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錫道長話音一落,眾人的目光全都朝王動隱匿的方向望了過來。
鐵心蘭訕訕一笑,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
火光亮起,照了過來。
既然被發現了,王動索性大大方方的亮相。
鐵心蘭直接被無視,神錫道長盯著王動,冷冷道:“閣下又是何方神圣,報上名來!”
神錫道長這個怒啊,峨眉禁地都快成為公共廁所了,不管哪路牛鬼蛇神都能來鬧一鬧。
“我就一過路的,順便圍個觀而已,道長要發火,怕是找錯人了。”王動手朝圓臉少女,荷露兩女身后一指道:“喏,那才是你要找的正主。”
神錫道長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已有一個聲音響起:“尊駕法眼如炬,無缺佩服!”
這語聲清朗而柔和,便如一陣溫涼的清風,讓人一聽這個聲音就生出好感來,那聲音未落,兩名移花宮少女之后,已突然有一條人影飛掠而出,縱在火光之上,本是燃燒的火把被他掠來的疾風一壓,竟也是黯然失色。
神錫道長只感覺來者身法之快,竟是平生僅見,眼前只是一花,場中已突然多了一位濁世佳公子,翩翩少年郎。
這少年公子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年紀,身上也不過穿了套簡簡單單的白麻衣衫,但那種華貴的氣質,已非世上任何錦衣玉帶的公子能及。
他負手立于場中,雖然沒怎么說話,但眾人的眼睛卻都已移不開,這少年公子就好像是一個聚光體一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動也不得不承認,這少年不論外表還是風度,神采,倒是真稱得上‘完美無缺’四字。
鐵心蘭只瞧了一眼就已呆住,愣神道:“這人是誰?”
正如男人喜歡看美女女人當然也喜歡看長得漂亮的男人。
“移花宮,花無缺。”王動淡淡道,取了酒壺在手,灌了一口酒。
花無缺笑了笑,朝王動微微施了一禮,溫文爾雅道:“兄臺有禮!”
王動舉了舉酒壺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花無缺又轉過頭,朝神錫道長嘯云居士,黃雞大師等人施禮招呼。
他的禮數周全,一舉一動,飄逸而瀟灑,恍如行云流水一般,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但卻絲毫不過火,態度更是溫文爾雅予人如沐春風之感。
神錫道長本是滿腹怒火,此刻竟也被花無缺這種迷人的風度所懾,不覺抱拳還禮道:“足下莫非也是出自繡玉谷,移花宮?”
花無缺從容一笑道:“弟子花無缺,正是來自移花宮,本宮中人已有多年未在江湖走動禮數多已生疏,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各位包涵才是。”
花無缺一來立即成為了眾人的焦點,其余人等全都變成了陪襯,原本要找王動麻煩的神錫道長此時也似忘了他的存在。
王動走到一邊坐下,喝酒看戲打醬油,瞧著場中的事態發展。
接下來,花無缺略施手段先是以移花接玉在一個呼吸間擊潰了數十峨眉弟子,又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輕而易舉奪了神錫道長掌中寶劍身手之變化莫測,武功之高,震得在場之人一怔一怔,至此…不過是短短片刻工夫,事態發展已全部由花無缺主導。
鐵心蘭始終瞧著花無缺,看著看著,此時嘴角不知不覺間也泛起了一絲欽佩的笑意。
她卻不知就在她盯著花無缺的時候,也有一人看著她。
這人正是小魚兒。
小魚兒看了看花無缺,又看了看鐵心蘭,突然“哼”了一聲,向地道外大步奔出。
“小魚兒,你去哪里?”鐵心蘭怔了怔,面上露出詫異之色。
小魚兒卻對她的呼喚充耳不聞,腳步聲越發急促,轉眼之間就沒了聲息。
“他這是怎么啦?”鐵心蘭疑惑道。
王動搖了搖酒壺,微微一笑道:“你可知,妒忌并不是女孩子的專利…不用管他,不過是小孩子脾氣罷了!”
鐵心蘭微微遲疑,朝王動施了一禮,終于也快步跟了出去。
而此時這峨眉禁地內,已全然沒有了方才劍拔弩張,刀劍相向的緊迫態勢,花無缺控場之下,不論是峨眉一方還是那些闖入峨眉禁地的江湖高手,全都‘恍然大悟’到這藏寶圖一事事有蹊蹺,打得你死我活,真是一點都不值當。
又待了片刻,瞧著沒多少好戲看了,王動起身,徑直朝洞外走去。
“兄臺留步,無缺有事請教!”
花無缺的聲音自后面傳來,王動腳下不停,恍如未聞,圓臉少女,荷露互相對視一眼,不動聲色擋在了王動的去路。
“閣下沒聽到么,我家公子叫你停下。”
圓臉少女眼波流轉,淡淡道。
王動轉了轉天羅傘,唇角一掀,不閃不必,大步朝兩女走了過去。
“留步!”那叫荷露的少女冷喝一聲,素手一探,抓向王動右臂。
圓臉少女則是身形一進,芊芊玉指伸出,點向王動左邊臂膀!
這兩名少女出手的威勢雖然不大,蘊含的氣勁也不算強,但那出手的速度卻當真是可圈可點,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抓,一指卻也是武林中上乘的爪法與指法!一旦被這看似軟綿無力的攻擊抓中又或者戳中,兩條手臂當場就要被廢掉!
王動卻連看都不看一眼,直等到圓臉少女,荷露的攻擊迫近身邊,手指突然一動,一引,一股氣息纏繞吐出。
圓臉少女,荷露只覺得身子突然一顫,身不由己的轉換了方向,只聽得兩道悶哼,同時發出,荷露的一爪抓中了圓臉少女一條胳膊,圓臉少女的手指也點中了荷露的胸口。
這種場景,赫然正是方才圓臉少女與荷露擊敗峨眉弟子的翻版!
兩名少女本已痛得眉頭打顫,此時更是花容失色:“移花接玉?!你…你怎么也會?”
“移花接玉,也不過是一門厲害點的技巧罷了,很了不起么?”
王動略一哂然,腳下卻沒動。
只因就在這時,花無缺已自場中掠了過來,先是以真氣舒緩圓臉少女,荷露的痛楚,隨即面向了王動,道:“兄臺對兩個女孩子下這么重的手,豈非有失男子漢的身份?”
王動道:“我有出手么?我怎么不記得!她們難道不是被自己擊傷的么?”
花無缺嘆道:“但若非你——!”
王動截口道:“她們若是出手輕一些,還會受傷么?”
花無缺搖頭道:“一個男人,對女孩子總該客氣些,即使她們出手重了些,你也該瞧她是女人份上,讓她一些。”
王動笑了一聲,道:“不錯,我對大多數女孩子都還算客氣,但蠻不講理的女人卻恰恰是例外!”
花無缺道:“兄臺此言,請恕無缺無法贊同!”
“我自己的話,那用旁人認同。”王動淡淡道:“無缺公子大概是習慣了別人對你恭敬客氣,但你可知別人怕你,敬你,不過是忌憚你身后的移花宮與你那一身的厲害武功!”
他回頭指了指神錫道長等人,道:“正如他們肯聽你說話,跟你客氣,只因為他們都打不過你,想不客氣都不行!但在我這里卻是行不通的。
“我從沒強迫他人的意思,兄臺對我卻是有些誤會了。”花無缺道。
王動嘆了口氣,“花無缺啊花無缺,我總算明白小魚兒為何會看你不順眼了,只因你雖沒這種意思,但居高臨下的看人已成為了你的本能。”
他揮了揮手,道:“無須贅言,移花宮的絕學,我也早想領教了!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