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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逸攜清娘離開許家村時,全體村民送出好幾里,個個顯得依依不舍。等到看不見那些村民時,清娘一下子撲到楊逸懷里,梨渦淺笑淡如煙。
她兩手調皮地扯著楊逸兩邊的耳朵,輕輕晃著說道:“楊大哥,讓我瞧瞧,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
“嘶……….我說易安居士,你好歹也是天下名媛,請保持你的淑女形象,而且你這句話通常是用來問那傻子的,怎么能這樣問我呢?”
楊逸伸出食指點住她的額頭往個推,結果清娘就是不撒手,他推得越用力,兩只耳朵就被扯得越長。
這些年,清娘是真被他寵壞了,在別人面前,她靜靜婷婷,溫婉守禮,很難想象她也有這般調皮的時候。
“人家又沒說你聰明,我就是覺得你很笨,所以才這么問的呀。”清娘今天顯然不想做淑女。
“清娘,你的看法嚴重傷害了許家村、乃至整個天下百姓的感情。”
“我怎么傷害他們的感情了?”
“他們一致認為我很聰明,你污蔑了他們心中的偶像,自然就嚴重傷害了他們純樸的感情。”
清娘眸光悠悠地轉,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最后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楊大哥真不愧是當官的,動不動就給人家扣個大罪………”
“清娘,你這話損害了全天下官員的形象。”
“呀!楊大哥你還讓人活嘛?”
“不是我不讓你活,是你自己站到了全天下百姓和官員的對立面,后果很嚴重。”
“啊。楊大哥,人家投降了。人家投降了!”
“哈哈哈…….”
“嘻嘻…….”
在許家村住了兩天功夫,吃了兩只鵝一頭豬。楊逸和清娘再度悠哉游哉的上路,一場桑蠶業的大變革,或許就在楊逸和清娘打鬧聲中悄然開始了。
倆人卻是不管這些,信馬由韁地走著,看山看水看云,到了黃昏,天邊的夕陽染紅了漫天的彩霞,山邊的楓林紅如二月春花,清娘見了不由念道:“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
楊逸嘿嘿一笑,停車坐愛嘛,這個沒問題,他立即把車子停下,對清娘說道:“清娘,既然喜歡,咱們也別找人家借宿了,今晚就在這楓林邊宿營吧。”
清娘欣然應道:“好,今晚上我來做飯給楊大哥吃。”
車子就停在楓林邊的一條清溪旁。楊逸拿著許家村民送的臘肉到溪邊清洗,清娘帶著小白到林間去撿干柴,倆人各有分工,準備自己動手做一頓充滿野趣的晚餐。
楊逸在溪邊洗臘肉時。發現澗水里還有不少魚在游動,其中看到有一條很大石斑魚,見人來后便飛快地游進了石縫里;
石斑魚可是難得的美葉。楊逸連忙回到車上拿出寶刀,從臘肉上切下一些碎肉。脫鞋脫襪站到水中去,然后把碎肉撒在石縫邊。夕陽在水面上跳躍著,讓人有些眼花,楊逸手握大馬士革寶刀,在水里耐心地等著。
那邊楓林里,這時傳來清娘甜美的歌聲,清潤的歌聲在晚風中飄送著,特別動聽,特別美好:
南浦蒹葭疏雨后,寂寥橫笛怨江樓。
思飄明月浪花白,聲入碧云楓葉秋。
河漢夜闌孤雁度,瀟湘水闊二妃愁。
發寒衣濕曲初罷,露色河光生釣舟。
楊逸不是第一次聽到清娘吟唱,但在這霜楓夕陽的鄉野,聽林間飄出的隱約的清唱,特別惹人神思飄蕩,讓他幾乎忘了捕魚。
足足過去了一盞茶功夫,清娘已經在岸上生火了,楊逸才看到那條石斑魚再度游出石縫,大概是受不了那碎肉的誘惑了。
楊逸手上的寶刀早就頂在石縫邊,等的就是一這刻,那石斑魚剛剛游出半個身子,寶刀便閃電般下刺,水下頓時冒起一股紅色的血水。
“清娘,快來看,我抓到魚了,好大一條石斑魚!”楊逸高興地把刀舉起,魚尖上一條至少有七八兩重的石班魚還在垂死掙扎著。
清娘提著裙裾跑過來,笑嘻嘻地說道:“這回人家沒有搗亂,你當然能抓到了。”
“那是,多謝易安居士高抬貴手。”
“嘻嘻,楊大哥打算怎么吃?烤著吃嗎?我來烤好了。”
“烤著吃太浪費了,咱們用它來煮魚粥。”
楊逸一邊說,一邊用刀麻利地刮鱗去臟,將處理好的石斑拿回到車邊;
這輛車子有如房車,前面可以睡人,后面還有兩三尺長的地方放置衣物和用品。
楊逸把一個兩尺見方的小木箱整個搬下來,里頭茶米油鹽一應俱全,他拿出一個小煲、兩副碗筷,再從米袋里抓兩把米,遞給清娘說道:“丫頭,快去把米淘干凈,大哥教你怎么做美味的魚粥。”
“好哩,楊大哥別急著做,等我回來,人家沒看到學不會的。”
清娘跑得好輕快,楊逸怕她摔著,連忙喊道:“慢些,慢些,我等你,不急。”
“嘻嘻……”河邊又傳來一片喜悅的笑聲。
楊逸知道她為什么這般高興,十指不沾陽春水,今來為君做羹湯。她正有心學習廚藝呢,雖然,楊家用得著她下廚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楊逸把洗好的煲架到石頭做的三腳灶上,清娘淘米回來,連聲問道:“楊大哥快說,這魚粥怎么煮。”
“清娘瞧著,煮魚粥的方法很多,但要想煮得好吃,就要跟我來學了,仔細聽著,煮魚粥呢,第一步不是先放米,記住了。先在熱鍋里加些冷油,把魚先煎一煎。煎的時候放些蔥姜熗一下,出香味為止。然后加水把魚湯煮到發白,然后挑出骨刺。”
楊逸一邊說,一邊動手,清娘蹲在一邊,仔細聽著,嘴里喃喃重復著他的話,很認真,很認真的樣子。
“楊大哥快說,等魚湯熬到發白后呢。接下來是不是要加米煮了?”
