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秘坊沒有虧欠你們任何東西。”范姑娘硬著頭皮說道:“你們呂府不要欺人太甚,別以為把我的人都打傷打殘了,再霸占秘坊的場子,我等就會屈服于你。”
呂戰冷笑:“哦,聽你的口氣,好像是我在欺負你們這一大群人啦。呵呵,秘坊本來是公平交易的地方,象你這樣顛倒是非,拼死抵賴的人,怎么配做秘坊的主人?”
“是啊,她是不配做秘坊的主人。”顏府的四當家走到范姑娘身前,對著呂戰說:“從今日起,秘坊就由我顏府來完全管理了,小子你有什么事,盡管對我來敘說就是。”
范姑娘恨恨地白了四當家一眼,垂下頭,臉色變得異常蒼白。
在云竹雙鶴不敵敗退之后,她心下也清楚只有請顏府出面才有可能善了今日之事。
當然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她和出身于秘坊聯盟的這一派系將徹底失去在秘坊的權柄,日后只能仰人鼻息而已。但事到如今,面對一個如此兇悍而蠻不講理(這女人自己心里如此認為,因為呂戰根本不肖于和做她口舌之辯,只會用拳頭說話。)的呂府小煞星,作為秘方主事之人的范姑娘也只好默默接受了這個結局。
“哦,是嗎?”雖然已經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但呂戰還是故意問上一句:“敢問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顏府四當家便是我。”四當家傲然揚頭回答。
“哦,顏府的四當家?”呂戰帶著如春風般柔和的笑意說:“這么說來,顏府算是正式接管秘坊的事務了?”
“正是如此,沒錯啦。”
“那么我們呂府與秘坊的那件欺詐交易又怎么說?”呂戰質問道:“八十顆假‘培元丹’,還有無故重傷我們來討說法的人。這筆帳嘛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就看你顏府接管秘坊之后怎么算了。”
四當家聽罷陰聲笑道:“如君所言,若是要細細地算賬,呂戰你打傷我秘坊那么多人,又用蠻力砸壞秘坊的天花板,還引起騷動弄壞我秘坊的聲譽,更是嚇走了我的顧客,這一筆筆的帳又該如何計較?恐怕比你說的那筆不知要大上多少倍。就算拿你整個呂府的產業和人口來賠償,只怕都不夠喔。”
呂戰注視著他的眼睛,平靜地問:“不知四當家你說的這番話只是你個人一時犯糊涂后的意思呢?還是整個顏府的意思?”
四當家揚起下巴,露出一絲明顯的輕蔑之色:“我是顏府的四當家,不是象閣下這樣名聲不顯的小嘍啰,你覺得我說的話還不能代表顏府嗎?”
呂戰點點頭,“好,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啦。我說過,事情剛開始就是理虧在秘坊,當時只要他們給我們一個說法作為交待,我呂戰自然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可是結果卻是秘坊要耍無賴到底,以至于我忍不住出手小小的教訓了一下。而現在看四當家你現在這個驕慢霸道的樣子,恐怕也是準備以武斗來解決此間之事了?”
“著啊。”四當家臉上做出一個猙獰以極的表情,“就拿你呂戰先開刀,然后再去收拾呂府那幫不識抬舉的龜孫。小子你快抬頭再看看頭頂上的太陽吧,過了今朝,你將沒機會再見到明天的陽光了!”
呂戰聞言淡淡一笑,搖著頭道:“你們秘坊完了。做了錯事不承認倒也就罷了,還要殺人滅口,這天下的商家如果都象你們這樣,那就不是俗話說的無奸不商了,而是――無惡不作!該打該殺!”
四當家眼睛瞇起,眸里閃過一縷兇芒,用只有彼此兩人聽得見的細微聲音說:“秘坊之所以叫秘坊,本身就意味著有許多見不得人也見不得光的事情。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中,本來就是由強者來制定游戲規則。”
呂戰哼了聲:“一個強者如果不知道反省自己的話,他最多也僅會停留在強者這個境界,而成不了一個更為強大的存在!”
四當家陰惻惻笑著說:“成不成得了更強的存在,那還是要靠實力的高低來說話,可不是動一動嘴皮子就能決定的,現在就讓你小子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實力。”
說罷,他手腕一抖,掛在腰間的松風三節棍已經操在手掌心。他把那根由三根松風谷炎鐵精鋼經過八百淬八百煉而成的八級三節棍在手里舞了舞,旋出兩團雪亮的銀色光弧。
他剛才已經親眼目睹過呂戰對敵“云竹雙鶴”的場面,知其竟會傳聞里在凝氣境極難練成的掌鋒氣刃絕技。這可是一門十分玄奧高深的功法,就如同手里有一對隱形的精鋼鋒刃,稍有不慎,便會被來去無蹤的氣刃給傷著,端是厲害非常。
所以他不敢托大,一出手就用出了自己的兵刃,意求讓自己與對手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里。
呂戰兩掌交叉著橫在胸前,他的眼睛望著對方,心里卻在暗暗生疑:按照奚六子所提供的消息,顏府的二、三、四三位當家應該都過來掠陣了,可是此時怎么只看見其中一個呢?而且還是武道造詣最弱的一個,其他二位為何不出現?
