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惹的禍 兩重天地、內外隔絕,進了大圣玦,哪怕剝皮皇帝把那傳說中的哮天神犬請來,也休想再能找到老漢。(。。)
一見大圣玦,老漢大吃一驚,而情勢緊急,哪又再啰嗦的余地,老漢使勁咬了咬牙:“好!”
蘇景將大圣玦在他額頭一按,先接了老漢誠心拜奉之愿、收去一抹魂魄,跟著蘇景心意轉動,把老頭子收入令牌洞天。
蘇景忙碌不停,把最后八粒天香鎮元中拿出一半塞給樊翹,跟著發動火遁帶上‘童子’逃離是非之地。
三尸也沒啥可猶豫的,抹脖子跟本尊一起逃命。
剎那逃出百里 出口處是一個土灶。山野中的蠻族村落。
百里外的惡戰,并未波及此地,但土著受到驚嚇都逃往密林深處,村中空無一人,蘇景躍出來,眾人腳步匆匆遁入密林,蘇景坐定、閉目休養,不久后身體不適漸漸消散。
跟著他取出得自老蛤的蜃玉,催陽火動咒法,片刻后空氣微微一震,山林依舊、但五個人均告消失不見來自蜃玉的一重幻境,覆蓋住這小小的十丈方圓,便如一塊取景本地的畫皮,籠罩于原地,只是蘇景幾人都在‘畫皮’下。
但藏匿事情尚未做完,蘇景取出劍羽,封住樊翹的精氣要穴。
樊翹的經脈是蘇景煉化的、樊翹的修行是蘇景傳下的,是以對‘童子’的氣行元轉他了若指掌。封其靈動不過舉手之勞。而后蘇景自己化身‘金烏蠻’。三尸則是詭怪力量,本就沒有靈元波蕩。至此,五個人都變成了‘凡人’。
南荒邊緣的那只老蛤是什么樣的修為?就算蘇景對蜃玉祭煉有限,化成的環境也足以假亂真。或許瞞不過大妖的集中全力的洞察,那這場大到幾乎無邊無際的搜索,就算剝皮國實力了得,怕也搜索不了那么細致。
天上的妖風往返不停、負責搜索附近山林的妖兵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直到七天之后。諸般動靜漸漸消失,又等了幾天,幾人確定風頭暫過。
刺殺太子一戰。層層浩大神通席卷四方,戰場附近應該不存幸存者。按理說蘇景幾人的樣子不會被泄露出去,不過蘇景還不敢妄動。先請三位矮仙家出去轉了轉。
三尸還沒回來,大圣玦中鼓聲隆隆,猴兒老漢的傷勢遠未痊愈,但總算能收攏氣息不被追查、可以出來聊幾句了。(。M)
“你這火娃娃究竟是什么來頭?怎么會有大圣點將玦?”老漢跳出來,第一句話。
當初怎么回答禍斗,現下蘇景如何回答對方,跟著反問:“前輩怎么稱呼?是哪一屬的妖仙?”大圣玦收了老漢,但是為救命、算不得收妖奴,蘇景仍敬對方為前輩。
“吾乃滅頂大圣之后!”提到自家大圣,無時無刻不在嬉皮笑臉的老漢變得面色嚴肅。但一句話說完,他又變回笑嘻嘻的樣子:“我小時候叫小石頭,長大了叫大石頭,如今喚作老石頭!”
妖門修煉也分作十二境界,登峰造極者為上品妖靈神。再有突破便飛升而去了,也只有飛升過再回來的妖怪,才能算得大圣。
在天斗山十八年,樊翹認真修行,但他要負責時時與中土六兩聯絡,并未像蘇景那樣閉入清凈關。所以有暇時常會和大禍斗聊上一陣,聽說過‘滅頂大圣’的名頭。
滅頂大圣是個山魈,打起架來最喜歡的一招便是喚來一座山峰劈頭蓋臉地砸下去,這位大圣爺的名號也由此而來。
提到‘滅頂大圣’時,禍斗眉飛色舞,他們的老祖宗焚窮與滅頂是莫逆之交,當年兩人我噴火你砸山,十足十的強橫霸道。
而滅頂大圣也和焚窮一樣,兩人都是突然消失,且時候相同。
與普通妖族不同的,山魈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妖怪,沒爹沒娘也無兒無女,又何談傳承?不過因為滅頂大圣的名聲十足響亮、又傳下了可供山石怪物修行的正法,后輩的山魈石怪均奉其為老祖。
‘老石頭’便是如此,修習了滅頂大圣留下的法術,便以‘滅頂’后人,另外他雖是人身,但自小與山中猿猴為伴,沾染了一身猴兒性子。
跟著談及行刺之事,老石頭稀稀疏疏的眉毛一豎:“俺家大圣曾留下戒訓:不許去中土搗亂。那剝皮國的癩皮蛇被臭屎蒙了心眼,膽敢違背我家大圣諭令,老子就要去揪斷它們的蛇腦袋!今天揪了小蛇腦袋,休息一陣待俺有了力氣,再起揪老蛇的腦袋!”
