo欺騙不了自己,以三萬多的兵馬,他絕無信心擊退顏良。
此刻,一直深思的郭嘉,眼眸驀的一凝,似是做出了什么沉重的決定。
深吸一口氣后,郭嘉默默道:“丞相。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一條計策,可以阻退顏賊。保得關中暫時的安全了。”
“什么計策,奉孝快說。”曹cāo如撈出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的摧問郭嘉。
郭嘉輕嘆一聲,沉聲道出了自己的計策。
曹cāo神sè為之一震。眉頭深凝。一時陷入了沉默。
劉曄卻道:“丞相,此計雖有自損之嫌,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才能擋住顏賊的攻勢了,為了顧全大局,必須有所犧牲啊。”
劉曄這么一勸,曹cāo凝重的表情,此刻便有些緩和了幾分。
“大局。為了大局么。”曹cāo喃喃自語著,內心中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半晌后。曹cāo抬起頭來,臉上已皆是yīn沉與決毅。
他一咬牙,恨恨道:“顏賊逼人太甚,本相為大漢社稷,也不得不如此了,就依奉孝的計策去辦吧。”
潼關東,楚軍大營。
一隊隊的楚軍離營北上,北渡黃河趕赴北岸河東郡的大陽城。
幾rì前,徐晃奉曹cāo之命,為了回守關中,棄卻了大陽城,率一萬兵馬回師蒲坂城,結果對岸蒲坂津為楚軍搶占,而他卻將大陽城拱手送給了楚軍,可謂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黃蓋所部,隨后輕易而易的就攻占了大陽城,成功的拿下了通往河東郡的渡頭。
顏良收到捷報,便在龐統等謀士的建議下,再次調整了戰略,加大了河東戰場的兵力投送。
于是,張遼、甘寧諸將,率五萬兵馬北上大陽城,前去奪取河東郡,消滅曹仁的并州軍團,將并州也順勢納入顏良的版圖。
當然,以顏良目前的軍事實力,他完全有能力兩線作戰,故在北攻并州的同時,他也沒有減緩進攻關中的腳步。
十萬楚軍振奮jīng神,已作好了兵進潼關準備。
但就在顏良打算水陸并進,大舉攻關之時,斥候卻來報,整個潼關已是人去樓空,近四萬的曹cāo星夜棄關而去,退守至了潼關以西的洛口。
正如賈詡所推測的那樣,曹cāo果然棄守了潼關,退守洛口。
但此時的曹cāo,并州軍團已被隔斷,就算退守洛口,也僅有三萬多兵馬,何以阻擋顏良的十余萬大軍西進。
得知這情報,顏良當即率大軍,兵不血刃的占領了潼關。
兵進關中的大門,就此暢開。
“本王倒想看看,咱們的曹丞相,他還能支撐多久。”顏良站在關城上,眺遠望著關中平原,臉上流露著絕對的自信。
話音一落,周倉匆匆而來,將發自于關中的最情新報呈上。
“念吧。”顏良擺手道。
周倉便大聲道:“洛口方面發來情報,曹cāo退往洛口后,連夜發一萬士卒,將洛口以東的渭水南岸堤壩,決開了有百丈之寬,眼下南岸平原洪水泛濫,大水正向潼關這邊漫來。”
曹cāo掘了渭水!
