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各懷心思
反觀楚親王那桌。
楚親王和趙副將偶爾干杯喝酒，凌軒先生只是安靜地吃著菜。
半響之后，楚親王才淡淡的問凌軒，“圣上近來，似乎一直點著賢妃的牌子。”
凌軒嘆了一口氣，“賢妃一向得寵，從前還是嬪的時候就已經寵冠后/宮了，如今身邊有了四皇子傍身，似乎更加得寵。”
趙副將放下酒杯，“王爺，不過是個得寵的妃子罷了，您又何必為著她而行事如此低調，連壽宴也不辦了？”
楚親王悠然的笑了笑，“年年辦壽宴，今年還不讓我趁著賢妃娘娘這個名頭歇一歇么？前段日子，圣上可是因為寵著賢妃，把她父親的官爵都提了幾等，現下這種情況，我最好還是低調行事的好。”
凌軒點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王爺的做法沒錯。”
趙瀚其實只是一介武夫，行軍打仗還行，但是論起朝廷里的各種事情他就不行了，聽到凌軒這么說之后，干脆說道：“我聽王爺的，雖然覺得這么有點憋屈，但我趙瀚能屈能伸。”
凌軒聽后暗笑，這話都說出來了，看來趙瀚這酒也喝得快差不多了。
趙瀚此人，雖說性格豪爽，但難免粗枝大葉，不過他勝在對王爺忠心耿耿，有王爺提點著，想必出不了什么差多。
四皇子的出生，賢妃越發的受寵…
大周皇朝的格局，注定會越加復雜的。
壽宴結束之后，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但是楚天熙卻獨自一人來到了另外一個院落。
這個院落位于王府偏僻的西角，雖說地處幽靜，但是也荒涼了許多。
這里就是章姨娘所住的地方。
在章姨娘這里，除了章姨娘以外，只有兩個伺候她的小丫鬟，再無別的。
不過比王妃，就說側妃徐書婉，都要比章姨娘這里要好上不少。
這里，就是他楚天熙的生母住的地方。
他的母親為王爺勞心勞力的生了第一個兒子，卻絲毫沒有享受到應有的榮耀，反而要在這里孤獨過活。
此時天色已晚，章姨娘這里平日不會有什么人來，所以他們早早的就鎖上了院門，此時楚天熙輕敲院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的明顯。
“誰？”院內傳來了章姨娘貼身丫鬟彤兒的聲音。
“是我。”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彤兒一臉吃驚地看著楚天熙，“二少爺，這么晚了，您怎么會來？”
楚天熙微微搖頭，“姨娘睡了嗎？”
彤兒立刻讓開身子，“姨娘在屋子里縫衣服，暫時沒睡。”
楚天熙緩緩地走進去，“我去屋子里看看姨娘，你不用跟進來了。”
彤兒腳步頓住，“是。”
楚天熙推門進去，看到了在燈下刺繡的生母，心中開始泛酸。
如果是王妃的話，何須自己做繡活，隨便一聲令下，就有無數個技藝精湛的繡娘愿意替她做。
哪里像自己的母親…
此時燈下的母親雖然相貌依舊妖嬈，但是妖嬈之中，卻仿佛多了一份落寞。
“彤兒嗎？我等等就回去睡的，你先下去吧。”章姨娘聽到開門聲之后，頭也不回的吩咐著。
楚天熙關好門，走到章姨娘面前，低聲說道：“姨娘。”
章姨娘驚覺抬頭，立刻放下手中的繡活，又驚又喜的看著楚天熙，“二少爺，您怎么來了，王爺壽宴結束了？怎么不趕緊回去休息，還來我這里做什么？”
楚天熙苦笑著，坐在了章姨娘身邊的椅子上，“壽宴后無事，想來看看姨娘。”
章姨娘搖頭嘆氣，“我知道二少爺關心我，但是二少爺還是少來的好，畢竟王妃…”
“我來看生母，王妃也不能阻止什么。”楚天熙忽然冷聲說著。
章姨娘放下手中的繡活，焦急的說道：“二少爺，這種話千萬不能說出去，被王妃聽到了，你好不容易有的一點好日子可就沒了。”
楚天熙頹然點頭，“姨娘，側妃那邊怎么樣，一點突破口都沒有嗎？”
章姨娘雖然疑惑楚天熙為什么忽然問起這個事情了，但依舊回答道：“沒希望，姨娘試過好幾次了，無論是暗中挑撥還是送禮，側妃始終無動于衷，一副以王妃為天的樣子，王妃也未曾懷疑過側妃。想讓側妃和王妃內斗，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天熙聽后，眼中閃過失望，隨后想起了已經不平了一晚上的事情，心中更加不甘，“姨娘，你知道嗎，今天凌軒先生說要收云夢初為徒。”
“什么？！”章姨娘此時不敢置信的看著楚天熙，“你說…凌軒先生收云夢初為徒了？這不可能，不可能…”章姨娘喃喃的念叨著，顯得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
云夢初這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竟然能得到看成當朝第一先生的凌軒先生的賞識？她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會吟詩作對，哪里比不上那個云夢初，凌軒竟然收云夢初而不收她的孩子！
章姨娘此時心中充滿了不甘于怨恨。
“姨娘。”楚天熙看著章姨娘的表情有些不對，擔憂的叫了一聲。
章姨娘回過神來，看著自己面前雖然已經已經漸漸長大成人的兒子，不禁悲從心中來，“二少爺，云夢初現在做了世子的師妹，按照王妃的性子，最起碼不會虧待了他們，再這樣下去，王府中就更加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二少爺，進來世子還是對你那樣嗎？”
楚天熙不甘的點點頭，“和以前一樣，對我冷冰冰的，基本上不搭理我。他從懂事的那個時候起，就從來沒把我當哥哥看待過，幾乎次次都對我視若無睹的，我再怎么討好也沒用呀。”
章姨娘目光冷了冷，“既然如此，有些事情就怪不得我們了。”她也曾天真過，也曾幻想過，只可惜，事事容不得她單純下去。
“二少爺，再這么下去，我們二人在府中將沒有任何地位，就像王爺那位庶出的兄弟一樣被趕出府中，我們…”
楚天熙苦笑，“姨娘說的道理，我何嘗不明白，只是我根本就找不到機會下手，完全找不到那種既能鏟除他們，又不把事情牽連到我們身上的機會。”
章姨娘抿唇，“二少爺，放心吧，一定會有機會的。”
楚親王親自送走凌軒，此時還沒回房，王妃就趁此機會把楚天寧和楚天佑二人帶回房中訓話。
王妃坐在椅子上，面色平和的看著正站著的兩個人，雖然神色間絲毫不見嚴厲的神色，但是楚天寧卻緊張了起來。
“母親…”楚天寧小聲叫了一聲。
“嗯。”王妃淡淡的應著。
楚天寧見王妃臉色并不和善，再也不敢說什么了。
“寧兒，我有沒有教過你謙和做人，對于一個人，就算心中厭惡，也不能表現在表面上？”
楚天寧微微點頭，“母親教過。”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云夢初的出身，不怎么喜歡她，但是她畢竟是王爺親口同意養在府中的，并且是安徐書婉之心的一大砝碼。今天她被凌軒先生賞識，收做弟子。要知道，被凌軒先生的弟子，絕無庸才，她現在還小，但是長大后定會有所作為，這種人，如果可以交好，那么就千萬不要和她成為敵人，明白嗎？”王妃淡淡的說著。
楚天寧忍不住問了一句，“母親，我們為什么對云夢初好，她不過是個寄居在王府里的表小姐，還不是任由我們擺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