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3月20日,象征著中國國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終于飄揚在了北京的城頭!
在北京的正陽門外大街上面,已經滿滿的全是舉著歡迎的標語和青天白日小旗子的北京市民們。常瑞青和蔣j石正乘坐同著一輛轎車,和國民革命軍第一師和第二十三師的兩萬六千余名官兵一同。以勝利者的姿態行進在正陽門外大街筆直的馬路上。看到街道兩旁黑壓壓的歡迎人群,他們兩位的心情也都好得出奇,兩張一貫比較嚴肅的臉龐上,都堆滿了春風一般的笑容。
“耀如弟。看來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句古話真的不錯啊!要是沒有民眾的擁護,我們怎么可能在不到一年時間。將國民革命從閩粵二省推進到整個中國呢,民眾的力量還真是強大啊!”
常瑞青怎么也沒想到。蔣j石在看著車窗外人山人海的歡迎人群,居然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說的還一本正經,不似作偽。常瑞青卻淡淡一笑:“我們之所以會得人心,其實不是我們做的有多好,而是北洋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讓他們失去了人心!這人心是難得易失…如果我們在將來的執政中,不能令民眾滿意,或許今天夾道歡迎的人,就會走上街頭來反對我們了?”
他在說這個話的時候,心里面想到的卻是歷史上1928年二次北伐時,蔣j石領導的北伐軍打到北京時的情形。那時北京的老百姓,大概也是這樣夾道歡迎北伐軍的?那時全中國的民眾大概也是滿懷希望地盼望著新政權能帶領中國走出這個黑暗的時代?可是民眾們的期望很快就被一連串的新軍閥混戰給擊得粉碎!而在這個時空,能夠在孫中山死后挑起新軍閥混戰的,大概就只有自己和蔣j石了…
想到這里,常瑞青一時竟然有些走神了。蔣j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同樣是一言不發,一時間整個轎車里面只能聽見低沉的馬達聲音。最后還是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廖仲愷打破了沉默:“耀如兄能居安思危實在是難能可貴,不過我們和北洋畢竟是不一樣的,他們不過是脫胎于滿清朝廷的一批腐朽官僚,而我們國g兩黨可是真正的革命者,我們不會走上北洋的老路,失去民心的!
而且我們現在所面對的國內外形勢也比北洋那時好得多!特別是國際形勢…耀如、j石,你們大概還不知道,美國已經答應出售給我們一大批武器裝備,包括軍艦、潛艇、重炮,還準備派出專家團到中國,幫助我們建設鐵路和工廠!”
常瑞青和蔣j石聞言都是一愣,兩個人互相看了看,全都是一臉的狐疑。常瑞青開口道:“廖部長,你們財政部的賬面上還有多少黃金、美鈔?美國人的那些東西該不會都是賒賬的?”
蔣j石也將目光投向了廖仲愷,似乎在等待著答案。他的目光中還多了幾分凝重。如果美國人真的那么慷慨大方,那得到加強最多的,肯定還是中央軍和中央政府的力量!常瑞青可至少有一半的股份。
廖仲愷聳了聳肩,兩手一攤。微笑道:“我這個財政部長的口袋里可是只有欠條的。不過先生卻在電報中告訴我,不用為錢擔心,想必是從美國借到巨款了?”這個話他自己大概也不相信,說完以后又補充道:“先生說有錢就一定有錢,等我們回南京以后一問,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常瑞青點了下頭,低聲道:“我看孫先生是在打滿清余孽的主意,這些反革命分子可是非常富裕的。幾千萬上億的款子估計也能從他們身上榨出來!”說著他扭頭看著蔣j石:“j石兄,你的滿洲可是他們滿人的老巢,對這些家伙,你可要提高警惕!謹防他們和日本勾結起來推翻國民政府的統治!”
