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七章 再難,也要做
“一定要搞起來！”師院士顫巍巍的手緊緊地握住自己夫人的手，目光卻是落在林鴻飛的臉上，灼熱無比，“這個材料實驗室一定要搞起來…”
雖然林鴻飛說的這些資料是真的是假的還有待商榷，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但他們更相信林鴻飛說的是實話…林鴻飛委實沒有在自己面前撒謊的必要，因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既然是在求自己幫忙，那為什么要撒謊呢？難不成他以為他林鴻飛還能禁錮一位中科院院士的人身自由不成？
從這個道理來講，他倒是更希望林鴻飛說的是真的了。
“蘊宜，你的意思呢？”師老轉過頭來，向自己的夫人問道。
“這是咱們國家在金屬材料和復合材料方面進步的一個機會，咱們國家現在的底子太差了，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和西方國家拉近距離的機會，咱們錯過了會被后人戳脊梁骨的，”郭蘊宜女士輕笑了一聲，“我現在雖然退休了，看我覺得我還能為咱們國家的材料科學的進步發揮一下余熱…你還沒明白林總的意思么？有我在他的實驗室里，害怕你不經常去他們那邊指導一下工作？”
“嘿嘿…”林鴻飛不好意思的笑笑。
他當然不認為自己的做法能夠瞞得住這兩位智商最少180以上的牛人，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但盡管如此，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好，”師院士是個做事果斷的人，現在有了林鴻飛的這發話，他幾乎沒有思考太長時間，當即道。“你工作的事情，明天我和院里說一聲，咱們一起和小林回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他說的那么好，那你就留在那邊吧。”
師院士一輩子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對共和國材料工藝的發展當中，若非是他民主黨派人士的身份，現在的中科院是誰當家還真不好說，但饒是如此，誰也不能否認師院士在共和國材料學方面的地位。
“好。”郭蘊宜女士毫不遲疑的點點頭。
她雖然已經退休了，但現在還是作為中科院金屬材料研究所返聘的副研究員在里繼續工作。而作為中科院金屬材料研究所的所長，安排一位退休后返聘的副研究員的工作，師院士自然有這個權利，更不要說他還是郭蘊宜女士的愛人，到時會就說精力不濟。誰還能說什么不成。
“這個…”師院士和郭蘊宜女士兩人飛快的就自己工作的事情做好了安排，可林鴻飛反而在這個時候有些遲疑了。“師老。郭老師，您兩位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考慮什么？”
“如果郭阿姨到我們公司上班，您兩位可能一個星期也見不了一次面，還有師老的生活也要有人照顧…”
林鴻飛這話一出口，郭蘊宜頓時就沉默了下來。
她聽說林鴻飛手里有從前蘇聯的各個材料研究所獲得的大量的研究資料，一時間太多激動。沒有想得那么多，現在有了林鴻飛的這番提醒，立刻意識到自己想法的不妥之處：沒錯，自己愛人是個什么德行自己最清楚了。一忙起來連飯都忘記了吃那是常有的事，身邊沒有個人照顧那還真不行，自己也不放心。
沖動果然是魔鬼啊，現實當中遇到的困難還有很多。
“這有什么，”師院士對林鴻飛的這番擔心毫不在意，他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這才多大點兒事啊，我才70出頭，我還年輕，我能照顧自己…”
“我不在家，你能一天吃一頓飯，連吃一個星期的泡面你信不信？”郭阿姨狠狠的瞪了自己愛人一眼，心里糾結了好久，才對林鴻飛道，“小林，真是不好意思…”
看郭蘊宜女士的意思，是打算放棄那個讓她心中頗為牽掛的事業了。
林鴻飛心里簡直恨不得狠抽自己兩個嘴巴子：你說你欠什么欠啊！不說不就沒事了么？
看著一臉糾結的老板，曹軍在心中暗自好笑：老板現在大概心里很后悔吧？可如果老板不說剛才的這番話，那就不是自己的老板了。
就因為這么一點情況而放棄，林鴻飛當然不甘心，思索了片刻，林鴻飛猛的一咬牙，“師院士，郭阿姨，如果我們將這個實驗室放在首都呢？”
“將你們的實驗室放在首都？”聽到林鴻飛這話，師院士和郭蘊宜女士都是愣了一下。
尤其是郭蘊宜女士，聽到林鴻飛這話，頓時就心動了，如果將實驗室放在首都，自己不但可以從事心愛的工作，也不耽誤照顧自己這個70多歲了還像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孩子一般的丈夫。
但說歸這么說，她也知道，想要在首都建設一個新材料研發方向的實驗室想要投入多大的資金，這筆資金大的想想都讓人覺得恐懼…反正中科院一年的研究經費是絕對不夠的。
出于好心，郭蘊宜女士提醒道，“小林，建一個材料實驗室可不是說建就能建的，地皮的事咱們不說，想來對你不難，可光添置設備各種研究儀器和設備就需要不少錢…”
林鴻飛當然知道這些實驗儀器和設備不便宜，而且從林鴻飛的心里來講，他更希望是將這個材料實驗室放在北郡市的，這樣兩個實驗室可以相互交流，進行工作和研發的時候也更有針對性和目的性，但是現在，他既舍不得師院士這樣的牛人，更舍不得郭蘊宜女士這種對師院士具有“得天獨厚”的影響力的人，那說不得就只好將實驗室放在首都了…搞不好還要將航空實驗室也搬遷到首都來。
現在，為了“綁住”師緒昌這位共和國金屬材料學的牛人，他只好稍稍違心一點，“首都有最好的科研環境和人才，將實驗室放在首都本來就就是我們公司既定的計劃，我們公司的計劃是今年這半年里向材料實驗室投入5000萬到6000萬rmb吧。如果有必要，最多可以追加到一個億。”
