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東方軍團的命運 還有嗎?
啪的一聲，一只白白嫩嫩的巴掌，狠狠地砸在了一張沙皇曾經用過的柚木辦公桌上面。
“實在太反動了！這些左民修正主義分子實在是反動透頂！他們居然說要消滅工農紅軍！這群反革命，反動派，真是太可惡了，我們一定要消滅這些反動派…”
說話的正是偉大導師列寧同志，他穿著件半舊的西裝，殺氣騰騰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面。一張白凈的臉皮上，堆滿了無法掩飾的殺氣。
在他面前。托洛茨基和斯大林規規矩矩地端坐著。互相對望一眼，臉上都一片既嚴肅又為難的表情。看來列寧同志已經被中國國民政府的表態給激怒了，恐怕已經下了解放蒙古的決心！當然，托洛茨基和斯大林也都完全支持占領蒙古，或者是部分占領蒙古！事實上，他們倆剛一聽說蔣J石的盟友許崇智被委任為援蒙軍總司令，將要指揮大軍進駐蒙古的時候，就知道蘇俄紅軍必須要入侵蒙古了。
可是部分占領蒙古和解放蒙古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因為部分占領蒙古的目的是為了對日作戰，為了解放遠東共和國…中國人或許會在嘴上大聲嚷嚷，或許會派出小股部隊同蘇俄紅軍周旋，但是絕不會真的投入一場全面戰爭。他們只會在一邊看著日俄打一場兩敗俱傷的大戰，等到日俄雙方都精疲力竭以后，他們再收回被占領的蒙古，或許還有關東州。
但是解放蒙古的性質可就是要將蒙古從中國的版圖上面分裂出去了！中國人會有什么反應。可就難以預料了！
不過列寧現在決心以下，斯大林可不敢違逆，只是低著頭不說話，還是托洛茨基開口勸道：“…列寧同志。中國的常瑞青當然是反動的，中國的國民政府也是反動政府…可是現在新生的蘇維埃祖國正兩面受敵，波蘭帝國主義和日本帝國主義已經有了聯合的苗頭，如果再加上一個中國，工農紅軍恐怕很難應付！”
“那我們怎么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日本占領了原本屬于我們的四百萬平方公里國土嗎？那可是四百萬平方公里！如果再算上已經被日本占領的遠東州，差不多都有半個歐洲大了！”列寧幾乎陷入了暴走狀態，鮮卑利亞共和國的四百萬平方公里可是無論如何不能丟掉的！要不然俄羅斯人民看看地圖大概就要起來反對布爾什維克了…
“列寧同志，我們可以進入唐努烏梁海、恰圖克、庫倫等地…但是要向中國國民政府明確表示只是出于對日作戰的需要。暫時占領。”托洛茨基斟酌著道：“此外我們也不要扶植什么的蒙古政權，或者可以將蒙古的政權交給中G里面不贊成左民修正主義的力量。”
聽到這個建議，坐在托洛茨基身邊的斯大林就在心里面微微搖頭。列寧如果有這個想法，那他一定會把GC國際領導人季諾維耶夫請來克里姆林宮。而不是自己這個負責民族事務的政治局委員。
列寧將目光投向斯大林：“斯大林同志，你的意思呢？”
斯大林想了想，說道：“我們的確有義務支持蒙古人民擺脫中國帝國主義的殖民統治…但是支持的方式有許多種，或許我們可以組織一支由蒙古人組成的軍隊去解放蒙古！”說著他看了眼托洛茨基：“工農紅軍里面應該有許多有蒙古血統的指戰員吧？”
“是的，是有許多。”托洛茨基點了點頭。現在屬于俄羅斯的大部分領土。在幾百年前都是屬于蒙古人的，而中亞那里的幾個民族也是蒙古和突厥的混血。至少在他看來，這兩者都差不多。
“好！那就按斯大林同志的建議，立即組織一支五萬人的蒙古人民革命軍！”列寧猛地站了起來。咬著牙對托洛茨基道：“一個月內至少要有兩萬人可以投入戰斗，我們一定要搶在日本進駐蒙古之前動手！”他頓了一下。又問托洛茨基道：“現在東方軍團的情況怎么樣？如果蒙古出現革命，他們會站在誰一邊？反動的中帝國主義。還是革命的蒙古人民？”
托洛茨基和斯大林兩位革命領袖對望一眼，斯大林咬了咬牙：“我們應該在東方軍團內發動一場肅清左民分子的運動！不能放過一個可疑分子！”
托洛茨基卻搖搖頭：“不行，現在不是時候！東方軍團從內戰開始以后就一直戰斗在最前線，現在也同樣如此。他們已經被部署到了遠東共和國的邊境上，準備充當進攻遠東的先鋒！如果現在要搞肅反的話…遠東前線就少了一整個軍團近六萬大軍了！”
“那就讓他們繼續充當先鋒好了！”列寧的臉上的殺氣又濃郁了幾分：“接下來的遠東作戰應該會非常殘酷的！聽說日本軍隊的戰斗力非常強大！”
托洛茨基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點了點頭，又補充道：“為了安撫東方軍團的軍心，我們或許可以提升一下某些忠誠的中國GC主義戰士的職位。我建議任命張國燾同志擔任俄G遠東局副主席，遠東革命軍事委員會副主席，遠東肅反委員會主席…”
