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飛陰沉著臉敦促各部隊構筑陣地,隨時準備應對敵人的反擊。憑直覺,他知道快速反應旅怕是有一場惡仗要打了。
天空中淅瀝瀝的雨水,好好詮釋了楚云飛心中的直覺。因為空中支援此刻也無法抵達這里,為三個師的部隊提供火力保障。
這是天公不作美,天時已失。
反觀日本人一定會借此好機會反擊,而且將是極其兇猛的反擊 。幸運的是黃毅生同樣反應迅速,在暴雨連綿之際就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因為在他們前往仁川的路上,還橫跨著一座橋梁。
此時,誰先過河,就顯得尤為重要,因為雙方都想奪取戰場主動權。
黃毅生不但派出了數架直升機冒雨偵察,還用直升機把數字化步兵旅的軍旗大隊運了過來,兩個自動化炮兵營也被緊急調到對岸,隨時可以給予快速反應旅炮火支援,情況還在掌握之中。
參謀長問:“這種鬼天氣,敵人真的會打過來嗎?”
楚云飛說:“肯定會!如果是我處于他們那樣的劣勢,我也會選擇在最惡劣的天氣發動反擊,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的…”話音未完,一個通訊兵匆匆跑來。
“報告,偵察兵報告,有一個師團的關東軍部隊,已經出城,大部隊中,還有近萬人的朝鮮偽軍。”
楚云飛眸迸出兩道銳利到極點的精芒,冷哼:“我生平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夠親身經歷十六年前的戰爭。他們自己來送死,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參謀長狠狠點頭:“說得對!看樣子空軍收拾這幫倭豬還是收拾得少了,就讓我們來幫他們補補課吧!”
楚云飛說:“讓我們的偵察兵和尖兵把偵察面拉得更大一些,一個師團兩萬多人,如此龐大的部隊想要偷偷接近我們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們得提防他們的遠程火炮攻勢!”
參謀長點點頭,正要去忙活,對岸的兩個自行火炮營就開火了,二十四門自行加榴炮同時開火,河面上天雷滾滾。炮彈在夜空中劃過一道暗紅的軌跡。以超音速飛向遠方,至于能打中什么,只有這些炮兵才知道。一名參謀跑過來報告:“師長,機動師報告說他們發現了敵人!至少三萬敵軍正在集結。隨時可能發動進攻!”
楚云飛指指不斷開火的自動重炮營:“我們的通訊系統還不如人家的炮兵呀!”
“轟”
一道閃電割裂長空。中華陸軍學院高材生。現在空中突擊師的少尉,楊皓伏在一片泥濘的草叢中,通過步槍上的偵測系統仔細觀察著公路上的風吹草動。他現在是空中突擊師中的一個班長。什么?少尉才當個班長?沒錯了。他們排長比他還冤,掛著少校牌只能管二三十號兵,人比人笑死人啊。因為他們這個排,是空中突擊師的真正王牌,全師的核心。
“叮!!!”
警報聲響起,發現目標了。他瞪大了眼睛綠色顯示屏上跳出一團鴿卵大的紅點,這是團級以上規模大部隊集結和調動時才有的紅外信號!楊皓悚然一驚,小鬼子瘋了,光是在這個方向就投入一個整個聯隊!現在仁川才幾個聯隊啊,其他方向他們就不用管了嗎?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任務是盡量拖住敵人,不是替小鬼子出謀劃策。他飛快地下達命令:“各小組做好準備,操作手接通打擊頻道,準備為炮彈提供指引!”
數輛軍用吉普悶不作聲的了過來,車上架著重機槍,那是尖兵,用來做誘餌的。這么小的目標楊皓還看不上眼,放心吧,為了防止誤傷尖兵,他們沒有在公路上布雷。此刻這段公路安全得很。
不過那批尖兵也著實難纏,警惕性極高,稍有風吹草動就要用機槍掃了,幸好整個班隱蔽得極好,沒有讓他們看出任何蛛絲馬跡。尖兵放心的向后面打出“安全”的信號,過去了。
后面,一支龐大的機械化部隊隆隆開來,他們當中沒有幾輛車開燈照明的,顯示出相當高的軍事素質,不好對付啊。不過,敢如此大規模的集結,算他們有種。
他們認為這聲暴雨已經讓中華的空軍失去了作用,他們可以放心的表演大進軍啦。楊皓冷笑,鬼子的警惕性是很高,可是還是不夠,如果你們只拿我們當普通偵察部隊來防,那你們注定要在這里栽上一個大筋斗,摔得頭破血流!
