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三環、亂沙同時鎖住了“犯人”。
三虎很滿意,就算是天殘七鬼這等十惡不赦的兇徒,遇上他們,也只有受降的份。
但是他們很快就變得凝重,皆因這人明明已被“生死鎖”鎖定,卻依舊挺拔如樹,身上騰著依人黑氣。三虎對望一眼,不知怎的,俱都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趕緊催動氣勁。
長鞭更烈,三環更緊,亂沙更多。
不知不覺,三人已盡出全力,那人卻連動也不動,吭也不敢,只如無事一般。
三虎心中大驚,整個和洲,當也無人能夠在被他們的“生死鎖”鎖定之后,還這般頑抗。而這人身上的黑氣,卻順著他們的氣勁反侵過來,他們額上冷汗,將所有功力盡皆用上,那黑氣卻離他們越來越近。
黑氣一閃,勁氣狂卷,鞭斷環裂,亂沙俱落。
三虎噴出鮮血,被反彈而來的強大氣勁震得向后拋飛。
“巽火豹”斷遂、“箕水豹”蕭催兩人大吃一驚,同時用出“巽火”、“箕水”兩大仙術,轟向犯人。
巽火外紅而內白,熊熊火焰中蘊藏著驚人的高溫。
箕水無形亦無質,卻有蝕鐵爍金的強大效用,且令人防不勝防。
火水交加,縱連傳說中的仙人,只怕也可輕易殺死。
“天捕”將岸亦意識到此人乃是他生平僅生的高手,手中驟現六道光束,六道光束凝成一體,正要出手。誰知眼前突然一幻,那人竟奇詭地從水火之中脫出,落在遠處,黑氣幻動,冷冷地道:“不、要、逼、我!”
身子一閃,“犯人”縱入黑暗,消失不見。
二豹三虎面面相覷,這世上竟有人能從他們面前,如此輕易地脫身而去?
“天捕”將岸臉色亦是微變,沉聲道:“這人不是七鬼之一,天殘七鬼中的任何一人,都絕對無法單獨接下三虎聯手的‘生死鎖’。”
“巽火豹”斷遂喃喃地道:“這人到底是誰?和洲怎可能會有這樣的高手?”
將岸冰冷冷地道:“你們沒有認出他來?”
二豹三虎錯愕搖頭!
將岸瞇著眼睛:“也難怪你們認不出來,他的氣質跟前天我們見到他時,完全不同。”又冷笑道:“只可惜他雖然跟那個時候,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但還逃不出我過眼不忘的‘鷹目’。”
“巽火豹”斷遂動容:“前天我們是在青鸞山中,難道他會是…”
將岸冷笑道:“凝云城的…郡附馬。”
劉桑在森林中瘋狂地奔跑。
緊接著便一頭栽在地上,胸腔發悶,身體有種要被撕裂的感覺。
默察自身,體內竟有好幾處肋骨斷去。
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種想要瘋狂殺戮的感覺,那股怎么也無法壓抑住的陰冷與憤怒。難道是魔神洪濛依舊在自己體內存活著,隨時準備將他吞噬?
但那又明明是他,雖然現在想起來有一種很瘋狂很不可思議,仿佛在做夢一般的感覺,但那個時候,他的意識顯然是清晰的。
清晰…卻又冰冷如水,陰暗如夜。
充滿了連自己也不知從何而來的殺意。
差點被他殺死的那老者和侏儒,顯然便是蜘蛛雙鬼,劉桑以前雖然沒有見過他們的樣子,但正易門一直在追蹤他們,雙鬼的形象他早已知曉。
他差點殺了作惡多端,卻又誰都拿他們沒有辦法的蜘蛛雙鬼?
真要殺死蜘蛛雙鬼,劉桑并不會有什么內疚感,這雙鬼雖然與他無冤無仇,但他們原本就是濫殺無辜,殺人如麻。
殺人者人恒殺之,他們就算死在自己手中,亦是活該。
但是,如果那個時候,蜘蛛雙鬼沒有毀去整個村子,殺死所有村民。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進入了村子…那會變得怎樣?
劉桑很清楚的知道,他之所以會進入那個村子,是因為他感應到村子里有人…而他想要殺人。
如果蜘蛛雙鬼沒有搶先動手,他很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事。
想到這里,他就一陣陣的后怕。
脫去滿是泥土的錦衣,將它埋掉,劉桑悄悄回到客棧,躺在床上。
全身異常的酸痛,就好像十天半月不曾休息,而斷去的肋骨也是一陣陣的發痛。
這到底算是什么啊?
上一世看那些網絡小說,那些人穿越后,都是各種奇遇,走到哪里都有好事發生。我也是個穿越者,怎的就這么倒霉,先是被妖怪抓走,一覺睡了幾百年,雖然得到這什么魔丹,用處是有一些,卻也把自己嚇個半死。
連那小屁孩三人組都知道,如果是主角的話,掉下懸崖要能撿到秘籍,在野外亂跑要能撞到美少女洗澡。我卻是掉下懸崖被摔個半死不殘,居然還變成連自己也不認識的怪物,在野外亂跑沒有撞到美少女洗澡,反而撞上殺人滅村的蜘蛛雙鬼。
看來我真的沒有做主角的命啊!劉桑在心里吐槽。
似這般胡思亂想了一陣,由于實在太累,他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居然夢到自己在那個村子里瘋狂地屠殺,又對那個撞入自己懷中的少女做了許多令人發指的事。劉桑從意識深處,實是不喜歡那樣的自己,于是在睡夢中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天色早已大亮,外頭卻是一陣安靜。
這樣的亮與這樣的靜,形成一種讓人不安的反差,他趕緊跳了起來,來到外頭,卻看到夏縈塵帶著小凰,面色凝重地走了過來。
“娘子,”他問,“出了什么事?”
夏縈塵煞著臉,溢出似有若無的冷笑:“看看就知道了。”
帶著他們下了樓。
周圍一片安靜,連店老板與店小二都已不見蹤影,顯然是在他們還未注意到的時候,整個客棧已是不知不覺的被清了場。
夏縈塵心中暗凜,她的本事絕不算弱,什么樣的組織,能夠在她周圍完成這樣的清場?
明明沒有看到人,卻有無形而深沉的壓力,重重地桎梏著他們。夏縈塵深知他們已經被眾多高手層層包圍,她的嘴角溢著一絲冷笑,朗聲道:“將捕頭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