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欠啊欠。”
馬橋坐在醉仙居大廳里的一張桌子上,一個勁的打著噴嚏,他已經從河里上岸差不多有半個時辰了,可是一身還是濕滴滴的。一臉不滿的朝著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李奇道:“李師傅,你好歹也給我弄點熱水,讓我洗洗身子啊,我都快冷死了。”
李奇眼不睜,淡淡道:“我說了,這里只有一個浴房,你若是愿意的話,就和你師妹一起洗吧,我沒有意見。”他現在還在為如何打發這兩個活寶而感到煩惱。.
馬橋眼中精芒一閃,嘴上卻哼道:“我馬橋堂堂男子漢,豈會做那般下流之事。”
“那你就等著吧。”李奇顛著腳尖道,心里卻想,你他娘的不會游泳,還敢跟著跳河,活該。
馬橋退而求其次道:“那你找間屋子給我換件干衣裳也好啊!”
“樓上。”
馬橋抬頭一看,見到樓上那些正在打掃的大叔大嬸們,郁悶極了,道:“當我沒問啊欠。”
過了一會兒,魯美美終于從后院走了出來,一頭濕漉漉的頭發盤在頭上,古銅色的皮膚透著一絲紅潤。
不用說,馬橋那廝肯定看呆了。
李奇睜開眼來,頭一偏,道:“坐吧。”
“是,師父。”魯美美恭敬道。
“你先別忙著叫我師父。”
李奇手一抬,問道:“我先問你。你這么急著拜我為師,似乎不單只是為了學廚?”
李奇可不相信這魯美美對廚藝的癡迷比左伯清還要嚴重,竟然愿意為此去跳河。
魯美美一怔,低頭道:“我來學廚,其實是想為父報仇。”
李奇面無表情,道:“報仇?那也應該去學武,跑來學廚似乎不妥吧。”
這魯美美還未開口。那馬橋就搶先到前面說了起來。
原來這魯美美以前是揚州一家小酒樓的大小姐,她父親也跟那蔡敏德一樣,原來是一個廚子。后來才當了老板,而且就魯美美一個獨生女,原本他想把廚藝傳授給魯美美。但是魯美美天生喜歡武藝,對于廚藝只是敷衍了事,后來還拜當地一個高人為師,與馬橋成為了師兄妹。
直到去年,忽然來了一個名叫黃三元的人,在她家的酒樓的對面開了一家酒樓,這黃三元比起蔡敏德來,還要無恥,整天叫些地痞流氓去她們家酒樓鬧事,弄得她家的生意每況愈下。她爹爹去縣府告狀,誰知那知縣早就與黃三元串通一氣了,根本就不受理。
告狀不成,她爹爹惱怒之下,就找黃三元去理論。結果她爹爹被對方一激,竟然答應與黃三元比試廚藝,而且各自以自己的酒樓作為賭注。
結果可想而知,魯美美她爹爹落敗了,而且她爹爹一氣之下,就病倒了。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失去理智的魯美美報仇心切,便和馬橋這個二貨去刺殺黃三元,結果那黃三元早就有準備了,兩人非但沒有刺殺成功,還差點被人圍住,幸好馬橋武功高強,才帶著魯美美逃了出來。
魯美美見硬的不行,便想學廚為她爹爹報仇,兩人一商量便決定上京城學藝,剛好,給他們遇上李奇最風光的時期,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醉仙居,所以她便想拜李奇為師。
至于挑戰李奇,都是馬橋這蠢貨出的注意,他說什么害怕李奇是個沽名釣譽之輩,還說這樣也可以讓李奇見識下他們的本事,魯美美還信以為真,結果就鬧了這么一出。
李奇聽完后,沉思許久,道:“這樣吧,我們剛招來一批新酒保,如今正在西郊訓練,那里還缺個做飯的,你們就先到那里幫忙照顧下她們,等過段日子再說。哦,還是你,馬橋,你晚上還得護送小玉她們回來,進了城門就行了,你們絕對不能出現在醉仙居的范圍內。”
玉他們現在每天都得很晚才回來,如今世道又不太平,李奇也擔心他們碰到什么歹人,這馬橋雖然有些瘋瘋癲癲,但是身手卻是了得,這也是物盡其用,李奇可不喜歡養閑人。
馬橋怒道:“什么?你竟然讓我們去當下人?”
“你不愿意做就給老子滾。”
李奇那憋了一晚上的怒火,一下子就爆發了出來,一拍桌子,起身朝著馬橋吼道:“你這個蠢貨,本事沒啥本事,還學別人不走尋常路,你看看你出的是什么餿主意?挑戰我?下跪不起?跳河?md,要是老子讓你們留在醉仙居,別人見了,還不天天跑來跳河,老子救得完嗎。麻煩你在做事之前,也懂懂腦筋先,別tm盡給我找麻煩,行不,馬大爺。”
這一番劈頭蓋臉的訓罵,馬橋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雙拳緊握,怒視著李奇。
魯美美瞪了馬橋一眼,然后朝著李奇道:“師李師傅,我們知道該如何做了。”
“那好。”
李奇點點頭,又叫來一個大娘,帶他們去吳福榮家暫住一晚,明日再讓人帶他們去西郊。他自己則是趕回秦府去了,今天他可真是累壞了,好在他方才已經給吳小六他們打了招呼,說他明天要去郊外看那些酒保,不會來醉仙居了,廚房就全交給他們了。
這可把吳小六給激動的不能自已了,娘的,終于翻身做主人了。
翌日。
李奇睡到自然醒,吃過早飯后,便準備趕去西郊,來到前院,剛準備出門,忽見秦夫人和白淺諾兩人有說有笑的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夫人。”
李奇先是打了聲招呼,然后又朝著白淺諾道:“七娘,你咋來了?”
