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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尚距老道十丈距離,血劍已急追至身后,又是一片金光刺目,元吉天都火翼中三十三根劍羽飄零而出!
故技重施,看似簡單,可是從雙方動手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呼吸功夫,蘇景為救樊翹所布的第一幅‘劍域’尚未消散,第二幅劍域之雛形又告成形 血劍入域,受亂流攪動不自主地顫動,攻勢受阻。但妖道修持遠勝蘇景,又瘦又長的雙手猛掐劍訣,口中再喝一聲:“疾!”
血劍威力暴漲,破開劍羽,直刺蘇景。
同個瞬間,蘇景似是知道必無幸理,雙目圓整掐手催動咒訣,半空里那盞驕陽應法而碎,他要再次發動骨金烏,于敵人求一個同歸于盡。
妖道早有防備,‘故技重施’又豈能有效,身形猛晃向一旁錯開三丈,但他才剛站穩身形,還來不及去看一眼蘇景是否被自己的血劍戳穿,便又一次爆發怪叫,他又挨了蘇景一劍,仍是骨金烏、仍是瞬滅劍。
這次的骨金烏一劍,并非來自金輪,而是蘇景手上。
骨金烏能藏于金輪、法術破而瞬滅起,但蘇景要動用金烏一劍,也不一定非得先喚出金輪,直接‘刺’出去更省心。
偏偏他仍是弄出個太陽來,動劍之前先把太陽弄碎,妖道自然要躲待他躲好了,蘇景的骨金烏一劍出手。
老道先入為主,以前又沒和蘇景打過交道。又哪想到這小子的花招層出不窮,見到太陽碎了他當然要躲、躲過之后自然就以為沒事了。
但蘇景現在的‘骨金烏瞬滅之劍’只煉到十丈威力,敵人離得稍遠便夠不到,所以剛才他要奮力前撲!
‘哇呀’一聲慘叫,這次沒有‘袍償命’了,飛進來的是骨金烏、飛出去的是血金烏,老道的心口被蘇景一劍洞穿。
而蘇景這一邊。雙翅第三次綻放金光,第三次三十三根劍羽飄零!
十八年精修,九十九道庚金劍羽。蘇景能夠連起三劍。一而再、再而三!血劍又告受阻,雖只是剎那但足夠了、足夠骨金烏洞穿強敵!
血漿噴涌,妖道重重向后摔飛開去。哪還能再控制血劍,蘇景身形微晃便告脫險。
可七巧妖道還沒死,‘第三巧’,足上心。
他真正的要害,能在雙腳于心口來回變換,平時就算把他的首級砍下來,他照樣能在長出一顆頭,要殺掉他非連創他雙足于心胸不可。
不過,胸口被骨金烏掏出一個大窟窿,就算不死也是重傷。妖道哪還敢再停留相斗,身體陡然化作血霧。
第四巧,血迷蹤。
妖道化身的血霧并非凝做一團飛馳,而是四散崩去。
轟轟然,烈焰生!
血霧散得多快。烈火升起地便有多快;血霧散開得多遠,烈火覆蓋得便有多廣。蘇景辨不出妖道藏身于那一滴霧塵中,也用不著去辨,直接一把火燒過去便是。
樊翹拔身于高空,愣愣垂頭觀望.....
為眼前情形所震駭:一片火海,熾焰妖嬈。蘇景置身其中,飛揚跋扈!
也為剛剛兔起鶻落的一戰所震驚:蘇景手上有什么寶物,樊翹大概是了解的,而從始至終,他也只出劍羽和骨金烏,寧可涉險為不動用冥明尊和其他寶物。
是來不及還是狂妄?都不是,原因不外:蘇景想煉劍。
萬物皆烏、戰火鑄煉、煌煌東來、烈烈西斂。‘劍剎天烏’不止要在火中淬鍛,還要于斗戰中錘煉。
烈火之中慘叫聲響起:“大仙饒命,小人有眼不識金仙,冒犯天威,知錯了,愿做牛馬奴仆效勞,求大仙饒命。”若未曾受重創,逃出火海等閑事耳,可妖道傷得這么重,又哪還有力氣抵擋金烏真火。
妖道被煉出本形,一頭身形三尺的黑花巨蚊,周身裹滿火焰、翅膀焦糊長腿亂彈,哀號求饒不停。至此他也再無余力了,天賦七巧中,四巧接破,剩下三巧一是驅馭‘枯落’之術,另兩巧則是修行上的好處,于斗戰無用。
妖道口中慘嚎,可心里還是想不明白,不過是個五階小修,自己怎么可能就輸了、就要被打死了。
蘇景收了別處的烈炎,但加于妖孽身上的陽火未消,到底是成形的利害妖物,在陽火中還能堅持,一時間死不去。七巧道人嘶聲哭號求饒,心里盤算得清楚,只要今日能保住性命,又哪怕以后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少年人到底是心軟的,聽妖道嘶嗥稍久,蘇景似是不忍心了,皺了皺眉頭,邁步走到他身邊。
妖道忍住巨痛不再打滾,心里求盼著少年能為他滅去烈焰,果然,蘇景伸手將妖道掛在腳上的乾坤囊給摘走了。
火光熊熊,一盞茶的功夫后,妖孽終被煉化,身體化為灰燼、徹底魂飛魄散,連轉世輪回的機會都不存。