操作手輕輕高了三下步話機,意思是該開工了。楊皓打開步槍瞄準裝置,高倍數瞄準鏡射出一縷蛛絲那么粗的幾乎看不見的綠色光線,準確的釘在一輛油罐車上,用偽裝蠟油涂得一塌糊涂的臉露出一絲冰冷的獰笑,下一刻,這條公路變成了不折不扣的煉獄。
兩三百輛坦克、裝甲車、汽車、自行火炮、自行高炮和自行高射機槍、電子通訊車、油罐車…一口氣要念完這么多名稱需要很好的肺活量,反正聽起來很威風就是了。
望著這股鋼鐵洪流滾滾向前,聯隊長黑瀨大佐打心里騰起一種自豪感,喃喃說:“光榮的陸軍啊…”
指揮車里每一名指揮官都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是啊,打從二戰開始以來,日本面對中華軍隊哪一次不是被壓得死死的,幾乎就找不到翻身的機會!在中華文化的沖擊下,日本的年輕人都快要失去那種大和民族賴以生存的狼的精神了,沒有這種精神,日本再怎么發達也只能是一個資源匱乏的小國,像個面團一樣任人搓圓拍扁!
別論國內一片怨聲載道,就連朝鮮也快沒了一半,可是我們扛得起!現在最重要的是取得一場大勝。只有勝利才能鼓舞人心,第153師團,正是為勝利而來!
盡管即將與華軍沖擊力最強的裝甲部隊對上,可是大佐自信滿滿,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將中華裝甲部隊放在眼里。他認真研究過中華裝甲部隊在朝鮮的每一個戰例,也曾為中華坦克那閃電一般的突擊速度震驚過,但是不代表他會將這樣一支部隊放在眼里。
十六年前在亞洲,日本人最看看不起的就是中華,至于其它國家,連讓他們看不起的資格都沒有。這位大佐似忽沒有看清現實。他對部隊的命令只有一個:“壓上去。輾碎支那人的防線!為天皇陛下盡忠,譜寫第153師團的榮譽。”
想要輾碎中華裝甲部隊的防線,首先得從中華先鋒部隊的防線輾過去。中華裝甲部隊現在是背水一戰,形勢危急。先鋒部隊必須想辦法拖住敵軍一陣子。讓中華裝甲部隊有更充足的時間部署防線。同時也讓空中突擊師的遠程炮兵部隊運動靠前,只要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楚云飛等人就有信心叫膽敢太歲頭上動土的敵人有來無回!而時間恰恰也正是多田駿最需要的,暴雨不可能一直的下下去。再這樣下去連他的部隊都得被洪水沖跑啦。而暴雨一停,華軍的陸航和戰斗轟炸機馬上會像一群蝗蟲一樣撲過來,將他們吃個精光,想想都要打個冷戰。因此中將給部隊的時間不多:在七個小時內必須結束戰斗。
七個小時內重創中華軍隊用了天文數字的資金和人才打造出來的三支新銳,夠嗎?
自動炮兵營用超遠程炮擊給出了答案。就在黑瀨大佐躊躇滿志的時候,一排火流星從如墨天幕間飛墜而下,準確的砸向公路!大佐驚呆了,這可是三十多公里的距離啊,什么都沒有,炮彈怎么打得中?
不容他不信,成群的炮彈沿著步槍瞄準鏡里射出的極細的光束,像獵狗一樣狠狠咬上了各自的目標,大團火光伴隨著泥水騰起,公路上火光如電閃,閃得人睜不開眼,一輛通訊車被兩枚重炮炮彈擊中,在半秒鐘內被爆炸波扯成幾千塊,撒得到處都是。
自行火炮是重災區,雖然它們也擁有厚厚的裝甲,可還是扛不住155毫米口徑穿甲彈的直接命中,裝甲被金屬射流無情地洞穿,里面的人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啊就被燒成了焦炭,溫度接近太陽表面的烈焰和金屬溶液從那個圓形彈孔中狂噴而出,接著一聲巨響,自行火炮車里的備彈和燃料同時爆炸,十幾噸重的大家伙像個著了火的火柴盒一樣飛上半空,四分五裂!
