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叫人羨慕…慘絕人寰的非禮地獄后,作為男人最后尊嚴的那條底褲總算是勉強保住了。盡管有好幾雙手在屁股和股間上下其手,讓守住小褲褲的意義打了一點折扣,不過總好過在一堆狂暴化的女生面前露鳥,讓自己的貞操面臨更危險的境地。
這絕不是夸張,羅蘭可是親眼看見好幾個暴行參與者一臉遺憾的將各種形狀怪異、用途不明的道具收起來,其中不乏蠟燭、大號注射器、三角木馬、粉紅色卵狀物等等叫人不明覺厲的東西…
被超快速扒光,然后又以同樣的速度換上衣服。
三分鐘后。
女生們形成的觸手叢林一下子散開,一起鼓掌祝賀。空出來的中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身著舞娘服飾的美少女。
是駱駝族領地內的舞娘服飾。
耳邊的金耳環閃閃發亮,稍稍一動便嘩啦啦作響,脖子上同樣掛滿金光閃閃的項鏈,手腕和腳腕處也套著金環。
到這里還算正常,再往下瞄,就足以讓身心健康的男人們血脈賁張了。
公國在男女關系上一直高度開放,駱駝族在某些方面古板的可怕,但是對舞娘卻高度寬容,允許穿戴性感服飾,結果舞娘服裝變得非常暴露。
脖子上雖然纏著項圈一樣的金環,但是軀干部分卻只有用繩子連接的布片遮擋胸部和臀部,大片的光滑肌膚曝露在空氣中。
這種裝束很難讓少年看起來像少女。通常用塞布讓胸部看起來豐滿的手段無法適用,胯部就更不要說了。不過集體的智慧不可小覷。最后用最新硅膠素材來做出C罩杯假胸的手法解決,胯部的問題也由專業人士花螳螂設法解決了。一個波圓臀翹的舞姬出現在大家面前。
李林摩挲著下巴,打出了滿分。
“好你妹啊!”
化身性感舞姬的少年憤而起身,沖著辦公桌上10公分高、三頭身的養父分身發出咆哮。
“我的人權呢?尊嚴呢?都到哪里去了?”
“那種東西和節操一起剁吧剁吧,撒點胡椒和鹽巴吃下去就是了,和吸引觀眾比起來,人權神馬的一文不值。順帶一說,別用那種表情吼。好好一個美女都被破壞了。”
養父分身的發言即為少女們嘆息的代言,車廂里的女性和精神層面女性全都深以為然的點著頭。
雖說是為了方便聯絡,應對突發事件留下來的擬人分身,但從其口中轉述的全是李林的想法。把握周圍人群無法順利表達的共識,在恰到好處的用言語煽動奇怪的共識——對他來說簡直和品紅酒一樣輕松。
“哪里有這種喜歡看女裝男人的奇怪客人啊!前線的士兵里有這種怪人嗎!”
“只要不說的話,大家都只會認為‘這么可愛,一定是女孩子!’誰也不會想到其實你是可愛的男孩子。更不會想到是可愛的女裝魔法少年。就連花螳螂都做不到這一點,這完全是超越生物學和自然演化的奇跡,是神所展現的神跡,啊,我都想去當教徒了。”
“那是什么奇怪的宗教!還有,不是還有那個變身手環嗎。就算要穿這種衣服,也可以用哪個啊!”
