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土人運氣不錯,一顆銃彈準確的直接打在了他的額頭上,沉重的銃彈當即打爛了他的額頭,穿入到了他的腦子之中,巨大的動能接著又將他的后腦殼掀飛,腦漿頓時四濺飛出,大好的一顆頭顱,轉瞬之間便只剩下了半個腦袋,他一聲不吭的就直接撲倒在地,甚至連抽搐都沒有,就直接掛了。
巨大的槍聲炮聲,在山谷之中久久回蕩著,這樣的聲響是那些土人從未經歷過的,所以當他們看到對面這些外來人突然間噴火冒煙,接著就看到自己的伙伴成片的倒地,剩下的那些正在朝前沖的土人一下就被瞎蒙了。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們想不通對面這些外來人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為什么他們手中的鐵棍還有地上的鐵柱子會噴火,還能殺死他們的伙伴。
于是這些正在沖鋒的土人,不由自主的都停下了腳步,呆呆的低頭觀看著地上躺著的那些同伴,有些人手足無措的蹲下去,蹲在受傷同伴的身邊,伸手試圖去捂住他們的傷口,阻止更多的鮮血涌出來,但是這么做顯然卻是徒勞的。
一場浩浩蕩蕩的沖鋒,僅僅是一次齊射,就宣告了瓦解,一切好像都戛然而止了一般,剩下的那些土人手足無措的站在開闊地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這樣的反應讓于孝天也大為驚訝,本來他以為一次齊射,就可以將這幫土包子嚇壞了,肯定可以將他們打的掉頭逃竄,可是沒想到這些土人在承受了這么一次凜冽的打擊之后,卻并未立即崩潰,僅僅是停下了他們的腳步,呆呆的站在他們面前。
雖然他感覺到這么做,有點殘忍了一些,畢竟他們是外來者,在這些土人眼中,他們就是侵略者,是他們打擾了這些土人的正常的生活,這些土人不喜歡他們到來,也是實屬正常,才會去襲擾他們。
可是現如今他卻使壞,將這些土生土長在這里的土人騙出他們賴以生存的叢林,在這里對他們進行屠殺,如果從道義上來講,他絕對是屬于反面人物。
可是這種感覺也僅僅是在于孝天腦海中一閃而過,并未困擾于孝天多久,因為于孝天很明白,當這個世界上文明和落后碰撞的時候,往往都是用血來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落后就要挨打,這是顛覆不破的硬道理。
現如今很顯然他代表了先進的一方,為了達到他的目的,這樣的殺戮是不可避免的,也唯有通過這樣的殺戮,才能減少以后更多的沖突,武力震懾有時候無疑是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裝填!瞄準!繼續開火!”于孝天的心變得冷硬了下來,將手中腰刀收回之后,冷聲再次喝令到。
而他這句話顯然是有點多余,因為不等他吩咐,那些火槍手和炮手們便按照他們訓練的規定,完成第一次發射之后,連看都不看戰場一眼,就立即開始放下火槍,開始了第二次裝填。
等于孝天下令的時候,這些火槍手之中動作快的都已經基本上完成了二次裝填,只等候在此發射了。
呼呼啦啦成排的火槍手們紛紛將搠杖收起,再次將火槍舉起,火繩槍的槍手整理了火繩,再一次點燃了火繩,將火繩槍扛在肩膀上,小心的吹著靠近面頰的火繩。
“瞄準!”一個負責指揮火槍手的什長站在隊列一頭,大聲的吼道。
只聽嘩啦一聲,幾十個火槍手便又一次將火槍下肩,平端了起來,將槍托用力的頂在了肩膀上,身體前傾,瞇起了一只眼,開始通過照門準星在對面這些土人之中,尋找下一個目標,并且將之鎖定在了照門準星之中,身體繃緊做好了承受火槍發射時產生后坐力的準備。
而幾門虎蹲炮在炮手們的操作下,也很快完成了再次裝填,再一次夯實了固定用的腳釘,將炮口對準了前方位置。
于孝天看著那些還在對面發呆的土人,嘴唇抿了抿,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緩緩的再次舉起了手中的腰刀。
隨著一道寒光落下,又一串的轟鳴聲和爆豆般的火槍聲接連響起…
