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汪銘印正陪著鄭德義。
鄭德義完全不像是來戰斗的,他穿著一身筆挺的燕尾服,光滑的衣服表面一絲褶皺也沒有,仿佛隨時都可以參加宴會。
鄭德義上下打量著汪銘印,意味深長地說:“少領主的大名,我可是久仰了…”
汪銘印微笑著說:“鄭大人的消息有些不太靈通,我現在已經是領主了。可能陳少對我有一些誤解吧,希望有一天能夠解開。”
鄭德義陰陰地笑著:“算不上誤解吧…不過那也不算什么。少領主這邊,想必已經準備好了嗎?我的對手…已經到位吧?”
“對手”兩個字,他說得像“祭品”一樣,但毫無疑問,他就是這個意思。
他的眼睛里掠過一抹紅光,笑得越發志得意滿。
汪銘印一點兒也不動怒。鄭德義要把這場決斗的勝利看作囊中之物,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八十歲的老娘也能倒繃孩兒,陰溝里翻船,又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汪銘印抬頭望了望天空,說:“哎呀,要下雨了,鄭大人這一身,要是雨弄濕了,可不太方便吧?要不要換一身什么的?”
鄭德義拂了拂身上的燕尾服,笑道:“雨中漫步,不是很風雅的事情嗎?雨水混著血水流淌,也是感覺不錯的美景啊…”
汪銘印厭惡地皺了皺眉,轉向鄭德義時又是一臉笑容:“既然如此。決斗時間已經快到了,我們就趕緊過去吧。”
十點差五分時,兩人已經到達了各自的休息室,等待著到時間的出場。
武者的表情被兜帽罩住,氣息非常穩定;鄭德義悠然坐著,仿佛等待他的,不過是一場游戲而已。
汪銘印走到懸浮在上空的貴賓室。看見項戈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舒宇獨自一人坐在里面。他抿緊嘴唇,向著舒宇匆匆一點頭。坐了下來。
這時,遠在數十光年外的飛云聯邦驚雷星,陳應天和父親早已坐在全息投影旁。等待著好戲開鑼。
而喬木市附近的空港里,兩個人走下空艇,一眼看見無處不在的直播。
其中一人奇道:“這是什么,銀河杯海選?”
另一人淡淡地說:“看上去不像。”
直播沒有主持人,只有字幕一閃而過。先前那人瞪大眼睛,意外地道:“S級進化者,對九級?這是什么戰斗?那個S級,還是飛云聯邦的?”
他身邊那人平靜的語氣里也帶了些驚奇:“這個九級進化者武者,就是通過龍門測試,并快速晉級的那位!”
先前那人笑了起來:“就是他嗎…跟我一樣通過龍門測試的。走。過去現場看看吧!”
密羅大廣場擂臺區。
無數的方塊拼湊組合,早已形成了全新的戰斗場地。
這里是一片古老的廢墟,殘垣斷壁中生著無數野草,旁邊有一條不算太寬的河流,里面仿佛隱藏著一些危機。廢墟里隱藏著危險的氣息。仿佛隨時會有野獸毒蟲撲出,殺傷來犯者。
破碎的墻壁與斷裂的柱子上有一些古老的花紋,隱隱在告訴人們這里是繁華的遺跡,曾經有一片古老的文明在這里休養生息,然后覆滅。
如今,它將迎來兩個斗士。這里拼出個勝負!
光線閃過,廢墟的兩處各出現一個人。他們出現的位置位于廢墟的兩端,墻壁、柱子和茂密的植物掩蓋了他們的視線,各種雜亂的氣息也隱去了他們的味道,理論上來說,他們誰也不知道對方在哪里。…,
這時,剛好十點整,決斗雙方:武者和鄭德義已經到達比武場內!
這一瞬間,幾大滴雨點砸下,接著,暴雨傾盆!
武者和鄭德義是隨機被傳送進比武場內的,理論上來說,他們倆應該誰也不知道對方在哪里。
但鄭德義一進入場內,就微微轉頭,面朝武者的方向,露出了微笑。
突如其來的暴雨砸了下來,把他淋了個透濕,他仰面朝天,笑得更加開心。
接著,他慢地朝著武者的方向走去,一點兒也不著急。
武者第一時間躲了起來。接著,他沿著墻壁和柱子的角落,不斷蛇行,改變著自己的方向。
但他無論怎么變向,鄭德義都是一臉胸有成竹,也跟著他轉移步伐。
升上S級,就能感覺到異網的存在,能夠透過異網,察覺周圍人的行動。所以武者不管再怎么變換方向,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難道武者不知道這點嗎?難道舒宇之前沒有告訴過他嗎?
