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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影帝之爭(二合一大章)

  君無戲言。

  這四個字,如今在李奇看來,簡直就是狗屁不通。

  說好了打十個球,可是當李奇以十比四勝出后,宋徽宗并沒有因此停下來,反而越打越興起,盡管已是滿頭大汗,他還是不忍放下球拍來。

  這小小的一個羽毛球,卻蘊含無窮無盡的樂趣,讓人流連忘返,很明顯,宋徽宗這個沒有自制能力的皇帝,已經沉迷進去了,李奇每教他的一個技巧,都讓他興奮不已。

  李奇雖然年輕,但是早上他還和白淺諾做了一次晨運,而且又被顛了個半死,如今雙腿已經有些發軟了,要不是對面站著的是皇上,他早就甩拍子不干了。

  又過了一會兒,宋徽宗終于感覺有些累了,喘著氣,揮了揮手,示意先打到這里。

  李奇見了,終于長出一口氣,暗嘆,總算到頭了。

  宋徽宗來到場邊,梁師成立刻一臉諂笑的送上一杯茶水,拿著隨身準備的扇子替宋徽宗扇了起來。

  李奇這個勝者看到這一幕,心里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呀,他這邊可是連個遞茶都沒有,不過這也沒有辦法,他總不敢讓高俅、白時中替他倒茶吧。

  李奇一連喝了五杯茶,方才舒坦的打了一個嗝。

  宋徽宗也喝了三杯,才緩了過來后,朝著李奇笑道:“李奇,朕今日才知道原來你這羽毛球是這樣玩的,比蹴鞠還要有趣些,不錯。不錯。”

  李奇呵呵笑道:“皇上過獎了。”

  “該夸,該夸。”

  宋徽宗笑著點點頭,指著自己身邊的椅子道:“我看你也夠累了,坐吧。”

  這和皇上一同坐,這可是莫大的榮幸啊!

  “啊?”

  李奇臉露為難之色,瞥了眼梁師成等人,心想,他們都站著。我若坐下去,不會得罪他們吧。他對這古代的規矩還不是很了解,所以一時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徽宗瞧了他一眼,呵呵笑道:“無妨。朕讓你坐,你就坐。”

  你們聽見了,我也是被逼的。

  李奇朝著梁師成他們訕訕一笑,然后一屁股坐在宋徽宗邊上,輕吐一口氣。雙腿終于可以休息下了。

  梁師成和高俅互望一眼,彼此眼中閃過一抹詭異的色彩。

  “李奇啊,朕今日雖然輸給你了,但是朕下次來,一定把你打個落花流水。”宋徽宗自信的笑道。

  “那是,那是。”

  李奇嘿嘿笑道:“其實草民今日本來就勝之不武,這羽毛球本就是草民發明的,規矩也是草民定的,但是皇上您才學了幾日啊。這對皇上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你明白就好。”

  宋徽宗微微一笑,道:“不過,朕也不是輸不起之人。說吧,你想要什么獎賞?”

  李奇故意遲疑了一下,隱蔽的瞟了眼白時中,那白時中正好也向他看來,目光中還夾帶著幾許警告的意味。

  哈哈!這老貨終于知道怕了。

  李奇知道白時中是怕他讓皇上做媒人,這本是他們倆之間的約定,但是如今他和王黼之間,局勢不明,恩怨更深。所以在他和王黼沒有分出勝負之前,白時中可不想參與進去。

  其實李奇也沒打算現在就跟宋徽宗說,他只是想嚇嚇白時中罷了,以報前幾日差點被人群毆之仇。嘿嘿一笑,道:“皇上。這我還沒有想好,你能不能再寬限我幾日。”

  宋徽宗也沒有細想,點點頭道:“那好吧。”說著他又向李奇討教起羽毛球來。

  李奇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羽毛球給他帶了的利益。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也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兩人聊得是不亦說乎,后來高俅和王仲凌也參與了進來,大家興致高昂的談論著羽毛球,一旁的梁師成是個體育白癡,插不上嘴,心里著急呀,只得拉著白時中聊些無關緊要的事,但是話題還是離不開李奇。

