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4 半個世界大戰 五 主戰場
“報告政委同志，我們第一騎兵軍已經提前抵達預定目標買賣城一帶了！不過中國白軍已經在前天凌晨從蒙古同志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話的是蘇俄紅軍第一騎兵軍軍長布瓊尼。這個人類歷史上最后一個偉大的騎兵統帥，正騎著一匹體型剽悍的戰馬飛奔了軍政治委員伏羅希洛夫身邊，大聲地向他報告。
在他的身邊，大隊大隊的第一騎兵軍的官兵，正排著整齊的行軍隊形，布滿了整個草原上面。放眼望去，處都是膘肥體壯的戰馬，耀眼的軍刀，馬拉的m1910重機槍，1895年式87mm騎兵炮…不過這個蘇聯歷史上最著名的騎兵軍里面最厲害的，還不是這些精良的裝備和久經戰陣的騎兵，而是他們的軍官團，包括布瓊尼、伏羅希洛夫、鐵木辛哥、朱可夫、庫利克，還有那位被派蒙古人民革命軍當太上皇的羅科索夫斯基都出自這個精銳的騎兵軍！
前世曾經在社會主義中國當過中學歷史老師的常大革命家當然聽過第一騎兵軍和那幫子蘇聯紅軍著名將帥的威名。他可沒有狂妄以為靠趙振的半吊子騎兵，還趙三妹的匪兵能打敗這些紅軍名將的地步。所以在軍事情報局將蘇俄紅軍第一騎兵軍東調至伊爾庫茨克的情報擺在他的案頭的時候。他發揮了一把蔣委員長的指揮風格，直接越級給趙振下達了放棄買賣城南撤至庫倫和烏里雅蘇臺的命令。此外放棄并且焚毀庫倫的命令也以總參謀部建議的名義下發給了北京的蒙古方面軍總司令部（原來的援蒙軍總司令部）。
在聽了中國白軍望風而逃的消息后，伏羅希洛夫輕蔑地冷哼一聲。揚起馬鞭指著自己麾下浩浩蕩蕩向前涌動的騎兵對布瓊尼道：“謝苗.米哈伊諾維奇同志，我不得不承認那些中國白軍的統帥是個相當理性的軍事專家。他很清楚算找遍整個中國，也沒有一支部隊可以同我們第一騎兵軍對抗（這恐怕是事實）！在面對我們的時候，逃跑并不可恥！”
布瓊尼摸了摸自己大大的胡子，裂開嘴笑道：“政委同志，您的對。中國人逃跑的非常及時，要不然這里是他們的葬身之地了。哦。我聽他們那里還有一個很會指揮騎兵的女匪，好像把我們的蘇赫.巴托爾同志打了個落花流水，哈哈哈…”
“被一個女人打得落花流水？來蘇赫.巴托爾同志真的是沒有什么軍事才能了。”伏羅希洛夫的臉上也是笑呵呵的。似乎根本不把蒙古人的失敗放在心上。他笑著問布瓊尼：“謝苗.米哈伊諾維奇同志，接下來準備怎么打？”
布瓊尼臉上現出了些許凝重的表情，他四下望了望遼闊的蒙古草原。皺眉道：“還是要想辦法尋找中國人的主力決戰！因為不把中國人打疼他們是不會放棄蒙古的，他們不放棄我們走不了…那樣我們沒有辦法及時從蒙古抽身加入遠東戰場了，那里才是真正的主場啊。”
這時在遠東的后貝加爾省境內，在西伯利亞大鐵路兩側的公路上面，幾條草綠色的行軍隊伍在滾滾向東，他們是布柳赫爾和任輔臣指揮的蘇俄工農紅軍東方軍團。這個軍團是由原來的“援俄紅軍”改編擴充而來的，現在擁有四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還有炮兵、工兵、輜重兵各一團的大編制。總兵力高達近七萬，官兵主要是蘇俄境內的中國人、朝鮮人、哈薩克人，以及韃靼人。不過該軍團的主力還是中國人。
