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林彈雨。
這個詞對經理無數戰場的金羊毛騎士們來說,簡直有如自家后院一般熟悉,長久以來搏殺在最前線的戰士們早就知道該如何應對刀刃斧戟的叢林,甚至能從容地避開追加追蹤定義術式的魔法箭。
但齊柏林號那些丑陋凸起的怪東西還是讓騎士們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彈幕”這一概念深深烙印在他們的腦髓里,然后和腦殼軀干一道被打得粉碎,落入汪洋,化為藻屑魚餌。
730型7管30mm近防速射炮以每分鐘1200發的射速將災難向金羊毛騎士們傾瀉,安裝無線電近炸引信的白磷彈和裝有152枚圓柱形彈丸的Ahead彈在空中紛紛爆開,不論是白磷碎快,還是霰彈——對距離它們最近的騎士們而言都是死神的鐮刀。反應稍稍慢上一步,未能及時張開護盾的普瓦圖騎士一下就被潑了一臉白磷,還來不及發出慘叫,霰彈風暴將他和他的坐騎打成了一攤焦黑爛肉,拖著白磷燃燒的黃綠色煙霧,像塊石頭一樣筆直的墜向大海。
“散開!和敵艦拉開距離!!”
張開“移動城寨”,用無形力場擋下致命彈雨,西蒙強忍全身遭受撞擊的疼痛,大聲對幸存下來的同伴下令。同樣意識到在這種密集攻擊下不可能繼續正面強攻,獅鷲騎士們一邊維持“移動城寨”的力場,一邊快速離開恐怖的死亡區域。
“這就是槍炮的威力嗎…”
一口氣拉開4公里的距離,那些管子不再噴吐出瓢潑彈雨。西蒙看著齊柏林號拉高的雄姿感嘆起來。
關于提坦斯使用“槍炮”這種不依賴魔法的新式武器,一口氣攻略下阿蘇格拉納,給予卡斯蒂利亞重創的傳聞,在北方前線就已經聽到快發膩,現在親身體驗過那種凌駕于魔法的射速和精確度之后,西蒙已經不會再認為那只是夸大其詞的留言了。
轉眼間,鋼珠和火焰的風暴就會以吞沒目標的氣勢撲來,反應稍慢,或者施展的防御術式等級不夠,一下就會被撕成碎片。像可憐的普瓦圖一樣——連人帶坐騎被打成真正意義上的蜂窩。
在這種完全無視術式假想速度、施術者意識容量和瑪那感應度的新型武器面前。卡斯蒂利亞人會束手無策,豬羊一般被消滅掉數十萬一點也不意外。
現如今,輪到金羊毛騎士們對著那對黑黝黝的管子郁悶了。
盡管有“移動城寨”護身,可以吸收一定的沖擊力。但終究有限。越是接近齊柏林號。對方的涉及頻率、精度、沖擊力就越是會提高。即便勉強保住性命硬撐過去,可全身慘遭重擊的疼痛卻會無休止的襲向他們。
他們雖然身強力壯,且經受過嚴格的戰場考驗。可承受那種一秒鐘挨上10多次重擊的超高密度攻擊,一直撐到目標外殼,然后慢慢想辦法破壞那層金屬板,沖進船內肉搏?換個鐵打的身體再來考慮這種事情吧。
西蒙他們所不知道的是,每分鐘1200發其實是730近防炮最慢擋的的射速,最高可以調整到每分鐘4200發,并且還配有專用的脫殼穿甲彈…要不是齊柏林號并非正規軍艦,彈藥配發定額有限,第一輪掃射就讓他們全都變成漏勺,下海喂魚去了。
“怎么辦?要跟上去嗎?”
仰望加速上升中的齊柏林號,雷諾問到。
“不必,盡量跟著就好。”
同樣仰視那頭巨鯨身姿,西蒙的眼睛里透露出“一切正如預料”的自信,原本他們的目地就不是要擊落或迫降齊柏林號,現在任務已基本完成,沒必要冒著失去寶貴獅鷲的風險,對那條船發起沖擊。
他們要做的,只是跟著齊柏林號,等待事態進一步變化。
突然瞳孔一縮,“散開!!!”的悲鳴如電光火石般貫穿同伴們的腦部。
發出警訊的同一時間,無數的光彈貫穿了雷諾。沐浴在強光高熱下,身體分崩離析的痛楚一瞬間滲入金羊毛騎士們的骨髓里,幾位女騎士發出不成聲的悲鳴。
強忍身體一部分被剁碎的痛楚,西蒙駕馭著如沉默戰友般的獅鷲——尼古拉斯,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朝著高空搜索發動突襲的敵人身影。
一道紅色的魅影從太陽正中閃過,其速度快如閃電,但那一瞬間猶如幻夢般的殘影并未脫離西蒙銳利的雙眼。
“就是那家伙嗎?!”
西蒙對那道鬼魅般快速移動的人形影子咋舌不已,想要順著殘影消失的軌跡去捕捉高速移動的本體,結果在茫茫云海中什么都沒能發現。
“嗚啊啊啊啊啊!!!”
又一陣劇痛鑿開西蒙的頭蓋骨,同伴死亡的恐怖和痛苦接連在腦袋里爆發,其速度之快幾乎讓西蒙失去意識,小隊指揮官放聲慘叫起來。
完全不同方向不斷射出復數的光軸,爆炸的火球、四散的煙霧碎片接連出現在同伴們前一秒還存在的位置上。
“見…見鬼!!到底有多少敵人!!”
感應到冰冷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潑來,西蒙放聲大喊,馱著他的尼古拉斯也憑借本能感到高漲的危險,全力鼓動雙翼,在空中連續劃出漂亮的s型軌跡,依據經驗,這種飛行方式是最難以瞄準的。
正如此想著,視野前方出現了幾個間歇性閃爍光芒的物體。
5具圓錐形的桶裝物體,一面噴發出奇怪的光芒,一邊調整軌跡分散開,一邊向西蒙他們靠攏過來,漂亮的晶狀體尖端正指向西蒙。
“就是這…!!!!”
全身冒出冷汗的西蒙催促尼古拉斯開始俯沖,只要沖向海面,靠著加速急轉,應該就能甩掉——
5枚晶狀體齊射出粉紅色光軸,連掙扎和感悟的空閑也沒有,獅鷲騎士和他的坐騎就蒸發的連一根毛發和肉片也沒剩下,和其他突擊隊員一道消散在蒼穹與大海之間。
“哎呀呀…真不夠味。”
從云層中浮現出一架鮮紅色的鋼鐵人形,肩胛部有如巨大花瓣的夾艙大大張開,狩獵完畢的精神感應炮群順暢的回到羽翼之下,掃視一眼空無一物的空域,弗蕾婭苦惱般的嘆息著。
“本來還想再多玩一會兒來著…算了,還是先回去吧。”
壓縮暴風術式推進紅色將官專用MDS前進,加速度的G力將不快感從身體上驅逐,全速趕回齊柏林號的弗蕾婭并不知道,理應安泰無慮的船上,正在發生重大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