“沒錯,加米的時候要注意一點,那就是量,米加多了會變成飯,加的太少,魚粥太稀也會影響口感。”
“那加多少為合適呢?”
“這個嘛,就得先學會煮粥才行了,通常米呢是水的十分之一就行了,加鹽文火慢煮。直到把米煮開就行了,最后加些香菇、芹菜、姜絲、胡椒粉等調料攪拌均勻,好了,這樣做出來的魚粥絕對是一等的美味佳肴。”
熬魚粥是個慢工細活。粥還沒熬好,聞著濃香四溢的味兒,清娘竟然拿著筷子在旁邊敲起了碗來。這個情景讓楊逸簡直難以相信,眼前這位就是詩書浸潤出來的李清照。他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是那個拿著打狗棒,唱著蓮花落的黃蓉。
“易安居士。別敲了,再次鄭重提醒您要保持淑女形象,去,到車上把琴拿下來,就著這晚風夕陽,彈一曲《鷗鷺忘機》才是你該做的事。”楊逸一邊把臘肉架到火上烤,一邊說道。
臘肉烤著吃,這是他的創舉,很香,只是有點硬。
楊逸以為經自己提醒,清娘會收斂一些,誰知只聽她說道:“不呢,人家餓了,要吃飽了再彈琴。”
“等下打著飽嗝怎么撫琴?”
“那就不撫了,人家敲碗給你聽。”
楊逸聽了幾乎暈倒,事實證明,清娘這丫頭真被他寵壞了,她不但沒有停下筷子,反而敲得更響;
而且還振振有詞地說道,“人家這也是跟楊大哥學的,楊大哥身為堂堂的翰林大學士,還不是一樣跑去砍桑枝,還有,你還當街拿銀子砸破人家的腦袋,還有還有,你在異香院和人家賭錢,在擷芳樓跟人家打架……”
“停!”楊大官人就象被踩了尾巴的貓兒,大喊著跳了起來,拿著根燒火棒在火堆邊氣沖沖地轉著彎兒。
他能不跳腳嗎,往日的光輝事跡,被清娘如數家珍一般娓娓數來,誰受得了啊!
我光輝的翰林大學士的形象約,這下全完了!
清娘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眼睛也笑瞇了,腰兒也笑彎了,終于顧不得敲碗了。
“清娘,我跟你拼了!”惱羞成怒的楊大官人大吼一聲,拿著燒火棍撲了過去。
清娘象只晚風中的蝴蝶,輕盈地飛到了車后,一邊咯咯直笑,一邊召喚小白:“小白,小白,快來,楊大哥要打我呢,你快攔住他,快呀!”
小白嚎叫一聲就撲過來纏住楊逸,張嘴咬住他手上的燒火棍,為了討好清娘,這家伙好不賣力。
有了小白的阻擋,清娘自己躲在車后繼續數落他的光輝事跡:“嘻嘻……楊大哥,你還在西湖邊賣過假藥,在開封府砸過人家門檻,在正旦大典上帶著睿兒去搗亂,在……”
“去去去,小白滾一邊去,再擋路我今晚就吃烤全狼,清娘,你別跑…….”
楊大官人拿著燒火棍在后面張牙舞爪,大喊狂追,清娘帶著小白繞著楓林逃跑,裙影漫飛,笑聲清脆,就象瑤臺上的仙子在花間嬉戲。
晚風帶著薄薄秋涼,山邊的夕陽染紅了整個黃昏。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在京城時,清娘溫柔守禮,到了這鄉野之中,不免多了一份率真的嬌縱,少了一些禮教的束縛,玩得極為開心。
倆人追鬧一陣,回到火堆邊,魚粥也基本好,楊逸先給她剩了一碗,清娘甜甜一笑接過,奔跑過后的臉蛋紅撲撲的,如桃花嬌人。
“味道怎么樣?”
“嗯,好喝。”
楊逸拿刀把烤好的臘肉切下一小片,塞到她嘴里,問道:“香不香?”
“香。”
“我是不是好人?”
“是。”
這時的清娘乖得象史溫順的貓兒,若得楊逸哈哈大笑起來。倆人在夕陽下品味著魚粥,吹著晚風,愜意之極。清娘忍不住說道:“楊大哥,人家都不想回京了。”
“那咱們就玩夠了再說,反正楊大哥有一個月假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