聽到這個消息,顏良和左右謀士們,均是吃了一驚。
顏良當然很清楚,曹cāo此舉,乃是因為自知以己之力,無法阻擋顏良西進,故才決渭水之水,把下游平原統統掩了,借大水來阻擋顏良進兵。
但要知渭水不同別處江河,此水泥沙甚多,河面要高于平地,一旦決堤,除非等到秋冬水勢減弱,否則極難填堵。
曹cāo今掘了渭水,雖可暫時阻擋他顏良進兵,但從洛口到潼關,那被淹沒的田地,想要重新恢復,不知要花多少年的時間,其損失之地,從長遠來看,很難估算有多沉重。
“真不愧是曹丞相啊,這種自殘的招數也能想得出來,不容易啊。”顏良感嘆之中,暗藏著諷刺。
龐統也嘆道:“曹cāo被我軍壓迫成這樣,出此下策也是再所難免了。”
感嘆歸感嘆,顏良當然不會因為一紙情報,就放棄了對關中的進攻。
接下來的幾天里,他并沒有急于進兵,而是兵駐潼關,繼續對關中進行偵察。
此時正當chūn末近夏,正是大雨紛飛的季節,雨助水勢,渭口一直處于暴漲的狀態,而決堤之后的洪水,也是異常的兇猛。
幾天的時間內,洶涌的洪水,便是將洛水以東,渭口南岸方圓數十里的平原,統統都淹成了一片澤國。
三rì后,顏良站在潼關城上時,已能瞧見漫卷而至的洪水。
所幸的是,潼關地處秦嶺之中,此間雖處渭水下游,但地勢卻要高處很多,渭水的洪水根本威脅不要潼關。
雖如此,但出關向西不足數里,已是一片汪洋,人馬根本無法再行走。
親眼目睹了如此水勢,顏良只能暫時放下了他的西進戰略。
沒辦法,大水汪洋,他的十余萬大軍根本無法行進,就算水軍可以進入渭水,但這里到底不是長江,若無步軍掩護,光憑水軍根本威脅不到曹cāo。
暫停西進后,顏良并沒有閑下來。
在留朱桓率軍兩萬,鎮守潼關后,顏良則親率大軍,還往了陜縣,打算由此北渡黃河,以大軍先掃滅了曹仁,徹底斷了曹cāo一臂,待渭水洪水退后,再兵進關中不遲。
顏良的十余萬大軍,由大陽登陸河東地面,迅速的長驅北上。
徐晃和樂進的兩萬曹軍,如何能是楚軍對手,一路是節節敗退,不斷的向北收縮戰線。
楚軍長驅直入,所過之處,無不望風而降,不到半月時間,就連取解縣、安邑,聞喜,幾乎將河東郡盡數納入版圖。
徐晃等人自知不敵,便將兵馬退往北面平陽郡,駐兵于臨汾構建防線,希望憑借山險之勢,阻擋楚軍北上。
只可惜,自從失去了同關中的聯系后,曹軍上下人心惶惶,士氣消沉,數萬將士的斗志,已瀕臨土崩瓦解的邊緣。
并州,晉陽城,安北將軍府。
大堂之上,氣氛一片的凝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焦慮二字。
曹仁盯著滿案的情報良久,嘆道:“當年汝南一役,本將沒能絞殺了這顏賊,未想卻縱虎為患,釀成今rì的大禍啊。”
曹仁的言語中,頗有幾分自責。
他當然不會忘記,當年汝南一役時,顏良的手中所有,不過千余兵馬而已,何其之微弱。
但那一役中,曹仁擁有著絕對的優勢兵力,卻只因為輕敵,導致了兵敗。
無數次,曹仁都自問過,倘若當年他能夠謹慎一點,滅掉了顏良,他曹家又何以落到今rì這般地步。
“如今我們已失去了與關中的聯系,顏賊的兵馬也攻陷了河東,并州的形勢岌岌可危,恕末將直言,這個時候可不是將軍懊惱過去的時候。”
曹仁身形一震,舉目望去,卻見進言那人,正是太原人郝昭,目下在他軍中,任參軍之職。
曹仁只得收起了那份自責,嘆道:“顏賊十余萬大軍北上,我軍勢單力薄,又是孤軍奮戰,諸位若有拒敵良策,可暢所yù言。”
眾將皆垂首不言,默不作聲。
連曹丞相和郭嘉這等智謀之士,都敵不過顏良,他們這些武將,又能有什么良策。
曹仁環視眾人,越看越是失望,但他的目光,卻停留在了郝昭的身上。
他看到,郝昭似乎有yù言又止之狀。
“伯道,到了這個時候,你若有什么計策,但說無妨。”曹仁問道。
郝昭站起身來,深吸過一口氣,拱手道:“稟將軍,末將以為,到了這般地步,唯有一策,方能避免我們并州軍覆沒的噩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