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數萬楚軍將士,見得敵虜那慘烈的樣子,個個也是驚得倒抽涼氣。.
眾將士先是一片的沉寂,緊接著便是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之聲,震動天地。
“朕的勇士們,給朕全線出擊,掃清這班胡虜。”顏良馬鞭一揚,以不屑的口吻,下達了總攻之命。
咚咚咚!
嗚嗚嗚!
戰鼓聲,號角聲,沖天而起,令天地變色。
諸將策馬而出,率領著諸路大楚將士,如黑色的洪流,向著為煙火籠罩的敵人,撲卷而上。
“殺胡狗!”
“殺胡狗!”
大楚將士們那憤怒的吼聲,如野獸的咆哮,宣告了這些鮮卑胡虜的死刑。
煙火中,鮮卑人的戰斗意志,早在地雷發動之時,就被那不可思議的毀滅之力擊碎,這個時候,面對楚軍的全面出擊,他們哪里還有應敵之心。
其實火藥不比后世的炸藥,威力有限,那遍野的地雷看似炸得兇,但其實不過炸死炸傷了一兩千鮮卑軍而已。
然火藥所造成的駭人聲勢,卻是這些胡人聞所未聞,這些野蠻的鮮卑人,自然就被火藥的威勢嚇懵了。
“撤退,全軍撤退~~”軻比能從驚恐中清醒了過來,撥馬驚叫著回逃。
那嚇壞了的七八千鮮卑軍,一個個也是望風而逃,根本沒有抵抗之志。
只可惜,此刻他們已沖至了三四十步,在這樣一個距離,戰馬又焉能及時加起速來。
就在軻比能方才轉身時,潮水般的楚軍,已是蜂擁而至,如暴風一般掃過了陣形破落的鮮卑騎兵。
刀槍,挾著憤怒的火焰,無情的扎向驚恐的敵人,慘烈的叫聲再度響徹了原野。
騎兵的優勢在于其強大的沖擊力,失去了機動姓的騎兵,其實本身的近身戰斗力,并不比步兵多多少。
何況,還是數倍之敵。
擁上前來的楚軍,以七八人為一隊,將那些分散的敵騎包圍,大槍大刀四面八方的圍斬而來,叫胡虜避無可避。
一聲聲的慘叫中,數不清的鮮卑人,一個接一個的被刺成了肉串,有的甚至被十余柄刀槍,生生的舉上了半空。
七八千驚恐的鮮卑騎兵,一多時間便被殺得鬼哭狼嚎,死傷大半,余眾只拼命的策馬奔逃,想要逃出楚軍人海攻勢。
此刻的軻比能,卻已管不得部眾的生死,只顧自己撥馬狂逃,想要逃出重圍。
“沒想到啊,這顏賊竟然這么厲害,這些爆炸,多半就是轟破壺關的那叫‘火藥’的東西,想不到那顏良竟有如此神物,他簡直不是人,是魔鬼,是神靈啊…”
軻比能的心中,只余下對顏良的畏懼,他不敢稍有回頭,只拼命的策馬而逃。。
亂軍中,卻有一員須發皆白的老將,策馬拖刀,以迅雷之勢,斜刺里向著軻比能沖殺而來。
那老將,正是蜀籍大將嚴顏。
這些年來,楚軍縱橫天下,顏良麾下的將領們,個個建功立業,立功無數,卻唯有張任、嚴顏這等蜀籍將領,鮮有立功的機會。
這也難怪,無論是曹艸還是劉備,他們所據之地,多為平原地帶,善長山地作戰的張任等蜀籍將士,自然非是主力之軍。
如今,顏良攻取并州這等山險之地,張任和嚴顏他們,才總算是等到了揚名立功的時機。
前有張任破壺關,生擒王凌,如今眼前敵酋在此,嚴顏又怎甘落后。
亂軍遲滯了前進的腳步,軻比能縱使拼命的抽打戰馬,又豈能逃得快。
轉眼間,嚴顏已策馬揚刀,斜向攔住了軻比能,輕提一口氣,手中的戰刀挾著狂暴之力,向著軻比能脖子直斬而來。
刀未至,那凜烈之極的殺氣,便是先襲而來,壓得軻比能喘不過氣來。
軻比能心知這楚國老將武藝不弱,眼下無避無可避,他只能鼓起勇氣,舞起狼牙棒,傾力相擋。
一聲沉悶的金屬交鳴之聲,嚴顏的戰刀狠狠的砍在了狼牙棒上,那強大的勁力,震得軻比能渾身一顫,雙臂本能向下縮去。
“這老家伙,武藝竟這般了得,顏良麾下,竟然有這么強的老將!”軻比能心下駭然。
就在軻比能心驚之際,嚴顏奮發神威,雙臂猛然加力,以泰山壓頂之勢,刀鋒狂壓而下。
軻比能抵不住那源源不斷壓來的大力,雙臂猛的下屈,只聽“噗”的一聲,嚴顏的戰刀,已是砍了他的甲胄,刀鋒生生的削入了他的肩骨中。
“啊~~”軻比能痛入骨髓,放聲嚎叫。
便在此時,嚴顏猛然收了力,那戰刀一撤,軻比能雙臂向前猛一去,一個擋空之下,身形向前一歪,立時失了身位。
嚴顏手中的戰刀,卻已反手蕩出,如電光一般,呼嘯著削向軻比能的手臂。
咔嚓!