白淺諾微笑道:“皇上最近賞賜了我爹爹一些綢緞。我見還不錯,就給王姐姐送來些。”
汗!你好歹也幫我做幾件衣裳啊。
李奇心里稍稍有些不爽。
秦夫人瞥了眼李奇,忽道:“李奇,你不是還要趕去郊外,去看那些新招來的酒保嗎,我瞧著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去吧。”
干啥?想棒打鴛鴦。夫人啊夫人,你還到我面前裝嫩。
李奇心中暗自鄙視秦夫人,又聽得白淺諾道:“李大哥。你需要我幫忙么?”
這倒是個不會的注意,男女搭檔,干活不累嘛。
李奇忙點了下頭道:“我正缺一個幫手。七娘能出手相助,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好啊,反正我也沒事,就當是幫王姐姐吧。”白淺諾畢竟還沒有被愛情沖昏頭腦,知道拿秦夫人來做幌子。
可是她哪里知道,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女人,早就把她和李奇的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秦夫人黛眉輕皺道:“七娘,你畢竟是丞相的愛女,跟那些難民待在一塊。像個什么話,這要是讓白叔父知道了,那還不非得找上門來,我看你就別去了。”
其實白淺諾真的很想和李奇一起去,畢竟他們兩人能單獨相處的機會并不多。可是她害怕若是自己強行要去的話,會被秦夫人看出什么來,所以一時間糾結萬分。
李奇眼皮一跳,點頭笑道:“夫人所言甚是,但是我的確需要一個幫手,夫人。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反正你整天也沒個啥事,再說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生意,你也有份啊,不過夫人你放心,我昨日聽小玉說,這次她招來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孤兒,只有三四個大叔,沒啥影響的。”
秦夫人一愣,眼露懼色,輕嘆一聲,道:“李奇,正巧七娘要回去,你就代我送她回去吧。”說著又向白淺諾道:“七娘,我忽感身體不適,就不送你了。”說完便轉身進去了。
白淺諾完全愣住,滿眼的疑惑。
斗,夫人,你還嫩了點。
李奇心里樂開花了,朝著白淺諾道:“七娘,快點走吧。”
白淺諾微微一怔,應了一聲,便跟著李奇出了秦府。
兩人剛一門,就一人向左,一人向右。
李奇忙叫道:“七娘,你去哪里?”
“回家啊。”
“回什么家,你不是一起去郊外嗎?”
“可是王姐姐。”
“夫人一天就去兩個地方,秦府和醉仙居,你去哪里了,她咋會知道。”
“可是?”
“別可是了,快點走吧。”
李奇急的走了過來,就準備拉白淺諾的手。
白淺諾嚇得手往背后一縮,結結巴巴道:“與你去便是。”
早就該這樣了嘛,非得等到我耍流氓,才肯就范。
李奇得意一笑。
路上。
白淺諾似乎還在想著方才發生的事情,嘀咕道:“今日王姐姐好像有什么心思。”
李奇翻了下白眼,亂吹道:“我看夫人八成思念她去世的亡夫了。”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白淺諾稍稍點頭,輕嘆一聲,道:“王姐姐真是命苦,唉。”
李奇一臉八卦道:“對了,夫人她丈夫是因為什么死的,還有夫人怎么會嫁給一個買賣人?”
“那是因為你問這個作甚?”
李奇訕訕一笑,道:“好奇,純屬好奇。”
白淺諾白了他一眼,不愿在談論這個話題,道:“你這次招酒保是為了和小九他們開酒吧嗎?”
李奇點頭道:“一半,另外就是為了蔡太師他孫子的周歲宴。”
白淺諾嘆道:“李大哥,我知道你是想多賺些銀子,但是你真的不應該接下這筆生意?”
“為何?”
“我聽爹爹說,這次周歲宴,太師府邀請的全是朝中一品大員,我爹爹到時也會去,若是到時出了什么差錯的話,我怕。”
原來她是在擔心我。
李奇呵呵笑道:“放心吧,別的方面我不敢說,關于宴會這一方面,我還是有些把握的,到時你看著,我非得給他弄出點動靜不可。”
白淺諾無奈的笑道:“你這人啊,就是有些愛出風頭。”
李奇癟著嘴委屈道:“其實我已經盡量把自己的缺點表現出來了,你看,我都敢把自己的字掛在醉仙居正門,你還要我怎樣?”
白淺諾笑道:“光你這菜名還有價錢就足夠吸引人了,誰還關注你的字。”
李奇深表贊同的點點頭道:“這倒也是。為啥我的缺點總是容易讓人忽視了。”
白淺諾美目一翻,十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