現在誰也不知道武者是怎么想的,他停下腳步,在一個角落不知道做著什么。
鄭德義只能感覺到他的方向,不知道這家伙停下來在做什么。兩人的等級差決定了勝負,他悠然自得地往那邊走去,竟然有點雨中漫步的意思。
走到附近,眼看就要看見武者的人影了,鄭德義突然腳步一頓。
這里大概是廢墟上的一個房間,只是現在墻壁全部殘破,只留下了半截殘壁套著門框,搖搖欲墜,仿佛碰一下就會掉下來。
鄭德義目光一掃,繼續前行。走到門框處時,一層電網突如其來地在他面前結成,他只需要再向前走一步,就會撞到電網上!
鄭德義根本沒有停步的意思。他踏前一步,直接走進電網里,伸手一抓。整張網像實體一樣被他抓在手上,扯了個稀爛!
武者布下的這道防御網,就被他如此輕巧地一把扯碎!
他微微一笑,正準備說話,一團黑影突然劈面砸來。這團黑影里一點異能氣息也沒有,速度卻跟電球一樣神速,眨眼功夫就到他面前。重重砸在鄭德義的臉上。
鄭德義的身體頓時僵住。
這東西并非什么暗器,也不能傷人――但鄭德義寧愿它是個暗器,寧愿它讓自己受傷!
一大團污泥砸到他臉上。嘩啦一聲四下濺開,把他雖然濕透卻仍然整潔的燕尾服砸了個稀里嘩啦,就像剛從垃圾筒里揀出來的一樣!
這污泥里不知有什么腐殖質。惡臭撲鼻,鄭德義滿臉污泥,整個人完全僵住。
任何武器都不能輕易傷到他,但他萬萬沒想到,砸過來的只是一團污泥,毫無傷人意圖,卻極帶侮辱意圖的污泥!
他緩緩伸出手,抹了把臉,嘴角逐漸露出一個獰笑。
他開口道:“不錯,武者。你真不錯…”
他的目光變得極度冰冷,聲音里卻一絲殺氣也沒有。當年他被那個小孩淋了一滴尿在鞋子上時,他也是這個表情――
武者扔出一團泥后,并沒有馬上離開。
他從角落里站了起來,嫌惡地道:“你可真臟真臭!”他吐了口唾沫。不屑地說,“惡心到家了!”
大雨嘩啦啦地落下,把鄭德義臉上的污泥洗去,可完全洗不掉他心里的屈辱感。
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竟然是一個弱小的常規進化者帶來的!…,
他一抹臉。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他身體的周圍的雨水突然一凝,變成了無數細小的霧滴。
武者心中一凜,感到渾身寒意浸人。巨大的壓力從對面猛烈地襲來,瞬間壓制住他的身體,讓他幾乎動彈不得!
鄭德義獰笑著說:“區區螢火,也敢與星月爭輝!”
他的手臂一抖,兩條手臂瞬間變形,巨大的骨刃從關節與小臂中變形伸出。雨水落在鋒利的骨刃上,被輕易地切了開來。
他閃電般撲上前去,骨刃閃過,眼看就要將動彈不得的武者劈成兩半!
就在這個時候,武者突然動了。他退后一步,幾面閃電盾在眼前生成。鄭德義輕而易舉地劈開一面,閃電透過雨水,噼哩啪啦地擊在他身上,他似乎毫無所覺,帶著獰笑繼續向前。
一面又一面地電盾在他的骨刃下粉碎,武者疾速后退,一面又一面的電盾在面前生成。
最后,他身形一晃,在最后一面電盾破碎前閃到鄭德義身邊,冷笑道:“星月?有你這么臭的星月嗎?”
他雙手一合,巨大的電弧被他抓在手里,高高躍起,向著鄭德義直劈而下!
“這小子挺聰明。”舒宇看見武者擲出那團污泥時,呵呵地笑著說。
汪銘印一揮手,笑道:“嘿,就應該這樣對付他,真解氣!”
舒宇說:“不止是惡心他,關鍵是把他的氣勢壓了下去,抵消了S級進化者的威壓。你說,看著一個又臟又臭,滿臉臭泥巴的S級進化者,你能生出什么敬畏之心?”
汪銘印一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說:“對,武者干得好!”
巨大電弧劈下時,鄭德義的身體瞬間巨變!
他的身上生出無數的骨刃,像一副盔甲一樣把他整個人包住。白骨潔白光滑,雨水敲打在上面,迅速濺開。
這骨制的盔甲不僅能夠防雨,更加能夠抗電。足有十米長的藍色電弧擊打在骨面上,片片碎裂開來,骨質上連一絲裂痕也沒有!
鄭德義變形完畢,伸了個懶腰,獰笑道:“現在所有的雷電對我完全無效,你還能有什么辦法?”
武者面無表情地說:“哦?是嗎?”(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