大佐閣下目瞪口呆的看到,一枚炮彈一頭扎入一輛體型龐大的坦克身上,他知道這輛坦克鐵定是完了,想要扛住這么大口徑的穿甲彈的直接命中,裝甲防御能力得達到相當于一千六百毫米均質軋制鋼板才行,裝甲厚度達到一千六百毫米…那還叫坦克嗎?叫它鐵砧似乎更恰當一點吧?果然不出聯隊長閣下所料,整輛坦克像個被鐵錘砸中的雞蛋一樣粉碎開來,碎片亂飛,把周圍的人員車輛打得千瘡百孔!
“轟隆隆!!!”
一顆火流星一頭扎入油罐車體內,油罐車化為一道黑紅的火柱狂沖而起,四周一片火海,熱浪滾滾,被大火籠罩的人瞬間炭化,遠一點的人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嗥,像一條在一秒鐘內被人粗暴地剝掉了皮的狗一樣撲倒在泥濘不堪的地上打滾哀號沒有錯,他們的皮膚在一瞬間就被可怕的輻射熱給烤焦甚至烤融了…
精準得要命的炮彈成群落下,公路上騰起一團團翻滾的火球,熾烈得幾乎要熔化的彈片幾乎遮住了整段公路,第153師團在這種非接觸精確打擊下死傷慘重,任憑他們怎么閃避,也逃不過炮彈的死亡之吻。
親眼看著一輛輛戰車被幾十公里外飛來的炮彈打得粉碎,自信滿滿的黑瀨大佐幾乎說不出話來,呆在指揮車里怔怔的看著這場一邊倒的屠殺。一縷細如蛛絲的綠光釘在這輛天線簌林立的指揮車上,幾秒鐘后,一枚炮彈一路大吵大鬧的砸了下去,幾十噸重的指揮車被炮彈捅了個透心涼。昂貴的指揮器材在半秒鐘之內盡數化為垃圾。幸運的是在此之前,衛兵已經強行將大佐閣下拖下了車,要不然他也得變成一堆垃圾。
“轟轟轟!”
黑瀨聯隊所屬的自行火炮部隊轉動炮管,朝炮彈來襲方向玩命的打,企圖壓制中華軍隊的炮火。黑瀨大佐看得想吐血,要知道他們聯隊所裝備的自行加榴炮有效射程不過二十公里,而要有據炮兵雷達偵測,中華軍隊炮群在三十幾公里開外,開炮跟他們對射,那不是找死嗎!可是炮兵沒有這方面的自覺。每輛自行火炮都打出了每分鐘三發的沖刺射速。公路上炮聲隆隆,打得有聲有色。
有了炮兵的聲勢支援,整個聯隊總算定了定神,坦克迅速脫離公路。以期快速離開這個“重災區”。
楊皓再次冷笑。低聲罵了一句:“幼稚!”發出一個猝發信號。然后下令:“阻擊任務完成,我們撤!”
趁著公路上亂成一團離開了潛伏位置,溜之乎也。跟他一起開溜的還有全班士兵。整個班一個也沒有少,倒是倭豬少了一兩百人。這群幽靈剛剛消失在夜幕中,火箭炮炮彈飛行時那特有的尖嘯聲就刺痛了每一個東瀛士兵的耳幕,處于煙幕保護下的東瀛士兵下意識的抬頭一看,臉刷一下白了。
無數大口徑火箭炮炮彈帶著長長的尾焰,挾雷裹風,擦著陰沉的天幕呼嘯而來,像一場千年罕見的流星雨,華麗的,輕盈的,浪漫無比的,朝公路落了下來!在距離地面還有五百米的時候,先頭那批炮彈彈體爆裂,無數子彈頭飛濺而出,形成開天辟地以來不曾有過的鋼雨,毫不留情地打穿車輛,將人員釘入地面打得血肉模糊。
正在指揮防空武器試圖進行攔截的雷達車在一連串令人牙酸的爆響中連人帶車一起成了篩子,雷達天線變成一堆賣廢鐵也不見得有人要的破爛。隨后落下的高爆燃燒彈把整段公路罩在翻滾的火海中,烈焰裹著鋼鐵橫掃一切,遇神殺神遇佛滅佛,好些裝甲車硬生生燒成了一灘鐵水!
