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佩孚為解救人質和收編赤色旅東北革命軍奔忙的這個夜晚。◎聰明的孩子記住網超快更新網◎在赤塔的日本陸軍第12師團司令部內,同樣也是燈火通明。
第12師團是在1918年8月份在海參崴登陸的,是日本海參崴派遣軍的主力。該師團在登陸海參崴之后,便沿著西伯利亞大鐵路展開,從海參崴一路擺到了赤塔,部隊分散在兩千多公里的鐵路線上同紅軍的游擊隊作戰,師團部則擺在了謝苗諾夫控制的赤塔。事實上,現在支持謝苗諾夫稱霸后貝加爾地區的,已經不是捷克斯洛伐克軍團,而是日本帝國主義了!
夜色當,三兩個人乘坐著有日本陸軍標記的馬車,悄悄來到了第12師團的司令部。一直被帶到了司令部內一間極為隱秘的辦公室內。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新任的海參崴派遣軍司令官田義一將端坐地坐在辦公桌后面,低著頭正在研究一份軍用地圖。聽見開門的聲音,也沒有抬頭。
來人一共有三個,其兩個是俄國人,正是那個被吳佩孚趕出哈爾濱的霍爾瓦特和后貝加爾臨時政府的主人謝苗諾夫。另外那人是個日本陸軍大佐,留著標志性的法式大胡子,正是日本陸軍里面那個著名的俄國通荒木貞夫。
三人都沖著田鞠躬行禮,然后就在他辦公桌的對面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來了。守在辦公室門外的田的副官則悄悄將拉上了辦公室的門。
田義一抬起了頭,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三位來客。微笑道:“謝苗諾夫將軍,霍爾瓦特將軍,你們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田義一曾經在俄國留學,也是個俄國通,能說一口極流利的俄語,這會兒他就用俄語同兩個俄國人交談。
謝苗諾夫和霍爾瓦特對望了一眼,都發現對方的臉色鐵青。日本干涉軍的司令長官居然在這個時候悄悄從海參崴到了赤塔。看來絕不會是什么巧合吧?
謝苗諾夫勉強笑了一下:“田閣下,您從符拉迪沃斯托克過來怎么也不通知一下在下,我也好安排接待啊。”
霍爾瓦特遲疑了一下。也附和道:“司令官閣下,我想您一定已經知道了幾天前發生在哈爾濱的事情了吧?國人的這種行為嚴重損害了列強在國的共同利益日本方面應該也是反對的吧?”
他話一出口,田義一就冷冷笑了起來:“實際上我們大日本帝國是支持國人收回東鐵路的!因為他們已經同意將東鐵路抵押給日本。以換取一筆一億日元的借款了!”
霍爾瓦特一下就跳了起來,狠狠的盯著田:“我代表俄羅斯共和國臨時政府對你們的這種行為提出最強烈的抗議!”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邊的謝苗諾夫高聲打斷了:“霍爾瓦特將軍!請您不要在田閣下面前表現得那么無禮!田司令官是我們俄羅斯的朋友!”說著他微笑著對田義一道:“閣下,我們可以將東鐵路,還有天津、哈爾濱的俄國租界統統賣給日本帝國,只要一億日元!”
“謝苗諾夫,你”霍爾瓦特氣呼呼地看著謝苗諾夫,剛想出言訓斥,一旁的荒木貞夫卻笑吟吟地插話道:“除了天津俄租界,東路和哈爾濱俄租界現在可都不在你們手。你們怎么能把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賣給日本帝國呢?”
“我們去奪回來!”謝苗諾夫拍著胸脯道:“我手有三萬最精銳的軍隊,符拉迪沃斯托克和哈巴羅夫斯克還有兩萬人。只要日本方面支持,要不了一個月,我們就能占領整個北滿!到時候我們就能履行這筆交易了!”
“占、占、占領整個北滿!”霍爾瓦特倒吸一口涼氣,瞪著眼珠子看著謝苗諾夫:“格利高里米哈伊諾維奇。你瘋了嗎?你以為現在還是1914年嗎?現在沙皇已經沒有了,俄羅斯正在打內戰,我們不能把事情鬧得那么大!”
謝苗諾夫冷笑著開口:“親愛的狄米特里列奧尼德維奇,我知道俄羅斯在打內戰,可那又怎么樣?國不也在打內戰嗎?一個內戰的國都不怕把事情鬧大,我們俄羅斯又有什么好怕的!我們完全可以先占領北滿。然后再去和北京的國政府談判他們將會為自己的魯莽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霍爾瓦特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田義一。田面帶微笑,點了點頭:“在下不妨和二位直說,其實我們日本是一直希望滿洲能出點什么事情的關東州和南滿鐵路的租借期可沒剩下多久了,如果沒有一點什么事情,他們國人是萬萬不肯延長的!所以你們盡管放手去做,只要不侵犯到帝國在南滿的勢力范圍,帝國都是樂見的。”
霍爾瓦特默默點頭,田的話有點兒說服力,他們日本人在國的政策就是不停地制造矛盾,讓國始終處于動蕩和混亂當。想到這里,他也就不再懷疑什么,和謝苗諾夫一起向田微微躬身行禮,就要離開。田義一也笑著站了起來,殷勤的給兩個俄國客人開門,將他們送了出去。
到了司令部的俄式建筑之外,田義一背著手,看著俄國人乘坐的馬車離開,低聲問身旁的荒木貞夫:“荒木君,你覺得這兩個人怎么樣?”
