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荊州牧劉表府邸,此刻,劉表正在埋頭處理荊州各地傳來的公文,雖然很多,但也樂在其中,畢竟,公文越多,則代表著他勢力越大,輪誰誰也高興啊,沙沙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腳步聲傳來,“報,蔡軍師求見。”一個侍衛匆匆來報,“讓他進來。”劉表頭也不抬的回道,侍衛口中的蔡軍師,正是蔡瑁,經過這段時間發展,蔡瑁已經深得劉表信任,官位也是青云直上,從當初的校尉,升至如今的軍師祭酒,在整個荊州,也算數一數二的風云人物,當然,相應的,蔡家勢力也自是水漲船高,使得劉表心中有些忌憚,“諾。”侍衛應聲而出,不一會,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一個身穿官服,頭戴冠的中年男子徐徐而來,中年身材高大,行起路來,虎虎生威,倒頗有幾分武者的味道,不過就是一雙眼睛,時不時流露出的絲絲陰冷光芒,與他的氣質有些不符,“屬下蔡瑁,見過州牧。”蔡瑁來到堂前,對著劉表拱手一禮,聞言,劉表這才停下手中公文,抬起頭來問道:“伯圭此時來找我,可是有事。”蔡瑁點點頭:“屬下有一事,要像州牧稟報。”“何事。”劉表疑惑道,蔡瑁略微整理思路,拱手回道:“夷陵方面的眼線傳來消息,發現征西將軍向云麾下大將趙云、典韋昨日抵達荊州。”“哦,他們來荊州是要做什么。”聞言,劉表頓時來了興趣,“經屬下打聽,好像是趙云兄長病重需北歸,而典韋則順同北上陳留祭祖。”蔡瑁說道,頓了頓,蔡瑁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有些遲疑的問道:“州牧曾與向云交惡,此二人,可算是向云麾下得力大將,州牧需要屬下派人攔下么。”聞言,劉表不由皺起了眉頭,起身來回踱步一圈,這才看著堂中蔡瑁問道:“伯圭覺得呢,我是攔下好,還是不攔好。”“這”見劉表將皮球踢給自己,蔡瑁也是不由略微思索了一陣,這才說道:“屬下覺得,攔有攔的好,不攔有不攔的妙,至于如何決策,還憑州牧一句話。”如今,眼見向云勢力越來越大,蔡瑁并不想出計對付向云大將,將向云吃罪死,畢竟,荊州、益州相鄰,萬一哪天向云足夠強盛,打到荊州來,劉表若擋不住,那他蔡家,豈不也會受到牽連,“攔有哪些好,不攔又有哪些妙。”見蔡瑁凌磨兩可,劉表有些不滿,繼續追問道,“這個”劉表死咬著不放,蔡瑁無奈,只得略加思索道:“若是州牧攔下二人,便相當于徹底與向云交惡,若是如此的話,州牧可選擇立即出兵益州,與董卓合謀同取益州,當然,這樣做后果比較嚴重,首先,州牧會徹底背下與董卓同流合污的惡名;其次,若益州被取,州牧恐爭不過董卓,益州大半富庶之地恐將落入董卓之手,到時董卓勢力更加強盛,將隨時有可能兵臨荊州的可能;此外,州牧若攻打益州,荊州兵力空虛之時,很有可能引來四周各路諸侯的窺視。”“那不攔呢。”蔡瑁說的有理,劉表無言以對,只得點點頭繼續問道,聞言,蔡瑁嘴角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笑容,接著說道:“若州牧意欲不攔截二人,那么何不干脆直接放二人過境,當然,最好是讓向云知道州牧是故意放二人通過,這樣會使得向云覺得欠下州牧一個人情,那么以往的仇怨,也可有所減緩,加上董卓窺視益州,向云自顧不暇,荊、益兩州短時間內必然不會發生摩擦,州牧則可利用這時間段,勵精圖治,擴大勢力,以圖天下。”聽了蔡瑁一番話,劉表雙眸光芒大盛,臉上露出自信的神彩,拍案道:“伯圭所言極是,如今董卓勢大,名聲惡劣,我劉景升與他為伍豈不被天下人恥笑,至于向云,當初我謀取長沙也是朝廷命令,迫于無奈,相信他能夠理解,此次趙云、典韋過境,我不不僅不會阻攔,反而還要保證二人安全通過,然后再拍使者帶禮品前往益州與向云交好,順便弄幾壇益州美酒過來。”“州牧英明。”一旁,蔡瑁聞言笑道,“對了,馬氏家族最近怎么樣了。”