黑瀨大佐被一片米粒大的碎片打中后腦勺,倒在地上,此刻他的震驚遠遠超過了對死亡的恐懼:如此遙遠的距離,火箭炮本身又屬于面式殺傷武器,難以實施精確打擊,中華軍隊是怎么做到讓這么多炮彈準確地擊中目標的?難道他們打過來的全是概念武器導彈?不可能吧!但,不是導彈,那又會是什么呢?
黑瀨大佐猜對了一半,這一波火箭炮射擊打的真的是“導彈”,不過不是那種一發少說也得十幾萬的導彈,這么貴的東東拿來玩無差別覆蓋性炮擊,任誰也吃不消。
這些火箭炮炮彈都是由偵察排的士兵指引過來的,當然,他們人手有限,想要一下子為這么多炮彈提供制導,辦不到,不過炮兵有的是辦法:先發射一小批類似于誘餌彈的炮彈,再發射安裝了簡陋的探測系統的炮彈,誘餌彈在前面扭動水蛇腰邊跑邊沖后面的愣小子們飛吻拋媚眼,后面的炮彈活像吃了春藥一樣卯足勁猛追,誓要一親芳澤,就這樣一發帶著一群一路嬉笑的飛了過來。
偵察排的操作手只要指引誘餌彈就可以了,這叫牽一發而動全身,反正誘餌彈飛到哪里后面那批癡情漢就跟到哪里,一發打中后面的全中,簡單方便,價格低廉,實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的利器!
這玩意兒可不怕什么煙幕,更不怕惡劣的天氣,只要操作手沒有出錯,它們就能準確命中目標,當然,操作手要連續跟蹤制導誘餌彈也比較容易暴露,所以只是發動了這么一輪突然襲擊,楊皓就下令后撤,畢竟人才是最重要的。
恐怖的炮擊總算是過去了,公路中卻依然火光沖天,爆炸聲接連不斷,燒焦尸體的惡臭熏得很多人面色發白。整個聯隊都不敢再呆在公路上了,分散到公路兩邊的樹林里和稻田里,初步統計一下損失,大佐心都疼死了。
就這么幾分鐘的炮擊,他們傷亡便高達五百余人!現代化戰爭的殘酷,讓這些眼高于頂的東瀛將士兵感到一陣膽寒。黑瀨大佐一陣憤怒,卑鄙的支那人。不敢跟大和勇士正面交鋒,只會躲藏在暗處放冷箭,算什么好漢!世界第一陸軍?我呸!他大聲咆哮:“向中華軍隊暴露的炮兵陣地進行還擊,我要叫他們血債血償!”
參謀迅速報告:“大佐,您忘了,這個距離我們夠不到中華的炮兵啊!”