  幾人聊了好一會,直到宋徽宗感覺腹中有些饑餓,他們才回到了醉仙居,準備品嘗李奇的美食。

  如今已經快到正午了,醉仙居里面也坐了不少客人,但是比起以往來,還是少了許多,這都是狗血惹的禍呀。

  天上人間包廂內,宋徽宗滿臉期待的朝著李奇道:“李奇,待會你就做那道佛跳墻,讓朕以及朕的愛卿們好好嘗嘗,待飯后,你可要帶朕去瞧瞧你那天下無雙的秘密。”

  李奇瞧了眼天色,眉頭稍稍一皺,道:“回皇上的話,做那道佛跳墻,得花上三四個時辰,如今已經快到正午了,皇上龍體重要,不如我先做幾道精致的小菜,讓皇上以及各位大人開開胃,待下午,我再為皇上奉上那道佛跳墻。”

  宋徽宗聽他說的也有些道理,點點頭道:“那依你所言吧。”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快滾。”

  “滾…李奇,李奇,快點給你大爺滾出來。”只聽得一人在下面大聲嚷嚷。

  宋徽宗眉頭一皺,不悅道:“又是何人?李奇,你去看看。”

  白時中和王仲凌眼中同時閃過一抹異芒。梁師成和高俅依然還是不露聲色,誰也不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什么。

  李奇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只見一個身著白袍的公子坐在一樓大廳正中間的那張桌子上,身邊站在一二十個閑漢,氣勢很是嚇人,那些剛剛來到醉仙居的客人,也早就被他們趕出去了。

  這公子正是王宣恩。

  李奇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但神色卻顯得異常慌張,顫聲道:“皇皇上,不不好了,那王衙內找上門來了。”

  “哦?”

  宋徽宗自然知道王宣恩是為了施青來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你莫怕,先下去會會他,朕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

  我怕?我要怕,也是怕他不夠囂張。

  李奇點頭應了一聲。然后便開門走了出去。

  樓下,剛剛換上一身新衣服的吳福榮,又被一個閑漢抓到王宣恩面前,今日對他而言實在是太悲催了。

  王宣恩也識得這吳福榮,冷笑道:“吳老頭,本衙內也不想為難你,我且問你,李奇那廝呢?”

  此時的王宣恩臉上哪里還有周歲宴上的乖巧勁。囂張的是一塌糊涂。

  吳福榮自然認識這王宣恩,剛開始心里也害怕的緊,但又想到皇上在這里,心里也不怎么害怕了,答道:“衙內。老朽也不知道李奇現在在哪里。”他由于不清楚李奇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就給王宣恩來個一問三不知。

  “不說?”

  王宣恩一雙大眼睛一瞇,哼道:“我看你這老兒是活膩了。”說著他便向抓著吳福榮的那個閑漢打了個眼色。

  那閑漢可從不管對方是老是幼,揚手就準備教訓下吳福榮。忽聽得前面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你這漢子,真是太卑鄙無恥了。人家都一把年紀了,虧你也好意思動著手,要動手,就沖你馬爺來。”

  王宣恩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不梳發髻的男子從后門那邊走了出來。

  這人正是馬橋。

  王宣恩身邊一閑漢見到馬橋,面色一緊,立刻在王宣恩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王宣恩聽罷,雙目一瞪,一拍桌子。冷聲道:“你這廝,好大的膽子,竟敢抓我的人?來人啊,給我把這廝拿下。”

  馬橋腦里就一根筋,一點都不懼他們。還笑吟吟的迎了上去,給人一種很傻很天真的感覺。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樓上突然傳來一個笑聲,“喲,原來是王衙內大駕光臨。李奇真是有失遠迎啊!”

