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第二的“匈奴演講”:
使用一切嚴厲手段殘酷無情對付中國人,告訴他們:德國皇帝是不可藐視的,同他敵對,那就要大禍臨頭!猛攻北京,把它夷為平地!這是亞洲反對整個歐洲的斗爭!1900年一種無禮的暴行聞所未聞,其暴行令人驚恐!我的授權代表被致于死地,德國國旗被侮辱,德意志帝國被嘲弄。要還之以懲誡性的懲罰和復仇,這就是我為什么派你們去報仇的原因。直到德國國旗和其他強國的國旗勝利飄揚在中國,插到北京的城墻上!我終于知道等待德意志人民的未來是什么,我們仍需要獲得的是什么!我們要成為那堆反對西方的東方人的領袖!我要改變我的歐洲人民的頭腦,
一旦我們德國人證明法國人和英國人一點也不象白種人,倒象是黑人,那我們德國人將站立于這群烏合之眾之上!
你們要毫不留情地持打敗他們,不留戰俘,格殺勿論,碰上一個殺一個!要象一千年前的匈奴一樣在阿提拉國王的領導下勇敢作戰。匈奴的戰績舉世難忘,德意志這個名字也要以同樣的方式在中國打出威風,打得中國人再也不敢抬頭看一眼德意志人!
丫真應該被釘到十字架上清醒一下…
尼德霍格包下的,是一間新古典主義風格包廂,裝飾還算適度,總體來說還算優雅。厚實的墻壁、隔音玻璃、“靜音”術式、門口兩個像狗熊一樣結實的家伙確保了包廂內的對話不受竊聽和打擾。
“你不來點嗎?”
變成小孩摸樣的黑龍裂齒一笑,桌上放著一盤各種花色的奶酪、吐司和拳頭大的巧克力。
“這里的甜點很不錯,我想不比國力魔法學院提供的早餐差。”
“我可沒你那樣的好胃口和身體。”
呷了口黑咖啡,品位著南方殖民地的特產、咖啡機的工藝、漂亮女服務員的手藝,羅蘭淡淡的回答:
“我還是喝這個好了。”
“是嗎?保持體形還真是件受罪的活啊。”
尼德霍格含著滿嘴甜食,技術官僚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目光冷硬的做派丟到了腦后。亞爾夫海姆最堅定、最資深的甜食黨像小孩子一樣的表現讓羅蘭稍稍放松了一瞬,隨后問到:
“伯納德王子的演講稿是誰寫的?”
開門見山的開場白,尼德霍格對此毫無意外。
羅蘭的經歷和接受的英才教育賦予他對政治事件敏銳的嗅覺,那通演說包含的信息以及可能造成的后果是什么,眼前的人類少年十分清楚。
那么,問題的答案他也應該早就有數,根本不用問出來。
從尼德霍格一臉挖苦地譏誚中確認答案,羅蘭繼續說道:
“那種瘋子一樣的發言確實很適合那傻瓜王子,誰都不會懷疑是他本人,可那家伙平日里可沒這么能說。”
“你說那個啊。”
尼德霍格撣掉奶酪碎屑,做了個手勢,模仿著政治領袖發表演說的姿勢:
“你們應該對不公進行報復,像卡斯蒂利亞人這樣,悍然置道義與法律于不顧,以令人發指的方式發動無恥偷襲,企圖掠奪查理曼神圣不可分割的領土和財富,并將責任推到查理曼身上。這樣的事情,在世界史上還未有過先例。”
他停了一下,向空中揮舞拳頭,同時加大音量:
“你們如果遇到敵人,就把他殺死,不要留情,不留活口。誰落到了你們手里。就由你們處置。如同一千多年前‘英雄王’查理曼大帝麾下的騎士在流傳迄今的傳說中依然聲威赫赫一樣,查理曼人的聲望將再次廣布卡斯蒂利亞,以至于在新的一千年里,再不會有哪個卡斯蒂利亞人敢對查理曼人側目而視。”
“瘋子。”
羅蘭放下咖啡杯,咬牙切齒的評論到:
“腦子不正常的指揮官;被煽動起來、頭腦發熱的士兵;公開宣稱他們是去搶劫、強奸、殺人的聲明,再發生點什么的話——卡斯蒂利亞人想不記住查理曼人都難了。”
稍有政治常識的人都會對威廉第二陛下的瘋言瘋語做出類似的評價,但這并不影響那些腦子同樣不大正常的受眾認同這些瘋話,并且一絲不茍地照做。
第二帝國的貴族和將軍們聽過“匈奴演講”后來到中國,教訓完向全世界宣戰的蒙古老女人和“刀槍不入”的義和團大師兄們,接著就執行瘋皇帝的胡言亂語,蹂躪了北京。現在,被伯納德王子煽動起來的士兵是否會去犯下戰爭暴行?如果他們那么做了,會產生什么影響?