大佐幾乎要氣瘋了:“那就快速的命令部隊前進,我要活撕了該死的支那人。”
足足十五分鐘后,幾十枚重型炮彈從天空轟然劃過,帶著第153師團的滔天怒火砸向二十公里公里外的中華軍隊炮兵陣地。只不過中華的炮兵已經不奉陪了,得了大便宜。自然要見好就收了。十五分鐘已經足夠炮兵撤出十幾公里開外了。這幾十枚炮彈除了發泄一下怒火外,什么也打不到,就讓他們炸空氣好了。
炮彈命中了炮兵陣地,炸了一個天崩地裂。可惜除了炸壞不少花花草草外。什么都沒有撈著。但好歹也提高了一點士氣,還算物有所值。
黑瀨聯隊重整旗鼓,繼續朝金尚橋中華裝甲部隊的陣地殺去。沒走出多遠。他們又一次遭到了攻擊,這回倒霉的是尖兵。在部隊里,最窩囊的是背鍋的炊事兵,最倒霉的是尖兵,這是真理,亙古不變。
炊事兵窩囊是因為他們總是背黑鍋戴綠帽,只能看到人家打炮,而尖兵倒霉,則是因為他們總是要走在部隊最前面,逢山開路遇水架橋,有埋伏先死,有地雷也是他們先踩,夠倒霉了吧?這一次他們倒了血霉了,在從一座標高不過三十米的小山下經過的時候,一枚枚圓圓的橡膠球從山坡上一路蹦蹦跳跳的滾了下來,好死不死的正好滾到他們車里,不等那些士兵撿起來一探究竟,橡膠球就變成了一團火球,尖銳的錳鋼飛釘激射而出,車輛被打得千瘡百孔不說,關鍵是車上的人,不是被炸得斷手斷腳就是被錳鋼釘打得碎裂,有些直接被炸得飛出十幾米開外,慘不忍睹。
另一輛裝甲車大驚失色,來了個急轉彎,機關炮對準山上噴出一道長長的火鏈,都沒有開上幾炮,公路邊猛然竄出一道猛烈的閃光,準得不能再準的打在裝甲車身上,溫淋淋的裝甲上頓時火花亂冒,車組成員發出一聲高亢得可以參加國際男高音大賽的狂嗥,一蹦三尺高,身體皮膚在高溫下快速碳化,眼球爆裂,死得慘不可言,不用說,這是單兵燃燒彈的杰作。
“在那里!”一輛幸存的越野吉普車發出一聲驚怒交迸的吼叫,車載重機槍朝閃出電弧的位置掃來,打得泥水成排濺起,地面跟開了鍋似的。機槍子彈固然是快,可惜還是沒有火光快,又是一道火光從密集的彈幕中穿過,像兇猛的老虎一樣一口咬在吉普車上,機槍手狂叫一聲,整個人像被點燃的人形火把,火焰跳起三四米高!燃燒的人形本能的從吉普車上蹦下來。
要是他落在的姿勢能再標準一絲,帶著一絲自信的微笑的話,估計他創下的紀錄會讓世界上任何一名跳高運動員心服口服甚至羞愧萬分,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了,因為他的頭發衣服都在著火燃燒,手足僵直,整個人蜷成個球形,再加上身上的熊熊大火,那姿勢別提多了。
車上另外幾個人也跟他一樣,都被火焰噴射器打成火球了,誰也別笑誰。偵察排不愧是軍中的變態,一大堆常規的非常規的武器砸下去,三分鐘不到,一支三十來人的尖兵小隊,子彈都沒來得及打出幾發就死得通透了,等到后面的大部隊趕到,襲擊者早就跑得不見蹤影了,留給他們的,只有一地千奇百怪的尸體。
看著這三十多具慘不忍睹的尸體,黑瀨大佐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騰起,直沖腦門!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啊,幾十人一下子就完了,連襲擊者的面都沒見著!中華軍隊是怎么做到的?他們還有多少這樣變態的部隊?如果中華軍隊有一個師,不,一個旅,哪怕一個營這樣的部隊,第153師團該如何應對?
黃毅生瞪著雨雪交加的天幕,神情兇怒,如果給他一輛自行高射機槍,他會毫不猶豫的將所有子彈全打上去,就算奈何不了那個虛無飄渺的神祗。也要嚇他一大跳!這一回老天爺真的惹毛他了,后果很嚴重。
韓楓在一邊苦笑:“他奶奶的,好不容易才碰上一場大戰,結果大雨小雨下個沒完沒了,有力無處使,真是郁悶透了!”
黃毅生咬牙說:“據偵察兵報告,那幫該死的小鬼子,還想乘此機會出手,想得美。”
韓楓說:“別扯這些沒用的了,現在小鬼子第153師團正在猛攻先鋒部隊的防線。整整一個師團再加上兩三個團的朝鮮偽軍。兵力怎么說也有兩萬多,人多勢眾,我怕先鋒部隊抵擋不住啊!”