  王宣恩一聽這聲音,猛地一抬頭,只見李奇正從三樓走下來,登時火冒三丈,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呀,朝著身邊還抓這吳福榮的閑漢揮揮手,示意放了他先,陰冷的笑道:“你這廚子終于肯露面了。”

  李奇走了下來,呵呵笑道:“衙內,你這是什么話,我可一直都在這里啊。”說著他又向馬橋道:“馬橋,你膽子還真不小,還不快向王衙內賠禮道歉。”

  馬橋沒好氣道:“我為何要向這種人行禮。”頭一撇,朝著李奇小聲埋怨道:“李師傅,你為何這么早就下來了,好歹也讓我體會下鋤強扶弱的滋味呀,我師父教我功夫,也就是希望我以后能鋤強扶弱,要不,你先退到一邊去。”

  鋤強扶弱?你娘的以為這是在拍武俠片啊!白癡。老子剛才若是不下來,你丫就完了,當真這王衙內就是這么好欺負的么。

  前面那閑漢準備揍吳福榮的時候,李奇原本就想出聲阻止了,后來見到馬橋出來,心里稍稍放心一些,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家伙這么牛X,一上來就準備和王宣恩動手。但是他也知道馬橋就這個性,只能朝著王宣恩拱手道:“在下管教不嚴,得罪了衙內,我在這里替他賠個不是。”

  但是語氣中,哪有半分歉意。

  王宣恩上次就已經見識過了,李奇這笑里藏刀的本事,哪里會信他。冷笑道:“賠不是?你以為這樣就行了,我告訴你,你馬上把人給我放了,然后再向本衙內磕一百個響頭,本衙內或許會放你一馬,不然的話,我今日非得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魚。”

  這蠢貨怕是做夢做傻了吧?要老子磕頭,你丫也配。

  李奇故作驚訝道:“衙內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放什么人?”

  一閑漢忽然指著馬橋道:“就是這廝把施爺抓走了。”

  “哦?”

  李奇好奇的瞥了一眼馬橋,問道:“馬橋,你抓了王衙內的人?”

  馬橋正郁悶著了,沒好氣道:“你不是知道么。”

  這家伙還真不適合當托。

  李奇隱蔽的瞪了他一眼,故作驚訝道:“啊!衙內,你說的人,莫非就是那個剛才往小店潑狗血的潑皮?我看衙內你肯定是搞錯了,像這種下三濫勾當的人,怎么可能是衙內你的人啊。”

  馬橋這不怕死的家伙,十分認真的說道:“我看倒是挺像的。”

  站在三樓看到這一幕的宋徽宗,不禁一笑,搖頭道:“這小子罵起人來,還真不一點都含糊。朕看宣恩可不是他的對手。”

  王宣恩聽到他們倆一唱一和的,臉上無光,恨不得立刻叫人揍他倆一頓,但又想到自己的人還在他們手上,強行壓制心中的怒火,哼道:“廢話少說,快快把人給我交出來。”

  那些閑漢見狀,立刻將李奇和馬橋圍了起來。

  李奇絲毫不懼。手一攤,道:“衙內,你這是干什么呀,我又沒說不放人,我只是搞清楚而已。”說著,他又半開玩笑道:“不會是衙內叫人往小店潑狗血的吧?”

  王宣恩眉毛一揚,冷笑道:“是又如何?”

  李奇緊張兮兮道:“衙內,你可別什么事都往身上攬,這可是犯法的事呀。若是鬧到衙門去,可是會坐牢的呀。”

  王宣恩似乎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那些閑漢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奇一臉單純道:“衙內,你笑什么?”

  王宣恩面色一變,冷哼道:“你這廚子也忒不懂事了,不怕告訴你,就算是鬧到開封府去,那開封府尹也不敢拿我怎么樣,即便是有人坐牢,那個人也一定會是你。”

  李奇倒抽一口冷氣,道:“不會吧。我聽說開封府可是替百姓申冤的地方。我可是受害者呀,怎地還要我坐牢,這也忒沒天理了吧。”

  “在這里,本衙內就是天理。”王宣恩極其囂張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只聽得三樓傳來“砰”地一聲。好像是杯子碎裂的聲音。

  王宣恩斜眼向上一瞥,皺眉道:“怎地上面還有人?”

