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越來越想演說政治家的陳敬云不失時機的在碼頭臨時發表了一段演講,所用的話語和口號比以往的更激進,更能鼓動人心,著重宣揚了民族主義優越論和優秀民族的生存權,換句話說就是華夏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而一個最優秀的民族自然應該擁有相匹配的生存權,而不是現在的半殖民半封建社會狀態。而要取得生存權的首先條件那就是華夏復興,而華夏復興的前提那就是國社黨統一中國,而國社黨統一中國的前提那就是由陳敬云所帶領。
除開那些毫無意義的廢話外,再刨除掉所謂的民族主義和華夏復興這些老生常談的東西,陳敬云乃是整個國社黨宣揚的諸多言論中核心或者根本目標那就一個:那就是你們是應該被我陳敬云所領導的,并且為此你們還得感恩戴德。
至于那些什么平均地權,列強壓迫,救民救國,華夏復興,乃至國社黨的大殺器民族主義優越論都是直接或者間接為這個核心目標服務。任何黨派、教派等亂七八糟的政治或宗教組織其實都差不多一個模式:服務于一個或數個人,拉攏少數人,欺壓多數人。縱觀人類歷史上的所有組織幾乎沒有一個是可以跳出這個框架的。
只要人類還存在社會體系,不管是古代的奴隸制度還是封建君主制又或者現代的數黨輪換制或者是一黨專制,基本那么就脫離不了統治階層和被統治階層這兩個基本構架,至于那個傳說中的共產主義,除非人類的人性全部被泯滅成為機器人一樣的無思想純碳水化合物生物,但是只要人性還在,人類還是我們所知道的人類,有著私心,有著欲望,那么直到人類滅亡的那一天都實現不了共產主義這個偉大而虛幻的目標。
縱觀人類的歷史就是統治階層和被統治階層的戰爭史啊!而現在的國民軍在閩浙兩省中扮演的就是統治階層。
面對著場下充滿著歡呼的人群,陳敬云也是因為人群中的歡呼而讓自己陷入了心情澎湃的地步,以至于讓他的演講更富有激情,再配合上他的手勢,把一頓一楊的聲音透過全場,成功的控制了全場的氣氛。
“只要我們國社黨員們不怕犧牲、不怕艱苦帶領人民邁著堅決的步伐前進,不管是誰都無法阻擋我們華夏民族復興的步伐!”
“誰都不行!”陳敬云再一次重復著這句話:“任何人都不行!”
看著場中身邊人都在歡呼著,林文英看著臺上正在激情高昂演講的陳敬云心中感覺很復雜,他也是聽過孫先生籌款演講的,但是孫先生的籌款演講更多的是用真誠打動人心,述說國家民族的苦難。可是眼前的這個陳敬云,卻是用著煽動人心的語句編織了一個夢,一個任何愛國青年都無法忽視的夢,也讓諸多中國年輕學子們夜不能寐的夢:華夏復興。
加上民族主義優越論和生存權這些東西,讓年輕人們的心情根本就平復不下來,而國社黨所提出的具體黨章中還主張耕者有其田,確定工商立國,并且這和國民黨以及國內其他黨派口中干說不練不同,國社黨卻是真的給干了,福州和杭州以及上海經濟開發區的成立極大的帶動了這三個方向的工商發展,更別說其他一系列扶持工商的政策更是把閩浙兩省內的工商階層全部給拉攏了。而且前段時間鬧的亂哄哄的《公租土地法令》開始在延平等幾個少數幾個府縣試行,雖然和當初推行稅制改革一樣以及大煙專營一樣導致不少人死傷,但是國民軍卻是贏得了眾多少地或無地的底層農民的用戶。
根據國社黨討論多次后,比較了其他國家的一些土地改革制度后,提出了這個‘公租土地’這個詞匯。
土地改革這個事是人類歷史的大問題,可以說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徹底解決過這個問題,現代社會中之所以土地問題不嚴重,那是因為農作物的產量大大提高,同時工商業代替了農業成為國家和民眾的主要收入來源。比如說家庭承包制后的中國,其實是也沒有根本上解決土地問題,雖然說因為所有權是國有從而限制了土地交易,但是還有個詞匯呢,那就經營權,這經營權也是可以出讓的哦,80年代和90年代的中國貧瘠農村當中,很多外出打工多的家庭已經是放棄了耕種原分配給他們的土地,那么他們的土地那里去了呢,被其他農民接手種去了,而當時還有農業稅,所以種著別人土地的那些農民依舊要付出地租,這個過程或許有些名詞上的偏差,但是這個模式完全就是中國傳統的小農經濟模式。
其實中國的老祖宗幾百上千年前就玩過出讓經營權這一手了,不過依舊沒能解決土地問題。
某種程度上說,現代的土地制度和幾百年前沒根本性的區別。之所以沒問題出現,那是是因為科技的發展,農作物的產量大大提高,吃飯問題不在緊張。另外工商的極大發展,使得從事工商業方面的收入足夠讓養活他們,乃至比在家里種田收入更高。