“肯普法手環出了點小問題,原本只是想讓變身后的胸部更加豐滿一點,結果變成巨乳了,頂著兩個能把衣服扣子崩飛的哈密瓜跳舞…臺下的大兵都會變禽獸吧。再說變身作戰啥的還勉勉強強。邊唱邊跳舞就不大方便了,畢竟骨盆和胯間的形狀差異擺在那里。”
“胯、胯間…”
似乎是勾起剛才的觸覺回憶。兩腿間傳來涼颼颼的感覺,少年夾緊雙腿低頭不語。
“沒有穿上精心挑選的決勝內褲多少有點遺憾,好在現在也不差。”
手杖挑起一條粉紅色蕾絲邊丁字褲旋轉起來,中央的黑蝴蝶格外扎眼,看著自己以死相逼才沒套上的惡魔道具,羅蘭長長嘆出一口氣。
大戰之后,他實在沒興趣參與這種和羞恥PLAY無異的活動,當時盤據在腦子里的只有憤怒和驚訝。
他理解秩序的重要性,對阿茲達哈卡那個應得的結局也沒有太多異議。但他無法接受養父以維護秩序為名,侵犯他人意志的做法。
這不是道德潔癖和安全需要之間的矛盾,也不是自我滿足和堅持的問題,而是這種做法本身就代表著一種危險的傾向——權力和控制的濫用。
的確,以阿茲達哈卡的危險性格以及他所造成的種種后果來看,任何人都不會質疑李林的決策。然而,“意志之墻”也可能應用于其他人,甚至整個社會上,想到這一點,羅蘭就感到不寒而栗。
或許那樣做會讓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消失,整個社會不會發生偏離軌道的事件。可是…如此一來,人類意志和感情不就等于根本不存在?包括思考在內的一切都交給比人掌管,那智慧生物和家畜又有何異?
或許會有誰跳出來說:這都是命運,是注定的。可羅蘭對此無法認同。
他討厭命運、注定之類的字眼。
或許世界充滿了混沌,各種可能性有好有壞。可他不喜歡單憑一兩個標榜“絕對”的詞匯就全盤否定自我意志和感情。不講道理的逼迫、不容分說的指責、因為差異而單方面施加迫害乃至殺戮——對這種蠻橫的事情,他無法忍耐。
自己思考、自己決定、自己負責,這是他為人的基本態度,也是他的小小堅持。
所以他才不會盲信李林的決斷,所以他才會決定以參與者和旁觀者的身份棲身亞爾夫海姆之內。力所能及的阻止暴走行為,所以他才會一再做出一些頂撞李林的事情。
因此。對植入意志之墻這件事,他的反應會那么大。
還來不及等他對此抗議,更大的沖擊截斷了思考——密涅瓦。
羅蘭不知道她聽見了多少,全部?還是末尾部分?無論如何,那都不是查理曼王族在現階段可以接觸的情報。一旦關于神意代行者和超越種的情報流入世俗權力圈,哪怕無法想象在當前微妙的政治局勢下,會產生怎樣的化學作用,但羅蘭可以預見最終的結果——由恐慌和防御本能引發的動亂。乃至一場世界大戰。
這絕非他樂意見到的情形,精靈陣營恐怕也不想看見發展到這般田地,為了阻止情報流出,恐怕會采取什么極端手段。如何說服密涅瓦保密,同時又讓李林相信密涅瓦的保密是可靠的,成了他最大的煩惱。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李林并未追究此事。
李林肯定早已察覺密涅瓦在偷聽。但他沒有做任何動作,事后也沒有談起,只是留下一個分身用來聯絡就飛走了,整個過程淡定得仿佛壓根沒這回事兒。
到底他在想什么?
還沒琢磨出一點端倪,更加驚人的信息擺到了羅蘭面前。
——阿爾比昂和公國在私底下進行接觸,很快就將停戰達成協議。
老實說。還不算太意外,畢竟戰場長期僵持,每天耗費巨額軍費卻未能取得有意義的進展,只會給國家帶來政治和經濟的沉重負擔,在戰時稅賦的壓力下。民眾對戰爭的態度也會變得微妙。再加上查理曼遠征軍不斷高歌猛進這一背景,選擇適當的止損點結束戰爭就成了不二選擇。
讓羅蘭感到意外的。是時機。
依照阿爾比昂人一貫的作風,就算要停戰,也會在取得相對優勢的狀態下才會進行,一方面這是面子問題,另一方面也是為之后的談判做準備。可眼下…似乎并沒達成這樣的條件。
——如果讓查理曼在戰爭中壯大,那是公國的噩夢,也是阿爾比昂最大的噩夢。
李林如是說。
這是解答,也是新的問題。
阿爾比昂和羅斯聯合公國都已經打算結束戰爭了,但查理曼可不這么想,他們想要戰爭,想要挽回王冠領叛亂的失分,想要進一步擴張領土和聲望。所以查理曼內部的強硬主戰派一旦得到消息,必定會加以阻攔、破壞。
當然,教會可能也會摻一腳,不過教皇猊下對查理曼的壯大也有所顧忌,恐怕不會太積極,聯軍其他參與國的態度也類似。因此,最可能積極破壞和談的,還是查理曼的王太子。
——必須阻止他才行。
羅蘭對李林的見解沒有意見,可還沒等他為難得一見的意見一致產生感慨,就被卷入女生的觸手之林,體味極致的羞恥play…
“這到底是鬧哪樣啊啊啊啊啊啊?!!!”
