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通常情況來說,戰爭結束后軍隊肯定是要進行大規模的復員的,尤其作為戰爭主體的陸軍更是會大規模裁軍,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歐洲的數個參戰國在戰爭結束后,軍隊的人數那可是直接大幅度減少的。
按照這種慣例,中國陸軍在中日戰爭以及和蘇俄再一次簽訂后也是進行了相關的裁軍,然而這個裁軍裁的只是在戰爭時期緊急動員的大量后勤輔助人員。而在這場戰爭中,中國陸軍可不單單把各師的輜重團等后勤部隊動員到了戰時編制,更重要的是陸軍還在戰爭期間進行著大規模的編制改革。
而把部隊從95年編制改到922年編制才是戰爭期間擴軍的大頭,這也就造成了中國陸軍雖然在戰爭中沒有增加一個步兵師的番號,但是野戰軍的規模卻是大幅度飆漲。
而這種膨脹即便是在戰爭結束后也沒有停下來!
全軍編制向922年編制轉變是戰前就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中日戰爭和中俄蘇戰爭不過是加快了這一進程,而這也就代表著盡管戰爭依舊結束,但是編制改革還得繼續。
雖然因為已經是和平時期出現了大量的動員兵退出現役,但是真正困擾中國陸軍的已經不僅僅是兵力了,而是大量的技術兵器。
922年編制相對于以前的95年編制里增加了眾多的機槍和迫擊炮,另外還有更重要的是05毫米榴彈炮即將大規模列裝部隊,這些火力的增加是需要眾多軍費來采購武器的。
除了這些單純的火力增加外,陸軍方面已經提出了炮兵摩托化計劃,也就是說準備將那些炮兵團的機動方式從以前的騾馬化改為摩托化。
然而單純是武裝起三個裝甲師以及四個摩步師所需要的龐大經費就夠讓陸軍喝一壺的了,更不用說陸軍可是六十幾個步兵師的炮兵團,除了這些師屬炮兵團外還有十幾個duli炮兵旅。如果這些炮兵部隊的火炮都需要改換為卡車牽引,這花費可就海了去。別說是經費遭到了大規模縮減的現在,就是以前有著眾多軍費分配的戰爭時期也是很難完成這種計劃的。
盡管陸軍方面已經得知包括美國、英國在內的列強部隊已經開始炮兵摩托化,但是受限于陸軍經費的不足,就連一向是以擴軍為己任的那些陸軍高層們都不得不暫緩執行炮兵摩托化的計劃。
“現在第三裝甲師只編練了一個坦克營和兩個摩步營!”馬成拿著報告對陳敬云道:“雖然我國的坦克數量還不如英法美等國,不過考慮到陸軍的主要敵人日軍和蘇軍都沒有大量裝備坦克,所以現今的這個規模是可以暫時忍受的!”
陳敬云聽著馬成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向來都是爭著要擴軍的馬成今天竟然是找到自己來請求暫緩第三裝甲師和那兩個摩步師的改編。
“現在陸軍的重中之重是把五十六個步兵師擴編為922年式的新編制!”馬成再一次說明了自己的理由:“現今我國絕大部分師團還是一戰前的水平,比如機槍里,我國95年編制的師足足需要三個師才能比肩一戰中后期的英美法軍隊。不但是歐美列強,就連日`本和蘇俄部隊都已經快要達到歐美列強一戰中后期的水平了。中日戰爭時期雖然我軍在朝鮮取得了大勝,但是在東北戰區之中,參戰的部隊除了裝甲部隊和騎兵部隊外,其他的步兵部隊里也有近半數是完成了922年編制的,如此才能夠擁有比當面日軍更強的火力!”
“所以陸軍方面認為,現今軍費有限,而裝甲部隊和炮兵摩托化耗費太大,所以是準備暫緩第三裝甲師和第五、第六師的摩托化改編,先集中全力在全軍中普及922年編制,提高部隊的機槍密度和炮兵火力!”