這世上還有什么東西會比石頭更固執?石性如此,山魈的脾氣如此,昔日大圣早已不在,但老石頭自詡滅頂后人,莫看他猴兒似的不老實,心里卻較真著這個死道理,我家老祖不許做的事情,哪個敢做老子便殺哪個!
實力不濟,哪怕玉石俱焚。
蘇景饒有興趣:“這么說,南荒怪物不許去中土的戒條,是你家大圣定下來的?”
“這是自然。”老石頭得意洋洋:“除了俺家老祖,還有誰能一令封界?”
蘇景又問:“前輩可知,滅頂大圣長得什么樣子?”
老石頭:“山中有石刻,俺曉得,畫給你看!”說著他撿了根樹枝,在泥土上刷刷刷地畫了起來片刻后蘇景和樊翹面面相覷,地上畫出來的那是個什么東西啊,若非提前知道是‘大圣’,都看不出那是個人。
蘇景咳嗽一聲,干脆取出紙筆自己畫,他的畫功普通,但也在學堂里專門學過一陣,畫好后與青燈境中少女雕刻的巨像至少五分相似:“前輩請看,可是你家大圣?”
老石頭看了看,撇嘴搖頭:“不是,哪像這個弱不禁風的。俺家大圣是一付威風凜凜的墩子身形!”跟著他順著話題說下去:“你要想看我家大圣,就送我回家去啊。”
詢問了下,老石頭洞府在東南方,頗為遙遠,且與蘇景現在的目的地方向不復,蘇景歉然搖頭:“還請前輩”
“叫我老石頭就行,你要是覺得順口,喊我小石頭也可以,我無所謂,就是別喊前輩,挺不順耳!”說著,老石頭伸手撥弄了幾下耳朵。
“老石頭你先在大圣玦多住幾天,”蘇景挺痛快,當即換了稱呼:“若身份未泄露,我要先去無足城,完事再送你回家。”
老石頭眼睛一亮:“你去無足城,斬癩皮蛇的臭頭?”
“砍他的頭我怕是沒那么大本事。”蘇景苦笑搖頭,老石頭已經拜入大圣玦,就算不是主仆也不虞他會泄密,完全可以坦誠以對:“之前那種劍法,不是想用就能有的,我去打他們的招賢擂,奪丹藥最好還能在得個將軍之位。”
說到這里,蘇景又笑了:“帶兵去打仗...打齊鳳國。”
老石頭莫名其妙,樊翹則瞬間領悟,對著山魈笑道:“我家主人的師兄,是當今齊鳳國皇帝陛下!”
老石頭也不笨,眨了眨眼睛便全數想通:“火娃娃小混蛋,你加把勁,搶個征北大元帥來做,哈哈...哈哈”老石頭歡喜地抓耳撓腮,笑得說不出話來。
蘇景也笑,不過爭元帥之位他不存絲毫幻想,且不論他問鼎擂臺千難萬難,只說剝皮國的蛇妖皇帝,讓一個全無背景可言、只憑打擂臺上去的小修士統領他的大軍,那得昏庸成什么樣子!
“被我殺掉的那個蠻子,你可知他是何人?”笑過之后,蘇景問道。
老石頭行刺之前做過功課,所知頗詳:“你殺的是剝皮國師,來歷莫名其妙,探聽不到,自稱至暗老祖。據說癩皮蛇就是受了他的蠱惑才要揮兵中土的,不過你現在殺掉他也沒用了,癩皮蛇的心眼已經紅了,滅齊鳳、進中土,是他的大心愿。”
說了會子話,老石頭咳嗽起來,重傷未愈、現在疲憊得緊了,又要回到大圣玦內去養傷,臨行前忽然他又想起一事:“大圣玦里那兩個石頭娃娃,和我算得同門同屬,我喜愛得很,你若同意,我受他們做孩兒。”
“只要他倆愿意就成,我沒說的。”這可是天大好事,蘇景笑而點頭。
五天之后,三尸高高興興地回來,他們特意跑到妖兵面前去溜達,人家都懶得瞅他們第二眼。
這么醒目的家伙都沒事,可見大家的身份仍安全,趁一個破曉時分,蘇景一行潛上另一條官道,再次走在了通往剝皮國京師的大路上!
一路行走,耳中所聞最多的,莫過于太子殿下與國師一行趕赴前線督軍途中遭遇埋伏,被齊鳳國派來的刺客斬殺。
開始聽到這種言說時,拈花手摸肚皮得意洋洋,本尊做下天大的案子,拈花與有榮焉,但才美了片刻,后腦勺就挨了赤目一巴掌:“你傻啊?看老大!”
聽著同行路人如臨當場的描述行刺,雷動天尊滿臉悲戚,咬牙切齒,一付忍受奇恥大辱的樣子。
拈花恍然大悟,趕忙擺出一份悲戚神情。
片刻,蘇景密語入耳:“你們仨裝得有點過。”
看看這路上行人,雖也都皺眉憤慨,但沒還真沒人好像他們哥仨那樣、被妖人害死了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