答案很簡單——一場災難。
實際上,情況已經很糟糕了。關于格爾尼卡遭受無差別爆擊后慘狀只言片語正在卡斯蒂利亞境內傳播,一股針對查理曼和查理曼僑民的憤怒風暴正在醞釀,隨處可見燒毀查理曼國旗,砸毀查理曼產品和商店的行徑。對查理曼僑民歧視和刁難的事件正不斷增多和升級。距離演變成大規模迫害、襲擊和打雜搶騷亂只有一步之遙。一旦史塔西特別行動隊以提坦斯之名,在阿蘇格拉納和赫羅納所犯下的那些暴行也傳播開來的話…
到那時候,卡斯蒂利亞人真的會向伯納德王子說過的那樣。永遠記住查理曼人了。
就像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永遠記住腳盆雞的兔子那樣。未來幾代乃至十幾代卡斯蒂利亞人一提起查理曼就會變得咬牙切齒,甚至歇斯底里。整個社會輿論充滿要把呂德斯的查理曼人怎么怎么的聲音,時不時的打、砸、搶、燒查理曼商品和販賣這些的店鋪,組織抵制查理曼商品的運動…
毫無疑問,這種事情一定會發生,也會對公司產生沖擊。但精靈陣營對此早有對策,樂于見到這種情形。
人類陣營的內訌反目——還有什么比這個更能讓尖耳朵長壽智慧種感到賞心悅目的?
“伊密爾不會對此默不作聲的。”
羅蘭停頓一下,從正面注視著尼德霍格說到:
“他們的根本利益在于維系人類陣營的安定團結,不會容忍兩個陸上強國爆發一場終結整個同盟的戰爭的。”
作為人類陣營官方意識形態的把持者,名為“神圣同盟”的宗教和睦與君主互助社的總瓢把子,伊密爾的利益維系于竭盡全力維持世界范圍內的政治格局,阻止它發生任何變化。
新任教皇猊下雖然有種種激烈舉動,但大多停留在文化意識形態層面。作為人類陣營的精神領袖,猊下的外交謀略延續了眾多前任的政策基調——彌和陣營的內部問題,確保一支強大的同盟軍抵御羅斯聯合公國,確保這支“十字軍”在教皇的領導之下——由此確保教廷對世俗君主的影響力。
“只要教皇還能維持局勢,伊密爾就繼續可以用仲裁者的超然身份主導人類陣營,對各國施加影響。反過來,同盟內部發生激烈沖突甚至戰爭的話,不但可能會失去這種影響力,還會出現一個強大的世俗政權取代伊密爾的危險。這恰恰是教皇所不能容忍的。”
在查理曼和阿爾比昂—卡斯蒂利亞同盟交戰落敗后,當時的教皇給所有的君主發出談判的呼吁信。靠著教皇的介入,查理曼幸存了下來,并且國力很快得到恢復,再度與阿爾比昂、卡斯蒂利亞形成冷戰式的僵持——在過去的歷史中,這種情況并不鮮見。
眼下的戰爭無疑踩到了伊密爾的底線,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后,伊密爾應該也已經察覺到沖突擴大化會帶來怎樣的后果,那位盛怒之下的猊下會如何應對呢?有沒有派遣教皇國軍隊協助討伐查理曼的可能?是否會引發一場席卷整個人類陣營的空前大戰?
羅蘭把雙手交叉在一起,銳利的目光直盯著尼德霍格,簡直要把這條微笑的黑龍剖開,搜尋最大謎團的答案。
“李林…他到底想怎么樣?激化人類陣營的矛盾,把世界拖進災難的深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