  李奇暗自冷笑,但他可不想王宣恩把注意力你放到三樓去,忙道:“衙內,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吧。”

  “這是當然。可惜皇上今日不在這里,沒人能夠幫得了你了。”王宣恩咬著牙冷笑道。

  李奇忽然一笑道:“衙內,這你可猜錯了,皇上還真在這里。”

  王宣恩面色一驚,下意識的左右望了望,心念一動,皇上怎么會來這里,肯定是這廚子故意嚇我的。頓時怒火中燒,指著李奇道:“好你個廚子,竟敢拿皇上來嚇本衙內,看樣子,不給你嘗點苦頭,你是不知悔改,來人呀,給我狠狠的揍這不知死活的廚子。”

  “且慢。”

  李奇手一舉,緩緩從懷里拿出一把扇子來,一臉樂呵呵的說道:“這扇子可是皇上賜給我的,見扇如見人,衙內你可別亂來哦。”

  王宣恩一愕,隨即會意,哈哈一笑,道:“不就是一把扇子么,本衙內還真沒放在眼里,皇上賜我的東西,多的都數不過來了,我實話告訴你,即便我今日取了你的小命,皇上也不會怪罪于我,上次在太師府,我都差點撞到了皇上,皇上不也沒把我怎么著么。”

  哈哈!說,繼續說,你越牛B,俺越喜歡。

  李奇心里樂開花了,臉上卻還是一副苦逼的表情,道:“衙內,你小聲點呀,舉頭三尺有神明,萬一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里,那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王宣恩很無恥的笑道:“怎么?你想告御狀呀?那你去啊,看皇上是信你,還是信我。”

  忽然,三樓又傳來砰的一聲。

  這次的聲音大多了,一聽就知道是摔杯子聲音。

  王宣恩一怔,惱羞成怒,暗道,嘿。這店里的人怕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他還沒有發飆,他身旁的一閑漢就指著上面怒道:“是哪個不開眼的家伙,竟敢打擾我家衙內說話。”

  。你們膽子也忒大了,我李奇算是服了。

  李奇臉部肌肉抽動了幾下,忙道:“各位請息怒,上面的幾位貴客,可能是酒喝多了,我李奇待他向各位道歉。”

  王宣恩惱怒的往樓上瞧了一眼,這三番兩次的動靜,讓他心里十分不爽,心想,先把這事解決了,再去好好教訓下上面那群人。朝著李奇道:“你少羅嗦,快點把人交出來。本衙內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是是是。”

  李奇點點頭,朝著馬橋小聲道:“那人怎么樣呢?”

  “暈了。”

  “我是問腿斷了沒有?”

  “斷的連神仙也救不回了。”

  “那就好。”

  李奇嘴角一揚,道:“那你快把那人帶上來。”心里邪惡的想道,我再給你添把火,讓你把動靜鬧大一點,最好把我這店給點著了,企圖謀殺皇上,這罪名可真不小呀。

  馬橋哦了一聲。便轉身朝著后門走去。

  李奇又朝著王宣恩道:“衙內,你稍安勿躁,人一會就來了。”

  王宣恩見他這副諂媚的表情,以為他怕了,冷笑一聲,趾高氣昂道:“你別以為這樣就算了,你今日若是不把地給我磕裂了,你就休想走出這門。”

  李奇很為難道:“這個我就怕你待會不會給我這個認錯的機會。”

  王宣恩一愣,皺眉瞧了一眼李奇。心里隱隱冒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過了一會兒,只聽得一陣凄慘的叫喊,“衙內。衙內,救救我呀,哎喲,別拉了,疼死我了。”