“遠東肅反委員會主席不能給張國燾。”列寧突然打斷了托洛茨基道：“可以讓他出任遠東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最高蘇維埃主席！讓黃寶培同志擔任遠東共和國最高蘇維埃副主席，他的東方軍團政治委員一職由布柳赫爾同志接替。此外任命任輔臣同志為東方軍團司令員，唐九同志改任遠東共和國人民委員會副主席。”
最高蘇維埃主席聽上去好像很厲害，但是在黨領導一切的蘇俄。這個差事不過是個閑差，根本不能和大權在握的肅反委員會主席相比！至于黃寶培的最高蘇維埃副主席，唐九的人民委員會副主席，更是養老的差事。列寧的這一番人事安排。一下子就把以張國燾為首的這個華裔俄G小團體的實權給剝奪得差不多了。
不過托洛茨基卻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妥之處，他遲疑了一下反問道：“列寧同志，真的需要成立遠東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嗎？”
這句話讓列寧皺了皺眉，思索了下又重重點了點頭：“可以成立遠東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將來可以同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和高加索聯邦一起組成新的國家——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這樣的話，遠東的各民族都應該會站在我們一邊了吧？”
常瑞青并不知道偉大導師將會怎么應對遠東的局面，雖然他認為蘇俄絕不會放棄鮮卑利亞共和國的四百萬平方公里土地，所以他們在得知蒙古即將為親日派控制。并且還會有日軍進駐后，一定會采取激烈的反制措施，這個反制措施絕不會只是口頭的威脅。
但他卻不想過早捅破這層窗戶紙，所以就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全身心地投入收回海關、收回租界的斗爭中去了。這兩項斗爭歷史上的國民政府也進行過，其中收回海關的斗爭還是比較成功的，在30年前后就和主要幾個列強達成了關稅自主的協議。至于收回租界，則有些一波三折，在國共決裂之前。在高漲的群眾運動的幫助下，國民政府成功收回了漢口、九江等地的租界。不過在國共分裂之后，收回租界的斗爭也就偃旗息鼓了，直到抗日戰爭勝利。中國才收回了大部分的租界。
而在這個時空，常瑞青在這兩項斗爭中則是三管齊下。一方面利用GCD、鐵血同志會、左民主義研究會等組織煽動群眾運動，沖擊上海、漢口、天津等地的租界、海關；一方面又通過外交談判和列強展開交涉。希望通過修改某些不平等條約達到收回主權的目的；最后，當然還有軍事上的準備！那批從美國進口的重型火炮這回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包括上海的吳淞口、天津的大沽口、廣東的虎門要塞全都部署了177.8mm的重型加農炮！
實際上這種火炮是美國仿造英國的海軍1918年式7英寸卡車—履帶拖拽式MK2型加農炮，最大射程超過20公里，就是防護巡洋艦也不一定能扛得住它的炮轟！雖然大英帝國和法蘭西帝國有許多的裝甲巡洋艦、戰列巡洋艦和戰列艦，有足夠的火力將這些岸防大炮轟成零件。
可是這兩個注定要采取收縮政策的老大帝國，有必要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如此興師動眾嗎？再說了，就算轟掉了中國人的岸防重炮，他們也不會選擇屈服！因為他們還有一支數量龐大的陸軍，要想打敗他們，就是最樂觀的英法將領，也認為需要動員數十萬軍隊去東方作戰，可能還會有超過十萬人的傷亡…如果他們真有這樣的決心，現在的蘇維埃俄國大概早就不存在了吧？
而且現在世界上最強大的列強美國還公開表示了對中國的支持！不僅向中國大量出口重武器，還派遣了軍事顧問，還有幫助他們建設工業的專家團。按照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在凡爾賽宮會議室里的說法：“文明國家為什么要為日本和蘇俄去打壓中國呢？為什么不讓這三個國家互相牽制，互相消耗呢？難道要犧牲寶貴的英國還有法國青年的生命去為蘇俄、日本瓜分中國提供方便嗎？”
英國和法國的政府當然不能那么干了，經過四年多的世界大戰，他們的國民已經恨透了戰爭，根本不會為了那一點點的殖民利益就支持政府發動一場侵略戰爭了…事實上，如果第一次鴉片戰爭的代價是十萬英國青年的生命，那這場戰爭多半也不會發生了。
所以在美國人的斡旋之下，英國和法國在進行了一番毫無效果的恐嚇之后。最終還是讓他們駐中國的大使艾斯頓和傅樂猷坐到了常瑞青黃埔路官邸的會客廳里面。