刀鋒過處,軻比能的右臂,如豆腐般被齊齊的削下,大股的鮮血,如泉水般往外噴涌。
“啊——”斷臂的軻比能,手中戰刀脫落,臉形瞬間扭曲到不誠仁形,捂著斷臂哇哇嚎叫起來。
而嚴顏卻刀鋒再轉,刀背“砰”的拍在了軻比能的背上。
斷臂的軻比能,那諾大的身軀,卻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從馬上飛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嚴顏冷哼一聲,喝道:“把這酋首綁了,獻給陛下。”
三招之間,嚴顏生擒鮮卑國王軻比能。
軻比能的失陷,如最后一根稻草,頃刻間將鮮卑殘存的斗志壓垮。
那些已幸運逃出升天的胡人,拼命的抽打戰馬,奔命狂逃,而那此被圍的鮮卑人,則完全失去了斗志,紛紛棄械而降。
如果是那些好面子的君王,眼見胡虜投降,多半會以寬大的胸懷接受,說不定最后還會賜給他們財物,以賞獎他們的臣服,滿足威服四方的虛榮心。
顏良,卻與古往今來的那些皇帝,完全不同。
對待鮮卑人,顏良早給諸將下達了死命令——殺!
統統殺光,一個不剩!
“天子有令,不納胡虜之降,殺盡!”嚴顏暴喝如雷,殺機沖天。
大楚的將士們毫不留情,殺紅了眼的他們,刀鋒無情的斬向那些求降的鮮卑人,這些失去了抵抗意志的野蠻人,以軟弱的牛羊一般,成百上千的被斬倒在血泊之中。
半個時辰后,這場血腥的戰斗,終于落下帷幕。
顏良計點戰場,這一場仗下來,鮮卑騎兵被炸死和被殺死的,竟有六七千之眾,所遺留下來馬匹旗鼓,更是不計其數。
此外,那殘存三千余鮮卑騎兵,根本連司馬懿那里都不敢去,直接逃往北去,向塞外的中部鮮卑本部逃去。
這一役之后,顏良下令兵不歸鞘,直奔不遠的陽邑而去。
此刻,陽邑城中的王基,清楚的目睹了軻比能全軍覆沒的驚人心景。
那地雷爆炸的空前威力,把王基震得是膽戰心驚,眼見鮮卑軍覆沒,他只怕楚軍會似轟破壺關那樣,輕松的轟破他的也邑城。
膽裂的王基,不敢堅守陽邑,急是棄了城池,率軍撤往晉陽城。
顏良揮軍北上,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陽邑城。
通往晉陽的最后一座城池,就此拿下,大軍只消再前進四五十里,便可直抵晉陽城下。
當晚,顏良入駐陽邑城,大賞三軍酒肉,以慶此番大勝之功。
顏良當然想一鼓作氣,拿下晉陽城,徹底的擊滅司馬懿的偽晉國,但在此勝勢之下,顏良卻沒有被勝利沖昏頭腦。
首先幾個月來,以傾國之力配制的火藥,眼下一役已經用完,在沒有火藥的情況下,想要拿下晉陽,就只能等后面的重型攻城器械運抵。
再者,眼下春雨愈濃,上黨的諸路道路泥濘,后勤運輸已越來越艱難,眼下對于顏良來說,最大的難題不是如何包圍晉陽,而是解決糧草問題。
顏良遂于拿下陽邑的當天,下令分兵四出,搜掠晉陽附近,榆次等諸縣的府庫,以晉國之糧,來為己軍補充。
酒宴上,諸將們個個喝得豪氣,喝得痛快。
嚴顏以生擒軻比能之功,自然是當晚慶功宴的明星,顏良不但給他加封食邑,還親賜了一杯御酒。
能得天子親賜御酒,這是多么大的榮耀,嚴顏自然是感激萬分,興奮難當。
御酒飲罷,嚴顏拱手道:“陛下,那軻比能敢與我大楚作對,實是罪不容誅,臣請將他五馬分尸,以正我大楚天威。”
顏良最恨這些胡虜,今既生擒了軻比能,他當然想用殘酷的刑罰將之處死,以泄心頭之恨。
這時,徐庶卻笑道:“陛下,軻比能不過一酋首,根本不足為懼,臣以為與其殺了他,倒不如好好的利用一下他。”
利用?
“元直此言何意?”顏良頓起了興趣。
“鮮卑國軻比能所在的小種部最為強大,而第二大的拓拔部不過是畏于小種部的實力,才會屈從于軻比能,臣想那拓拔部聞知軻比能被我們生擒后,必會趁機對小種部發動進攻,以奪取鮮卑國的控制權,臣以為,陛下何不從此入手,好好的利用一下軻比參呢。”
軻比能被生擒,小種部群龍無首,拓拔部沒有不趁機落井下石的道路,小種部肯定會抵抗不住,只怕不出幾曰,就會被拓拔部兼并,如此一來,鮮卑國反而比原來更加統一。
“嗯,這個軻比能,確實可以利用一下。”顏良微微點頭,心中明白了徐庶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