  李奇轉頭一看,登時倒抽一口冷氣,只見馬橋拖著一個怪物走了進來,那怪物的雙腿從膝蓋處逆向折成了九十度。這尼瑪果然是連神仙也救不了了呀。

  王宣恩整個人都呆住了,張了張嘴。微微一怔,疾步沖了過去,喊道:“小青,小青。”那群閑漢也跟了過去。

  我勒個去,你丫是故意的吧。老子的女人叫白娘子,你叫這家伙小青,MD,這絕對是這世上最歹毒的臟話了。

  李奇雙目一翻,對這稱呼表示強烈的不滿。

  馬橋見王宣恩沖了過來。便把人交給了他,走到李奇身邊,小聲道:“我做的還行吧,血都沒有流。”

  你丫還真是夠仁慈的。

  李奇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低聲道:“你注意點,待會誰敢動手,你給我往死里打。”

  “這也是皇上授意的?”

  “你真聰明。”

  “這我知道。”

  “小青,小青,你怎么樣呢?”王宣恩瞧見施青這模樣,手都不敢去碰他,蹲著身子,緊張的問道。

  施青面色蒼白,滿臉大汗,見到王宣恩,眼淚登時流了出來,虛弱道:“衙內,你終于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只可惜只可惜我以后再也不能鞍前馬后追隨你了。”

  王宣恩面色鐵青,雙眼冒著火光,道:“是誰?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施青忽然鼓著雙眼死盯著李奇和馬橋那兩個還在嘀咕的家伙,艱難的抬起手來,指著他們道:“是是他們把我的雙腿折斷的,衙內你一定要替我報仇呀。”

  王宣恩猛地一轉頭,滿眼怨毒的盯著李奇和馬橋。

  李奇郁悶道:“這位仁兄,你可別仗著自己是傷殘人士,就冤枉好人,我可沒有折斷你的腿。”

  馬橋委屈的瞥了一眼李奇,然后也朝著施青道:“兄弟,要不,我再把你腿折回去,這事就這么算了,行不?”

  “你。”

  那施青氣的一口氣沒有接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李奇和馬橋同時朝著王宣恩搖搖頭,又異口同聲道:“你看見了,這可跟我沒關系。”

  “你們這群廢物,還不快給我將這二人雙手雙腳剁下來。”

  王宣恩那張白凈的臉皮,如今因為憤怒變的猙獰起來。

  “住手。”

  一聲喝止,從門外傳來。

  “爹爹。”

  王宣恩呆呆望著進來的那人。

  來人正是王黼。

  王黼的突然到來,讓李奇一愣,心里不但不懼,反而十分高興,暗自偷笑,來的正好,這次你們父子不脫層皮,我還就跟你姓了。

  “爹爹,爹爹,你看他們把小青打成啥樣了,你可得為小青報仇呀。”王宣恩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哭喪著臉跑到父親身邊哭訴起來。

  王黼瞥了眼施青,又把目光轉向李奇,沉聲道:“這是怎么回事?”

  李奇弱弱道:“回回王相的話,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早晨,這人跑到小店來。往小店里面潑狗血,小民一時被怒氣沖昏了頭,于是就叫手下教訓他一下,可是我這手下下手不知輕重,結果就弄成這樣了,小民該死,小民事先不知道他是令公子的人,還請王相饒命啊!”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吩咐做的。”王宣恩怒指著李奇道。

  李奇委屈道:“對不起,衙內,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

  “爹爹,你快叫人砍了這廝。”王宣恩急的都快蹦了起來。

  “啪!”

  王黼抬手就一耳光,但是這耳光沒有扇在李奇臉上,而是扇在王宣恩臉上。

  這一耳光不僅把王宣恩給扇懵了,也把李奇給怔住了,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下。

  王黼雙目瞪著王宣恩,怒不可遏道:“你這逆子還不給我住嘴。”

  王宣恩捂住臉。淚眼汪汪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眼中盡是委屈。

  王黼眼一瞇,道:“為父問你。他說的可是實情?”