“如你所見,色誘前線士兵,讓他們沒時間和精力對和平協議的達成、阿爾比昂撤軍等一系列變故發生反應。”
“不是有慰問團在嗎?!”
“你覺得那些貴族女孩能多大程度深入臭哄哄的兵營?或者說,前線會提供有多少真實度可言的兵營給王女和千金小姐們參觀?”
答案全是否定,小姐們不可能躬身鉆進臭烘烘的兵營帳篷,她們受到的教育可沒有應對這種事情時該采取的對策,即便能走進傷病帳篷,對傷兵表示慰問感謝,她們是否能表現好也是個問題。所以前線也很“貼心”的準備了專門應對各種視察、慰問用的模范陣地、模范兵營、模范士兵、模范俘虜…專門應對此類狀況。
雖說造假也是兵營文化的一環,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存在,未來也還會繼續存在下去。不過會以這種形式添麻煩,實在是叫人感嘆。
“必須有某種更能吸引眼球、更加大眾化、更符合前線士兵需求的事情,以便最大限度的拖延軍隊調動,為和談與撤軍爭取時間。而符合這一點的。就只有娛樂演出。”
“不是還有家書、慰問信嗎?”
“你覺得那群文盲征召兵有幾個能看懂的?更何況這也只能應付一下下層軍官和普通大兵,到時候來個中校、上校的吼一嗓子。不還得乖乖收起信件沖鋒陷陣?必須要把整個軍營的眼睛都吸引到一點上才行。”
三頭身版李林斷然否定了一切可能,少年晃動著硅膠胸部做著最后掙扎。
“可…可這也太奇怪了吧?跳舞什么的也不可能跳一整天啊,再說女扮男裝什么的,怎么可能會吸引人嘛!”
“不用擔心,我早已準備妥當。”
一聲響指,幾疊厚厚的本子堆在羅蘭面前。漂亮的花體字書寫著《魔法元首MADOKA》、《元首物語》、《我的鋼鐵不可能這么萌》、《真愛是怎樣練成的》…等等可疑的標題,配上穿著五種顏色超短迷你裙的少女群像封面,更讓人懷疑這是不是某種犯罪組織的內部宣傳資料。
“前線士兵會喜歡這種東西?”
羅蘭滿臉懷疑。要說大兵喜歡性感女性他相信,身心健康的男人沒有不喜歡這個的,可是這種奇怪打扮的少女…
“潮流是要自己創造出來的,更何況,你確定了解軍營里的流行和取向?”
“啥?”
輕輕咳嗽了一下,兜蟲小聲解釋起來:
“新軍里禁止妓女進入軍營,軍紀上升的同時。能聊天解悶的就只剩下蹲在塹壕里一起抓虱子、罵天罵地的戰友,慢慢地培養出了感情,最后就升級成了戀人,有了關系…”
“你、你的意思是…”
羅蘭全身顫抖,臉色越來越白。
“王太子指揮的遠征軍,是一支基佬比例高達56%的軍隊。”
“啊啊啊啊啊!!!”
少年失聲尖叫。作為一個取向正常的青春期男性,他實在無法想象渾身肌肉、汗水的男人之間纏綿是一副怎樣的畫面,更無法想象自己穿著女裝去基佬中間跳艷舞,最終會是怎樣的結果…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軍隊啊啊啊啊?!還能不能好好的打仗啊!”