黃毅生郁悶得不行:“我們完全幫不上忙了,突擊師的直升機也派不出去。撐死也只能給那邊一點炮火支援…”
韓楓指指無邊無際的雨幕:“你還是先想辦法對付這沒完沒了的大雨吧。雨不停。我們的直升機就別想動,重裝部隊連河也過不了!”
黃毅生發狠的踹了一腳坦克:“給老子發射干冰彈!把所有有干冰彈通通砸到仁川方向去!”
韓楓嚇了一跳:“發射干冰彈?老黃,現在都雨水泛濫成災了。你再打干冰彈那不是雪上加霜嗎?”
黃毅生說:“我就是要雪上加霜!沒有我們支援,先鋒部隊無論如何也撐不住的,我就是要讓倭豬的重裝部隊也陷入爛泥潭里動彈不得,那樣才叫公平!”
大雨夾雪,讓地面的積雪不同程度的融化,雨水和雪水融入地面,就形成大片的泥濘地。
韓楓看了一眼半個車身都陷進泥坑里出不來的虎王主戰坦克,猶豫的點了一下頭。我們的重裝部隊在幾個小時內是上不去了,那么倭豬的重裝部隊也不能上去,這才公平。韓楓補充:“多打一些,云層里的水汽再多也是有極限的,把它們消耗光了,天也就放晴了,到時候陷在爛泥潭里的坦克將成為我們直升機的美餐。”
這招毒啊,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倭豬哭去吧!
被搞得寸步難行的自行高射炮二話不說,昂起長長的炮管對準仁川方向猛烈開火,炮彈成群結隊的打入潮濕的云層中,很快,天光暗淡下去,烏云又往下壓了幾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一道道藍色流光在云縫中迤邐而行,更瘋狂的暴雨即將降臨。
此時的中華裝甲部隊早就跟第153師團和安南首都師殺得兩眼發紅了。
日本第153戰車師團師團長船越純夫中將陰沉沉的看著一輛輛坦克在大雨中蹣跚而行,狂暴和陰霾正在臉上積聚,已經到達臨界點。身邊的參謀人員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透,生怕觸了這個霉頭。
本來嘛,在沒有航空兵掩護的情況下,利用大雨來劃掉中華軍隊的空中優勢不失為妙招,也的確見效,雷達顯示中華軍隊一連起飛了三波攻擊機群,都因為雨勢太大,不得不返航,一枚航彈都打不出去。
可是凡事都有兩面性,氣候武器也是一把雙刃劍,在用它劃掉中華軍隊的優勢的同時,第153師團自己也有一些優勢被劃掉了,比如說,快速機動。四式、五式坦克幾十噸重的坦克在被大雨泡得酥軟的地面寸步難行,爬上幾十米就喘得像大熱天跑了三四十公里的肥豬一樣了,自行火炮估計更嗆,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炮群能到位的。
這種情況似乎超出了船越純夫的預料,船越純夫大人沒有想到戰場的土壤被泡得這么慘,手忙腳亂也屬正常。原本半個小時就能走完的路現在愣是走了兩個多小時,再加上被中華軍隊偵察兵不斷的騷擾襲擊,船越純夫再好的脾氣也要發火了。倒是朝鮮人,他們輕裝上陣,行動反而比第153師團迅速得多。看著一輛輛水陸兩棲裝甲車和輕型坦克超越第153師團滾滾向前,船越船越純夫耐心用盡,放聲怒吼:“別管該死的坦克了,沖上去,我們用刺刀一樣能擊敗那些支那人!”
早就不耐煩了的第153師團輕裝部隊聞言,當即甩下重裝部隊,像先輩一樣輕裝上陣,殺向中華先鋒部隊的陣地。至于重裝部隊,你們像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反正老子是不奉陪了。老子出城淋雨來是為了打勝仗,為了升職、為了榮譽,不是來給你們客串當工兵的!
背水一戰的小鬼子當然是十二分瘋狂,而第153師團同樣也是士氣如虹,聽多了老一輩的故事的他們堅信,自己就是支那人的克星,支那人一定會在第153師團的兵鋒下潰不成軍的。至于一路上防不勝防的襲擾,那是小意思,無傷大雅。
“轟轟轟!!!”
