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演武突變
“再堅持片刻，再堅持片刻便能拖到演武結束。”炫目氣芒在眼角劃過，南明離火的胸口已經開始劇烈起伏，自虛空被封鎖以來，他便只能依靠鐘離爺爺所傳授的身法進行躲避，只是即便將身法施展至極致，仍舊不能躲避多少對方的攻勢，現在早已遍體鱗傷，元力及體力都在飛速流逝。
只是他的性子卻也倔強得很，絕不輕易服輸，便是敗，也想要支撐到徹底無力那一刻，不過他卻不知曉，另一邊，黃修心中則更是郁悶，在他想來，一個破空巔峰境的下界修士，便是怎么天資出眾，終究是受了限制，僅需三兩招，便可全然將其制住，方才是想他多折磨他片刻，只是現在，他想收官，卻駭然發現，面對這小子的身法，他竟有些無從下手之感，傷是能傷到他，可奇怪的是，對方分明已是受得重傷，但眼神卻還極為堅韌。
“這小子快要支撐不住可。”
長老會中，司馬云逸忽的開口，略一低眉，只是在他看來，南明離火能夠堅持到此時亦是極為不俗了，接下來，無論勝敗如何，他都沒有被淘汰的理由。
“這后生究竟是我門中何人所教導的弟子？難不成真是上官仙尊？”
以徐澤濡的身份，卻也還不知曉這名為天劍弟子，實則不然的南明離火究竟出自何人教導之手，明面兒上，他雖時常見得素來不與旁人接近的上官千湄與此子關系頗為不淺，但此刻他又問出這番話來，顯然是不這么認為，此子便是上官千湄所教導的弟子，因為她所修習的功法實在太過特殊，普天之下，能有此機緣者，難湊只手之數。
司馬云逸淡笑：“徐長老想要知曉？”后者卻是含笑搖搖頭，無謂的啟口道：“司馬兄自不直言，想來徐某當是不知曉為好，如此也好，這后生終究是旁人的弟子。”
他這番話一語雙關，卻是不知，所言的旁人，究竟是何人。
在他話音剛落，觀演臺四處便傳來一陣噪雜的驚呼聲，原來，激戰許久的黃修，終是在最后關頭尋到了一絲空隙，身形暴.動，陡然擒住了南明離火執劍之手，面色略有些陰冷道：“小子，看你往哪兒跑，到此為止了。”
他早已下定決心要好好給這小子一番教訓，以扳回之前黃于丟失的顏面，不過之前所想，只是讓其遍體鱗傷，狼狽不堪的落敗便好，而今，在經過一番頗為費力的拿捕后，卻又改變了主意，他非但要讓他狼狽不堪，還要將其重傷，最好是連其將來的修行之路都有所阻礙。
其實，似他算不得極為平庸，亦算不得極為厲害的修士，最怕的便是遭人惦記，而且對方是個資質連他都不得不望其項背的年輕后生，難保數十載之后，此子不會一飛沖天，屆時，若還記恨今日之仇，來尋他麻煩，他還不知如何應對。
雖然這般做法，勢必會引來不少下界修士的憤怒，但他也是不懼，至少，他并沒有違反規矩，加之，此刻有著七風堂為他撐腰，自是可以放手而為，只要不鬧出人命便成。
“哎呀，你徒弟危險了。”
這時，常無忌也是瞧清了形式，一拍大腿沖著青蠻嚷道，青蠻自然不會不知曉，不過仍舊強忍怒氣，隱忍不發，當然，早在黃修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火兒，而沒有選擇速戰速決時，他便已是動了怒氣。
“再等片刻…！”
青蠻在心中暗自言語，身后的劍兵卻已開始微微顫抖，一觸即發。
“一柄破銅爛鐵，也虧你這般珍視？當真是下界之輩，從未見過真正的神兵異寶嗎？”
黃修猛地發力，手中氣勁兒一蕩，試圖將南明離火執劍的手腕兒震開，只是這一擊之下，后者雖是悶哼一聲，但卻并未松手。
“咦…？你當真如此在意？”
黃修與南明離火近在咫尺，散開的數道殘影亦是將其團團圍住，使之退無可退，清晰可見南明離火那被震裂的虎口，隱隱可見森森白骨。驀地，他雙眼瞇了起來，似是發覺了什么有趣的東西，陰冷道：“好，本尊便就毀了這破銅爛鐵，且看你能如何？”
“錚….！”
黃修陡喝一聲，手掌金光暴漲，將火兒手中的劍兵整個包裹其中，劍兵迅速扭曲，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
“你…休想。”
南明離火牙關一咬，卻是蹦出幾個字來，一縷微弱的淡青之氣自劍身上席卷開來，幾乎剎那間，劍身好似一直，他眼眸浮現一抹欣喜，只是轉瞬，卻又沉了下來，年少的面龐有些煞白。
“哼，就你這般手段，能夠讓黃于吃個暗虧也實屬運氣，還想在本尊面前賣弄，不知死活。”
見得火兒這般負隅頑抗，黃修更是心中氣極，“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兵異寶，無雙！”他一聲呼喝，另一只手上的雙刃劍頓時凌空而起，巨大的劍影充斥在整個演武臺上。
