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楊建打了一個電話,然后對林楓道:“楓少,九個嫌疑人當場死了七個,侯遠誠也在送到醫遠后死亡,現在就剩下一名嫌疑人還活著。”
“這狗東西命還真大,他現在在哪兒?”
“在漢江市第一人民醫院。”
“咱們馬上過去。”
一行人來到漢江市第一人民醫院,抓捕組的何隊長已經等在了門口;林楓問道:“那名嫌疑人傷得重不重?”
何隊長點了點頭,道:“傷得有點兒重,胸口挨了一槍,撞車時腦袋又撞到了玻璃上;不過他已經做完了手術,醫生說只要挺過了今晚他就死不了。”
“你派人給我看緊了,告訴醫生,不惜一切代價把這混蛋救活,我倒要看看,他狗日的發什么神經,偷東西居然偷到省委大樓去了。”
“林副處長,老韓他…”
聽何隊長這么一問,林楓一下子沉默了,楊建拍了拍何隊長的肩膀,低聲道:“老韓走了,節哀吧!”
何隊長沒有哭出來,但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里打轉;林楓紅著眼睛對他道:“老韓走了我們大家都很難過,但我們不能氣餒,你放心好了,這次就算那混蛋不死在醫院,我也會送他上刑場的,我保證!”
“謝謝你,林副處長。”何隊長用力握了握林楓的手,轉身進了醫院里;楊建問道:“楓少,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林楓搖了搖頭,道:“這家伙現在跟個死人差不多,看了也沒用,走吧,咱們再回現場去看看。”
來到現場,這里早已拉上了警戒帶,數十輛警車和上百名民警把現場嚴密的保護了起來;看到楊建和林楓來了,負責看護現場的帶隊民警跑了過來;林楓開門見山地問道:“車上發現了什么東西?”
“報告林副處長,車上發現有四個一模一樣的黑色旅行包,里面有大量的現金和一幅畫。”
“大量的現金,具體有多少?”
“我們正在清點,具體數目還不清楚,但應該不少于三百萬。”
三百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不用說,這些錢肯定是在省委大樓某人的辦公室里發現的;楊建和林楓走了過去,一群正在清點鈔票的民警趕緊起身給他倆問好,楊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繼續工作。
林楓走到那幅畫面前,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副很精美的水墨山水畫,落款上寫著本真二字。
林楓把畫遞給楊建,道:“這個叫本真的沒聽說過,應該不是什么名家之作吧。”
楊建看了看林楓手中的畫,搖著頭道:“你還問我,我一個大老粗哪兒認識這些東西。”
林楓把畫放了回去,對楊建道:“被盜的常委沒有一個承認自己掉過東西,案發時趙遠誠也是不在現場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死了;現在八個直接參與盜竊的家伙就剩下一個還活著,也不知道那混蛋挺不挺得住,他要是再死了,這三百多萬現金就無法確定是誰的了。”
楊建皺著眉頭道:“辦公室里放著這么多現金,明顯就是受賄來的,誰會承認啊!確定不了現金的主人,就無法把背后的蛀蟲挖出來,哎,怎么會搞成這樣。”
林楓這時回過頭又看了看那幅畫,摸著下巴道:“也許這幅畫會給我們一些線索也說不定,我看得趕緊找個專業人士來看看才行。”
楊建聞言立刻指示民警將這幅畫送回省公安廳,然后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道:“你馬上派人去省美術博物館請個書畫專家到省廳來看看。”
一個小時以后,一名老者被一輛警車送到了省公安廳;楊建和林楓親自在辦公大樓門口迎候。
老者的頭發胡子已經雪白,穿著一套褐色的唐裝,顯得非常精神;特別是他那一把又長又白的胡子,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林楓看了心頭不由暗暗贊道,果然有大家風范。
負責接送老者的民警介紹道:“楊副廳長、林副處長,這位是省美術博物館榮譽館長,我省書畫家協會會長,著名的國學大師和書畫鑒定家沈濟民老先生。”
“沈老,這二位就是我們省公安廳的楊建副廳長和刑警總隊業務指導處的林楓副處長。”
沈濟民一聽到林楓的名字是肅然起敬,他主動伸出手來緊緊握著林楓的手,直接把一旁的楊建無視了,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林副處長的大名老朽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吶。”
“哪里哪里,沈老德高望重,可謂鄂北書畫界的泰山北斗,今日有緣得見,晚輩不勝榮幸。”
被林衙內搶了風頭楊建絲毫沒有在意,他笑呵呵地對沈濟民道:“今天請沈老過來,主要是有一幅畫想請沈老幫忙鑒定一下,這和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有關,勞煩您了。”
哈哈哈哈,沈濟民開懷大笑道:“老朽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這點兒孤陋寡聞還能幫助公安機關破案,今日也算是一遭機遇,何來勞煩之說,楊副廳長客氣了。”
來到一間會議室里,那幅畫已經整整齊齊的放在了大辦公桌上;沈濟民只看了一眼,臉色當即就變了。
林楓一看有狀況,趕緊問道:“沈老,您這是…”
沈濟民沒有回答他,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放大鏡來,然后仔細端詳起了那幅畫來,看得那叫一個仔細和認真;林楓、楊建還有幾名警察在旁邊就這么站著,靜靜等待著他的結論。
少時,沈濟民收起放大鏡走到了林楓和楊建面前,頗有些激動地道:“沒想到今日竟能得見如此畫中瑰寶,老朽真是三生有幸,不枉來此一遭啊!”
