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楊逸打算帶清娘暢游半個月,想法的愿望是美好的,可天公不作美,到了第二夜,楊逸抱著清娘正睡得香,車外卻突然刮起了大風,氣溫也隨之驟降,冷得倆人把所有衣物都拿來蓋了,還是覺得寒氣直透。
老天爺啊,這不是捧打鴛鴦嘛!
“啊嚏!啊嚏!啊嚏!”
楊逸裹著厚厚的貂皮大麾,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韓碧兒看得又是心痛又是好笑。楊逸帶著清娘出游,不料天氣突然轉冷,還下起了雪來,倆人如今回到了城外的田莊,清娘沒事,反而是一向強壯如牛的楊逸染上了風寒,韓碧兒不用想也知道,這位爺昨夜只怕是把自己都脫光了,用所有衣物來包裹著清娘吧。
“爺,你沒事吧?”韓碧兒眼淚流轉,柔聲問道。
“沒事,小小風寒,喝點藥就好了,京中沒什么事吧?”
“沒什么事兒,有事的話奴奴早讓人通知爺去了。”
楊逸拿出一個桑葉采摘器遞給韓碧兒,說道:“這個是用來采摘桑葉的,用這個比用手采摘快幾倍。”
韓碧兒接過去,好奇地看著手上的采摘器,聽了楊逸的解釋,她立即就明白這物件意義非同凡響,于是說道:“太好了,這東西是爺是從哪里得來的?”
楊逸笑道:“這是本國公發明的,本國公今此出游,剛好遇上羅敷,見如此佳人。采摘桑葉如此辛苦,實在是于心不忍。便制作了一個桑葉采摘器送給她用。”
韓碧兒白了他一眼說道:“奴奴才不管爺送給誰用哩,既然是爺剛制作的。那就是沒傳開,奴奴這就讓人在京城和杭州設立作坊,大量生產。”
“嗯,這桑葉采摘器養蠶戶一定極為青睞,不過,這東西構造簡單,很容易仿制,只是一次性生意,你要把握好一個度。”
韓碧兒媚然一笑道:“爺這話可就錯了。這桑葉采摘器如果真象爺說的這么好用的話,那必定是供不應求,江南各地家家戶戶都養蠶,咱們只要搶得兩成的市場,奴奴估計至少也能有幾萬貫的收入呢。”
楊逸無所謂地說道:“隨你了,我今天找你來,主要不是說這個的。”
楊逸說到這,清娘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走了進來,她身上穿著白狐小襖。小蠻腰處收緊,顯得纖纖如月,見韓碧兒在場,她有些不好意思。好象是她害得楊逸感冒似的。
“楊大哥,快先把藥喝了。”
韓碧兒在一旁掩嘴偷笑著,媚得象只狐貍精。讓清娘更加不好意思。
楊逸瞪了韓碧兒一眼,才接過藥碗。大口把藥喝完,跟在清娘后面的小艾立即遞上溫開水。漱完口后,楊逸安慰道:“清娘,別擔心,楊大哥身體好著呢,這點風寒不算什么,晚上就好了。”
“楊大哥,都是我不好。”清娘神色有些懊悔,帶著憂色望著他。
“意外,這次只是意外,是楊大哥沒有考周全,不怪你。”楊逸看到她肩上落有雪片,便示意她站過來些,伸手輕輕將她肩上的雪片拂落,“清娘,你身子弱,大哥開的這個方子不光用于治療,用來預備風寒也是有用處,清娘記得自己也喝點,還有碧兒,你風里來,雪里去的,也去喝一點,別染了風寒才好。”
韓碧兒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番話來,心里暖暖的,感覺外面的風雪好象也是暖的了,望向他的眸子水汪汪的,如秋波蕩漾。
楊逸對小艾問道:“還有藥嗎?”
“回國公爺,還有一點,只夠一個人喝了。”小艾的目光在清娘和韓碧兒身上分別溜了一眼,仿佛在猜測楊逸準備把余下的藥給誰喝似的。
楊逸不禁失笑道:“小艾,動什么鬼心眼呢?還不快去把藥端來。”
“是,婢子這就去。”小艾吐了吐小舌,一溜煙跑了,她是從環州便跟著服侍清娘的,楊逸對家人隨和,從不打罵,加上最是疼愛清娘,她做為清娘的貼身侍女,自是更不怕楊逸。
等小艾把余下的半碗藥端來,楊逸接過,三道目光頓時落到他身上,楊逸又有些好笑,清娘搶先說道:“碧兒姐姐每日操勞,甚是辛苦,你先把這藥喝了吧,我等下再讓人熬些就是。”
見清娘賢淑知理,楊逸伸手將她抱到懷里,對韓碧兒說道:“清娘說得在理,碧兒先喝,等下你回城時帶上方子,給家里人都熬些來喝。”
“奴奴曉得了。”韓碧兒把藥碗接過,看了清娘一眼,把藥喝了,感覺那藥不苦,很甜,很甜。
小艾悄悄做了個油瓶嘴,被楊逸看到了,立即橫了她一看說道:“你這丫頭,在這里做什么怪,快去再熬些來給清娘喝。”
“嘻嘻,婢子這就去。”
等小艾出去,楊逸拍拍清娘的香肩說道:“清娘,你先在一旁坐著,我和你碧兒姐姐還有些話要說。”
“哦。”清娘乖巧地應了一聲,蹲到他腳邊,把炭火挑旺一些,門外還飄著雪呢,紛紛揚揚的,可不能讓他再受寒了。
楊逸接著對韓碧兒說道:“這次我找你來,主要為了一件事,當初我率軍南征交趾時,一次偶然的機會,聽到別人提起一件事。”
“爺,什么事?”
