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讓馬家大軍上下,都感到無邊的壓抑。
絕望,在他們心中迅速蔓延!
“如今只能依靠鼠王,只有鼠群才能對抗狼群!”馬尚峰鐵青著臉,馬尊的死,讓他如墜冰窟。但他身為馬家族長,已經走投無路,只能將目光轉向江暴牙的方向。
然而下一刻,馬尚峰眼中僅存的希望,也蕩然無存。
鼠王居然跑了!
“天吶,這狼王就是個變態!鷹王、馬王、成龍、成虎、鄔夜都被他直接了,不趕緊逃跑,我還有命在?”
江暴牙一邊逃跑,一邊七竅噴血。
沒辦法,他是發了毒誓,歸附了馬家大軍。如今臨陣脫逃,自然要受到毒誓的反噬。
但就算拼著反噬,江暴牙也要撤退!
方源恐怖的表現,已經完全擊潰了他殘存不多的斗志。
“鼠王,你快給我回來!!”馬尚峰大叫。
但江暴牙悶頭狂奔,毫不理會。
他七竅噴血,揮灑一路,彰顯出他無以倫比的決意!
他的逃跑,帶動了身邊的人。很快,大批的馬家蠱師開始撤退,大量的部族收編力量,退出戰場。
“外人果真靠不住啊!”馬尚峰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隨后兩眼一黑,當場昏死過去。
馬家潰敗,大局已定!
盡管有雪人精兵,但也無法力挽狂瀾。
蠱師強者們,也陸續撤退。
“差點就要破開封印,用真身作戰了。僥幸!僥幸!”在戰圈中,一直被人圍攻的黑樓蘭,氣喘吁吁,他傷痕累累,真元消耗劇烈,眼中的兇芒卻是越發凌厲。
在他的命令下,黑家大軍展開無情的追殺。
殺越多的人,獲得的戰功就越多。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
功名利祿,把黑家上下刺冇jī得宛如殘暴的餓狼。
起先,還有各路精兵壓陣,但很快,黑家的精兵追擊歸來,牽制住對方精兵。馬家大軍終于徹底潰敗,無數人四散逃跑。
方源沒有動身,而是將身邊的狼群,拉到身邊來拱衛自己。
“內臟大出血,魂魄被削弱到五百人魂級數…”方源檢查著身軀,暗暗咽下嘴里的鮮血,一陣陣的頭暈目眩不斷襲擊而來。
兩只黃銅手臂,悄然消失。四臂地王這個殺招的后遺癥,比他設想中的還要嚴重。
“之前幾次試驗,都是淺嘗輒止。這一次催動到了極致,甚至要超過理論上的時間,就發現了問題。果然,實踐出真知啊。”
殺招,就是蠱蟲的絕妙搭配。
但不是一個殺招,設想出來,就是完善的。
只有經過不斷的實踐,不斷地調整,才能形成完善的殺招。而這個完善的過程,可能經過很長的時間,幾代人,甚至十幾代人的不斷推演,不斷調整。
四臂地王,只是方源利用前世五百年的經驗,以及一點靈光設想,產生的結果。本身帶著倉促,以及冇實驗的性質。
方源很快想明白了,如此嚴重的后遺癥,出自哪個環節。
“是五轉的土霸王蠱。原本這個殺招,是基于地面作戰,立足大地越久,后遺癥就越小。但此次jī斗,幾乎都在飛行。因此,才暴露出這個問題。”
“看來四臂地王這個殺招,還有很多缺陷。從今天這一戰看來,飛行比橫沖直撞蠱方便得多,對敵人的威脅也更大。我既然在飛行上,有大師級的造詣,更應該發揚這個優勢才對。”
他不愿放棄飛行,那這樣一來,四臂地王的殺招,就要進行一番大的修繕。
方源坐于老邁的夜狼狼皇背上,一邊看著黑家大軍肆意追殺,一邊靜靜思索。
“可惡…還真是警覺,根本不給我一點機會!”殺手無名,潛伏在遠處,遠遠窺視方源。
他原本還想,趁著狼王追殺,心生麻痹大意之際,對他展開偷襲。
一旦他得手,將狼王殺死,那么還有的打,馬家還有重整旗鼓的機會。