林楓問道:“沈老,這幅畫的落款是本真,晚輩雖然對書畫并不精通,但有點兒名氣的大家晚輩還是知道的,這個本真沒聽說過啊。”
沈濟民哈哈大笑,道:“林副處長,本真你沒有聽說過,那道真子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嗎?”
林楓聞言當即石化,有些不可置信地道:“沈老,您是說這幅畫是道真子所作?”
沈濟民輕輕點了點頭,道:“這幅畫的確是道真子的真跡,老朽不會看走眼的。”
楊建可不知道道真子是誰,傻傻地問道:“這個道真子很牛嗎?”
林楓給他解釋道:“道真子是我國古代歷史上最著名的山水畫畫家之一,據說他常年游歷名山大川,為了把畫畫好,一幅畫往往要畫上一年甚至幾年時間,因此一生所留作品不多,但絕對件件都是珍品;如果這幅畫真是道真子的真跡,那可就價值連城了。”
楊建指著那幅畫問道:“這幅能值多少錢?”
沈濟民摸著胡子呵呵笑道:“此畫乃道真子早年所作,名曰暮山夕陽圖;因此落款才用了他的表字本真,雖說早年的作品在繪畫技法上不如晚年,但物以稀為貴,如今流傳下來的道真子真跡本來就少,其早年作品更是鳳毛麟角,依老朽估計,此畫至少值一千萬。”
“我的天吶!”楊建嚇傻了,沒想到這么一副普普通通的山水畫居然值一千萬;倒是林楓比較淡定,現在一千萬對他來說和一塊錢沒多大區別。
沈濟民這時說道:“雖然老朽知道此畫與案件有關,本不該隨意詢問,可老朽還是禁不住好奇之心要問問;據老朽所知,這幅暮山夕陽圖的原主人乃是一名美籍華人,何故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林楓和楊建一聽就激動了,正愁找不到這幅畫的原主,想不到沈濟民居然知道;楊建趕緊問道:“沈老,那位美籍華人叫什么名字?住在美國還是華國?”
沈濟民閉著眼睛想了想,道:“這個恕老朽無知,無法相告,不過你們可以去美國的佳士得拍賣行調查一下,聽說那位美籍華人是那里的大主顧。”
送走了沈濟民,楊建對林楓道:“這事兒得趕緊辦,我馬上聯系國際刑警組織,讓他們幫忙查一查那位美籍華人的身份。”
林楓笑道:“你找國際刑警組織還不如找我,讓徐總去辦這事兒,保管比國際刑警組織快。”
“對呀,我怎么把咱們無所不能的徐總忘了呀!”楊建哈哈大笑;林楓給徐美麗去了一個電話,現在就是等美國那邊回話了。
林楓交代的事兒徐美麗辦得果然夠快,一天以后,美國那邊就傳回了消息,那位美籍華人名叫洪友富,是一個大型的建設集團的老總,最喜歡收集文物古董和古書字畫;美國那邊還傳來一個消息,這幅暮山夕陽圖在一年前被洪友富送給了鄂北光陽建設集團的老總屈光陽。
當聽到屈光陽這個名字的時候,林楓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前世看新聞,2000年夏季鄂北發大水,漢江市下面有數個縣的河堤發生崩塌,導致上百萬人口受災,淹死的群眾多達上千人,財產損失不計其數,給國家和人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而事后查明,這些河堤正是鄂北光陽建設集團所修;為這個事兒屈光陽是被判了刑的,不過卻沒有消息報道說有哪個高官牽扯其中,這里面的原因林楓不得而知,不過這一世,這種情況不能再讓它發生了。
現在已經到了四月份,距離洪水來襲只有短短的三個多月時間,破案已經成了次要的事情,當務之急,是盡快對全省的河堤組織一次安全大檢查,發現問題及時補救,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當天下午,林楓去了張易成的辦公室,第二天省委常委會上,張易成就提出了夏季汛期將至,為了確保廣大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應該組織一次全省范圍內的防汛抗旱安全大檢查;這樣的提議沒有人敢反對,誰要反對了真出了事兒就得倒大霉,所以這個提案在常委會上全票通過了。
此次防汛抗旱安全大檢查由省委書記翁璋庭擔任檢查組組長,副組長由省長張易成和省委副書記吳開燦擔任,余下的省委常委擔任檢查組成員,各自率領一個檢查組到全省的各個市縣進行檢查;負責漢江市的檢查組自然是由省委常委,漢江市委書記呂諫生率隊,作為呂諫生的陪同人員,林楓也加入了檢查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車到下面的縣里檢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