“當然能,事實上為真愛而戰的男人戰斗力更強哦。”
古希臘底比斯圣軍、馬其頓伙伴騎兵的例子表明,為愛而戰的軍隊可以強到超乎人類常識的程度,而且還不用擔心他們鬧出奸淫婦女之類的事情。撇開讓人撓頭的性取向不談,基友軍隊確實很強。不過,現在這些不是重點。
“呼呼呼,如此一來就算穿幫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不,穿幫之后,大家反而會為女裝少年而瘋狂、瘋狂起來…”
穿上同款式的舞娘衣服,巨針蟻小麥色肌膚意外的合適,只見她眼中釋放出光芒,一邊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一邊在筆記本上寫著創作筆記。
“呼呼呼,撒啊,來吧,羅蘭少爺,作為一個女裝天使起舞吧。魅惑住男人們,勾引他們走向禁斷之愛。不,這是走向男性與男性原本應有的世界形態!沒錯,被名為‘大眾倫理’的盒子鎖住可能性,扭曲了形態的世界。為了賦予世界應有的形態,從男性之中尋找你的真愛,被誤認為女性而展開的戀情最終轉為神圣的愛情和肉欲…”
明明被冠以昆蟲的名號,巨針蟻卻從口中發出青蛙一般的怪笑。與其說這個一邊怪笑一邊揮舞筆桿的家伙為“腐女”,倒不如說她更接近必定會給周圍帶來麻煩的“那邊世界”的居民。
“不要隨便把人當成妄想的玩具!”
“不用擔心。”
嬌媚的聲音從背后傳來,雖不雄偉,但彈性十足的C罩杯在羅蘭背脊上磨蹭著,讓人戰栗的觸感不斷傳來。
“我們可是有秘密兵器,堪稱金字招牌的少爺在喲,一定沒.問.題.的。”
KIRA~。兜蟲繼續用胸部磨蹭少年光滑的背部,以恍惚的口吻說著,同時閉上了一只眼。2秒后羅蘭才反應過來,這是拋媚眼。
“沒錯——”
不知何時換裝完畢的花螳螂也靠了過來。
“人生苦短,就算偶爾穿那么幾回女裝也不會有什么損失。不好好享受可不行。”
和極端抗拒女裝的羅蘭不同,花螳螂對女裝一事是非常樂在其中。此刻披掛著舞娘衣服的的肢體絕稱不上豐滿,殘留了濃厚幼女稚氣的身形一看就想到易于推到,也讓人聯想到尚無人涉足的純潔雪原,最大限度的挑起征服欲——仿佛用身體說著“來,推到我吧。”
這也是一種才能,不過現在只會給羅蘭帶來困擾罷了。
“只要少爺你能上陣,保管那些臭男人都會跪在你的腳下,哀嚎著‘請踩踏我吧!’、‘請罵我這只下流的豬玀’吧。為此一擲千金都不在乎哦?”
更衣完畢的蜘蛛渾身顫抖,那是歷經沙場鍛煉,怎樣都不會動搖的心都壓制不住的沖動。全身的血液為之奔騰,心臟好像快跳出來一樣。
從頭到腳寫滿“危險狀態”的蜘蛛逼了過來,她的精神狀態顯然正豪爽的朝常識之外沖去。
“哈、哈哈哈…為什么,為什么會這么可愛呢?!好想帶回家包養啊!要不要到姐姐這邊來,要不要從此過上玫瑰色的幸福生活?來吧!”
“冷靜!趕緊給我冷靜下來!!”
“怎么可能冷靜啊!明明這么可愛!可愛到想帶回家用繩索鐵鏈保護起來啊。這是需要馬上進行保護的對吧?!這是自然法則,是萬物真理對吧?!”
“別把犯罪動機一樣樣列出來啊!”
少年的臉變得通紅,身體顫抖的更厲害了。
“哦哦!這個害羞的表情給32個贊!”
“看這里——!!”
“好可愛——!!”
“付多少錢都行,好想欺負一下少爺!”
“人家都要濕了~~~~”
恐怖的對話在四周穿插,起哄和歡呼讓羅蘭的內心更為沉重。
仿佛還嫌不夠亂,所有女生一起用疼愛般的瘋狂眼神圍觀羅蘭。同時拍手唱起歌來。
“來!穿上吧!為了世界的和平與安全!為了男人們的真愛!為了美麗的公主!羞恥爬上你的臉,舞娘裝包裹住你身!輕飄飄的緞帶遮住你的臀!委身于恍惚,艷羨,背德的光芒…!!”