蘇景掂著妖孽的乾坤囊,回頭和樊翹商量:“你帶著我飛成不,我開這袋子,咱平分。”
金烏摧禁,七巧妖道的修持比著蘇景高一截,但駁雜妖術終歸敵不過純正陽火,天亮時分蘇景面色一喜:“開了!”言罷將袋子一抖,隨即喜色盡變作驚愕,‘哎呀’一聲又忙不迭把袋子扎了起來。
少年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還是有百多只蚊子飛了出來。
滿滿一口袋‘枯落’!全放出來,又是一片蚊云。但這一窩枯落并非妖道的‘族人’,他還未能完全養熟。
看著蘇景手忙腳亂,又喚起少許真火去燒逃出來的蚊子。樊翹忍不住想笑。
待收了真火,蘇景琢磨了下,并未就此毀掉這一袋惡心東西,而是轉回頭對樊翹道:“全都給你,我不要了。”
樊翹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直接搖頭:“我也不要。”
蘇景不是一般的大方,擺手道:“別跟我客氣!”跟著不由分說。把扎好的袋子塞進樊翹手里。
隨后蘇景盤腿一坐,取出自己的帛絹,翻翻找找。尋到一門功法,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一天之后,光明頂小主人和侍劍童子的位置變了。改由蘇景催動著一重烈火云駕,樊翹則坐在一旁,抱著枚抄錄了功訣的玉簡,仔仔細細地研究著。
好半晌,樊翹取出七巧道人的‘蚊子囊’,放出一只‘枯落’,跟著一道真炎加過去,茲地一聲,蚊子燒死了。
樊翹皺了皺眉頭,又把法術揣摩一陣。第二次放出枯落,又給燒死了,如此往復,一天下來燒死了百多只枯落。
蘇景終于看不下去了:“生生赤炎不是你這般運法”接下來有關運氣法門、火焰力量控制等等好一通講解。
樊翹的玉簡內,是蘇景特意從帛絹中為他抄錄的功法。‘生生赤炎’,聽上去隨是‘生’,實則頗為歹毒,是專門用來煉化惡獸的法門,淬煉其身、精壯其神、但卻摧毀其魂!這是把活物煉化成法器的兇術!
這門火術兇惡霸道,對施術者要求也極高。憑著蘇景或樊翹的境界還遠不足以完全掌握。現在不是不能修煉,而是修煉不出什么效果。舉個例子,哪怕是一靈階的小妖丁,魂魄也牢固異常,五境小修士運用赤炎煉之,不等焚掉其魂,就先把小妖丁的身體毀了。而用在普通畜生身上,就算能留其身,它的身體也沒什么法力,煉來又有什么用處。
不過這一兜蚊子倒是例外,天生帶有法力,卻是蚊蟲之身少靈無智,魂魄渺小得可憐,用‘生生赤炎’來煉化正好。
尤其妙的是,樊翹修煉的‘云灼魚焰譜’,一旦施展開來會有法云鋪天,若在那云中藏進一大群看不見的蚊子光明頂主人的金輪中藏殺人的白骨劍;侍劍童子的法云內躲一片吸血的無形蚊。這才算是般配了。
‘生生赤炎’是真正的復雜法術,樊翹一時間可練不好。蘇景教導一番,又道:“你放出一只蚊子來,我煉給你看。”
‘童子’聽話,放出了一只蚊子,然后‘主公’一揮手也給燒死了。
蘇景臉都不紅:“再來一只。”
“再來一只。”
“再來一只。”
兩位離山高足,催動著火云兒,你一只我一只的燒著蚊子,一路向南而行。一晃幾天過去,路上平平安安。飛遁趕路,但也不能總在天上飛,偶爾也會落地調息靜養。
這一天兩個人選擇片平整高地,休整半日,正待再度啟程,不遠處忽然層層烏光閃爍,一個三十出頭的青衣男子顯身。
面如美玉、星目蠶眉、嘴唇嫣紅.....漂亮得不像人的男子。
對方來得毫無征兆,現身前蘇景沒有絲毫察覺。
心里警惕暗生,蘇景向對方微微一點頭,不打算說什么,正打算催動云駕離開,青衣男子忽然微笑開口:“兩位小友請留步,我有一事相詢。”
說著,他握拳的右手伸出,饒有興趣地樣子:“你猜,我手中是誰?”
蘇景神情迷糊的:“兄臺說笑了,難不成你手中還攥這個人么?”
青衣男子微微一揚眉:“兄臺?這個稱呼很好聽,好,我便是你的兄臺了。”稍加停頓,他忽然岔開話題:“齊鳳國和剝皮國要打仗了,你們曉得么?”
待蘇景一點頭,青衣男子余效繼續道:“我是齊鳳國的人,名喚余效,有那么一點地位,所以要召集以前的朋友、部署,都來為國效力我手心里攥著的不是個人,是個精怪妖孽。”
說話間,他把手掌攤開,哪是什么妖孽,分明是一搓塵土。
蘇景卻笑了笑:“是它啊。”(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文昌書院及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