荒木貞夫輕輕一笑:“霍爾瓦特是完全過了時的人物,不值一提。而謝苗諾夫雖然是個無法無天的匪徒,不過卻是俄國人當少有的,能同大日本帝國合作的人物。卑職覺得。如果能讓他出任遠東共和國的領袖,對帝國將是非常有利的!”
田義一哦了一聲,繼續問道:“他當得了遠東共和國的領袖嗎?”
“試試看吧。”荒木貞夫突然皺了下眉:“司令官閣下,我想您也知道,在俄羅斯遠東這塊地盤上,韃靼人的數量非常多,他們是這里的原住民。”
田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不就是蒙古人嗎?這里本來就是蒙古人的地盤嘛。”
荒木貞夫皺著眉頭提醒道:“所以要讓謝苗諾夫統治遠東,就必須要讓他得到蒙古人的支持。而蒙古人的領袖就是那個名叫哲布尊丹巴的活佛”
“怎么啦?”田看到荒木的臉色有些古怪,便追問道。
荒木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哲布尊丹巴在不久之前讓赤色旅給刺殺掉了!現在新的活佛還沒有選出來,遠東和蒙古的蒙古人都群龍無首。沒有人能出來號召他們同謝苗諾夫合作!”
田微微蹙了下眉,嘟喃了一句:“赤色旅還真是個麻煩啊!”
(注明一下:歷史上這個謝苗諾夫就曾經和哲布尊丹巴合作,在日本人的支持下成立了一個“大蒙古國”。)
而在同一個夜晚,常瑞青也負手走出了他在桂林的司令部的辦公室。一天的事情辦下來,饒是常瑞青這樣的身子骨也感到腰酸背痛起來了,而且那份心理上的勞累,卻比身體的疲憊還要厲害幾分。
這段時間,廣西的地頭蛇們終于在常瑞青的軟硬兼施下低頭了,陸榮廷通電下野,跑到越南去了。譚浩明、馬濟、沈鴻英這些人都接受了國民革命軍的改編。當了新編第一軍的軍長、師長,現在奉了軍事委員會的命令,帶領部下去廣東了。而廣西的防務暫時由白崇禧指揮的第二軍接管。鄧鏗指揮的第三軍則受命進攻貴州,現在已經北上去了。還有一個第四軍換了個朱培德來當軍長,去打朱培德的老家云南了。而常瑞青則坐鎮在桂林。主持大局。
他背著手皺著眉在院子里面散步,身邊只有王若男和甄小茹兩個女人陪伴著。她們是在廣西的局面大定之后才趕來桂林的“西征軍司令部”和常瑞青相會的我們的常大軍閥自從結束了他在這個時空的處男生涯以后,就不大能離開女人了,而且這兩個女人還是常瑞青在事業上的重要幫手來著。
那個蘿莉小人妻王若男已經暴露出了非常強烈的權力欲,還有喜歡搬弄是非的性格了,看到周圍沒有外人。就開始向常瑞青打小報告了。
“耀如,你的心思也不能都放在西南戰事上面,廣州那里也要時刻留心啊!你的那個副手蔣J石這段時間可是活躍得很,陸軍部、參謀部,還有黃埔軍校都好像成了他的地盤,什么事情他都要過問!而且孫先生好像也非常信任他,對他幾乎是言聽計從還有那個什么抗俄軍的聲勢現在也很大,隱隱有和你的西征軍分庭抗禮的苗頭了。
據我們安排在蔣J石身邊的內線報告,他打算用援俄作為北伐的借口。把你的西征軍改編成抗俄軍第一路軍,另外再任命許汝為當抗俄軍第二路軍總司令,自己兼任抗俄軍第三路軍總司令預備分三路北上‘抗俄’!要讓你走云貴四川一路打到甘陜新疆去,許汝為走路,打兩湖再沿京漢鐵路北上,他自己走江浙山東這一路。”
常瑞青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臉色陰沉的小人妻,呃,小美女現在已經長大了一些,就快出落成大美人了,身材也更豐滿了。只是這個美人兒的心思怎么就不能放在家里,還有床上呢?他淡淡地笑了笑:“若男,你覺得我應該怎么對付這個蔣J石呢?”
王若男的俏臉上突然滑過了一絲狠厲,看了身邊的甄小茹一眼:“耀如,依我的意思,還是一不做,二不休,讓小茹姐出手解決掉他!”
聽了自己妻子的建議,常瑞青感到一陣脊背發涼,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是個狠角色啊!他嘴角一動。苦苦地笑了笑:“這樣不行!若男,你以為蔣J石是在孤軍奮戰嗎?站在他背后的是孫山!如果除掉了他,我們和孫山的合作也就到頭了!”