這就是…人類的罪業嗎。
歌聲中,四個顯然精神非正常狀態的同伴開始教授羅蘭該如何擺POSE。笨拙的動作加上害羞的表情進一步將可愛的要素放大。此時此景已經讓人無法分辨羅蘭的人生到底是升格為喜劇,還是淪落為悲劇。
“記得手要這么伸。屁股要這樣翹,胸要這么抖——”
眼看著少年就要順勢跨越禁忌的底線,踏入背德的世界,一陣咳嗽恰到好處的傳來。
“諸位,現在可不是娛樂時間哦?”
羅蘭感激的看向李林,仿佛那是穿透烏云的一道曙光,風暴之海上的一個救生圈。
“我理解各位喜歡女裝秀和調教‘可愛的男孩子’的心情,可別忘了排練吶,就算為了專門伴舞而開發的‘舞王喪尸’還在運輸途中,歌唱和舞蹈也可以先練起來。嗯,先選劇本和曲子吧。我個人認為《魔法元首MADOKA》就不錯:覺醒了魔法之力的粉毛主人公,和紅茶學姐、劇場藍毛、吃貨紅毛、鋼鐵黑長直組成五色戰隊,與強大的魔女極其使魔對決。在經歷了同伴斷頭、黑化、魔女化等一系列事件。最終主人公和鋼鐵為了尋求真愛展開相愛相殺的大對決。嗯,真是個治愈的故事。”
穿透烏云的陽光頓時化作晴空霹靂,羅蘭心中那一絲期待碎了慢慢一地。
這不是治愈,這是致郁,想出這種劇情的家伙一定年輕時生過差點掛掉的重病,并且向他的學姐告白被拒絕,最終變成了喜歡相愛相殺、BAD.END的“愛的戰士”。正常人絕沒有可能寫出這種劇本。另外舞王喪尸是啥玩意?什么時候開發出了這種不明覺厲的東西?到底為了這場女裝羞恥PLAY做了多少準備?!
不行,絕不能出演這種劇本,這是比失去貞操更嚴重的危機。
意識到這一點,少年緊貼著車廂墻壁。朝被眼睛KIRAKIRA閃不停的人群隔斷的出口移動。
當——
鋼琴鍵發出份量十足的聲音,同樣分量十足的嘆息攥緊少年的心臟。
“主角走掉的話。我可是會傷腦筋的。”
十根手指如同舞蹈般靈活的舞動起來,節奏感十足的前奏響起,高度亢奮的女生們高聲唱了起來。
“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亞克西!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社會主義的鋼鐵好!小朋友,你們好嗎?還能記得。我是誰嗎?我就是魔法元首MADOKA!到河北省,去見鋼鐵。在月光下,你的背影,讓我們一起跳舞吧!”
《白金元首》的歌謠響徹整節車廂,這個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何為迪斯科,異樣的氛圍正在不斷擴張中。
拉開車廂門的瞬間,密涅瓦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
身為公主,她接觸過各式各樣的音樂。其中不乏或高雅或激情的曲調,但從未有一首曲子如同此刻纏綿耳邊的這首一般節奏感強烈,同時還充滿某種童趣氛圍。
“大王叫我來巡山,小心提防勇者來…”
歌詞過于直白,而且以反派來說,似乎過于可愛。有立場觀點不正之嫌。不過考慮到這是大眾通俗歌曲,倒也不是不能容忍。
問題是:節奏感,太強了。
目光所及之處,不論男女侍應生都處于聞歌起舞的狀態,就連一臉嚴肅的乘務長都一臉苦澀的跟著節奏做動作。
密涅瓦側目瞄了背后一眼。只見侍女們姿勢端正,但身體上某個部位——大腿或是脖子。不受控制般,隨著音樂在小幅度抖動。
就算這是鄉間俚曲,這個近乎操作系術式般的感染力,似乎也太強了一點。
也許是V.E公司新搗鼓出來的東西吧。
心里如此嘟囔著,密涅瓦繼續朝車廂深處前進,感染力超群的曲調漸漸成為背景雜音,腳步變得越來越沉重。
密涅瓦的心中泛起波瀾,矛盾在她的心臟中不斷糾葛。
我有該做的事情…不得不做的事情…
