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廄中的某棟不起眼的建筑里,陸續有身穿正裝的人員進進出出,但從這外表看上去,這地方就應該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地點,或者是那些大公司的辦事處又或者是zhèngfǔ部門,然而很多人卻是知道,這棟不起眼的建筑大門上掛著的招牌卻不是什么公司的辦事處,也不是普通的zhèngfǔ辦公機構,而是在南京共和zhèngfǔ但中地位極其特殊的軍事調查局總部。
在南京共和zhèngfǔ的構架中,有國會,有內閣文官組成的政務院,也有軍事集團的國家軍事委員會,同樣還有最高法院。這些zhèngfǔ機構是明確寫在憲法當中的合法機構,但是除了這些正式機構外,南京共和zhèngfǔ當中還存在著一個極為特殊的zhèngfǔ部門,那就是軍事調查局。
在憲法組織以及zhèngfǔ行政機構當中,軍事調查局并沒有上層機構,而是和總統秘書處一樣、總統侍從武官室一樣嫡屬于總統直轄,行政級別上甚至可以比政務院的各大部都還要高上一些。
換句話說,調查局的陳彩頂頭上司只有一個人陳敬云,這一點和秘書處的于世峰以及武官室的陳衛通是一樣的。正是因為這三個機構相當特殊,這也就造成了于世峰、陳衛通以及陳彩這三個人在zhèngfǔ體系里的地位也是極其特殊的。
其中的陳衛通還好,武官室主要就是負責陳敬云的個人安全,平常進行一肖衛工作,基于個人安全的需求,陳敬云向來是眼里武官室來的官兵和外界有所接觸,甚至把以前那些諸多軍政要員送來的子弟也給弄了出去,所以這個武官室和外界接觸甚少,如此一來陳衛通自然也就沒有于世峰和陳彩那么大名氣了。
而秘書處呢,由于總統府并沒有和政務院以及國家軍事委員會設立辦公廳這種機構,所以這個秘書處大體上也就相當于總統府辦公室的職能,而身為處長的于世峰自然也是位高權重,加上他和陳敬云的私人關系親密,可以說身為陳敬云大管家的于世峰幫陳敬云處理著所有的齷齪事或者是好事。如果說整個中國內有誰最了解陳敬云有誰知道陳敬云最多秘密的人,那肯定是于世峰了。
如此的于世峰也就被外人合稱為陳敬云的兩大走狗了!
而說起走狗這個名詞,其實真正說起來只有陳彩一個人才符合的,去年孫文在回國就任新中華民國總統之前就發出通電,除了罵陳敬云外,更是指名道姓的罵陳彩為陳敬云的走狗。如此一來,也算是坐實了陳彩的這個外號了,而陳彩自己呢對這個名詞卻是沒有太大的反感,相反還有些自得,偌大中國里陳彩自問自己是最能得到陳敬云的信任了,別看其他的那些沈綱、李繼民那些人一個個都是上將頭銜戴著,那些總長次長們看似手握大權看似深得陳敬云的信任,但是只有陳彩才知道,在這些文武官員的身邊遍布的卻是大量的調查局的特工,陳敬云可是一邊用著他們一邊也監視著他們,雖然說起來很難聽,但是陳敬云卻是從來都沒有真正信任過那些文武要員哪怕一天。
從福州起義開始陳敬云就是天天防著手下造反了!
而在整個南京共和zhèngfǔ體系內,真正說起位高權重的除了安華林這個政務院院長和沈綱這幾個軍方大佬外,就剩下陳彩這個人。
軍事調查局的存在就決定了陳彩不可能是普通的官員,也決定了他的權勢龐大無比,而陳彩也甚至自己的權勢來之于陳敬云的信任,雖然陳彩沒怎么上過學的,但是戲文聽的多了,知道自己這種錦衣衛頭子是決不能和外臣相交的,所以陳彩自從當上了調查局局長后,幾乎就沒有和其他的軍政要員來往過,而調查局前后查處的數件大案中,栽在調查局里的官員高達數千人,廳長司長以上級別的都有數十人之多,如果只是單純的查案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但是調查局查案可不會按照正規途徑啊,對于調查局這種特務機構而已,其調查、逮捕、審判都是內部進行,不會和司法部以及監察部一樣有著公開的審判。
而這種裸表現出來的錦衣衛性質讓zhèngfǔ內的一群軍政要員極為反感,以前鄭祖蔭為的內閣從福建軍zhèngfǔ時代再到東南宣撫使時代再到南京大元帥府再到中華共和國臨時內閣時代,在鄭祖蔭時代的內閣的一直極力限制著調查局的勢力膨脹,甚至主持軍方的軍事情報處和調查局明爭暗斗,具體表現出來就是調查局的經費是連情報處的三分之一都達不到,這種情況在去年西南戰事期間尤為嚴重,調查局的經費是來之于總統府,當時的內閣為了支付軍費而大肆削減了總統府的經費,這總統府的經費被削減自然是影響不了多少陳敬云的個人生活和辦公,武官室和秘書處也花不了幾個錢,這總統府的經費絕大部分都是用來當成調查局的經費的,換句話說削減總統府的經費就是直接削減調查局的經費。