王若男扁了下嘴,輕輕哼了一聲:“那怎么辦?難道就這么讓姓蔣的把你的權力給奪去嗎?”
常瑞青冷冷哼了一下,扭頭對甄小茹說:“你去收拾行裝,我要回一趟廣州!”
王若男的大眼睛里精光一閃:“對!回廣州,去和姓蔣的好好斗一斗!”
常瑞青卻瞪了她一眼:“斗什么斗!一場全民抗俄的大戰就要打響了!現在要團結才對!”
“孫先生。您覺得這個日同盟的提議可不可行呢?”犬養毅那張堆滿了笑容的老臉湊到了孫山跟前,笑呵呵地問。
這個有“鬼狐”稱號的日本政客在順利完成了同蘇俄密使越飛的談判之后,沒有立即返回日本。而是繼續逗留在廣州,還同孫山、胡漢民、蔣J石等國民政府的國民黨人物密切往來。
順便提一下,那位越飛同志現在也沒有回俄國。同樣留在廣州,不過來往的卻是國民政府GCD一方的高官要員!
而在今天晚上,犬養毅突然漏夜來訪,還帶來了一個用來反對蘇俄的日同盟方案!根據這個方案,日本政府將會向孫山領導的國民政府提供大量的武器裝備,派遣軍事顧問幫助訓練和指揮軍隊,并且全力支持國民革命軍北伐推翻北洋政府,統一國!而在國民政府完成統一大業之后,需要回報日本的則是:一、照顧日本在國的特殊權益;二、同意將關東州和南滿鐵路的租借期限延長到99年;三、同意將德國在山東的權益轉讓給日本;四、同意將東鐵路租借給日本;五、日之間結成同盟共同反對蘇維埃俄國 而且日本方面也知道以上五條的四條都是孫山極難接受的,所以他們也提出了一個折的辦法。日本不會要求國民政府直接簽署這些賣國條約。他們會逼迫北洋政府簽署這些條約,國民政府只需要在取代北洋政府以后繼續遵守就行了!繼續遵守前任政府遺留下來的條約,本來就是世界各國在政權更迭時的慣例,日本的這些要求似乎也不過分。
可是孫山對這份盟約的反應卻是長時間的沉默,直到犬養毅一再開口催促。他才遲疑著道:“犬養先生,貴國所提出的這些要求我們不是不能考慮的,只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北洋政府又不是傻瓜,他們怎么會簽訂那樣的條約呢?那些條約可是會讓他們變成全國人民聲討反對的標靶的!”
犬養毅卻捋著胡子,笑瞇瞇地對孫山道:“孫先生。這些問題就不是你我需要擔心的了,如何北洋政府真的堅守住他們作為國央政府的底線,不在這些出賣國利益的條約上簽字,這對您的國民政府也沒有什么壞處吧?日本是不會逼迫您的國民政府來簽字的,我說的對不對啊?”
孫山深吸了口氣,眉毛緊緊擰成了一團。雖然他不是一個反日派,不過卻是深知日本人的野心之大,陰謀之險惡的。他們現在既然提出這樣的同盟方案,那就表明日本一定有辦法逼北洋政府就范!
他們擔心的,只是北洋政府倒臺之后,自己的國民政府會翻臉不認賬吧?或許還在擔心國和蘇俄結盟反對日本?他們可是利用蘇俄內戰的機會,狠狠敲了俄國佬一筆啊!依著俄國人的性子,將來內戰結束以后,不想辦法找回來才有鬼呢!
所以日本人現在就想聯絡上自己,以支持自己取代北洋政府為條件拉國一起來反對蘇俄,這些日本鬼子的算盤果然是精明啊。
可是他們又能用什么辦法來壓迫北洋呢?難道是東路事件嗎?
想到這里,孫山的臉上已經展露出一團春風似的笑容,他笑著拉住犬養毅的手,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
“日本方面的好意,孫是感激不盡的。只是眼下國正處于一致對外的時期!東路事件出來以后,英美法等帝國主義可都在加緊壓迫我們國啊!還有消息說,白俄也在調集兵力,準備反撲。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國民政府又怎么能以維護國權的北洋政府為對手呢?
現在團結抗俄才是我們舉國一致的意見,我孫也不敢違抗民意,目前我們國民政府和國民革命軍正在籌建抗俄軍,準備在白俄入侵東北之后就渡海北上加入到這場全民族的圣戰去!我想日本方面不會阻攔我們國民政府去履行這個義不容辭的使命吧?”
犬養毅笑吟吟地聽著,一邊聽還一邊點頭,好像頗為贊成似的。孫山話音方落,他就笑著說道:“日本方面當然不會阻擾孫先生去抗俄的,對于抗俄,日本也是非常支持的,說不定我們兩國還會并肩作戰呢!”說著他就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日同盟》的草案,微笑道:“當然,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大日本帝國幫助國抗俄也是需要酬勞的我相信北洋政府是愿意支付一定的酬勞,孫山您說日本這樣有償的幫助國抗俄,是不是合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