5000萬到6000萬rmb的經費并不多，不說別的，如果要建立一個門類齊全的材料實驗室，單單添置各種是實驗儀器和設備所需要的經費恐怕都不是兩三個億美元能夠打下來的，五六千萬rmb真的只能算是杯水車薪。
但郭蘊宜女士和師緒昌先生不同，他們這些年的研究工作實在是太苦逼了，中科院雖然頂著共和國最高科研機構的名頭，可一年的研究經費連最主要的幾個國際級重點項目的研究都無法保證，否則也不至于連師院士這種超級大神級的存在連輛車都沒得用。一聽說緊緊這半年時間里就能得到五六千萬乃至上億元的研究經費，兩個人頓時激動無比…就算要蓋研究大樓，想來也用不了1000萬吧？至于其他的…剩下的這些錢可以做多少事？！
還沒有等師院士和郭蘊宜女士想到這筆錢如果給中科院，中科院可以做多少事，就聽林鴻飛繼續說道。“前段時間我們從前蘇聯的那些材料研究機構購買那些資料的時候，也選擇性的購買了一些研究設備。雖然跟歐美國家的比相對有些落后。但我覺得跟咱們國家的比應該還是有點優勢的，我的計劃是用兩年左右的時間，將我們的實驗室建設成為但就硬件而言亞洲頂級、國際一流的材料研究實驗室…”
他倒是聰明，直說是硬件方面，沒說軟件…軟件這方面也確實沒法說，這涉及到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師老。我們也不瞞您，在我的計劃中，我準備將實驗室建設成為一家西式的科研機構，也不是一個另類的政府機構。在這個研究機構當中，真正有話語權的是那些研究人員，而不是那些狗屁不通卻又偏偏喜歡對研究工作指手畫腳的領導，我也是搞技術的，我覺得，科研不是這樣搞的，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在我們公司的這個實驗室里，將只會保留最簡單的行政機構，這個行政機構存在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當官老爺，而是為實驗室的科研以及科研人員服務，說的直接點，他們就是大家的保姆…”
望著林鴻飛，師院士和郭蘊宜女士哆嗦著嘴，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以研究人員為主，行政人員為科研服務，這本身就是一個正常的科研機構應該有的情況，也是西方研究機構的結構狀況，但在共和國，這種情況完全反了，科研人員想要在一個項目上面獲得研究經費，要看行政人員的臉色，要給行政人員送禮…這不正常，這簡直太他媽不正常了，我們的科研是為國家的發展做貢獻，還要給一群混蛋送禮？哪有這個道理？！
但面對這種扭曲的狀況，師院士和郭蘊宜女士還沒法說什么，因為國情就是如此，從上到下都是這樣的，不是連社會上都說了么，搞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雖然10年動亂結束了，可在很多時候，科技人員腦袋上還有一定似有若無的“臭老九”的帽子，因為自己民主黨派的身份，師院士在很多事情方面更是不能開口。
但如果林鴻飛他們的實驗室真的能夠做到以科研人員為主，那…簡直就是共和國科研人員的天堂。他們相信林鴻飛的話，因為就像是林鴻飛說的，他也是高技術的，對于外行指導內行的危害，他更明白。
與此同時，林鴻飛從前蘇聯搜集到的那些資料更是深深的吸引著他們，尤其是林鴻飛也說了，他還從前蘇聯的研究機構買來了大量的試驗和研究設備，雖然這些設備可能比不上歐美同行的，但他們也承認，雖然比不上歐美同行的，但絕對比國內現有的設備好無數倍，有了這些設備，想要做卻沒法做的試驗，這次可以一次做個夠、做個過癮了。
“小林，如果你真的能夠這么做，真的能夠做到實驗室里行政人員只是輔助和搞后勤的，老頭子我在這里拍著胸脯對你說，以后…你的這個實驗室就是我的第三個家了。”
師院士嘴皮子哆嗦了一陣子，語氣洪亮，中氣十足的對林鴻飛道…第一個家自然是現在這里，第二個家就是現在的中科院，將來也許是工程院，第三個家就是未來的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的材料實驗室。
郭蘊宜微嗔的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卻并沒有說話，相反，她的眼中也是帶著喜色。
作為共和國的科研人員，他自然也是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的。
師老的這個表態，幾乎是對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不遺余力的支持，林鴻飛可沒有想到，師院士對自己的支持竟然到了如此程度…他心中忍不住的嘆息：這些年老爺子的研究熱情究竟被憋到了什么程度啊？
“所以我才要郭阿姨過來幫我把關啊，”林鴻飛笑道，他當然不認為自己是“虎軀一震”，師院士這尊大神就對自己“納頭便拜”，只能說是現在的國情實在是太不適合做科研了，以至于師院士在聽林鴻飛說他打算建立這么一個實驗室之后，激動的有些失態，但現在可就是自己趁熱打鐵的時候，尤其是在他知道工程院的成立還面臨諸多不確定因素的時候。
林鴻飛一臉認真的望著師院士和郭蘊宜女士，“對于工程院的成立，我本人舉雙手贊成，這對咱們國家的經濟發展和科技發展、工業進步都有巨大的作用…如果師老您不介意，我們公司愿意與工程院在我們公司的研究和業務范圍之內進行全方位的合作，更希望工程院的專家和教授們對我們公司的科研工作給予一些指導。”
頓了頓，他補充了一句，“如果師老您本人以及院里的院士、專家們同意的話，我們愿意向給與我們公司合作的每一位專家支付一定的‘咨詢費’，另外，作為對各位專家們的尊敬，我們也愿意為這些專家提供和我們公司高級研究人員同等的福利待遇，并且愿意向每位院士提供一輛vista志俊轎車作為代步用的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