陳敬云聽著這些后也是敲擊起了桌面,這幾年來陳敬云對陸軍的關注一直都是放在了裝甲部隊上,對于普通的步兵部隊關注的確是少了些,現今已經是92年了,步兵部隊的火力密度竟然連一戰時期的列強部隊都比不上,這可不是個好情況。
陳敬云很清楚,裝甲部隊雖然是個好東西,然而中國陸軍不可能全都是裝甲部隊和摩步師,哪怕是過個十幾二十年也不可能實現這種目標,大規模作戰中,必然還會有大量傳統步兵師的力量。這情況就好像是,裝甲部隊是塔尖,然而那些大量的傳統步兵師才是中國陸軍的基石。
“如也好,第三裝甲師和第五以及第六師的改編工作可以暫緩,這兩年就先把步兵師的工作做好了!”陳敬云這么說著,那邊的馬成也是道:“總統說的是,現今我們還有兩個裝甲師和兩個摩步師,不發生舉國之戰的話是足以應對了。而且在中日戰爭中,我們的t6和t7坦克也是暴露出了一些問題,裝備部這邊也是正在和蕪湖坦克廠那邊研究解決方法,解決之后會應用到改進型號當中。”
雖然在俄國內戰中中國的裝甲部隊就已經多次參戰,但是規模并不大,參戰的時候最多就是一個裝甲團,而在中日戰爭的入朝作戰中,中國可是投入了一個裝甲師和兩個摩步師,參戰坦克高達兩百多輛,其中半數都是新式的t6中型坦克,另外還有幾十輛的t7重型坦克。t6和t7坦克是中國在一戰后根據歐洲戰場以及俄國內戰中的經驗所開發的最新式的坦克,這也算是首次參與大規模作戰了 雖然t6和t7坦克在入朝作戰中取得了極大的戰果,但是自身也是暴露出來了大量的問題,入朝作戰后,裝甲部隊一直都處于機動作戰,而這樣的長途行軍讓坦克受到了嚴重的考驗,這年頭的中國坦克技術實際上也一般,可做不到讓坦克在連續進行了數百里的行軍后還一點問題都不出,于是乎就是造成了大量坦克在行軍途中發生故障拋錨,而其中多數都是動力系統的問題。
當左玉剛的裝甲集群抵達釜山的時候,第一裝甲師和第九師以及第一師的全部坦克加起來已經不足一百輛了,損失的那一百多輛坦克里真正被日軍擊毀的坦克實際上只有二十多輛而已,剩下的全都在沿途各地拋錨。
陸軍那邊是準備著先等t6和t7坦克的改進型號出來后再組建第三裝甲師和第五以及第六摩步師的那兩個坦克營。
第三裝甲師和第五以及第六師的摩托化改裝計劃被推遲后,那個耗費更大的炮兵摩托化計劃就一時間就更是難以實現了。現在中國陸軍的騾馬化程度雖然有些不足,但是給炮兵拉火炮的馬匹還是有的,現在既然能夠用那就先用著。
不過陸軍也是到了炮兵摩托化的必要性,在那些師屬炮兵團里暫時沒必要實行卡車牽引,但是在一些duli炮兵部隊,尤其是duli重炮部隊,那些55火炮和02加農炮重量可都不輕,換成卡車來牽引的話會方便很多。
當然關鍵的是陸軍中的重炮并不多,給這些重炮配備半履帶式或者重型卡車用以牽引和運載炮彈的話,所需要的卡車并不多。這做起來也算是一個前期嘗試了。
馬成走了后沒多久,燕井鄺就是再一次進來:“總統,陳局長過來了!”
燕井鄺口中的陳局長除了陳彩外還能有誰,偌大的南京共和政府體系當中,有很多部,也有很多司,也有很多處,但是能夠被稱之為局的,那就是一個軍事調查局。別人都是總長、次長,又或者是司長、處長之類的,但是在南京共和政府高層當中,局長這個頭銜乃是陳彩獨享的。
陳敬云:“讓他進來吧!”說罷后又是道:“把前些時候福州送過來的茶葉泡了送送上來!”
燕井鄺稱是出去了,一會陳彩就是穩步走了進來,十幾年時間過去了,當年跟著陳敬云起家的時候不過二十多的陳彩現今也是變成了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了。
和沒有人的其他時候一樣,陳彩走進了后喊了聲:“少爺!”
陳敬云點頭:“別站著了,坐下吧!”
