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不是要打仗了?”陳華天站在陳敬云面前,遞上了自己的考卷后偷偷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然后才低聲問著。
陳敬云沒有抬頭,接過了這個長子的考卷然后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道:“怎么,學校那邊有這些流言?”
“嗯,昨天在學校的時候聽同學們說起旅順那邊的事情!”陳華天面對父親陳敬云的時候,總是有些拘謹,這些年來陳敬云所扮演的嚴父形象是非常成功的,不但長子陳華天見了他害怕,次子陳華俊見了他也是說話不利索。這讓陳敬云相當無奈,他的本意不過是既然這兩個兒子都有著他們的母親寵著了,那么自己要是在不嚴厲些,這兩個小子還不得把尾巴翹上天去啊。更何況自己這個家庭太過特殊,雖然說是共和了,但是陳敬云自己掌權多年,只要陳敬云不倒臺那么陳家就永遠是中國的第一家庭,而以后等陳敬云死了,誰去繼承陳敬云名字那龐大的財富遺產和政治遺產呢?雖然陳敬云才三十幾歲,但是這些問題已經是成為了現實,要不然的話zhèngfǔ里那么多軍政要員的嫡系子弟也不會擠破頭也要擠到陳氏子弟就讀的志誠學校去了。自認為眼光長遠把視線放在這兩兄弟上的陰謀家們可不少,稍微疏忽些就會可能釀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只是自己嚴厲了這些年后,搞的父子三個連和氣說話的時候都很少,說實話這讓身為父親的陳敬云也是很無奈。
陳敬云并沒有在意志誠學校里的流言,也沒在意陳華天口中的所謂打仗,這些事情乃是國家大事,開不開戰關系到中rì兩國的國運,在陳敬云以及國家軍事委員會以及政務院的軍政要員們沒有徹底決定之前,陳敬云對自己的兒子也是不會亂說的。
“這文章做的還是不錯的!”陳敬云把陳華天的考卷放下,這話雖然是夸贊但是陳華天卻是可以看見自己的父親臉上那閃過不經意的皺眉。
陳敬云繼續道:“不過以你現在的年齡去探討所謂共和和民`主這種命題還是太早了些,以后把功課專注到實用性的學業來!”
這孩子其實才十歲呢,雖然營養好長的高大一些看起來有十三四歲了,但是終究是個十歲的孩子,如果不是勝在陳敬云這種特殊家庭里,別說應答得體,也更別說去探討什么共和民`主了,估計都還在野地里玩泥巴呢。不得不說環節對于人的成長是非常重要的。
等陳華天出去了后,他弟弟陳俊華也是近來了,同樣是讓父親陳敬云考察功課,而當陳敬云看罷這個次子的國文考卷最后的文章時,把右手的手指已經是習慣性的在桌面上敲擊了起來,哪怕是只有九歲的陳華俊都知道自己父親考慮事情的時候會有這個習慣。
陳敬并沒有沉思太久,而是點了點頭后道:“嗯,做的不錯,前頭不是說想要學鋼琴嗎,嗯,和你母親說一聲,就說我準了,不過前提這功課還是要保持好!”
陳華俊聽罷大喜,小臉蛋上展了開來:“謝謝爸爸…”
陳敬云點頭就是讓他出去了,陳華俊想要學鋼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去年的時候就在學校里見到了鋼琴,然后學上了癮。而多才多藝對于普通家庭的孩子而言興許是好事,不過身為陳敬云的兒子,這些所謂的才藝實際上就是浪費他們寶貴的青chūn。身為陳敬云的兒子,以后注定是要繼承陳敬云名下那龐大的財富遺產和政治遺產的,不管他們愿不愿意。這現在不好好學,跑去畫畫彈琴的話等長大了還不得被政治對手一口給吞了。
女兒的話受限于現今觀念,長大了就嫁人,所以只要過的開心就可以了,而對于兒子的學業始終是非常重視的,剛開始的時候陳敬云還想過讓他們一邊上學一邊待在自己身邊,從小開始學習處理政務,不過后來覺得這種想法實在太過偏激,加上影響也不好,所以干脆就自己專門辦了個志誠學校,然后從全國乃至外國請來了諸多大師級的人物任教,為了給這兩個兒子找同學,所以也在一些心腹手下的家庭里選了部分人也進去就讀,這說起來其實就跟古代的大臣子弟給皇子伴讀的模式。盡管不知道以后陳敬云會不會把政治遺產交給自己的后代,但是先做了總是沒錯的,于是乎一大群軍政要員都是拼命為自己的兒子或者侄子之類的爭奪那只有三十幾個的陪讀名額。
只是現在看自己兩個兒子上的文章都談及了民`主這個問題,陳敬云就是心理不舒服了,當即就是叫來了于世峰:“志誠學校那邊的國文課換老師了嗎?”
于世峰開始是一愣,然后想到剛才的陳家兩兄弟來過就以為學校出了什么問題當即是小心翼翼的道:“沒換呢,還是余老!”
陳敬云手指略敲擊了會桌面,然后道:“把他辭了,國文課是教人子弟寫文章的,不是教人學習什么叫做民`主和共和的!不但是他,學校里其他所有的老師全都給我審查一遍,任何有政治傾向的人都必須辭掉!”
關閉<廣告 于世峰聽罷更有些愣住了,半晌后小心翼翼的問:“那幾個加了我們國社黨的?”
“辭掉!”陳敬云絲毫都沒有考慮繼續道:“把這些人都辭了,然后重新找老師!”
