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廚。
一塊寫著這五個大字的金匾懸掛在了醉仙居三樓的屋檐下。
天下第一,永遠是爭端的發起點,這個名號實在是太具誘惑力了,倘若換做任何一個人賜此封號,那必定將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但是要知道這塊匾額可是公認的天下第一人賜予的,試問天下間誰還敢反對,即便有人不屑,但是他也只能把這話悶在心里。自從這塊匾額掛上后,前來道賀的人是絡繹不絕。就連王仲凌、白時中、蔡京這些大鱷們也紛紛派人前來道賀。
而在酒樓界的,雖然有很多人嫉妒醉仙居,但是這塊金匾卻逼著他們換上一副虛假的面孔,提著賀禮上門來道賀。
秦夫人、吳福榮、李奇也被逼站在門前迎客,冷得三人是渾身直哆嗦。說來奇怪,自從李奇來了以后,隔三差五就有人來送賀禮,其實他們也沒有每次都發請帖,這也就算了,畢竟大家都相互認識,也是情理之中。更令李奇很郁悶是,今日突然冒出了許多的陌生的面孔,什么押司、知事、都頭這些芝麻綠豆的小官全都來了,僅僅這繁多的官名,就搞的李奇腦子都有些混亂了。李奇還就不明白了,這北宋的官為何恁地多,如今你在醉仙居隨便一抓,保管能夠抓出好幾個公務員來,僅憑這一點就能瞧出北宋的冗官是多么的嚴重啊,就算北宋的百姓多么會賺錢,那也不夠給這些成天混吃混喝的家伙發俸祿的。好在李奇這個納稅人對這一點早已經看開了,畢竟在后世真不比這差。
俗話說得好,出來混總要還的,今日別人來送禮,他日有個什么事,你還得送回去。這不是折騰人么。
正當李奇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小玉忽然走了過來道:“夫人,李大哥,七兒姐、李娘子、封行首來了,現在正在后院了。”
“她們怎么也跑來湊這熱鬧了。”
李奇說完,眼珠忽然一轉,可是剛張開口,忽聽得秦夫人道:“李奇,吳叔,你們在這里。我去招待她們吧。”
“這個可是她們是來想我道賀的啊。”李奇淚眼汪汪的望著秦夫人道,后面三個大美女,這里盡是一些臭男人,高下立判。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轉身飄然離去,給李奇留下一個十分養眼的豐腴背影,她現在明白了,對付李奇。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靠!夫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瀟灑了。李奇楞了下,嘀咕道:“咦?沒想到夫人的臀部如此可觀。”
“咳咳咳。”
暴汗!把這總是以秦家人自居的老貨給忘了。李奇斜眼一瞥,見吳福榮臉上表情略帶一絲埋怨,似乎在怪他不該評價秦夫人的臀部。訕訕一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吳大叔勿怪。”
吳福榮苦笑一聲,搖頭不語。
過了一會兒。張擇端忽然提著賀禮來了,拱手道:“官燕使,恭喜。恭喜。”
天啊!你用不著這么著急吧,我又不會跑了。李奇心中萬般無奈,回禮道:“多謝,多謝。張學士快快里面請。”
張擇端將賀禮遞給邊上的酒保,搖搖頭笑道:“免了,我就不進去了。”
李奇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翰林院的學士們除了張擇端以外,還會有誰來向道賀,他到里面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一個,再說像他這種名人,到里面也只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擇端又道:“官燕使,能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可以。”
李奇自然知道張擇端此番來的的目的,朝著吳福榮道:“吳大叔,我先和張學士談點事情,這里就勞煩你看著了。”
吳福榮忙點頭道:“你去吧。”
李奇跟張擇端來到邊上,這腳跟還為站穩,張擇端就諂笑道:“官燕使,你打算什么時候教我素描啊?”
李奇故作為難道:“這個。”
張擇端心頭一震,忙道:“怎么?難道官燕使有什么為難之處么?”
李奇嘆了口氣,點頭道:“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打算待四國宴一過,就將素描全部教給你,但是如今,唉。”
張擇端急道:“哎喲,你別老是嘆氣呀,咱們師徒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么。”
李奇聽他又把“師徒”二字掛在嘴邊,心里好生無奈,道:“事情是這樣的,想必你也知道蔡太師讓我幫他辦學院的事情,這不,四國宴剛一結束,他就找上我,讓我盡快把學院的事情落實,我這不也是分身乏術呀,如今我都恨不得將自己劈開兩半來用了。”
張擇端一聽,臉上滿是失望,嘀咕道:“我也想把你劈開兩半呀。”
“你說甚么?”
“哦,沒有。”
張擇端搖搖頭,心想,這辦學院可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這得拖到什么時候去啊。皺眉道:“官燕使,那你打算甚么時候教我這素描啊?”
