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九曲天河陣

　　感應，很深！

　　雙瞳閃耀，如今已是第九層。

　　頂級眼瞳的感應能力，比起分身要強大的多。鐘聲的響徹看似只有一聲，然那出現的意境，每一聲都是不同，所蘊含的氣息同樣有著孑然區別。眼下這一聲，短促而急快！

　　宛如號角吹響那般。

　　果不其然——

　　“轟！”如天雷地震。

　　周邊的水幕瞬時化作海浪呼嘯而來，疾速的陣之引動讓的原本幾乎靜止的大陣，突然間便是風起云涌，如陀螺般瘋狂轉動。濃郁的水之能量帶起巨大浪花，宛如置身那狂嘯的怒海邊緣。

　　九曲天河陣，真正開啟了！

　　當！當！當！

　　古鐘之聲，極是洪亮。

　　每一次的撞擊，都使得海浪變的急促，變的恐怖，威力四射。

　　如真正大自然的神威！

　　“走！”林風手中火球熾烈射出，對萬莫愁喝道。

　　這等局面若硬碰，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對陣法略是了解，自己很清楚這滔天巨浪并非人力所能抗衡，或許能抵御得了一時，然在這‘古鐘之陣’中，只要陣之力未是消耗完，海浪便不會停止。

　　硬碰，是最愚蠢的辦法。

　　除非擁有遠超出陣法的實力，若不然只能按部就班的尋找陣法破綻！

　　“咻！”身如幻影，林風雙眸炯亮。

　　路，并未有改變，每一次鐘聲的響徹，都會使得這座‘古鐘之陣’有一條新的道路開啟。隨著陣法移動而移動，道路不斷的變幻，宛如一條羊腸小道，僅夠通行。但卻是唯一的‘生路’所在。

　　兩道人影，疾速而馳。

　　萬莫愁在前，林風在后，心中自有默契。

　　速度，決定彼此的順序；實力，決定誰站在后方直對這滔天海浪；林風。無疑比萬莫愁適合的多。盡管斷后，盡管拼命逃竄，然林風的眼瞳卻是炯然閃爍，并未停止思索。

　　逃，只是權宜之計！

　　“當！當！”耳邊鐘聲依舊響亮，林風雙唇緊抿。

　　“這陣法的啟動，必然和‘鐘聲’有關，而我之前在外面所見到的，也是一座巨大的古鐘。”

　　“如血熗秘境的古鳳雕。這座古鐘之陣的陣心，十之八九便是那‘古鐘’所在！”

　　林風眼眸粼粼，心之暗忖。

　　擒賊先擒王，破陣同樣是這個道理。

　　自己并非舜，以舜的能力應該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出路，離開這座古鐘之陣。然這個方法對自己而言太危險，很可能在自己找到方法前，便已被吞沒在這片滔天海浪之中。

　　自己。并非陣法大師。

　　尋‘古鐘’所在，才是目前最適合自己的路！

　　辯聲！

　　鐘聲的響徹。是有規律的。

　　而古鐘上方的刻紋，同樣是有跡可循，林風此刻很是慶幸先進入這‘古鐘之陣’的是萬莫愁，而非自己。若不然，自己恐怕沒機會見到陣外那覆蓋的巨大古鐘！

　　盡管只有一瞬間，然自己已將那紋路深刻的記憶。

　　“很重要。”

　　“幫我省下許多功夫和時間。”

　　林風暗道。

　　鐘聲。越來越急促。

　　背后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滔天巨浪翻騰而來，一浪接著一浪，速度不斷增加，已然超出己方移動速度。林風眉頭微微皺起。以自己的速度自然能輕易擺脫，但這卻已經是萬兄的全速。

　　不能再快。

　　“分身。”林風雙眸閃動。

　　光芒的疊射，分身頓時在原地出現，手執紫晶槍，身著雷錃鎧甲，閃亮的雷光覆蓋全身，滋滋的聲音震破蒼穹。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面對著高足萬米的滔天巨浪，絲毫未避閃。

　　如站在狹窄的小橋上。

　　“喝！”林風暴喝而起，目光炯亮。

　　獨立承受這難以想像的大自然神威，半點無懼的抵擋，時至眼下再無其它辦法可想。

　　唯是硬擋！

　　咬緊牙關，萬莫愁速度飚至極致。

　　不是100，而是已經到達120，近乎透支的程度。他并非笨人，若不然在當日雁翎府又怎能獨當一面，若非林風的出現，他絕對是雁翎府當之無愧的霸王。

　　“可惡！”萬莫愁心中極怒。

　　并非怒這古鐘之陣，更非怒林風，而是怒他自己。

　　為什么實力仍是這么弱！

　　耳后風聲鶴唳，驚人的氣焰炸裂，足以證明最尾處發生著驚天動地的戰斗。眼下在陣中闖動，他深知‘規則’所在，林風若非無計可施，又怎會與這大陣硬碰硬。

　　是他拖累了林風。

　　“啊！！！”怒極的咆哮，萬莫愁雙目血紅。

　　再想要加速，一股熱浪卻在身后覆蓋，宛如一劑清心劑讓的萬莫愁頓時冷靜下來。“呼！”輕出一口氣，萬莫愁冷靜下來，微是轉頭對林風點了點頭，示以感謝。

　　他，確實太沖動了。

　　“別自亂陣腳。”林風輕聲開口。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出路，其它之后再說。”林風眼眸炯然，經歷了那么多，深知萬莫愁性格，自己又怎會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有這種情緒變化亦屬正常。