當時的陳彩雖然很不滿,但是當時財政實在緊張,鄭祖蔭擺出一副政務院各大部門都削減了經費,難道你調查局就不能減所以陳彩也是不得不忍著,一方面是節省經費另外一方面則是直接找到了陳敬云。陳敬云對于下面人的這種政治角斗向來是不管不問的,身為上位者他要的是平衡,調查局的權勢是極大的,如果沒有內閣的制衡調查局說不定就會走向錯誤的方向,所以一邊是安慰著陳彩,但是也沒有在要求內閣那邊增加總統府的經費。
鄭祖蔭下臺政務院院長后,當了個有名無實的的副總統,陳彩原本調查局的rì子好過一些了,但是他沒想到同為國社黨的安華林一上臺后,非但沒有寬松調查局的經費,反而是在1915年的財政預算中再一次把大刀砍向總統府預算。在1915年的預算案中,除了軍費,工業發展費以及還債費用之外,內閣所獲得的行政辦公經費是三個億,然后那么多部門分下去后,總統府的經費也就沒有多少了,雖然比去年的經費略有增加,但是去年的調查局是什么規模,當時調查局只需要負責國民軍控制區東南各省而已,而現在卻是要把業務范圍冷到全國,其人員編制急速擴張,所需的經費也是急劇上升,而以內閣分配到調查局的經費連一半都不夠。
而圍繞著調查局的經費問題,陳彩和安華林為的內閣進行了一連串的爭論,但是安華林的態度極其強硬,他和陳彩雖然同為國社黨的核心成員,但是他安華林同樣是文官集團的領頭人,身為政務院院長的他天生就有著和調查局這種特務機構不對頭的屬性,這倒不是他對陳彩個人有所反感,而是嚴重不滿調查局不經過jǐng察部和司法部以及監察部就擅自調查逮捕和審判,這種行為在諸多官員心中已經是認為嚴重的侵犯了憲法。
但是這個機構的最大作用是什么安華林等人也清楚,那是陳敬云弄出來為了監視百官的,要是安華林敢向陳敬云建議撤銷調查局的話,恐怕最后的結果是安華林自己先下臺。而調查局這種監視百官的行為同樣也是嚴重侵犯了監察部和jǐng察部的職權,于是乎種種原因加起來就導致了內閣繼續保持了鄭祖蔭時代壓制調查局的做法。
這一點和政治觀念無關,和黨派無關,這是一場單場的權力斗爭!
而這場斗爭在安華林等部分內閣成員向陳敬云提交建立內務部的時候達到了頂峰,雙方之前還是相對克制的態度一下子就是爆發了起來,當安華林向陳敬云提交設立內務部的第二天,被安華林提名為內務部第一任總長的岑chūn煊的新聞就是登上了數大報紙,報紙上披露了大量岑chūn煊的舉報材料,材料中不但有著岑chūn煊收受賄賂的證據,更有著數封岑chūn煊和前北洋要員馮國璋的書信副本。
官員受賄這種事情是相對普及的,陳敬云也知道zhèngfǔ內不撈錢的幾乎沒有,但是大多時候只要不太過分的話陳敬云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于岑chūn煊的情況同樣如此,人家一大家子單單靠總長的那點工資肯定是不夠花的,外頭有人要孝敬他部分錢財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數額比較小,陳敬云以往是直接忽視了。
但是一旦這種事情被公布了出來,那么造成的影響就是巨大的,而陳敬云也不得不進行處理。
一得知此事后,陳敬云立即就是把陳彩叫來然后臭罵了一頓,自己窩里斗也就算了,可怎么能夠撕破臉面公開打斗而且還牽扯到報紙上去,這內閣才成立沒幾個月呢就出現這種丑聞,這讓第一任內閣如何下得了臺。陳彩心里也是覺得委屈,這近一年來克扣調查局的經費也就算了,現在還說要設立內務部,而說要新設立的內務部主要職能也是監視百官,說白了就是另外一個調查局,不同的是這個內務部會設立在政務院之下,和監察部,司法部等一起聯合辦案,走正規的途徑。
這對于調查局來說是不接受的,是陳彩不可接受的,于是乎陳彩一下狠心,就把岑chūn煊給扔下了臭水溝里頭,內務部先不管能不能成立,但是先把岑chūn煊這個預定為內務部總長的人給踩下去才是正事。
說起這些黑材料,調查局里頭多的是,別說是岑chūn煊了,鄭祖蔭、安華林,洪子泰這些高層們的黑材料都有著厚厚一疊呢,甚至連軍方的沈綱和李繼民這些人也都有著各種把柄把陳彩手里握著。不過按照陳敬云的指示,在陳敬云沒有下決心處理這些人之前,調查局對于這些軍政要員們是只能調查不能處理。
而現今陳彩把岑chūn煊的黑材料公布到了報紙上就是打破了這個默契了,不但打破了調查局和內閣之間的微妙平衡,更讓第一屆內閣受到了國民的嚴重質疑。
為了平息事態,監察部表態會立即進行相關的調查給國民一個交代,而次rì岑chūn煊發表聲明自己是清白的,并表示愿意辭職接受調查。
第一屆內閣只開張兩個月不到,其最重要的部門民政部總長岑chūn煊就因為貪污等問題而主動辭職,此事甚至引發了部分年輕學生的sāo亂,部分學生竟然是發起了游行要求第一屆內閣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