“我曉得的。”蔣j石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了笑道:“奉軍里面本來就沒有什么滿族、蒙古族的軍官。只是黃埔軍校奉天分校里面有那么幾個在日本讀過軍校的教官,不過也沒有什么實權的,不用擔心他們翻天。至于日本人嘛,這段時間他們的擴張方向已經從我們國家的滿蒙轉移到俄國的遠東去了。”
他突然嘆了口氣,說話的語調也凝重了幾分:“我現在倒不擔心日本人對東北下手。而是擔心我們被他們拖入對蘇俄的戰爭,成為日本的炮灰。”
“會有這種事情?”廖仲愷被蔣j石提出的擔憂嚇了一跳,望著常瑞青道:“耀如兄,你怎么看?”
常瑞青點點頭。對廖仲愷笑道:“現在中日俄整個就是一部三國志,都想著讓另外兩國大打出手。自己好收漁翁之利。不過總的形勢還是對咱們有利的,日本拿下了俄國遠東兩個省的幾十萬平方公里。現在又得隴望蜀,他們和蘇俄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所以,這個漁翁咱們是坐定了的。”他扭頭看著蔣j石:“j石兄,你說是不是啊?”
蔣j石點點頭道:“大道理上是這么回事情,不過日本、俄國也不是傻子,他們都想拉咱們下水。在遠東共和國的問題上,日本就是采取這樣的政策…不停地慫恿我這個東北邊防軍總司令把手伸進那個什么遠東共和國!而我這個東北邊防軍總司令也只好想辦法應付他們一下,就在黑龍江北岸建立了兩個很小的移民點,沒有多少人的,如果蘇俄打過來了,我就把他們撤回來。”
說著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將猶疑的目光投向了常瑞青:“對了,遠東那里好像還有你一個的赤色旅衍生出來的武裝!他們現在占據了黑龍江北岸的比羅比詹,這段時間還有不少原來間島地區和濱海省的朝鮮人和中國人跑到他們那里去了…耀如老弟,你可別告訴我,你對此是一無所知。”
常瑞青皺眉想了一下,淡笑道:“這個我是知道的,不過是下面的人誤打誤撞走到這一步的。對他們,我也是鞭長莫及啊!不過嘛,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遠東共和國的地盤上本來就有不少黃種人,現在不過多個十幾二十萬的,蘇俄總不會為了這個事情和咱們翻臉?我們華人,還有朝鮮人,蒙古人都是蘇俄國內的少數民族,他們那個主義可是要保護少數民族的。”
他的這個話其實也不都是瞎話,那支由胡卷簾、蔣春林,還有趙家兩個女土匪,還有一些朝鮮志士和紅俄地下黨人領導的雜牌武裝,居然能在遠東共和國打下一塊地盤,也的確讓他大感意外。看來遠東那里還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局面。
而且這支雜牌武裝居然還自說自話搭上了日本人的線,日本人或許是想利用他們拉中國下水,或許是想給中日邊境上的那不怎么聽話的朝鮮人找個出路,反正是沒有在意他們同中g和赤色旅的關系。讓他們在比羅比詹那里安頓下來了,還指示遠東共和國的最高執政官謝苗諾夫封池大亨和胡卷簾當了比羅比詹州臨時政府的正副執政官。而常瑞青之前忙于指揮北伐戰爭,似乎也放松了對這支成分復雜。又入了外國籍的軍隊的控制。
也許我們的常大革命家也想借助日本人的力量,增加遠東共和國領土上黃色人種的數量!他可是很期待一個黃種人的遠東蘇維埃加盟共和國出現在未來蘇聯的大家庭中…
而這時在原來的俄屬遠東境內,現在被中國人稱為遠東共和國,被日本人叫做鮮卑利亞共和國的地方。其實早就亂成了一鍋粥。這個國家從掛牌成立的那一天起,局勢就混亂異常,他們的最高執政官謝苗諾夫和政府總理霍爾瓦特壓根控制不住局面。