　　“我明白了。”萬莫愁輕嗯了聲。

　　患難與共。

　　林風自然不會有拋下萬莫愁的想法。

　　一起來，就一起走！

　　“紋路。”林風眉頭擰起。

　　眼下，是最關鍵的時候，決不能有半分出錯。

　　疾馳一段時間后，前方的紋路已是開始交叉分錯，儼然如迷宮一般。耳邊鐘聲響蕩，越來越是急促，聲音比之前洪亮許多。并非陣法再是變化，而是自己距離‘陣心’更近一分。

　　“三分之一。”林風暗道。

　　此刻自己所在的‘紋路’。是在古鐘所有紋路以下往上而算，三分之一的位置。

　　之前在最底下，紋路清晰的盤旋，各種韻意直接簡單，哪怕再怎么細小復雜，但目標都是如蔓騰般直直往上盤旋而起。然到達三分之一這里的位置。紋路卻產生了變化。

　　或上，或下，或是中間。

　　正如迷宮一般，很是迷惑人心。

　　“不能選錯。”林風暗道。

　　此刻分身也是且戰且退，滔天巨浪尾隨而行，保持著一定距離。倘若自己選擇錯誤，再走回頭路恐怕早已被堵塞。

　　機會，只有一次！

　　“最下面那條路！”林風雙目粼粼，誠然而喝。

　　萬莫愁目光一炯。心中雖微感疑惑，然卻并未有半分猶豫，直接便是跨入其中。

　　他對林風，百分百的信賴。

　　什么是同伴？

　　什么是兄弟？

　　眼下，林風和萬莫愁便是最好的詮釋。

　　不離不棄，百分百的信賴！

　　萬莫愁直路開去，心中悸動越來越甚，眼前雖每次都有岔路。然卻不斷的靠近‘古鐘’存在。一聲又一聲的澈亮鐘聲在耳邊環蕩，越來越是響亮。仿佛就在眼前敲響。

　　越來越近！

　　如從塔樓底端，已然到達接近塔樓中上層。

　　然此刻，林風卻有噩耗傳來。

　　分身，力竭。

　　“這下麻煩了。”林風眉頭深深擰起。

　　雖然此刻距離頂端，僅有十分之一的距離，但這十分之一在此刻卻難比登天。越接近古鐘所在。聲音越大便越激烈，帶動那滔天巨浪澎湃而來，在短短時間內耗盡自己分身所有力量。

　　但，眼下沒有選擇。

　　自己，只能硬撐下去。搏一搏！

　　還有本體。

　　相比分身的隨性，本體有很大制約。

　　畢竟，本體同時還兼顧著另外一個重要任務——認路。

　　頂級的九層眼瞳，能看破陣中所有一切幻像，毫無阻礙的前行，只要能認的‘刻紋’，便能盤旋而上。一圈又一圈，如在一片汪洋大海所構成的塔樓山中轉動。

　　每一轉為一曲。

　　此刻，已然到達第九曲！

　　同樣的，也是最后的一曲，最深刻一曲！

　　“錚！”鐘聲在腦海中敲響，直讓的林風魂之受驚，整個人為之一顫。這仿佛是最嚴厲的警告，是‘古鐘之陣’最大威能的綻現，不止對自己，對萬兄同樣如此。

　　面色一片煞白，萬莫愁本就受創的身體更是傷上加傷。

　　然，如今沒有退路，已然逼上梁山。

　　“這下麻煩了。”林風面色難看。

　　原本計算中，本體剩余的星源力力量剛好能夠到達‘頂端’，然此刻進入這最后一曲的‘山頂彎路’，每一步每一記鐘聲，都讓自己星源力崩散，卻是始料未及。

　　“怎么辦？！”林風眼眸變幻。

　　眼下，陷入尷尬至極的局面。

　　自己若是全速而行，定能在星源力耗盡前到達‘頂端’，然自己必須要遷就萬莫愁的速度。

　　以這個速度行馳，結果…十之八九便是悲劇。

　　很糾結。

　　這一幕，同樣落在萬莫愁的心中。

　　多年的兄弟之情，林風的個性他又怎會不清楚，此刻糾結十之八九是因為他。

　　“聽我說，林兄，你先走吧。”萬莫愁遲疑的開了口，沉聲道，“與其兩個人一起葬身古陣，倒不如你活下來，反正我無牽無掛，死也沒什么大不了。而你不同，你有大能力，也有自保之力，沒必要陪我送死。”

　　“好了，萬兄，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林風斷然否決道。

　　自己知道萬莫愁有這個決心和魄力，然這種丟棄同伴獨自逃生之事，自己又怎做得出來。

　　“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但勿要太本守原則行事。”萬莫愁不愿放棄，再是勸道，“以你的實力，若非照顧我早已是到達目的地，說不定此刻已然破曉云開，將這座古陣徹底瓦解。”

　　林風目光閃動，正想開口。

　　倏然間卻是一怔。

　　等等！

　　或許，還有這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