陳彩跟了陳敬云那么多年,自然是知道陳敬云的脾性的,對于什么是客套話還是實話,陳彩略微一聽就能夠聽的出來,而且他知道陳敬云是不喜歡別人拒絕或者推遲的。高位權重久了,說的話是不允許別人質疑的,不管話是好的還是不好的。不但陳敬云如此,就連陳彩面對下屬的時候也是如此,說的話是不允許別人質疑的。
對于陳彩這個身邊人,陳敬云沒有擺出太多的架子,兩人坐下后,抬頭了陳彩身上的軍服,隨口問:“怎么穿起了軍裝啊?”
陳彩今天穿的是中國陸軍的通用將官服裝,肩章上是中將的兩枚金星。軍事調查局名義上是屬于軍事調查機構,所以和軍事情報處一樣里頭的工作人員都是現役軍人。只不過軍事情報處是歸屬國家軍事委員會直轄,而軍事調查局卻是和國家軍事委員會沒什么關系,是直屬總統府管理,換句話說就是直屬陳敬云管理。
被世人稱之為陳敬云狗腿子的陳彩平日里是很少穿著軍裝并佩戴他的軍銜的,不但他如此,調查局的其他工作人員雖然名義上是軍人,但是一般都是不穿軍服和佩戴軍銜,都是穿和普通公務人員一樣的西裝。經常陪同陳敬云出行的陳彩一般都是穿著黑色的西服,上去就和普通的政府官員沒什么區別。
外人對調查局這個情報機構的印象大多都是保持在了一大票穿著黑色西裝的人在半夜里突然闖進了某個政府官員的家中,然后把犯事官員逮捕。
所以陳彩雖然還有著中將的頭銜,但是從來都不會有人叫他為陳中將,被人喊他都是喊陳局長,而下屬叫他也是叫局長而不是將軍,同樣的事情也發現在調查局下屬的各處各科當中。
極少見陳彩穿軍服的陳敬云也是感到有些奇怪怎么這人就是穿起了軍服來。
如果是別人問陳彩這個問題,陳彩估計是懶的回答,但是陳敬云問起了陳彩就是笑了笑后道:“剛才家中那婆娘說是要照相,讓我穿正式的禮服,所以這才穿上的,然后有事過來也就沒有換下了!”
“哦!”陳敬云道:“等會回去了就換了吧,你穿軍裝感覺不搭調!”
陳彩嘿嘿笑著:“誰說不是呢!穿著軍裝我渾身感覺都不對勁!”
兩人說話的時候,燕井鄺也是把茶給送了上來,燕井鄺也是有眼力的人,一見他們笑呵呵著估計也是沒談正事,所以就是端茶上來后搭話:“陳局長,今天你可好口福了,這茶可是福州那邊送過來的春茶呢!”
“是自家茶園里里的嗎”陳彩忙接過茶小口喝著。
陳敬云開口:“嗯,自家的茶,母親知道我好這口,所以這采了春茶后就派人送過來了一些!”
陳彩喝了口后,露出一副滿足神色:“自家里的茶喝著就是好啊!”
陳敬云笑道:“不用說我也會給你送過去一些的,等下走的時候帶上半斤吧!”
陳彩聽了又是呵呵的笑:“那我就不推遲了,前些時候回福州望老夫人的時候那春茶還沒好,不然我都會帶一些回來了!”
陳彩和陳敬云和陳家的關系有些特殊,他孤兒出身,自幼在陳家為仆的他后來跟了陳敬云當兵,在前清時代當了陳敬云的親兵,后來憑借著和陳敬云以及陳家的密切關系一路往上爬并把調查局這個局長的位置做的穩穩當當。所以陳彩一直都是把陳家也是當成了自己的家,把老夫人陳俞氏當成了自己的母親來孝敬,也經常回福州去望她。非但如此,就連陳彩的婚事都是陳俞氏給安排的。
所以福州柳河巷那邊往南京送東西過來的時候,大多時候也是會給陳彩備上一份的。
“前些你回福州的時候,了我母親,她老人家身體如何了?”陳敬云一邊說著見旁邊的燕井鄺還站著,當即轉頭道:“你也別站著,坐下吧!”