由于眼下中國和俄羅斯已經處于交戰狀態，因此東方軍團的士氣也不可避免的低落起來了。雖然那些中國裔的官兵在蘇俄政工干部面前都表現得非常積極，還滿口都是打倒修正主義的口號，也沒有什么人對眼下的中俄之戰發表什么“非布爾什維克”的觀點，甚至提出加入俄羅斯gcd的申請報告也激增起來。可是布柳赫爾還是隱隱感了彌漫在整個東方軍團上下的一種東方式的消極和敷衍。
在部隊停下休息并且用午飯的時候。布柳赫爾和任輔臣兩人背著手在部隊當中轉圈視察。每個連自成一個伙食單位。圍坐在一起吃飯，吃的是著名的俄國黑面包，沒有肉也沒有牛奶，只有一點鹽和清水。不過官兵們還是吃得挺香的，也沒有人抱怨，各連隊的指導員也趁著吃飯的時候在做政治思想工作。不過他們的是中文，布柳赫爾聽不懂。
此時他突然想道：“這支部隊不僅作戰勇敢，而且還能吃苦耐勞，又服從紀律，雖然不是紅軍里面最能戰斗的，可卻是最好用的部隊了…如果那個中國修正主義者能把所有的中隊都變成像東方軍團這樣，這場戰爭恐怕不好打了！”
想這里，他背著手問任輔臣道：“任，你覺得左修（指常瑞青）會向赤塔派出援兵嗎？萬一我們東方軍團在赤塔同修正主義的軍隊交戰，官兵們的士氣還能維持嗎？”
任輔臣是東方軍團從彼得羅夫斯克開拔之前才趕部隊的，之前他一直都在契卡系統工作，沒有什么帶兵打仗的經驗，不過他還是知道東方軍團的中高級軍官大多都是常瑞青從中國派過來的！要他們去同常瑞青的軍隊作戰，恐怕是有些困難的。想這里，他輕輕嘆了口氣。
“政委同志。我對左修的了解不多，不過我還是知道一些中閥的思維方式。軍隊是他們的財產和本錢，輕易是不會拿出來犧牲的。現在和我們爭奪遠東的是日本人，而且臨近遠東的中國滿洲地區也不是左修的地盤，那里屬于左修的政敵。中國國民黨的軍閥蔣j石。他雖然是受日本支持的，但是也不肯把自己的軍隊派遠東戰場上來和我們拼的，要是把部隊拼光了，左修可要收拾他了！”
布柳赫爾沉默了半晌，最后才輕輕點了點頭，對任輔臣笑道：“任，我們也去吃飯吧。吃飽了再研究一下怎么打敗日本帝國主義…現在已經不是1905年了，我們工農紅軍也不是腐朽的沙皇軍隊！這次我們一定能夠打敗他們，收復遠東。如果可能的話，東方軍團還將負擔起解放中國滿洲的任務！時候張國燾同志和你，是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了！”
聽著布柳赫爾開出的不著邊際的空頭支票。任輔臣只是淡淡一笑，扭頭望了眼南方的天空。那里的人民已經有了一個偉大領袖了，他們是不會需要自己和張國燾的…大概遠東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才是自己和東方軍團最后的歸宿吧？當然，前提是東方軍團不能在這場戰爭中被當成炮灰消耗干凈！如果把部隊拼光了，列寧同志可要玩鳥盡弓藏的把戲了…
而這個時候在滿洲的沈陽城，那位對中俄關系破裂負有重大責任的蔣總司令和他東北軍的將領們，也正面臨著左右為難的形勢。一方面他和所有的軍閥一樣，都想要保存實力。常瑞青已經通過宋美齡放話給他了，等他實力拼光了，請乖乖去南京當個空頭副委員長！這可不是蔣j石想要的歸宿。另一方面。日本人卻一心想要他的二十多萬東北軍開上抗俄戰場的第一線！雖然日本也知道把老蔣拼光了以后，常瑞青要統一中國了！可是現在打敗蘇俄才是第一位的，只要打垮了蘇俄，一個剛剛開始崛起的中國怎么可能是日本的對手呢？
