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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尤重劍一劈,電光閃動,厲喝道:“凝云城郡主,夏縈塵何在?”
眾人盡皆錯愕,看向夏縈塵,心里想著原來“雷俠”禽尤,竟是為郡主而來?劉桑亦是嘀咕,原來他不是要搶我丫鬟,而是要搶我老婆?
夏岐冷汗更多:“不知小女如何得罪了雷大俠,令大俠千里而來?”
禽尤目光一閃,竟是視他人于無物,疾電般射向夏縈塵:“聽聞凝云城郡主縈塵小姐,名動和洲,劍術超卓,不才聞名而來,欲求一戰。”
眾人嘩然,皆因夏縈塵在和洲雖有名氣,被譽為武道上年青一輩中不世出之才女,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名氣其實并不只是源于她的劍術,亦是因她名動白鳳國的美麗與凝云城郡主的身份,與名滿八洲的禽尤實是無法相比。
禽尤并非和洲人士,以他的身份和名氣,哪怕只是聽說過夏縈塵的名氣,對夏縈塵來說已是榮幸,而他竟還千里而來,挑戰夏縈塵?
夏岐額上冷汗越擦越多,女兒到底是怎么得罪這位墨家名俠的?干咳一聲,正想打個圓場,夏縈塵卻已輕飄下場,淡淡地道:“小凰,取我雪劍。”
小凰飛奔而去。
劍還未至,冷風已在夏縈塵與“雷劍”禽尤之間貫過,殺意凜然,鋒銳如刀。
墨家,雷劍,禽尤。
墨家,先秦時乃是諸子百家之一,與儒家并稱當世兩大顯學。
在劉桑的上一世中,一些游戲如《軒轅劍》,動畫如《秦時明月》,還有許多小說,都將墨門塑造成與暴秦相抗的反秦勢力,但歷史上的真實,卻與此截然不同,墨家不但不是反秦勢力,反是大秦之所以能夠并吞六國之助力。
墨家提倡“非攻、兼愛”,從祖師墨子始,便時常助人守城,楚悼王死時,曾發生一場驚天之變,陽城君等楚國貴戚攻殺吳起,吳起藏于楚悼王尸體之下,雖被亂箭射死,但殺害他的那些貴戚亦因箭射悼王,為下任楚王剿殺。
陽城君因此失國,而為他守城的墨家巨子孟勝及其弟子一百八十五人,為踐墨子之義,竟是以死殉城,令天下動容。
當時,即位四年,幼時曾遭莫大國恥與國難、曾流亡各國近三十年的秦獻公因墨家之義而震撼,盡招墨者,當時秦國積弱,魏國勢強,連占秦國土地,甚至已劍指秦國心腹,各地墨者既因其“非攻”理念,又因秦獻公禮待,紛紛投往秦國,而秦獻公因墨家巨子孟勝及其弟子集體赴義之舉,從一開始就對墨家給予無限信任,城防最高長官“守”、“尉”,俱從墨者中挑選,但有墨者與秦國貴族發生爭執,俱信墨者。
墨家不但精于各種守城之術,亦長于兵法、辯術,及各種機關器械,而更重要的是,墨者終其一生所貫穿的精神,并不只是“非攻”、“兼愛”,更有“俠”、“義”二字,重然諾,輕生死。
秦獻公對墨者的信任,得到墨者千百倍的回報,墨家在掌握秦國軍事后,不但為秦國造出各種先進于其它六國的器械,更替秦國鞏固城池,召集義士,終于在石門大破魏國,使秦國免于覆滅。
軍事上,有墨家全力相助,政事上,因商殃變法廢井田、重農桑、統度量、郡縣制的成功,亦使秦國變得富強起來,秦國開始由弱轉強,奮六世之余烈,終成劍指天下之強國。
秦國變強后,墨者的地位卻開始變得尷尬起來,一方面,秦國對墨家有恩有義,墨家與秦國之間的關系已是千絲萬縷,斬之不斷,而秦國對墨者的信任始終不減,對于將“義”看得極重的墨門,實無法做出背棄秦國之事,然而另一方面,秦國變強之后,欲求霸業,開始攻打六國,顯然違背了墨家“非攻”的理念。
那時的墨者依舊堅持著只守城,不攻城的信念,并慢慢地從秦國軍方淡出,但不管怎樣,墨家的兵法、機關術、器械早已融入了秦國,在墨家數代的助力下,大秦不管是組織力還是兵器都要超出其它六國,為大秦一統六國的局面奠定了基礎。