燕井鄺早就等著陳敬云的這句話了,一聽就是連忙坐下,也不用陳敬云吩咐,自己就給自己倒上了這么一杯茶,然后是小喝了口,說實話,這茶的味道雖然不錯,但是和那些頂尖的茶葉相比還是有一些差距,但是在燕井鄺心里,這茶的味道卻是要比那些頂尖的茶葉都要好上一百倍。
這喝茶喝的可不是味道,而是喝的關系,這茶葉是這么來的?那可是福州陳家自家茶園里種的,一共也沒多少,這采摘了后福州的陳俞氏給喜歡喝茶的陳敬云給送來的。燕井鄺可是非常清楚,能夠喝上這茶葉的人一共也沒幾個,更加別說是和陳敬云一起喝了。
那邊的陳彩可是不和燕井鄺這樣懂茶,眼前的這茶水對于陳彩來說更像是家的味道,至于清香與否那都不重要了。
“回去的時候,老夫人的身體還好,不過歲數到底是大了,福州那邊的林院長說老夫人的身體還有些虛,去年底的那場風寒還沒好透!”陳彩說話的時候也是露出擔心神色。
陳敬云著他如此模樣,心里也是有些感嘆,掄起孝心,陳彩比自己強多了。自從把政府駐地搬到了南京后,陳俞氏一直都是堅持不來南京住,說是要守在福州的柳河巷老家。面對老人的堅持陳敬云也是沒辦法,好在福州那邊族人也還多,大伯他們也都在。這些年來由于身份太過敏感加上陸上沒有鐵路想通,讓陳敬云想要回福州都是很麻煩,總不能每次都讓海軍興師動眾用整整一個艦隊護送自己回去望老人。所以這些年來回福州的次數有限,期間雖然陳俞氏也是到了南京一次,但是總的來說母子兩人面的時間很少。而陳彩卻是年年都會回去福州一趟的。
“嗯,改天向林院長打個招呼,讓他多多注意一些才好!”陳敬云口中的林院長就是福州醫院的院長。
一邊的燕井鄺道:“知道!”
福州醫院因為福州住著一個陳俞氏的原因,以至于讓福州醫院的設備和技術水平絲毫不弱于上海的幾家大醫院以及南京醫院。這里頭除了當地政府的補助外,就是和南京醫院一樣,得到了來自華夏銀行的大批捐款。
對于自己性命以及家人的性命的陳敬云向來是非常珍惜的,所以很久之前就讓華夏銀行給南京醫院和福州醫院進行捐款,為的就是在必要時候得到良好的治療。
這三人說了會話后,陳彩這才道:“少爺,今天來是有事要說!”
陳敬云一聽,就知道該是說正事的時候,這會也不會陳敬云吩咐,一邊的燕井鄺就是起身:“我先出去工作了!”
燕井鄺出去后帶上了門,這陳彩才道:“早上的時候我得到了消息,近期國`民`黨有大動作!”
“國民黨?還沒死透?”陳敬云現在是一聽到這個國民黨和孫文這兩個名字就是覺得厭煩,這么多年來國民黨是死而不僵,每當陳敬云以為孫文銷聲匿跡的時候,就又會冒出來。前些年調查局展開的一次大估摸行動中,把國民黨在國內的據點幾乎撥出了個干凈,可是捕殺了上千國民黨的骨干分子,而且最后還在日`本展開了對國民黨骨干的刺殺,當時的孫文命好逃了出來后,這幾年中國的情報部門一直都沒有放棄對孫文等人的刺殺,不過一直沒成功。
“怎么,他們這次是打算做什么?”陳敬云問道。
陳彩道:“根據我屬下的回報,他們想要在上海和蕪湖幾個工業區煽動工人進行罷工,這名義上說的是為工人爭取福利,不過國民黨那群人想的肯定是趁機搞暴`動!”
陳敬云聽到這話后,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既然知道了消息那就要及時行動,不要留下什么隱患!”
而這個時候,陳彩又說出了一句讓陳敬云極為震驚的話:“而且他們這次不但有日本人的支持,而且還以后蘇俄那邊的支持!”
“社工黨?”陳敬云嘴里喃喃著:“他們終于是忍不住了啊!”
近幾天外出,更新可能不穩定,不過會盡量保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