所以日本關東州都督青木宣純在1919年7月28日，也是日本借口蘇俄入侵鮮卑利亞共和國而對蘇俄宣戰的當天從大連趕了沈陽。還住進了蔣j石的大帥府。他的任務只有一個，是催促老蔣向蒙古和鮮卑利亞共和國派出援兵！
而這個時候，中日同盟談判，還有中國和鮮卑利亞共和國的建交談判都還在進行之中。理論上，中日還不是軍事上的盟友呢。
“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南京和東京的官僚們怎么討價還價，而是要盡快將大軍部署赤塔！”
在蔣j石大帥府的作戰室里。不請自來的青木中將用一只肥手敲打著地圖上的赤塔，大聲地對蔣j石：
“赤塔是西伯利亞大鐵路和中東鐵路的交匯點，是鮮卑利亞共和國和滿洲地區的門戶，一旦蘇俄紅軍奪取赤塔，整個戰爭的主動權會落入蘇俄之手。我們將不得不把部隊分別部署在西伯利亞大鐵路和中東鐵路兩個方向上了！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中東鐵路，迅速地將盡可能多的軍隊運往赤塔布防！而且還要派兵嚴密保護中東鐵路，將這條鐵路變成日中大軍后勤的生命線。
此外，帝國還希望蔣總司令的東北軍可以接受帝國遠東軍的統一指揮，以便于最大限度發揮遠東軍和東北軍的戰斗力！”
聽青木宣純提出的要求，蔣j石的臉色一下子難起來了。他搖搖頭，冷冷地道：“我的東北邊防總司令是南京國民政府任命的，我的東北邊防軍也是中國國防軍的一部分…接受的是南京軍事委員會的指揮！要不要出國作戰，能不能接受貴國遠東軍的統一指揮，蔣某人做不了主，青木將軍還是去南京問問常委員長的意思吧！”
蔣j石的話得有些難聽了，青木宣純的胖臉上也露出的怒色，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了。東北軍的參謀長王伯齡趕忙出來圓場，他笑道：“青木將軍，貴國想通過中東鐵路運兵運物資是沒有一點問題的，我們蔣總司令一定竭力保障鐵路的安全暢通。不過要咱們東北軍服從貴國遠東軍的指揮，這個、這個…恐怕不大妥當吧？當然了，你們遠東軍有什么要求盡管可以提，我們只要能辦覺得是會照辦的。不過這個名義可萬萬不能擔，要不然南京方面是沒有辦法交代的！”
青木宣純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那帝國現在提出要東北軍派兵去赤塔的要求！這一點應該不難辦吧？你們是不是照辦一下？”
他剛才提出的讓東北軍接受遠東軍指揮要求，不過是在漫天要價，他自己也知道沒有可能，而要讓東北軍出兵赤塔才是日本軍部的指示。
聽青木在東北軍指揮權的問題上讓了一步，蔣j石也暗自松了口氣。軍隊指揮權是萬萬不能交出去的，派點兵去赤塔倒是可以商量的。他朝東北軍第一軍軍長楊杰打了個眼色。
楊杰忙搖了搖頭道：“青木將軍，現在我們在蒙古方面剛剛打了敗仗。買賣城被俄軍攻占，而且趙振將軍的西北軍第三軍在買賣城一戰中損失慘重，下一步可能連庫倫也要放棄！這樣一來滿洲西面的門戶洞口了。我們東北軍必須要將重兵至于大興安嶺以西地區。實在抽不出多少兵力支援赤塔了。”