“兩位大使先生。”看著眼前兩個面臉都是自尊自負色彩的列強大使，常瑞青微微皺了皺眉：“其實我們的要求并不高。一點也不高，我們只要一個正常的主權國家所應該享有的待遇！在我國的領土上不應該有外國的租界地…當然香港問題還可以繼續擱置下去。此外，我們也應該有一個自主的海關，我知道世界上有許多在軍事上還不如中國的小國。也擁有自主的海關，所以中國的這個要求也并不過分。還有，我們還要去在自己的國土上可以自由的駐軍和布防，比如在天津部署軍隊，在大沽口架設大炮，這兩點我們已經在做了！而且你們的軍隊也沒有干涉，顯然是默認了我們的權利。最后，我們還要將長江當做中國的內河。而非國際水域。如果英國和法國同意上述這幾項條件，我們就可以承認北洋還有滿清政府所欠下的巨額債務，并且安排一個合理的歸還方式和期限。”
艾斯頓和傅樂猷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不約而同地想道：“這個中國的軍事獨裁者果然不好說話。開出的條件和他們的外交部長一樣，沒有絲毫的松動。難道他沒有意識到中國現在正處在同蘇俄戰爭的邊緣了嗎？中國需要英國和法國的支持！”
想到這里，英國大使艾斯頓爵士矜持地笑了笑，先開了口：“委員長先生，貴國提出的某些條件。大英帝國和我們的法國朋友是愿意考慮的。不過，目前的中國的確還不能算是一個正常的主權國家吧？在中國擁有租界和駐兵權的國家好像也不只是英國和法國…英國和法國想要獲得同日本一樣的待遇應該不算過分吧？誰都知道，我們兩國比日本更加強大！”
法國大使也點了點頭，附和道：“法國只要求日本的同等待遇。如果中國允許日本保留關東州租界地，那法國也希望可以保留上海的法租界。”
常瑞青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冷冷地看著英法兩國的大使，語氣也陰沉了下來：“大英帝國和法蘭西共和國的確比日本帝國更加強大。可是你們卻離中國很遠！日本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向中國派出100萬以上的陸軍，你們兩國能這樣干嗎？再說了…我們已經同意英國保留香港租界了，就像默認日本保有關東州租界一樣。至于法國，傅樂猷大使，你們真的那么需要上海法租界嗎？好吧，如果你們真的堅持，我也可以同意！不過我會下令在上海法租界周圍壘起一堵墻，一堵沒有門的墻！這樣行了嗎？”
法國大使的臉色一下就鐵青下來，怒氣沖沖地看著常瑞青，兩撇修剪得很漂亮的法式八字胡還在微微顫抖著。而常瑞青卻在刺激了法國大使之后，突然又露出了溫和地微笑：“當然了，如果英國、法國愿意在租界和海關關稅、長江主權三個問題上讓步，我們也可以給予相應的妥協。比如我們可以將遠東第一大都市上海變成一個完全的自由市…所有的外國人都可以自由地往來、居住、經商，所有的商品都可以免關稅和增值稅進出上海市，上海市還可以制定有別于中國其他地方的法律，使之更適合貿易和商業的需求。當然，這座城市的主權還是完完全全屬于中國的！我們還可以開工修建一條連接香港和廣州的鐵路，這也是英國方面期望許久的吧？這條鐵路將作為粵漢鐵路的一部分，將來還會在長江上架設橋梁，將香港和北京用鐵路聯系起來，這對英國在香港的利益也是大有益處的吧？”
聽到常瑞青所提出的這兩個條件，英國大使艾斯頓爵士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其實現在英國的在華利益主要就是商業上的利益，只要能讓在華的英國商人賺到錢，英國的利益就得到保護了。如果賺不到錢，哪怕向中國派出100萬軍隊，又有什么意義呢？
“天津和廣州也應該成為自由市，和上海一樣；武昌、漢口、漢陽三鎮也應該合并成立一個自由市，此外英國還要保留在華的治外法權。”艾斯頓提出了新的條件。
“成交！”常瑞青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四個實行特殊政策的自由市大概也就相當于后世的特區，估計那里的經濟將會以遠遠高于中國其他地區的速度發展吧？呃，一定要想辦法大量收購那里的土地，將來一定會大大升值的！
“常委員長，我們法國還有一個條件。”法國大使傅樂猷看到他的英國盟友已經松了口，于是也不再堅持，而是轉而為法國爭取最大的利益。他說：“眾所周知，法國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陸軍，也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陸軍武器裝備…而中國似乎正面臨著一場來自北方的入侵，法國愿意向中國以合理的價格提供武器裝備，這也是法國對中國抵抗布爾什維克入侵的支持。如果你們需要法國的教官和軍事顧問，我們也是樂于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