所以要解決土地問題很簡單,一個是發展科技提高農作物產量,只要中國整體上獲取的糧食能夠養活全體中國人,那么中國就沒有土地問題。第二個就是發展工商,創造出更多的工作崗位,讓無地農民能夠從事其他的工作并能獲得足夠的生活物資。至于那些什么土地制度不是問題,私有制、公有制、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都影響不大,英國、美國這種私有制的國家活的好好地,所有權和經營權分離的現代中國也沒人餓死。
為什么改革開放前乃至那么多人吃不飽呢,因為早年只做了第一點,那些人腦袋都被什么階級、主義之類的弄暈了頭而沒有開辦萬惡的資本主義工商業。鄧老就做了第二點,改革開放的成功讓處于人口`爆炸時代的全體國人吃飽飯,這就是鄧老的最大成就,這份功績中國自古以來無人能出其左右。
基于國民軍的支持者和現有的國情,把那些地主全部突突掉然后把這些土地分給那些無地農民是不現實的,現代文明社會里頭,人多少自持是種高貴生物,施行階層滅絕政策和種族大屠殺也沒什么區別了,這要是施行下來的話,國民軍自己內部就得鬧翻了,雖然說國民軍的主持者主要集中在工商階層和普通農民上,實際上很多工商也是出身地主,甚至本身還是地主,這樣貿然的用那些階級斗爭的方式很容易把陳敬云自己也給斷送了。這種激進政策,那么只能用老法子限定地租的最高額了。
土地法令的最核心的也就是這個:地租額度不得超過年產農作物的四成,而農作物的年產額由政府派出的專員額定。當然了這個限額肯定是很多地主所不能接受的,可能會瞞上欺下,比如虛報農作物產量,或者私下和農民簽訂更高額度的租約。
為此,土地法令制定了第二條:任何有多余田地用于出租的個人出租必須也只能租給政府。任何私自出租或者承租土地的行為都將遭到毫不猶豫的肉體消滅。由于是政府和地主方面簽訂承租契約,面對政府的時候,地主也就成了弱勢一方,變相抬高地租就不可能了。
然后再由農民向政府原價承租土地,也就是說地主和無地農民不產生直接接觸,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確定限租令的實施。
本來土地法令還有其他幾項,不過現在實行的時機還不成熟,比如土地購買令,政府向地租購買土地,分多年付款,同時把土地賣給無地農民,同樣分多年付款。又比如政府向地主承租又向農民轉租的土地,耕種田地的農民滿一定年限后,可以向政府提出購買申請,而地主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
如此一來,地主所擁有的田地就會大規模的分散下去,而地主出讓土地所獲得的收益也會由政府進行引導,投入到工商界當中。只是這些政策也算比較激進的,現在國民軍也不想讓內部太過于動亂,所以只是先拿福建的幾個地區進行了試水,以后看看成果再大規模推廣之類的。
當中雖然免不了官員腐敗和地主相互勾結的情況,但是國社黨已經向下面的鄉鎮派出工作組,宣傳實施國社黨的政策,同時也為了讓政府的觸角更深入到農村社會,在鎮一級之下再設立鄉、村這兩級行政機構,試圖打破中國傳統農村社會中宗族、士紳統治廣大農村的結構。
而國社黨的這項土地法令卻是引得了眾多底層農民的支持,延平等少數幾個地區甚至涌現了農村子弟踴躍報名參軍的跡象,除了國民軍的高額軍餉和前途外,和土地法令是分不開。
陳敬云用華夏復興的夢網住了眾多的熱血愛國青年,用大興工商拉攏了士紳工商,用土地法令拉攏了眾多的農民階層。這個人的崛起也就不難理解了,可是他林文英不甘心。
同樣是革命者,當初福州起義時他林文英的豪邁也絲毫不讓于陳敬云,可是這僅僅一年多的時間,陳敬云卻已經成為了足以影響中國局勢的政治巨頭,帶領著國民軍和國社黨奠定了爭奪九鼎的基礎。可他林文英呢,雖然之處就當上了福建軍政府軍務部總長,可是這一年來一事無成。
為什么就不能是我帶領中國崛起?這種類似的問題很多人都自問過,載灃雄心壯志開辦新政在辛亥后被趕下臺也是這么想的,袁世凱被氣的吐血郁郁而終最后也是這么想的?隨后軍閥混戰里陸續登場的段祺瑞、馮國璋、曹錕等人都是差不多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后來的光頭叫嚷著反攻`大陸時也是怎么問過自己:“為什么不是我!”
他們都不甘心,林文英不甘心!
關于土地和農民問題是個大問題,本來沒打算現在寫的,但是寫著收不住筆就寫了幾百字出來,現在只是略談一二,后續章節會專門談論這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