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呂德斯印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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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蘭不自覺的加重了語調，理想可以尊重，狂熱和沒腦子沒那個必要。

　　李林式的現實主義觀點或許殘酷無情，但有詳細的理論和數據作為支撐，配合強勢鐵腕施政和高效率的技術官僚團隊，亞爾夫海姆——阿讓托拉通——查理曼北部總是能高效的解決各種問題。

　　其中最重要的，莫過于消滅失業。

　　即便拉普蘭和羅斯聯合公國之間漫長的邊界線上還在不斷吞噬人命和金錢，但諸國的人口卻一直堅韌而緩慢的維持增長態勢，在耕地面積和糧食畝產量未能顯著提升的前提下，人口增長對國家意味著人均資源持續減少，國家負擔不斷增加。

　　——也即是國家越來越貧窮。

　　10年前爆發的毒麥事件不但產生空前的恐慌，也制造了大批涌進城市的流民，曝露了之前被隱瞞的人口，對查理曼而言不啻于一個巨大的財政包袱和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

　　查理四世陛下當初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要求v.e公司和外國資本出手援助，主因也正是沉重的財政壓力，迫切需要糧食和資金挽救這個被幾十萬張嘴逼上絕路的國家。

　　在當時，v.e公司提出的賑災策略中，有一項以工代賑措施，即吸收無業游民接受簡單的技術培訓之后，通過測試進入v.e公司的各類工廠，通過工作自食其力，從而減輕國家負擔。

　　進入v.e公司的人們很快發現，在工廠里干活的收入比種田來的更高，也更穩定。災荒過去之后，他們也不愿意再回到去雜草的麥田從頭開始，憧憬城市生活的年輕人大部分就留在了各種v.e工廠里，為他們的夢想打拼。

　　一旦v.e公司瞬間隕滅，這些夢想破滅又沒有其它地方可以收納這些人和他們的家人的話，可以想象。這些絕望的人會給國家帶來何種程度的恐怖動亂。

　　私底下，防衛軍總參謀部一直在研究促成這種局面的可能性，嘗試著在查理曼引發動亂，然后以治安戰、制止人道主義災難的名義出兵維護公司利益，對查理曼進行軍事占領。作戰計劃的代號都已經擬定完畢——顏色革命。

　　想到v.e一夜破產的可怕后果。再想想反v.e組織那種無腦的熱情，羅蘭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那些騎士根本是在譜寫一曲忠誠的贊歌…

　　下意識的揉揉眉心，難忍失望和憤慨。羅蘭毫不留情地做出總結：

　　“v.e公司的不少行為是可惡的，讓人無比痛恨的，但查理曼和你們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去承受失去v.e公司的后果，絲毫不考慮可能招致的后果。以為蠻干就能解決問題——恕在下直言，這是不負責任的愚行！是要把幾百萬人逼上絕路！”

　　羅蘭攥緊的拳頭放松了一下，仔細思考過后，他沒有把造反、革命之類大逆不道的字眼說出來，但已經出口的指責對薇妮婭已經足夠嚴重了。

　　不知所措的女孩足足發了近一分鐘的呆，紅潤的嘴唇扁了扁，鼻子連續的抽動，眼睛也越來越紅。等羅蘭理解到女孩可愛的臉孔皺起來意味著什么，匆忙起身準備采取行動之前。天崩地裂的哭聲炸響了。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封閉密室空間和四周的隔音措施一下將炸裂的哭聲增幅，把人撕成兩半，再在內臟和神經里攪來攪去的高分貝哭喊之下，號稱能防住子彈的玻璃也為之顫抖了。

　　“唔啊啊啊啊啊！我討厭羅蘭！討厭！討厭！為什么要對人家這么兇啦！哇啊啊啊啊啊——！！！”

　　按住耳朵、抱著腦袋大聲求饒也沒有任何的效果，海浪般一波波拔高的噪音酷刑就這么持續著。有好幾次，列車乘務員和侍者試圖進來收拾，每次拉開車門不到三秒，他們就立即選擇了放棄。高分貝地獄就這么持續著。直到薇妮婭哭夠了睡著為止…

　　從地板傳來車輪在鐵軌上行駛時特有的律動，對面鋪位傳來女孩惹人憐愛的輕微鼾聲。睜開滿是惆悵的雙眼，金絲絨幕簾的間隙隱約可見旅人們用來定位方位和方向的星空，盯著指縫間的星空，羅蘭怎樣也難以入眠。

　　睡覺前想想你干了什么，今后該怎么干，這樣你才不會在睡夢中莫名其妙的人頭落地。

　　依據箴言養成的習慣正在運作，幾天來遭遇的各種事件，一連串的關鍵詞在羅蘭腦中回顧成型。

　　反對v.e的組織團體，史塔西的暗殺部隊，其它方向實開一面、薇妮婭、葛洛莉亞。

　　名稱詞匯一一浮現，細小的碎片依照邏輯和辯證串聯拼接起來，火藥味十足的拼圖隨著推敲線索的深入浮現眼前。

　　對峙…正確說來是亞爾夫海姆方面壓制反抗勢力的情勢圖畫。

　　蟄伏了幾年后，查理曼的中下階層騎士和高層小部分人磨光了最后一點耐性，開始奔走串聯，準備對盤踞在這個國家身體上的異物——v.e公司發動一場前所未有的逆襲，把這個壟斷財團徹底連根拔起。

　　這是一個費時費力，且對保密要求很高的技術活。但就目前種種跡象來看，反抗組織的粗心大意已經把他們引領進了地獄。

　　暫時不去管這些粗心大意的馬大哈，結合當前諸國的態勢，民間的輿論等要素，深入思考為何選擇此時準備起事后，羅蘭將視線轉向北方的出生地——即將結束前線軍務歷練，回國進行成人式的路易王太子，此刻正在北方的拉普蘭。

　　那位王太子在民間風評不錯，在未來的王位繼承人周圍聚集的如果都是反v.e的國家重臣的話…

　　一個激靈，羅蘭明白了反抗組織的劇本安排。

　　在遠離v.e公司影響力的拉普蘭，對王太子灌輸諸如v.e公司是萬惡之源、沒有v.e公司，我國才會實現真正的復興強大等等觀念，成功教養出一位敵視v.e的未來國王后，他們要做的就是設法抓住公司的把柄，引爆某個具有轟動性的丑聞，以舉國上下反對v.e的聲浪為后盾，擁立王室合法繼承人在歸國之際對橫行不法的商人揮下制裁的鐵錘，將李林在內的公司核心領導層送上法庭和斷頭臺，然后發動去v.e化的反攻倒算，把公司的一切痕跡全部抹消掉。(。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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