但方源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似乎識破了他的打算。
無名又靜待了片刻,終于忍受不住附近的黑家強者越加頻繁的走動,悄然撤退。
馬家一路敗逃,逃亡過程中,馬家族長馬尚峰蘇醒過來。
他還不死心,在逃進防線之后,企圖依憑防線固守。
但太白云生的山如故蠱,讓他的這個計劃破產。黑家大軍沖破防線,潘平動用單刀蠱,在混戰中幸冇運地取得了馬尚峰的人頭。
馬家族長一死,馬家上下再無斗志。
陶家、楊家、祁連家陸續投降。納降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牽扯了黑家大部分的注意力。
“快跑啊,再快一點,再快一點!”趙憐云在車廂內,催促道。
費才擔當馬車車夫,拼盡全力抽打馬匹,馬車的兩個車輪在后面飛速轉動。
費才作為馬英杰的貼身奴仆長,負責馬家少族長的起居生活,自然要隨軍出征。趙憐云無家可歸,只能跟在他的身邊。
馬家潰敗,他們兩人還有其他的凡人,也只能隨之逃亡。
然而單憑如此馬力,馬車的速度根本比不過蠱師。逃亡之初,就被蠱師們遠遠拋下。
但正因為費才、趙憐云是凡人,反而讓馬家追殺的大軍,放過了他們兩個。
殺死凡人的戰功,可是微乎其微的。
當然,如果遇到心情糟糕,或者生性廝殺的蠱師,或者不分凡人的野狼,興許路過的時候,隨手賞賜給他們一兩招,就能將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但費才和趙憐云的運道不錯,不僅沒有遇到這種情況,而且一路逃亡,竟然在無數蠱師的眼皮子底下,順利地逃出了這片戰場。
兩人一路,拼命逃亡。
拉車的老馬,累到口吐白沫,最終跌倒在草地中。
馬車也隨之傾覆,摔成破爛。
費才、趙憐云狼狽不堪地,從車廂碎片中鉆出來。他們雖然身上帶傷,但柔軟的草地讓他們傷勢不大。
“接下來,我們該往哪里走呢?”沒有了追兵,沒有了蠱師,面對茫茫的天地,費才陷入彷徨。
趙憐云只顧著喘粗氣,沒有開口說話。她也感到慌張和無助。
“狼王常山陰…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強猛的變態!可惡,早知道你這么猛,老娘我何必勸說老爹,遠遠投靠馬家呢。”
一想到方源在萬軍叢中,縱橫無敵的恐怖身影,趙憐云的身心都為之一顫。
念及戰死沙場的父親,以及顛破飄零的處境,無情殘酷的命運,不禁讓趙憐云悲從中來,發出嚶嚶的哭泣聲。
“小云,別哭,別哭,你放心,還有我在呢。”費才連忙安慰她道。
趙憐云將頭埋在膝蓋中間,哭聲更大了。
費才慌了手腳,連連安慰,道歉,口舌笨拙不堪。
趙憐云哭了一陣,猛地抬起頭來:“你道歉有個屁用啊!老娘我真是悲催啊,怎么到了這樣一個世界里來!現在我們已經深陷絕境了,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到了夜晚,戰場上的血腥氣味,就會吸引一批批的野獸過來覓食。我們遲早會被餓死、渴死,甚至直接凍死。”
“啊?那,那我們該怎么辦好呢?”費才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趙憐云。
趙憐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氣極怒吼:“你果真是個廢材啊!你比我大呢,你就不能想個好辦冇法!什么都靠我想,你當我是東方余亮啊?!”