難道他們是講究光明磊落的堂堂之陣,不想打以多欺少的群戰。所以在一旁袖手旁觀嗎?
不會啊,據他所掌握的有關于顏府的詳細資料中,顏府眾人做事向來都是不擇手段,心黑手辣的。
那么事情只能有第二個解釋:就是對方中有人躲在一旁準備實施暗算。
那顏府二當家是個暗器高手,他要是躲在暗處來個突然襲擊,可是相當危險的。
還有那個素未謀面的三當家,據說此人隱匿身法的技巧極高,極為擅長根據周圍的地形與戰局的形勢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攻擊手段,非常的難纏。
看來接下去這場戰斗,不僅考驗著他的武斗實力,還要考驗他的氣機持久力,反應能力、和臨場應變的能力。
這將是一場兇險異常的考校。
四當家凝灌氣機于松風三節棍之上,舉在手里舞出幾團氣機波紋,極盡賣弄之能事;呂戰對此卻視若無睹,保持著不動如山的姿態。圍觀的眾人知道期待了半天,雙方終于是進入生死相搏的戰斗模式,不由得又興奮騷動起來。
四當家還是第一次在這么多圍觀群眾面前拼殺武斗,心下不由得有些小緊張。于是打起精神,暴喝一聲,身形旋轉飛躍,放開手里的松風三節棍,挾帶這鼓蕩的氣機,當作鞭子一般向對手攔腰橫掃過去。
呂戰默念《獅牙裂空掌》的功訣,激發體內那源源不斷地氣機,令手掌處形成掌鋒氣刃。當四當家的八級兵器掃近自己腰部時,他橫起一掌斬向三節棍。
“嗤”地一聲脆響,金屬棍身碰上無形的掌刃鋒芒,棍身上裹脅的氣機與掌刃上飚出的氣機碰撞于一處,氣流急劇磨擦之下,卻是發出尖銳刺耳之極的聲音,嗡嗡嗡不絕于耳。
只見三節棍八百淬八百煉的棍身倏然被彈了出去,呂戰隨即邁步,身形緊隨倒彈而回的三節棍一起漫卷向四當家處。
四當家起先的一招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他想以此來探明一下呂戰的真實戰力到底有多強。哪知對方甫一接手,不僅用掌刃鋒芒彈開自己的一棍,并且打蛇隨棍上,全力向自己撲來。這讓他暗自緊張,將一根松風三節棍在自己身前旋舞出一團耀眼的銀圈,意圖抵擋住迎面飛撲而來的對手。
而呂戰在第一回合的接觸中,已經探出對方應該是還留有后手,并未全力進攻。因此他進一步判斷出這四當家很可能只是做個誘餌,盡量吸引他的注意力;而真正呂府的殺著,卻是依舊隱藏在暗處的那二當家和三當家。
既然知道對方只是想當個吸引注意力的可憐誘餌,那么呂戰自不會得遂他意。所以他全力沖向對方,一出手就是猛烈殺招。這樣一來可以讓自己盡量靠近四當家,這樣另外兩位顏府當家若想施方暗算,也得同時顧忌一下四當家的安全,不要被波及到。
再有他也想速戰速決,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服打頭陣的這個一個相對最弱的敵手,另外那兩個自然就得現身了。
是故他全力沖殺近四當家,人還未到身前,掌上激發出的氣機鋒芒已經攪亂了四當家的三節棍棍法,接著他雙掌左右開弓,抽取體內龐大的氣機,飆起一股又一股的氣刃,連珠炮似地向對手身上各處要害揮灑飚射而去。
四當家手舞著三節棍的兩端,一邊向后退卻一邊揮棍,左右支絀地連擋下呂戰五五二十五記掌鋒氣刃。
在經受了一輪眼花繚亂的攻擊過后,他兩手上的虎口都被那狂暴的攻勢給震出了大大的血口子,身上也有多處被呂戰飚射的銳利的氣刃給割破割傷;幸虧他身上穿著一件珍奇的八級護身軟甲。否則只這一輪攻擊下來,他的胸腹要害部位,非被斬出幾道凄厲的傷口,遭受重傷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