那是早已有所覺悟之事,自從被告知與羅蘭訂婚時就已被告知,如今通過圣女殿下提醒,再度回憶起來的職責。
那一紙婚約并非是讓她扮演照顧輔佐羅蘭的單純女性,而是讓她表面上成為財團與王族和諧共處的抵押品,暗地里慢慢變成控制羅蘭乃至財團的項圈。
為了對擁有財團繼承者施加影響,同時又不被財團察覺反彈,勢必采取懷柔手段,慢慢將羅蘭塑造為符合王族需要的財團總裁。自古以來,想煽動或束縛住某個男人時,所用之物無非是金錢、名譽和美女。但對財團而言,金錢和爵位并沒有多大吸引力,剩下的,唯有美色了。
第一目標本應是身為總裁的李林,但面對這個極度狡猾又冷酷無情的男人,美色恐怕未必能發揮效果。所幸還有財團繼承人羅蘭在,掌握住他,就等于掌握了未來的財團。
和羅蘭發展感情,通過獲得寵愛,將自己化身為束縛財團的項圈——這就是密涅瓦被賜予的使命。而現如今,這個使命還被賦予了新的意義,即確保和神意代行者溝通的渠道。
無需姬艾爾提醒,密涅瓦對今后的形勢發展也有相當程度了解。
只要有神意代行者撐腰,財團就能繼續屹立不搖,無論是其自身實力,還是背后的靠山都足以應對各種挑戰。反過來說,只要成功籠絡羅蘭,這股巨大的力量即可為查理曼所用,就算想成為世界之王也絕非白日做夢。
一方面是為了王族自身的存續,另一方面為了未來全世界的權力,為了獲得這些,密涅瓦被選中,成為羅蘭的未婚妻。
密涅瓦對此并沒有任何怨言,她并不認為自己是有多么與眾不同的存在,既然世上有人挨餓受凍,而她衣食無憂,學習知識禮儀,呵護花容月貌,那么就該對優渥生活以及賜予這一切的父母感恩,做出相應的回報才是。
換句話說,查理曼第四王女密涅瓦·德·波旁的存在意義僅限于此。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其它能稱得上存在理由的,哪里都找不到。若不能完成這個使命,她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她自己的結局不必多說,就連一母所生的胞弟也會被舍棄吧,失去最后的庇護,夏爾和她將走投無路。
密涅瓦很清楚這件事。
所以——
我是王女。
她對著車窗上映照出來的自語到,空虛的眼光散溢在微溫空氣之中,相對于決心,內心鳴動的聲音實在過于空洞。
把自己獻給國家和一族的…王女。
對財團繼承者奉獻,并借此成為管控財團的韁繩。
為了查理曼,為了將自己撫育長大的父王,為了脫離自己庇護便無法生存的王弟,此身此心,皆為虜獲羅蘭之心,并加以操縱而存在。
這是唯一且絕對的使命。
除此以外皆為瑣碎小事。其他一切的優先順序都在這使命之下。自己的身體、自己的愛好、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貞操、自己的將來、自己的過去,自己的——
我是…
恍惚著重復同樣的話語,一遍又一遍,直到將多余的思考徹底摒棄,總算抑遏住精神混亂的密涅瓦,為進入羅蘭所在的車廂,拉開了那道隔音門。
門后面的世界儼然化做了異世界,一大堆少女扎堆在車廂一角,饑渴難耐的揮舞著筆桿,另一邊,幾個穿著暴露的少女正拽著某人強行更衣,衣服已經脫到一半,香肩和臀溝已經裸露出來,顯得極具誘惑力,再仔細看那位目瞪口呆的“少女”…
過了兩三秒,凄絕悲鳴響徹整列火車。
“啊啊啊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
受到太過香艷、太過背德的畫面刺激,自出生以來頭一次見識到何為“逆推”、何為“女裝少年”的密涅瓦殿下,一邊噴著鼻血一邊倒了下去——仰面向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