于孝天駐足在戰場上,眼光掃過了整個戰場,開闊地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土人的尸體,他們身上還在流淌著鮮血,緩緩的浸入到了地面,使得他們身下的土地變得肥沃起來。
一些土人身負重傷,但是卻躺在地上呻吟著并未死去,有海狼部眾持著長矛或者單刀,在戰場巡視,當看到身負重傷的土人之后,用刀槍使勁的刺入到他們的胸膛之中,直插他們的心臟,結束他們的痛苦。
這樣的殺戮并不屬于殺俘行為,因為目前的醫療條件根本無法治療這樣的重傷,除非是自己人,才會被轉運回去得到救治,像這樣的敵人,盡早結束他們的痛苦,反倒是一種仁慈。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被殺死的土人在咽氣之前,發出了一聲聲最后的悲鳴,還有個別輕傷者,被挑選出來,檢查以后被抬了下去,放到了干凈的地方,開始有人為他們療傷。
現在的療傷是非常簡單而且痛苦的,不可能有麻沸散或者麻藥給他們用,特別是這種槍彈傷,只能用鋒利的小刀,將他們的傷口切開,然后用一個銀勺探入到切開的傷口之中,尋找里面的彈丸碎片,找到之后將其生生挖出,然后將一些傷藥倒入傷口止血就算是完成了手術。
這樣的手術海狼部眾之中,于孝天專門培養了一些手下,讓他們來進行操作,某種程度上,他們算是戰場救護兵的前身。
至于培養他們的方法,也很簡單粗暴,于孝天每每在島上殺豬殺羊的時候,都讓人采用槍擊或者刀砍抑或是箭射的方式。
然后將受傷的豬羊交給這些臨時的救護兵處置,讓郎中教給他們最簡單行之有效的方法,取出彈丸或者箭簇,縫合傷口、敷藥,以此來訓練他們如何處理傷口,使之具備一定的戰場救護的能力。
但是不同的是于孝天在他們操作的時候,提出了比較高的衛生要求,所用的救護器具,都要用烈酒擦拭清洗,然后點燃殘留酒精灼燒之后方能使用,盡可能減少二次感染,提高傷者生存率,而且沖洗傷口除了用酒精之外,還只許使用燒開放涼的開水,盡可能的將傷口之中的臟東西清洗出來。
雖然這么做簡單而粗暴,但是卻不可否認,對于提高士氣還是相當有用的,古代戰爭之中,軍隊之中醫官數量稀缺,僅有將領才有可能在受傷之后,獲得醫官的醫治,普通士卒一旦受傷,要么靠著自己的抵抗力強撐下來,能活下去的話是運氣,死了的話只能說倒霉。
所以戰場上一般的士卒一旦受傷,有時候很小的傷口,就可能要了人的命,他們根本不可能得到很好的救治和照料,就連最普通的傷藥,他們也很難獲得,即便是獲得一些傷藥,也都是很簡單低廉的傷藥。
但是于孝天對自己的手下看得很精貴,因為他知道一個老兵的價值所在,特別是受過傷的老兵,他們等于是在閻王殿門口打了個轉,一旦傷愈歸隊的話,他們將會成為部眾之中的中堅,一個老兵的價值,起碼要超出好幾個新兵蛋的價值,有時候老兵可能成為左右一場戰事成敗的關鍵。
所以于孝天對戰場救護的事情還是非常看重的,這一年多來,他派人在陸上各地時常綁架一些郎中,特別是一些外科圣手,只要聽說,就要想辦法將他們全家綁架,送到南日島居留。
目前為止,他已經綁架了十多個郎中,將他們送到了南日島,本來于孝天甚至打算以后給每條船上都配一個醫官的,可是郎中這時代是稀缺資源,根本找不到這么多的郎中,讓他給船上都配上。
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己想辦法培養一些戰場救護兵,配屬到船上或者駐地之中,以及一些戰兵隊之中,來解決這個問題。
救護兵其實不需要學太多的東西,主要是學會關鍵的各種傷口的處理,另外再多少學一些簡單的病癥的判斷診治。
至于用藥方面,他力主多采用成藥,也就是把草藥炮制好之后,制成蠟丸或者粉末,隨時可以使用,以免培養一個救護兵需要太長時間,救護兵只需要取用現成的成藥,就能進行工作就行。
當然多多少少救護兵也要學習一些野外草藥的采集和使用,認識個幾十種常見的草藥,一旦攜帶的成藥短缺,必要的時候他們也要就地想辦法采集一些可用的草藥使用。
目前為止,他培養的救護兵尚未到位,一些人還在南日島跟著郎中們學習,這次雞籠灣這里,他只是帶來了一個郎中,三個剛剛可以用的救護兵,郎中肯定作為稀缺貨,要留在雞籠灣安全的地方,這次出來做事,他只好將三個救護兵之中的兩個人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