驀地，黃修猛地一松手，單手成掌，狠狠擊中南明離火右肩，“砰”一道血霧透過肩骨噴薄而出。
“不要….！”
火兒終是神色大變，卻非因為肩膀傷勢，忍疼抽身，想讓劍兵避開那巨大無雙劍影，不過，剛后退半步，便是被身后的殘影給擊中，順著向前吐出一口血來，可他全然不顧這些，雙目通紅的看著已然轟然落下的劍影正中在劍身之下。
“咔….！”
跟隨他十數載，第一柄也是唯一一柄師尊所贈的劍兵終是沒能抵擋住那強烈的沖擊力，寸寸碎裂一地。
“你….你…你怎么可以..！”
隨著劍兵碎裂的那一刻，火兒的心也仿佛隨之碎裂，這是十數年來，唯一能讓他思憶師尊之物，他本以為，此劍能夠此生不換，相伴一生。
心在滴血，手在顫抖，心底一股濃郁的恨意噴涌而出，“啊…！”他仰天長嘯一聲，聲色悲戚。
觀演臺不少年輕弟子也被這悲戚的氣憤所感染，紛紛義憤填膺，矛頭直指愈發得意的黃修。
“這黃修也欺人太甚了，分明便是勝了，何必還毀人兵刃？”
“哼，上仙界修士又怎么了？當真能夠如此肆無忌憚？這南明兄有如此資質，日后定能遠遠超越于他，到時候他可追悔莫及。”
“將人折磨成這般模樣不說，還毀人兵刃，這哪是在切磋比斗，分明便是仗勢欺人，我等羞與此人為伍。”
觀演臺上眾說紛紜，常無忌自然能夠感受到身旁青蠻自心底散發出的陰冷氣息，不由內斂心神，悄然瞥了一眼青蠻，只見他那雙變得極為詭異的赤青眼眸，此刻愈發清晰，好似有什么東西在其中輪轉不歇。
“傻牛，待得今日演武結束，本師兄便陪你一道去尋那廝算賬。”常無忌只當得青蠻怒極，怕他做出什么駭人之事來，由此這般言道。
就在這鐘聲響起的最后一刻，異變突生，原本頹然悲戚的南明離火好似變了個人暴然突起，手中死死把持住的竟還是那柄僅剩劍柄的兵刃殘體，不過仔細一看，那劍柄之上，卻好似又衍生出另一柄劍的虛影，大小與真劍無疑，光芒奪目，黃修尚未完全散去的無雙劍殘影，被之一劍震散。
“你該死..！”
南明離火聲色嘶啞的怒吼道，攻勢未歇，直接向已是放松警惕的黃修刺去，陡然，虛空中一只青鳳殘影閃現，伴隨著尖銳鳴叫，劍意忽然暴漲十倍不止。
“這是…！”
不少修為不淺的修士都為之震驚，皆是識出了這一劍的來歷，正是當年天劍公審臺上，青蠻所施展過的一招。
“心劍！”
青蠻眼眸中的赤青之色驀地一滯，輕緩開口，這一劍，他自然是認得，乃是出自鳳舞九歌，當年，他初收火兒為弟子時，便是傳授了不少劍修的粗淺招法，其中，為了使其理解更為透徹，他便是施展了一招心劍，讓其用以參悟，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時隔這么多年，未曾再受過他教導的火兒，竟是將這一劍成功施展了出來。
“鳳舞劍式，心劍如一。”
南明離火神色莊重，祭出了這在心中演練過無數次，卻第一次施展出來的鳳舞劍式。
“撲哧…！”
劍芒入體，黃修面色從不屑頃刻變化，皺眉，驚然，駭然，到最后的憤怒，無可抑制的滔天憤怒。
本來，南明離火這一劍雖是威勢驚人，且劍式精妙，但想要真正傷到他，還是欠缺一些火候，但偏偏，在方才他徹底損毀其劍兵，見得他那幾近癲狂的模樣后，便是生出一股滿足之感，好似已徹底將其打垮，踩在腳下，加之鐘聲亦是即將響起，便就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對方忽然發難，他卻都沒來得及回避，被刺個正著。
鳳舞劍式，非同小可。哪怕火兒所施展的并不純正，但其威勢，在正面擊中毫無防備的黃修身上，還是足以使其受傷。
“噗…！”
片刻的停滯，黃修卻是壓抑不住胸口血腥氣，噴出一口血來，沾染了一地，與此同時，他面色變得猙獰。
“哐…當….！”
火兒聽見這等待許久的鐘聲，終是大松一口氣，已然麻木的雙手，自是失去了支撐，殘留的劍柄落地。
四處片刻的寂靜，正當他們回過神兒來，正欲爆發出歡呼聲，卻忽的啞然，轉而，一股驚詫之意，轉瞬彌漫全場。
“小子，這是逼我的，別怪我心狠手辣。”
鐘聲還在回響，黃修卻是勃然暴怒的沉下聲來，絲毫不顧臺下眾人的怒罵聲，那柄有著地級中階的無雙劍再次飛揚而起，直向南明離火天靈。
“找死！”
青蠻霍然變色，身未動，一股驚天劍意，便是彌漫而出，不過卻不是他的。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那股令所有人深感心悸的恐怖氣息，來自長老會中，一個容顏傾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