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航空工業

　　從1903年12月萊特兄弟駕駛自制的3.2型飛機升空到1912年，左右不過八九年的時間，然而就在這八九年的時間里世界航空業卻是呈現了一種井噴的發展狀況，飛機從一開始只能持空幾十秒再到十幾分鐘，幾十分鐘，航程從幾十米，到幾百米，幾千米再到幾十上百千米，發展速度快速無比。

　　而飛機的出現同樣引起了各國軍事家的注意，雖然各國重視程度不一樣但是基本都已經開始涉足到飛機這一項新鮮事務來，而等1911的意土戰爭中首次出現飛機被用于戰爭后，更是刺激到了各國軍事家，各國都開始籌備組建各自的航空部隊。

　　但是另外一方面因為飛機出現時間過短，眾多的高級將領對飛機的作用還停留在用于偵查，甚至連航空部隊的軍官們也不知道自己的飛機到底能干嘛。加上這年頭飛艇正處于上升時期，德國的大型飛艇讓各國震撼的同時，各國也都在大力發展飛艇，相對而言飛機在軍隊中的發展速度在一戰之前是很緩慢的，各國部隊甚至對飛機都沒有明確的性能等要求，只要求能做到偵查，容易駕駛。

　　簡而言之，在1912年這個時候，飛機還是一個新鮮事物，各國軍事家們雖然對飛機抱有希望和好奇，但是還沒有認識到飛機即將帶來的重大影響。在中國，飛機這玩意就更稀罕了，雖然說已經有不少外國的飛行家在中國進行過飛行表演，讓部分中國人知道了飛機這東西但是目前為止，飛機對于廣大中國人來說還是很陌生的。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陳敬云對飛機未來的潛力很清楚，甚至對飛機抱以絕對的希望。現在中國不管在海軍還是陸軍上都已經落后許多，陸軍還好說，真正要統一了后加把勁也能趕上來，但是海軍卻不能夠了，以中國目前的基礎工業能力，就算平穩發展三四十年也趕不上英美的海軍水平，而要取得海軍優勢，除了先發制人的研發飛機和航空母艦外，別無他法。

　　為此，當他向福州兵工廠投資了重金擴建外，也沒有忘記馬尾船廠，雖然福建一直財政都極為困難，但是每個月依舊會給馬尾船廠拔去相當數量的經費，一方面是用于維持馬尾船廠，而另外一方面則是用于飛機的研發。后來福州兵工廠收購了馬尾船廠后，雖然軍政府不再給馬尾船廠支付經費，但是對于飛機的研發經費卻是一直沒停下來，甚至福州兵工廠甚至為此專門和裝備部簽訂了研發合同，由裝備部支付經費用于飛機的研發。

　　原先負責馬尾船廠的席之行雖說知道飛機是個什么玩意，但是怎么造他可就摸不準了，所以四處尋找才找到了幾個人才，其中有個是留學法國回來的秦國鏞，在法國學的就是航空方面的技術，辛亥前還用帶回來的飛機給滿清權貴以及列國公使進行了飛行表演，只是滿清權貴對飛機只是好奇，贊嘆聲過后就是把秦國鏞扔到一邊了，辛亥后全國亂成一團，就更沒人搭理他了。后來接到了馬尾船廠的邀請，說是請他制造飛機，雖然納悶一個船廠怎么會造飛機但是他看來不菲的薪金以及對飛機的熱情，他也就來到了福州。

　　之后席之行就以秦國鏞為中心，然后集中了搜羅來的十幾個技術人員開始研發飛機，這時間慢慢過去的同時，他們也造出來了第一架飛機，雖然哪架飛機只能飛十多分鐘但是也足以在場的人興奮不已了，隨后他們又向國外進口了更大功率的發動機，準備設計更大，更先進的飛機，如此時間一晃就是半年有余。

　　看著空地上停著的這幾架雙翼飛機，陳敬云露出了好奇，眼前的這幾架飛機并不大，加上站的有些遠，所以看上去顯得略小，看這飛機的樣式和陳敬云前世里看過的諸多雙翼木制飛機也沒太大的區別，走近了些在仔細打量，陳敬云才發現這飛機實在簡陋的很，甚至陳敬云都懷疑這樣簡陋的飛機能不能飛上天，飛上去后會不會散架？

　　陳敬云看著的時候，唐輝康也對旁邊的一個男子低聲說了幾句后，隨即轉身到陳敬云道：“現在飛機制造廠是由秦國鏞先生負責，我讓秦先生給都督講解一二！”

　　陳敬云點頭，看著這個秦國鏞一眼，這人長的也很普通，也都和福州兵工廠的部門負責人一樣穿著西服打著領帶，沒有多大區別，點頭示意后那秦國鏞也是走了過來，先是道了聲：“都督！”

　　“嗯！說說，這飛機怎么樣，速度，航程，載重如何？”陳敬云隨口問了起來。

　　一聽陳敬云這問題，似乎對飛機極為熟悉的樣子，不過轉念一想秦國鏞也就釋然了，要是對飛機沒半點了解，恐怕眼前的這個都督也不會浪費如此多的錢財來用于研發制造飛機了吧。要知道為了研發飛機，前后已經投入了十余萬的經費，沒點信心和期待恐怕是沒什么人會拿出那么多錢來的。