于世峰聽到陳敬云這么說,心中暗道恐怕志誠學校里那二十幾個老師得辭掉一大半啊,不過這重新找的老師要怎么樣的,于世峰也是不敢專斷,隨即問:“那新老師的標準?”
“要有學問,不要有思想!”陳敬云直接道出了這句話,自己兒子是不需要什么思想的,所謂的思想和政黨只是陳敬云手里的工具,全中國人都可以是國社黨的信徒,但是他陳敬云不可以是。就跟那些宗教一樣,信徒們信奉上帝,但是誰見過上帝信仰上帝的?其實兒子們真要信了國社黨也沒什么大礙,但是陳敬云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某個兒子那天信了社工黨那一套。
如果真這樣的話,中國第一dúcái者的兒子是個社工黨,那不得笑掉斯大林的門牙啊!
所以,陳敬云是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們有什么政治上的信仰的!玩政治玩的就是裸的利益,利益才是政治家的最好信仰,做不到這一點就談不上接陳敬云的班,不敢是財富還是政治都不行。
于世峰記下了陳敬云的話,盡管他理解不了陳敬云為什么要這么做,但是他要是能理解陳敬云全部做法的話,那么今天坐在陳敬云位置上的就不是陳敬云而是他于世峰了。
“總統,聯合會議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您看!”
陳敬云看了看懷表,見已經是下午一點了,知道會議時間已經到了當即道:“人都來齊了?”
于世峰點頭:“嗯,都在會議室候著呢了!”
陳敬云站起身來:“那就過去吧!”
不多時陳敬云就是出現在了總統府辦公樓的那間巨大會議室里頭,會議室里的人并沒有太多,穿著西裝的有七八個,穿著軍裝的也有五六個,然而這十幾個人卻是無一例外都是當今中國最具權勢的人。
軍方的來人都是國家軍事委員會的zhōngyāng委員們,包括參謀部總長沈綱、海軍部總長薩鎮冰、參謀部作戰次長左玉剛等軍方高層。
而對面的zhèngfǔ官員以唐紹儀為首,下面是財務部總長莊楠,經濟發展司的馬寅初,工商部的洪子泰等人。
這些人也都是老面孔了,見了陳敬云進來后唐紹儀首先開口:“總統,您來了!”
陳敬云過去直接坐下:“讓諸位久等了,都坐下吧!”
陳敬云發了話后,這群人才是相繼坐下,隨同陳敬云一起進來的于世峰也是極為難得的擔任起了書記員的工作,拿起紙筆在一進行會議記錄。今天這場會議要討論的事情可是對rì開戰等相關事項,這種關系到國家戰略層面的絕密會議自然不能讓普通人進來,會議室里頭除了這些大佬外沒有其他人在,就連端茶倒水都是資歷和年紀最輕的經濟發展司馬寅初來做,而會議記錄這種事也是只能讓于世峰這個秘書處處長來親自做了。
話說馬寅初因為年紀和資歷的關系,每當進行戰略會議的時候他都得擔任這淡茶倒水的工作,這仔細算起來已經是有七八年的時間了,而這也可以說明,在座的這群人已經掌權多年,下面的人在這七八年里都沒能夠爬上來。
眾人坐定了后,陳敬云環視一圈然后道:“唐院長,你先介紹介紹情況!”
唐紹儀點頭道:“是!”然后才是朗聲對眾人道:“眾所周知,我國前清時代和俄國簽署的旅大租借條約以及續約到今年5月7號,也就是三天后會到期。當年因為rì俄戰爭俄國把旅順租借地以及部分鐵路收益轉給了rì`本方面,而四月份我國zhèngfǔ已經向rì`本提出了按照旅大租借地條約收回旅順,但是遭到了rì`本方面的拒絕!”
“rì`本方面不但拒絕了我國收回旅順的的要求,而且還向朝鮮、旅順持續增兵,其中妄圖長久霸占旅順的心思已經是路人皆知。受此影響,四月份開始我國各大城市相繼爆發了大規模的反rì游行,不但有學生參與,也有的工人和大量的普通民眾參與。各地爆發反rì游行后看,造成了累計一百多人的國人傷亡,另外還有三百多人的rì`本人傷亡,兩國的進出口貿易也是受到了重大影響,工商業上的事情還是請洪老來說一說!”
洪子泰這么些年過去了,不但頭發發白而精力早已經是不復當年了,滿是皺皮的手拿起了面前的一疊文件,然后是先咳了聲,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后才道:“從去年和今年第一季度的情況來看,受第四期工業發展計劃中加大對基礎設施投入的影響,各地企業尤其是鋼鐵行業發展尚可,避免了戰后經濟危機的影響,去年全國的鋼產量再創新高,達到了一百三十萬噸,并且首次超過了rì`本的鋼產量(非鋼鐵產量,只指單純的鋼產量)。
今年的第一季度鋼產量對比去年有所增長達到了五十萬噸,不過同比增長幅度比去年第一季度略有下降。四月份的大游行對重工企業影響不大。不過對輕工業尤其是紡織業刺激極大,雖然暫時沒有詳細的數據,不過已經可以預測抵`制rì貨的行動讓我國產布匹迅速擠占了大量市場,預測我國產布匹的市場占有率將會從60提高到70左右。”說到這里,洪子泰呵呵的笑了聲:“其實這場游行對于我國工商業,尤其是輕工業而言是好處多多的!”
這個時候,陳敬云把目光投向了莊楠,問道:“財政部這邊情況如何,這臨時戰費能夠拿出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