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進擊的戰車(十一)

　　攻城手段匱乏的年代，想要攻占一座有堅城壁壘環繞四周的城市可不是輕松的工作。雙方你來我往，圍繞城墻死掐個好幾年甚至十幾年都沒把城拿下的事情再正常也沒有了。直到蒙古人通過西征，把火炮這種新生事物帶進歐洲，白人鬼畜們才恍然大悟——原來管子是這么擼的！

　　之后火炮得到了一系列發展，開始各種打怪積經驗升級。直到1453年，戴方頭巾的土耳其火雞們用烏爾班大炮砸開君士坦丁堡的城墻，悲劇了一城基督教騷年之后，巨炮才真正意義上升格為“對城寶具”，在各種要塞攻防戰之中成為最搶眼的巨星。

　　君士坦丁堡淪陷的意義不光在于為幾百年后的火雞們提供素材，拍攝一本叫《征服1453》的爛片，讓白人鬼畜們很不舒服那么簡單。更重要的是，各國軍人從此戰中吸取經驗教訓，開始爭先恐后制造巨炮。廣大有志軍人開始攀比誰手里的管子粗，誰的管子長，誰擼得快，誰射得遠…以君士坦丁堡淪陷為序幕，廣大擼炮騷年和他們的管子展開了波瀾壯闊的、前赴后繼的、某狗肉的張大帥稱之為“大炮開兮轟他娘”的打炮史…

　　精靈們此刻為了對付阿蘇格拉納城墻而準備的，是二戰巨炮中最恐怖的炮兵武器之一——卡爾600自行臼炮的防衛軍版本。巨炮的基本參數和原版基本一致，主要的改動是在俯仰機構。原版的卡爾是靠人力手動搖柄俯仰，現在替換成了電動液壓俯仰。使得原始設計中10分鐘一發，一小時擼6發的指標提升至一小時擼8發的水準。發射2.17噸重的炮彈時，炮口初速為220公尺/每秒，可以貫穿2.5公尺厚的永久混凝土層或是450mm的裝甲板，阿蘇格拉納城墻在這種巨炮面前根本和紙糊的沒兩樣。

　　令人稱奇的是，作為一種致命的超級炮兵武器，這款自走臼炮卻并不在防衛軍的管轄之下，其所屬單位居然是城市管理局的拆遷隊。研發、生產、維修、保養都是管理局自掏腰包，用途當然是——拆房子。

　　長期以來。拆遷隊最多也是借用防衛軍的305mm自走榴彈炮進行拆遷。這款武器的效能確實不錯，但申請手續麻煩，還不能實現大角度攻頂炮擊。離拆遷隊“只拆一棟，不波及周邊”的高精度要求尚有距離。為了能更多快好省的進行拆除作業，拆遷辦開發出這種只要一發就能把十幾層的大樓從屋頂到地基瞬間拆除的超級臼炮。并送交總裝備部實驗。爭取早日正式裝備拆遷隊。

　　此次星塵作戰恰好需要拆遷隊發揮專業。一經聯系，熱情高漲的拆房精英們不光帶上了包括全部4門超級臼炮在內的全套吃飯家伙，還攛掇著上面的巨炮愛好團隊。巴望著另一種超級巨炮“古斯塔夫設備”也能到場，對阿蘇格拉納“來一發”，搞一次跨部門的“以炮會友”，促進廣大炮友從深厚感情到打炮技術的深入交流…

　　最終總參謀部還是沒給這群專注打炮的家伙爽一把的機會。理由倒也簡單，古斯塔夫還在測試狀態，尚未達到可用于實戰的狀態。即便能用，這種空前絕后的巨炮在正常條件下，從運輸到完成實戰部署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更不要說眼下鐵路擁堵的狀況，完全趕不上作戰時間表。最后，阿蘇格拉納只是一座城墻稍微厚實點的城市，不是某ACG作品中深埋地下數百公尺，有28層裝甲板保護，能在地下種西瓜、泡澡堂，專門用來毆打使徒的“第三新xx市”。動用古斯塔夫根本是一種浪費。

　　事已至此，城市管理局也只有黯然神傷了。好在總參謀部珍惜他們早已練就的一套拆遷、爆破和城市作戰的本領，一千多名拆遷隊員接受了必要的軍事訓練后，華麗的轉職為防衛軍裝甲工兵營，專門應對巷戰——或者說爆破房子。

　　這個營除了正規軍裝備的步兵武器之外，還有大量的火焰噴射器、霰彈槍、鐵拳火箭發射器、發射白磷彈的化學迫擊炮、“戈利亞”遙控坦克、瓦斯發生器和高爆炸藥——凡是可以用來弄塌房子的東西可說是應有盡有。

　　除了這支精英“拆房”專業部隊之外，還有幾支特殊部隊在阿蘇格拉納攻略部隊序列里。譬如大部分由狙擊手組成的獵兵連，直屬總參謀部的會計小組，鐵路局的運輸部隊等等。其中最讓人忌諱的，莫過于史塔西的特別行動隊和原屬衛生部門的防化連，連防衛軍士兵也不愿與之打交道。

　　雖然同為暴力機構，軍隊對史塔西的政治偵探卻向來不感冒，雙方一直沒什么交流來往。此次還是最高長官出面，軍方才不情愿的允許史塔西出現在戰場上。至于防化連，只有總參謀部高層的少數人才知道他們究竟是干什么的。普通官兵眼里，防化連只是一群戴著離奇可笑的橡膠面具，用白色防護衣把自己從頭到腳包裹起來的奇怪家伙。每天的工作不過是拿著一本活頁夾，打開幾個密封箱子，核對、記錄、調整鋼瓶氣壓表度數。殊不知，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家伙，是目前世界上最兇狠且難以防御地特殊殺手。他們出現在戰場上，對敵人來說乃是最大的夢魘。

　　對這些非正規軍出現在這里，不少中下層軍官是持反對態度的。

　　在他們看來，戰場是專屬軍人的領域，而不是其它部門的試驗場，更不要說將攻克千年港口的榮耀給這些非正規部隊。

　　阿蘇格拉納的征服者，這個頭銜只能屬于光榮的防衛軍。

　　話雖如此，但上頭的謀劃中，軍官們的心情只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遠未到不得不正視的程度。在他們心中的考量順位中，有比軍隊的心情更優先的事物。

　　鑒于海軍用水雷和U艇，空軍用航空戰艦跟MDS徹底封鎖了水路和空中通道，陸軍的步兵和坦克將城市圍的水泄不通。阿蘇格拉納事實上已經成為一座孤島，剩下的只有該如何毀滅它而已。

　　威廉·謝爾曼少校正一臉的輕松愜意，絲毫看不出他對即將來臨的戰斗感到緊張。他一會兒看看城墻，一會兒拍拍小伙子們的肩膀，說幾個笑話，讓這些從拆遷隊里帶出來的子弟兵放松一下。旁觀者不禁懷疑少校其實是個人文主義者，過度關愛他的手下，進而擔心接下來的戰斗中，少校和他的部隊可能會吃苦頭。

　　可能只有諾娜在匆忙一瞥中注意到，和被無數米帝南方白人所痛恨、詛咒、稱之為殺人犯的美利堅合眾國某將軍同名的少校，其湛藍色的眼睛里寄宿著一團火焰——毀滅一切的瘋狂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