費才被罵得低下頭來,只敢看自己的腳尖。
忽然,他抬起頭來,雙眼發亮:“我,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
“哦?什么辦法?”趙憐云驚異地挑起眉頭,這個呆瓜居然能想到辦法?
“我覺得,我們只要有一匹馬,咱們就可以遠離戰場了。沒有了血腥氣,咱們就能避開那些野獸。”
趙憐云恨得猛踢費才小腿:“你當我不知廿道,你當我不知道么?!你這個笨蛋,大白冇癡!這是什么好辦法?我也想有一匹馬啊,你能給我搞過來么?”
費才被趙憐云踢得原地亂跳。
忽然他指著前方,大叫:“快看,那里來了一匹馬。”
趙憐云回頭一看,驚呆了,失聲道:“他娘的,居然還真來了一頭野馬!”
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其實北原并不缺少野馬,但我們缺少的是捕捉、馴服野馬的手段。費才你有什么辦法?”
費才啊了一聲,手還指著前方,叫道:“快看,那馬背上有一個人!”
趙憐云凝神一看,還真有一人。
待馬走近兩人,趙憐云眼眸倏地瞪圓,認出馬背上的傷者身冇份:“是馬英杰!”
“恭喜兄長,賀喜兄長,此戰黑家大勝,馬家就算有蠱仙資助,也無力回天了。”一直關注著大戰的黑柏,此刻通過偵查蠱,見到黑家已經開始整理戰場,終于忍耐不住內心的jī動之情,向一旁的黑城道賀。
黑城淡笑一聲:“同喜,同喜。黑樓蘭這小子總算沒有辜負你我的期望。哦,對了,支持馬家的魔道蠱仙,已經查探出來了,是大雪山第六支峰的雪松子。”
黑柏臉色頓時一沉:“哼,原來是他。如果不是他橫插一腳,和我爭搶木雞蠱,結果導致仙蠱突破束縛,飛射無蹤,我早就將木雞蠱得到手了。”
黑城便含笑寬慰道:“賢弟勿擾,這次若能借助八十八角真陽樓獲得木雞蠱,也是一樣的。正所謂好事多磨,一旦你木雞仙蠱在手,便能一躍成為蠱仙中的強者了。”
“慚愧,慚愧!”黑柏聽了這話,連忙向黑城深深一禮,誠摯地道,“若非兄長指點幫襯,我黑柏哪里如雪松子那般財力雄hòu?兄長真是睿智英明,大把的仙元石投出去,叫人動容。又將狼群囤積起來,再一下子援助出去,著實打了雪松子一個措手不及。這下子,就算雪松子想要繼續援助,也沒了對象。”
“哈哈哈。”黑城朗笑幾聲,感嘆道,“沒有投入,哪里來的收益?”
頓了頓,他又道:“也得幸此屆王庭之爭,其他的各大超級部族都沒有真正出手。之前又得到譚碧雅女仙的通告,知曉了馬家和大雪山的隱秘關系。還有一點,這狼王常山陰也是出彩的后輩,表現驚艷,此屆光芒最盛,蓋壓北原這一代。”
黑柏深有同感地點點頭:“常山陰此人我已經詳細調查過了,乃是常家中人,聲名赫赫,就算是我等蠱仙,也有耳聞。后來神秘失蹤十多年,顯然是得了奇遇。如今是奴力雙修,剛剛的殺招我看了,后遺癥不小,但的確有些意思。”
方源的傷勢,能瞞過周圍人,卻瞞不過蠱仙。
黑城沉默了一下,道:“這是蠱仙的種子,我打算將他收入黑家。等他進入了王庭福地后,就好好考察考察。如果他愿意歸附,奉獻出他的忠心,說不定日后還能成為我們黑家的外姓太上家老呢。”
黑柏笑道:“成就蠱仙,何其困難,兄長高看他了。照我說,太白云生也不錯,也可以勸其歸附黑家。”
“嗯…就是年齡太大了點。”黑城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