　　心中定了定后秦國鏞道：“我們飛機制造廠已經歷盡半年多的研發，前后一共研發試制了四款十余架飛機，然后根據制造的機型進行試驗，不斷改造。目前這一款飛機就是我們的最新試制型號，動力采用從英國進口的航空發動機，其他機身部分都是我們自己造的，飛機一人駕駛，最大時速可以達到一百公里，航程達到了兩百五十公里，載重的話除了飛行員本身，也可以帶其他東西，不過我們目前還沒有專門研發用于飛機投擲的炸彈，如果真的要帶的話只能帶手榴彈。”

　　“能不能試飛看看！”陳敬云總覺得眼前這飛機有點懸，前世印象里的飛機可都是高技術產物啊，就算是二戰里的飛機那也是高級工業產品，什么時候竟然能變得這么簡陋了，尤其是那座艙，還是裸露在外連個擋風板都沒有，里面的設備陳敬云找來找去也沒找到幾個。

　　“當然可以，這批飛機我們造出來已經有七八天了，前后已經進行了數十次的試飛都沒有出現過任何問題！”秦國鏞回答了后就是對著后面的幾個技術說了幾句，然后一群技術人員就是開始準備了起來。

　　這年頭的飛機簡單，起飛的準備也簡單，不用半刻鐘功夫就已經準備完畢，隨著飛機機頭的螺旋槳轉動起來后，發出了刺耳的轟鳴聲之外，這架木制雙翼飛機就是搖搖晃晃的在空地上滑行了起來，而后機頭一抬就是逐漸離開了地面。

　　陳敬云看到飛機起飛后露出了滿意表情，但是這個時候，跟隨陳敬云一起來視察的其他人卻都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林成坤更是張大了嘴巴，彷佛要把整個雞蛋塞下去一樣。

　　飛機，林成坤聽過好幾次了，也知道馬尾那邊有個飛機制造廠，但是這么久以來今天卻是第一次見到實物。剛看見這幾架飛機的時候，林成坤還納悶呢，這飛機就是個木頭架子嘛，能飛起來？

　　可是當他看到那飛機真的滑行著就飛起來的時候，已經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等驚訝過后，他的腦海里卻是浮現了一個場景！雙方軍隊正在交戰，敵人軍隊派出部隊迂回進攻，己方的飛機在天空中發現了這支迂回的部隊，然后自己再做出相應的戰術調整，殲滅這支迂回的部隊。又或者利用飛機從空中發現對方的防線漏洞，然后自己集中兵力一擊而下。

　　腦海中的這個場景越來越清晰，林成坤甚至還不等那飛機降落下來就已經走到陳敬云身邊道：“都督，給警衛師買幾架飛機吧，到時候我警衛師就可以成立一個空中偵察連！”

　　林成坤既然能夠想到把飛機用于偵察，在場的其他人又都不是笨人，自然也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這飛機偵察的巨大作用，一邊的第四師副師長莊大福同樣是露出了期翼目光：“都督，這飛機是個好東西啊！”

　　眼看著這幾個將領都對飛機起了興趣，一邊的裝備部長歐陽天卻是走到秦國鏞身邊問道：“不知道這飛機要多少錢一個架？”

　　秦國鏞聽到歐陽天問價格，立即就是臉上浮現喜色：“現在部隊就要采購嗎？”

　　歐陽天不答反問：“這個還得看價格和效能，最后還得看都督的意思，你先說說價格，我心里也好有個底！”

　　秦國鏞心里計算了一番后道：“不算前期的研制費用，單單考慮制造成本的話，一架飛機大約在一千五百元左右，其中大半成本都是用于采購發動機！”

　　聽到才一千多元，也是讓歐陽天心里暗松了口氣，之前他就怕這飛機一來就是上萬甚至好幾萬，到時候可就采購不了，眼下只有一千多的話還能接受，裝備部擠一擠應該也能買上一批。當然了，具體的情況還得看陳敬云的意思。

　　聽到林成坤和莊大福都說要采購飛機，其他幾個軍官也是露出期盼神情，陳敬云笑了笑：“都不急，這飛機嘛，肯定是要買的，不過這都和你們沒什么關系，到時候我會單獨成立一個航空部隊來管理。”

　　聽到這么說林成坤也沒失望：“都一樣的嘛，裝備到各部隊和成立新的部隊來管理都一樣，只要到時候能夠在前線提供偵查情報就好！”

　　眾人說這話的時候，天上的那架飛機已經開始準備降落了，等飛機降落了后陳敬云再次對秦國鏞道：“你也聽到了，我們準備裝備飛機，不過我看現在飛機還有很大的缺陷，你們要繼續改！”

　　“另外，這種飛機還太小，用來偵查的話尚可，但是用于轟炸就不行了，所以你們準備開發一種專門用于轟炸的大飛機，同時用于飛機投擲的航空炸彈我會讓其他人配合你！”陳敬云說著就是想起了航母，今天既然來到了這里，陳敬云索性也就一并把心中的那些想法都給說出來，就算現在不能造，但是也要開始前期的預研了。

　　所以陳敬云直接道：“關于飛機制造廠的方向，我跟你說一說，首先，現在的這款飛機要繼續改進，進一步提升各種性能；第二，盡快設計一種攜帶機槍的飛機，可用于擊落敵人的氣球、飛艇、飛機。第三，發展一種專門用于轟炸的飛機，必須攜帶更多更重的炸彈；第四，飛機所需的發動機盡可能的進行仿制，國產化。這幾個大的方向不是說要你立刻就做到，只是給你一個大的方向，讓你們知道我們軍隊需要什么樣的飛機，而你們以后該往什么方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