聲聲炮響沉雷一般由遠而近,滾滾而來。一團團暗紅的火球在雨夜閃現。如同一把把利刀,在夜幕中割出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傷口,連帶被割裂的,是小鬼子視若珍寶的兩棲戰車。裝甲薄得像棺材板的裝甲車挨上一枚高初速大口徑坦克主炮炮彈是什么樣的下場。用屁股都能想得到。被擊中的裝甲車像個火柴盒一樣碎裂開來。起火juliè燃燒。幾乎沒有一個人有命逃出來的。
坦克!
穿著雨衣卻還是渾身的士兵!
在爆炸的火光下閃著寒光的刺刀!
第153師團官兵們一陣驚愕兵力處于絕對劣勢、幾乎孤立無援的中華裝甲部隊竟然先下手為強,向他們發動進攻了!沒錯,就在他們接近金尚橋的時候。中華裝甲部隊突然發難,全線殺了出來!
中華裝甲兵顯示出極高的戰術素養,盡管觀瞄困難,他們的命中率還是很高,幾乎是打什么就中什么,只是一個照面,沖在最前面的小鬼子前導中隊就報銷了一半。
根本沒有時間給小鬼子有足夠判斷的時間,師屬炮兵營一輛輛自行火炮那又粗又長的炮管重重一震,一團團雷霆萬鈞轟然而出,在小鬼子和朝鮮偽軍隊列中炸開,尖銳的彈片瘋狂撕咬著擋在它們前面的一切,處于殺傷半徑內的車輛被狠狠掀翻,士兵不是像一堆樹葉一樣被掀起來甩出老遠就是被彈片肆意切割,變成一個個殘缺不全的血葫蘆,倒地哀號。
電臺里,小日本的驚叫聲此起彼伏:“中華軍隊的坦克!中華軍隊的虎神式坦克!”隊形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混亂。
數輛反坦克戰車最先作出了反應,勇敢地迎了上去,車上,毒蛇獠牙一般的反坦克火箭炮噴出黃白色羽煙,像標槍一樣朝猙獰的坦克激射過去,虎王式坦克在全力機動規避的同時,有條不絮的見招拆招,可還是有一輛坦克被命中,炮塔艙蓋部位被打出一個窟窿,滿載著死亡的戰斗部從上穿到底,在坦克內部化作一團熾烈的火球,迅速膨脹,摧毀一切,整個炮塔都被它掀飛,狂暴的火光從巨大的缺口狂沖而出,直竄起十幾米高,整輛坦克被炸得不成樣子了。
但是中華軍隊也沒有讓這些反坦克戰車好過,一支支“鳴鏑”發出疹人的厲嘯,那聲勢堪稱萬箭齊發,從一次次惡戰中幸存下來的鬼子裝甲兵一聽那嘯聲就頭皮發緊,渾身起了一層大大小小的疹子,心里哀嘆:“反坦克戰車完了!”的確,反坦克戰車真的完了,沒有一輛戰車能硬挨數枚炮彈還不死的,它們不是被炸毀的,而是被硬生生炸成無數碎片,飛得到處都是!
船越船越純夫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批煞星大開殺戒,震驚之余也大惑不解:他們的主戰坦克都被困在泥爛里跟不上來了,為什么中華軍隊的坦克還能橫沖真撞,揮灑自如?
他并不知道,被動防守從來都不是楚云飛、黃毅生等人的性格,他可是不折不扣的進攻狂人,早就利用偵察排千辛萬苦爭取過來的一點時間作好了打一場裝甲對戰的準備,偵察地形,尋找土壤蔣為堅硬的地段,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在這無形的大沼澤中找到了一條勉強可以承受虎王主戰的壓強的的路線,快速反應只留下兩個營防守那條重要的橋梁,其他部隊全部出動,迎著聯軍進攻的矛頭殺過去,就算不能將聯軍劈成兩半也要將他們進攻的矛頭鏟平!艱苦的努力終于得到了豐厚的回報,那倒斃一地的敵人和不斷被坦克履帶卷進去,在聲聲嗥叫中化為一團肉泥的敵人就是最好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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