這兩個家伙的軍隊在嫩江會戰中被蔣j石打光,謝苗諾夫還當了俘虜,最后還是蔣j石派兵護送他們二位回赤塔執政的!不過蔣j石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在送謝苗諾夫和霍爾瓦特,還有他們的哥薩克軍隊回國的同時。卻將被俘的一萬五千多個俄國籍的蒙古人扣在了手中,又從這群俘虜里面找了個蒙古人的的頭頭。名叫丹畢堅贊的當他們的總司令。
在1919年2月初的時候,丹畢堅贊獲得蔣j石的準許,帶著他的一萬五千蒙古大軍回遠東共和國去找謝苗諾夫的麻煩了。沒多久就在阿穆爾省和后貝加爾省打下一大塊地盤,3月底的時候還一度帶兵攻打過遠東共和國的首都赤塔。不過沒有得手。
而且遠東共和國的領土上也不止這一個軍閥,在海參崴事件之后,俄屬遠東的土地上就出現了失控的苗頭,到了嫩江會戰后,俄屬遠東更是出現了權力真空!包括gcd人。社會革命黨人,孟什維克,還有那些布里亞特蒙古部族在內,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勢力都紛紛拉武裝搞割據。當然其中就有胡卷簾、池大亨他們所領導的“阿穆爾自治軍”了。
他們這個阿穆爾自治軍,現在能掌握的地盤其實就是以比羅比詹城為中心的一小塊地盤。大約有三萬多平方公里,緊鄰著黑龍江。和中國也就是一江之隔。這里原來是中國領土,根據1858年的《璦暉條約》割讓給俄國的,不過這塊地盤上卻還有一些黃皮膚黑頭發的局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民族的?此外就是一白皮膚的俄羅斯人,基本上都集中居住在比羅比詹城內,胡卷簾、池大亨他們帶兵打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沿著西伯利亞鐵路線向西逃跑了。接著這個“自治軍”又想辦法從中國境內招募了一些移民來此居住,還給他們分配了土地,所以現在這個比羅比詹州現在基本上就是黃種人的天下了。
自治軍的人數,現在大概就是一萬人上下,編一個師都不怎么夠,不過為了滿足一些人的官癮,就有了兩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的名號。其中一個步兵師是以朝鮮人為主,大概有三千多人,裝備是最好的,都是一水的日本造,訓練也不弱,軍官大多還是日本士官或是大韓士官的畢業生,池大亨是他們的師長;另一個步兵師則是以中國人為主,裝備和訓練都不怎么樣,兵力不到四千,師長由胡卷簾兼任;而那個騎兵師的師長就是趙嬤嬤母女,這個師人數最少,大概就兩千六七百人,主要是原來東北境內的馬匪,現在也沒有什么紀律,不過戰斗力卻是最強的。靠著這群敢打敢沖的“悍匪”,這個自治軍倒也在紛亂的遠東共和國境內站穩了腳跟,眼下的日子也過得蠻滋潤的。
不過對于未來的發展方向,自治軍三方面的頭頭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其中胡卷簾、蔣春林這些赤色旅和福建陸軍出來的人物,其實是不怎么想留在遠東的,都盼望著早點回國,或者干脆把比羅比詹劃入中國的版圖。對于當遠東的官,實在是沒有一點興趣。
而趙家母女的小算盤則是趁著能搶多搶一點…等攢夠了趙嬤嬤的養老錢就回國,那個騎兵師就給趙嬤嬤在黃埔軍校念書的兒子帶,趙三妹嘛,呃,想辦法在常總司令府上找個位置,以后姐妹齊心什么的了。
至于池大亨他們這些朝鮮人卻是最愛遠東國的,他們已經當了一回亡國奴了,好不容易有了新國家,可不愿意再亡一回了。所以當他們聽說高爾察克的俄國臨時政府江河日下,蘇俄大軍很快就要打過來的時候,也是最為惶恐的。這段時間池大亨更是隔三差五就往已經成為日本領土的伯力跑,去找他的那些日本士官同學打聽消息,他眼下可就盼著日本帝國主義發兵援救遠東共和國呢!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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