“瓊州島的黎族婦女心靈手巧,她們有極為先進的制棉器具,和高超的紡織技藝,你立即派人上島,不管花多大的代價,也要忙把她們的制棉器具以及紡織技藝學會。”
盡管這話是出自楊逸之口,韓碧兒還是難以置信,這世上論紡織技藝,還有誰比得蘇杭一帶的百姓嗎?
一直以來,瓊州就是朝廷用來流放犯官的蠻荒島嶼,說那里的人紡織技藝比江南還先進,不光韓碧兒不信,說出去只怕全天下人都不會相信。
她忍不住問道:“爺,這消息您是從何處聽來的?可靠嗎?”
楊逸不好說人家黃道婆就是從黎族婦女那兒學來的紡織技藝,使得松江布“衣被天下”,他只好擺出架子說道:“你別管我聽誰說的,若是不可靠,我讓你派人去干嘛?你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是。”韓碧兒縮了縮脖子,似乎很怕他的樣子。
楊逸伸手給了她一個腦錛說道:“你別不信,白疊布想必你也知道,價格不比絲綢還貴,之所以這樣,不是材料稀少,實際上棉花很高產,如今在閩廣一帶已有不少人種植棉花,他的價格昂貴,是因為大家沒有掌握加工棉花的方法,使得棉花加工成本十分高昂:
我聽說黎族百姓制作有攪車、彈棉弓、紡車,織機,攪車可以輕松地把棉仔去除,彈棉弓可以把棉花彈得異常蓬松柔軟;
他們的織機可以錯花配色,綜線挈花,織造技術極為精湛,織出的棉布綿實保暖,彈好的棉花若是制成棉被,更是柔軟舒適,讓人象是躺在白去上一樣;
西域盛產棉花,如今西域已經收回來了,如果再能從黎族百姓那兒學來先進的紡棉技藝,再進一步推廣棉花種植,我敢肯定將來棉布必將大行天下。”
楊逸這番話聽得韓碧兒大為驚訝,但楊逸言之鑿鑿,連攪車、彈棉弓這些名字都說得清清楚楚,讓她不得不信。
對楊逸的遠見綽識,她一向也是佩服萬分,楊逸說棉布能大行天下,聽上去也并非信口開河,韓碧兒想到其中的無限商機,心中飛快地算計起來。
現在市面上白疊布極為稀少,價格昂貴,甚至超過了絲綢的價格。若真能大量生產,那定是財源滾滾。
韓碧兒甚至想到了派人去閩廣、去高昌,提前收購棉花,等從黎族那邊學回了棉紡技術,就大量生產,賺個缽滿盤滿。
楊逸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過也沒有阻止她的意思,要推廣棉花種值,光是靠朝廷三令五申還不行,必須先讓百姓看到棉花的用途和價值,到時即便朝廷不去推廣,百姓也必定爭著種植。
韓碧兒坐不住了,當即說道:“爺,您好好將養著,奴奴這就派人前去瓊州,盡快學回棉紡技藝。”
“嗯,去吧。”
韓碧兒再也坐不住了,施了一禮就冒雪離開了。
楊逸也很期待,希望盡快有棉被蓋,現在富貴人家還好,有上好的帛、貂裘、毛皮做被褥,普通百姓家的被子說起來那便可憐了,許多人家還是往被子里塞干草、蘆花等物來保暖,冬天過得苦啊!
若是做出舒適的棉被,在京城里韓碧兒只怕賣一千貫一床,那些富貴人家也搶著要。
楊逸記得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叫《木棉袈裟》,電影里那件袈裟珍貴無比,其實嘛,木棉就是棉花的另一種叫法,而印度也是棉花產地之一,棉花從印度傳到南方,南方百姓就管它叫木棉。
不過由于棉花加工困難,而且在中原少見,它的價格確實很昂貴。
嗯,就讓它再貴一點、再貴一點,先把棉花的價格炒成天價,炒成金子般的天價,讓百姓爭著去種金子,這樣無疑是推廣棉花種植的很好方式。
先讓韓碧兒狠狠地去賺一筆吧!
ps:感謝愛好女、s,!g、劉氏唱腔、黑暗中的盲人、秋之神光、清水岸柳幾位書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