說到這,劉表忽然想起宜城馬氏因與向家關系而遭到自己打壓,如果他意圖緩解與向云的關系,不妨可利用這層關系,一聽劉表說起馬氏,蔡瑁雙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不過蔡瑁掩飾的極好,并未被劉表察覺,當即拱手道:“回稟州牧,馬氏族長在剛翻年便開始變賣荊州內所有田地產業,如今已經盡數賣完,正準備遷往益州,恐已無力挽回了”“是這樣么。”劉表雖未察覺蔡瑁的異樣,但這群家族間的爭斗,劉表身為州牧,自然不可能一點都不知情,聞言頓時目光凌厲的看著蔡瑁,并未說話,被劉表凌厲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蔡瑁神色不變,不動聲色的回道:“是。”蔡瑁知道劉表的意思,對于打壓馬氏,蔡瑁從中出力不小,獲利也是巨大,此次馬氏變賣產業,盡數被蔡氏所得,蔡瑁從中獲利極大,吃進嘴里的東西,他自然不可能再吐出來,即便是因此讓劉表有所不滿,蔡瑁也在所不惜,誰讓他有商人的貪婪本性呢,蔡瑁的反應讓劉表心中極為不悅,但礙于現在他尚需依靠蔡家來鞏固荊州統治地位,只得隱忍下來,放棄了用馬氏結交向云的想法,揮退了蔡瑁,知道劉表的不滿,蔡瑁也無意多待,轉身離去,沔陽境內,縣道兩旁,參天古木林立,四周雜草叢生,一片碧綠之色,空氣中尚夾雜著絲絲凝土的清新,路上,不時有著百姓、商賈經過,增添了不少人氣,這時,一群商隊從遠處策馬趕來,路上行人見狀,紛紛讓路,因道路上有行人,馬隊奔馳并不快,顯得及有禮貌,給人一些好感,這時,馬隊減速,一個青年男子策馬行處隊伍,來到一個老者身前突然拱手問道:“敢問這位老丈,可知這附近住有一個名為荀攸的才俊。”此人,正是偽裝后的向云,經消息向云得知荀攸隱居此處,但不知具體位置,只得一面打聽,一面趕路,“荀攸。”老者聞言,面露思索之色回道:“這附近確實有個姓荀的先生,但不知是否是公子要尋之人。”向云聞言一喜:“哦,那敢問老丈,這位荀先生的住處所在。”老者聞言,轉身指著身后探望道:“由此縣道繼續向前行十里左右,有一條岔路,公子走左邊那條小徑,約半柱香路程就能看見一條小溪,再順著溪流往上走五里路就是了。”向云聞言喜出望外,當即從懷中取出一拽銅錢遞過:“謝過老丈,耽誤老丈時辰了,微薄酬勞不成敬意,老丈務必收下。”“這如何使得,老朽只不過指指路,當不得如此厚報,公子禮重了,使不得、使不得”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老者一驚,連連推辭,向云不肯,最終老者熬不過,接過銅錢,千恩萬謝,喜滋滋的離去了,打發老者,向云也帶著侍衛策馬往前而去,很快,便到達老者所說的岔道,向云看了看,右邊的是縣道,左邊的是一條綠油油的小徑,稍顯狹窄,不過還能走,微微停頓,向云便策馬去了,老者所指的路果然不假,順著婉轉小徑往前不遠,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出現在眼前,溪水流轉,嘩嘩作響,水中魚兒歡快嬉戲,四周綠草叢生,野花遍地,蝴蝶翩翩起舞,端是一人間好去處,眾人一面欣賞景致,一面順著溪流往上,不一會,便見一座茅屋小院坐落于小溪旁,云霧飄渺,像極了人間仙境,“公達真是好興致。”見此,向云亦是不禁發出一聲由衷感嘆,來到茅屋前,眾人翻身下馬,向云讓侍衛在外等候,自己則領著王越一人往前,來到茅屋門前,向云阻止正欲上前敲門的王越,親身上前輕叩門環,砰砰砰一陣敲門聲響起,不一會,院內傳來一陣響動,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聽著院內的響動,向云微微激動,他還擔心荀攸沒在呢,看來是自己想多慮了,腳步聲很快來到門后,在一陣嘎吱聲中,院門打開了,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驚異的看著院門前的向云、王越二人,警惕的問道:“爾等何人。”見開門的是一個束發小童,向云略微失望,接著拱手道:“敢問這位小哥,此處所住先生可是荀攸荀公達。”聞言,小童更加警惕了:“爾等究竟是何人,怎知我家先生住所。”見書童反應,向云終于確定這里的確是荀攸的隱居地,當即笑道:“勞煩小哥進去通報,就說昔日好友,向少龍上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