他這話當然是在找借口了，眼下的戰爭可不是成吉思汗時代靠彎刀和弓箭能打遍天下的！蘇俄紅軍需要大量的重武器和彈藥補給才能保持戰力，怎么可以徒步一千多公里深入滿洲作戰呢？不過在場的東北軍將領卻紛紛點頭。最后蔣j石有些苦惱地道：“青木將軍。兵力的事情總能擠出來的，實在不行還可以招募…可是軍餉卻難辦啊！不滿您，我們東北軍從成立現在，沒有發過全餉，平時不打仗也算了，可是要上前線去和老毛子打，又是出國作戰，沒有錢可不成啊！”
一聽這話，青木宣純知道蔣j石是在伸手要錢，好在這方面日本已經早有準備了…只要能把中國拖進遠東戰爭。幾千萬日元的軍餉還是值得出的。他咬了咬牙道：“帝國可以借兩千萬日元給東北軍，不過東北軍必須在一個星期內出兵赤塔，而且出兵規模不得少于五萬人！”
“耀帥，蔣j石準備派遣五萬軍隊去赤塔作戰了！”副總參謀長盧逸軒的聲音在南京湯山的國防軍大本營作戰室里響了起來。
常瑞青抱著胳膊站在一個巨大的沙盤臺邊上，正和身邊的白崇禧、吳石、藍天蔚。以及幾個白俄和美事顧問在低聲交談著。聽盧逸軒的報告，常瑞青哦了一下，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白俄軍事顧問科貝爾。
科貝爾是高爾察克的心腹，去年率兵突襲喀山奪取了600噸黃金的是他。這位年輕的白俄將軍現在沒有留在白俄流亡軍隊所在的張北，而是被高爾察克派南京充當常瑞青的軍事顧問，同時也是常瑞青和高爾察克之間的聯絡官。
這個白俄將軍和高爾察克一樣。都是極為杰出的軍人（高爾察克是極為優秀的海軍軍官）。此人十三歲進入少年軍校，十九歲加入了沙俄軍隊，在一戰開始的時候他已經是沙俄軍隊中最年輕的團長之一了。在二月革命之前，他已經是沙俄陸軍的師長，隨后又站在俄國臨時政府一邊同蘇俄紅軍打了一年半，是身經白戰也不為過了。
他的目光緊緊注視著沙盤臺上的赤塔，沉凝了片刻，開口是流利的英語：“赤塔關系著遠東戰爭的主動權，而赤塔得失的關鍵又是中東鐵路…遠東境內的西伯利亞大鐵路都處于紅軍游擊隊的威脅之下，不可能成為維持幾十萬大軍的后勤生命線。所以中東鐵路是赤塔前線‘聯軍’唯一可以依靠的生命線，只要這條生命線不斷，日本可以源源不斷將部隊和輜重送往赤塔前線。
根據我對紅軍和日軍戰斗力的分析，在同等的后勤保障的情況下，他們應該是勢均力敵的。不過日軍處于防守狀態，依托陣地，占據有利地形，至少有三倍之利。如果要在正面作戰中擊敗日軍，紅軍需要有出動三倍以上的兵力，他們是沒有這種力量的。”
他瞥了一眼正皺著眉頭傾聽的常瑞青，又接著緩緩道：“如果我是伏龍芝（紅軍東方面軍司令員），我將會以一部吸引聯軍主力于赤塔，再以強大騎兵軍團假道蒙古北部突襲聯軍后方的滿洲里——海拉爾一線，徹底切斷聯軍的生命線。”
常瑞青點了點頭，笑道：“科貝爾將軍，您覺得紅軍的騎兵部隊有沒有能力長途跋涉一千多公里，把兵力投送呼倫貝爾草原呢？”
科貝爾冷冷一笑，回答道：“委員長閣下！您太gc主義制度在軍事上的價值了，也太布爾什維克為了贏得戰爭而不惜一切的決心了。只要他們愿意，一千多公里的草原根本不是什么障礙，他們將會把草原上的每一個蒙古人都動員起來為他們轉運補給和裝備，而且不會向他們提供必要的食物…這些蒙古人對他們來，只是一次性消耗品罷了！實際上他們的士兵也是消耗品，只是能多用幾次而已。”
天才一住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