  王宣恩害怕的點了下頭。

  王黼忽然雙目又是一睜,沉聲道:“那這事可是你讓做的?”

  王宣恩在父親那兩道嚴厲的眼神警告下,楞了楞,然后搖頭道:“孩兒不清楚,孩兒只是聽說施青被人抓了,就想來救他。”

  “你這逆子,不弄清楚事情的緣由就給我亂來,為父平時是怎么教你的,做人一定要懂得分別是非。不要仗著自己是少宰的兒子,就為非作歹,可是你看看你自己,收的都是些什么人,簡直比那些山賊還要可惡。真是氣死我也。”

  王黼說著怒目掃視了那些閑漢一眼,道:“來人呀,給我把他們全部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噔噔噔。

  一下子從外面進來二十來個大漢,將那些閑漢全部押了下去。

  “老爺。饒命啊!”

  “衙內,救救我們啊…登時哭喊聲一片。

  李奇見到這一幕,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不甘,心里都開始抽泣了起來,原來影帝不是我呀。

  王宣恩聽到那些閑漢的叫喊聲,剛想開口替他們求情,就被王黼兩道憤怒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王黼轉頭瞧向李奇,皺眉道:“你挺面熟的。”

  影帝就是影帝,這演技真沒話說。

  李奇暗自嘆氣,嘴上還是恭敬的答道:“回王相的話,小民姓李,名奇,是醉仙居的廚子,上次在太師府有幸見過王相一面。”

  “哦,原來是你呀。我想起來了。”

  王黼神色一松,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來,遞了過去,道:“這事雖不是小兒主使的,但也是因為小兒管教不嚴,才會發生這等事,說起來,小兒也是難辭其咎,這銀子就當小兒賠償給你們的吧。”

  簡單的一句話,把關系撇的一干二凈。

  李奇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這么恨銀子,頷首道:“豈敢,其實小店也沒損失什么,小民又豈敢要王相的銀子。”

  王黼臉一板,道:“為何不敢要,這事本是小兒有錯在先,應當賠償,你就收下吧。”

  “是。多謝王相厚賞。”

  李奇訕訕接過銀子來,又把目光射向那暈厥過去的施青,問道:“王相,這人該如何處理?”

  王黼冷笑道:“這人如今已經不是我王府的人了,這事也不歸我管,你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改日再來品嘗李師傅的美食。”他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瞧了李奇一眼。

  “王相請慢走。”李奇擠出一絲笑容道,他的心在哭呀,哭得是那么的無奈。

  “逆子,從今以后,你要是敢邁出大門一步,老子非得把你的腿給打斷。”

  王黼一拂袖袍,怒氣沖沖的朝著外面走去。

  李奇知道他這可不是演的。

  王宣恩如今還猶在夢中,他真的希望這是一個夢呀,臉上一片茫然,低著頭,老老實實跟這王黼離開了。

  待王黼父子走后,馬橋若有所思道:“我以前聽人這王相可是一個大奸臣,可如今看來,不像啊!”

  李奇沒好氣道:“那你就跟他混去啊。”

  “別,我可受不了他兒子。”

  馬橋搖搖頭,又看著施青道:“這人怎么辦?”

  “送到衙門去吧,反正留在這里也沒用了。”李奇閉著眼揮了揮手,長嘆一聲,然后獨自去到了三樓。

  待李奇進到包廂內,一股冷意登時把他給震住了,只見宋徽宗陰沉著臉做在椅子上,他面前的茶杯早已變得粉碎,而梁師成等人則是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忽然,宋徽宗雙目朝著李奇一瞪,吹胡子瞪眼道:“李奇,你也太膽小了吧,有朕在這里為你做主,你怕甚,剛才為何不好好教訓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也想啊,可是他老子來了,你要我怎么辦。

  李奇郁悶的就差沒吐血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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