因信念不同,被迫與秦國軍方劃清界線的墨家,依舊得到大秦的重用,但“非攻”、“兼愛”本是墨家的兩大主旨,留在秦國的墨者已是沒有多少立場和余地再談論這兩點,一方面,墨家的“節葬”、“尚賢”、“非樂”、“尚同”、“節用”等口號依舊被秦朝官方大力推行,甚至成為了秦廷用來愚民的工具,但另一方面,“非攻”與“兼愛”是本,“節葬”與“非樂”等是末,本末倒置的墨家學說已是無法避免它的式微,并慢慢轉變成“墨俠”、“墨辯”兩系,也就是后世所說的“墨家后學”。
墨家本是擅長兵法,尤其是擅長守城術,但到了“墨俠”,開始變成以個人武力鋤惡扶弱,“俠”之一字,最早便是用在戰國末期的墨者身上。
而“墨辯”,則是以《墨經》為寶典發展出來的辯論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是變成諸子百家中精于詭辯的名家一樣的“左道”,雖然如此,墨家的機關術、邏輯學、籌算等巧技依舊在“墨辯”間流傳下來,只不過不再用于軍事,而是用于民間的水利、耕作等。
但就算如此,墨家學說依舊算是大秦的官方學說,只是刻意地避開了其最重要的“非攻”、“兼愛”這兩大主題。
直到秦始皇一統六國后,因韓非子“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之言,秦始皇焚書坑儒,又收天下之兵,禁止墨武,原本就已經大不如前的“墨家后學”也受到重挫。
歷史在這里出現了不同的岔路,在劉桑上一世的歷史中,墨家隨著大秦二世而亡,漢朝以道家“黃老之術”治國,到了漢武帝時又“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經董仲舒修改后的儒學開始大興,本是用以治國的黃老之術則被道教附以各種虛妄,變成了所謂的“長生之術”,儒與道成為了后世的兩大顯學,而法家雖然不“顯”,但外儒內法,實際上從來不曾被拋棄過。
而墨學卻徹底地失落于歷史的長河,漢時雖然仍有墨武出現,卻已不為人所關注,而真正算得上是歷史瑰寶的《墨經》和墨家機關、籌算等,也在獨尊儒術后被歷代帝王拋棄。
但在劉桑所穿越的這個世界,歷史的演變卻是完全不同。
在他的上一世,秦始皇雖然焚書坑儒,除了與農事、醫學有關的書藉,盡皆燒焚,儒者、方士之流皆被誅殺,但他自身壽命有限,只堅持了二十多年,諸子百家的各種學說只是受創,未能被真正禁絕。
但在這一世,服食了不死仙藥的始皇帝卻用了整整三百多年來推行他的決策,秦法不但極苛,而且極嚴,到如今,諸子百家當年的書藉都已無法找到,就連只有五千字的《道德經》都已失佚。
反而是墨家,因數代有功于秦,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保全。始皇帝雖然暴虐,卻從不愿誅殺有功之臣,而墨門對大秦之功績無法磨滅,再加上,不管是愚民也好,其它也好,墨家“非樂”、“節用”等勸百姓安于貧苦之提倡,確實符合他的心意,另一方面,連“非攻”、“兼愛”也在他一統天下后,得到某種認同…全天下都是他的地盤,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自然攻無可攻,一體兼愛。
而墨辯一系的機關術、籌算先是用于民利,后又在攻打龍族,一統四海的大戰中,因制作飛船與“飛甲銅人”,發揮了極大作用,也正是因此,《墨經》、《胡非子》等墨家經典雖未流行于民間,在宮廷中卻也得以保全。
那時候的墨家,雖非戰國時與儒家并稱兩大顯學時可比,相比其它諸家,至少是殘存了下來,并在大秦湮滅,神州碎散后,再一次的走向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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