李奇嘖了一聲,故作猶豫了一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能夠一舉兩得。”
“那你快說呀。”
“張學士,你看這樣行不,你來我們學院當老師,到時我便可將素描寫成教材,然后先交給你,等你學會后,再去教那些學生,這樣一來,我既是在幫忙建設學院,又能借此將素描教給你,豈不是一舉兩得,皆大歡喜,當然,我也知道讓張學士來學院當老師,是有些屈才了。”
“哎,張某從不看重這些。”
張擇端擺擺手,沉吟片刻,點頭道:“這個法子倒真是可行,只是我如今在翰林圖畫院供職,若是再去學院當老師,恐怕不妥吧。”
李奇笑道:“當然不妥。但是有一個人能夠幫你。”
“誰?”
“蔡太師。只要你去太師府毛遂自薦,太師一定幫你的妥妥當當。”李奇狡黠道,其實他并沒有把這事跟蔡京說。但是他相信像蔡京那種好大喜功的為人,倘若張擇端上門毛遂自薦,估計蔡京會興奮的蹦到屋頂上去,憑蔡京和宋徽宗那基佬一般的關系,這事鐵定沒問題。
張擇端眼中一亮,笑道:“妙極。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李奇笑了下,剛張開嘴,忽然見到胡攸、范信、梁雄三人朝著這邊走來了,手上還都提著一些禮物。暗道,他們也跑來湊熱鬧了。
三人見張擇端也在。忙作揖道:“下官見過張大學士。”范信和梁雄又朝著李奇行了一禮。
李奇回了一禮。
張擇端瞥了他們一眼,嗯了一聲,朝著拱手道:“官燕使,張某就不打擾你了,告辭。”
“張學士慢走。”
張擇端剛一走,胡攸就呵呵笑道:“老弟,你可真是了不起啊,不僅為我大宋揚威,而且還深得皇上的喜愛。賞賜金匾給你,當然,也為我們侍衛馬長臉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李奇笑道:“哪里。哪里,馬帥、虞侯真是太給面子了,來來來,這邊請。”
胡攸走到門前。頭一抬,呆呆望著金匾,嘖嘖道:“皇上的字真是寫的漂亮。”眼中盡是羨慕。他如今也明白了一點,李奇以后絕不止當個副帥而已。
就你也會欣賞字?李奇趁著這個機會,朝著梁雄小聲問道:“梁指揮,牛皋怎么沒有來?”
“我叫了他,他說副帥讓他好好練兵,他不敢怠慢,故此才沒有來。”說著,梁雄又補充了一句,道:“其實我也是被馬帥喚來的。”
這話倒也不假,胡攸和李奇的關系本來就很一般,他見李奇總是跟梁雄待在一起,故此叫他來做個伴。
果然沒有負我所托啊。李奇欣慰的點點頭,笑道:“馬帥好不容易來一趟,今日就我請客,你們想吃什么,盡管點就是了,還有,晚上我還再請你們去酒吧玩玩,哦,梁雄,你再叫上牛皋和幾個表現好的組長一起去,人多也熱鬧些嗎。”
胡攸等人聽罷,登時喜出望外,要知道酒吧可是如今東京消費最高的娛樂場所,雖然以胡攸的經濟能力也能去,但是也不敢放肆玩,如今既然李奇開了這個口,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樂的都合不攏嘴了。梁雄就更不要說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激動的不能自已了。
這點小錢對李奇而言,真是九牛一毛,他也是想借此機會告訴其它的士兵,跟著他混,絕對沒有錯,只要你表現好,終歸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醉仙居火爆的生意一直維持到了二更天,李奇作為今天的主角早就累的是前胸貼后背,來到后院,想休息一會。可是這口氣還未喘上來,又來一撥人道賀,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洪八金和高俅。他們這么晚才來,自然是因為博彩的關系。
洪八金一進到屋內,雙手就按在李奇的肩膀上,使勁的搖晃,興奮道:“李奇,你真是藝高人膽大呀,全虧你從中協助,我們才能大賺一筆,哇哈哈哈。”
李奇被他搖的七葷八素的,用力掙脫他的魔爪,納悶道:“八金叔,你在說甚么啊?甚么藝高人膽大?甚么從中協助?”
洪八金給他一個曖昧的眼神,嘿嘿道:“這里就咱們三人,你用不著裝了,我知道你是故意輸掉第二場,好讓咱們多賺一些,不過你竟敢在皇上的眼皮底下玩上這么一招瞞天過海,也真是夠膽大的,我洪八金是不如你了。”
高俅坐在一旁,笑而不語,當做什么也沒有聽見。
操!你這是在侮辱我的職業精神啊。李奇都快瘋了,吼道:“八金叔,我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