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袁尚的話,曹丕不由得頓時一驚,心下一陣慌亂!
自己的妻子和丈母娘都在許都府中,怎么說被袁尚劫持就被袁尚劫持了難道這家伙真有通天的本領不成!
袁尚的話令曹丕吃驚不少,呆愣愣的望著遠處的袁尚,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言語。
倒是他身后的曹彰低低的“哼”了一聲,對著曹丕道:“二哥,休要聽袁尚那廝胡扯!嫂子在許都,有我曹氏眾將把守,且路上諸多關隘,袁尚如何能劫持的來就算是真被他搶了,荀彧那邊早就給咱們送來消息,如何還能從他嘴中知曉”
曹丕聞言,琢磨琢磨還真是這個理,隨即放下懸著的心,將眉頭一皺,沖著袁尚高聲怒道:“姓袁的!你敢誆我”
袁尚微微一挑眉,笑道:“曹二公子如此英雄,拿四個女眷出來算計對付我,袁某怎么趕誆騙您呢來啊,請曹二公子的妻子和丈母娘到陣前來!”
少時,便見袁軍的陣營打開,幾輛囚車被袁軍的士卒推到了陣營之前,但見這些囚車當中有男有女,還有孝,形形色色,很是詭異。
曹丕見狀一奇,不曉得袁尚耍的什么套路,只是瞇起眼睛去看囚車中的那些人,可是奇怪的是,這些囚車中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這是個什么情況”
此時此刻,便見囚車當中的第一個囚車當中困住的一個女子,悄悄的回頭瞅了袁尚一眼,但見袁尚輕輕的一點頭,那女子猶如接到了命令,接著轉身沖著曹丕高聲哭喊。
“子桓!郎君!救我啊!”
一句哭喊頓時震懾當場,卻見曹丕和曹彰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名在囚車中被拘押的女子,愣在原地。
那女子在蓬頭垢面,在囚車中一個勁的沖著曹丕哭嚎。又是‘子桓’又是‘郎君’的叫,說她不是曹丕的女人。估計曹丕現在自己都不信,問題是他真不認識這女子啊。
曹丕有孝懵,詫然的看著遠處的那囚車一會,道:“你是哪來的女子,為何如此喚我”
“郎君,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嬌兒啊!”
“嬌兒”曹丕搜腸刮肚也愣是沒想起這個名字:“我認識你嗎”
那囚車中嬌兒聞言,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毛一樣。發出“嗷”的一聲怪叫,接著哭嚎著道:“好啊c你個狠心的男人!你居然把我們母女都給忘了!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枉費我這么多年苦苦的等你,等你實現諾言!可不想你居然狠心至廝!”
曹丕現在是真蒙圈,他完全不知道這個女子在說些什么。可是那女子似是不給他反應的機會,連珠炮的開始在陣前大聲哭喊。
“那一年,你受命前往彭城任職,來煙花之地,我雖非良女。卻也是清倌人,獻藝不獻身,可卻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上了你的床榻,我身份低位。不求能成為你的正室平妻,只愿入府做一妾婢足矣,你每夜在床榻上,也都是答應我,說日后乘繼大位,執掌天下權柄之時,就派人接我入府,只是當時情況特殊,你有幾個能和你競位兄弟如鯁在喉,不除不快,納我為妾容易留下你兄弟們的口實,你對我說等你滅了你弟弟們之后,再接我去許昌,我傾信于你,窩守在彭城之地,舍了昔日的營生,艱苦度日,還為你生下一對龍鳳胎,就是等你實現諾言…可是…可是,如今的你,居然連我的名字都忘了!曹子桓,我真是瞎了眼了!”
一句話,如同天雷落地,頓時把曹丕炸的直蒙,他當年倒確實是到彭城任過一段時間的地方官員,那是曹操為了歷練他,不過他在彭城,的的確確的不曾去過煙花之地招惹什么清倌人,他那時滿腦子都是想辦法繼承曹操的位置,哪有閑情去干這事 那女人胡編故事也就罷他,偏偏編的還有鼻子有眼的,還說什么“等自己滅了弟弟們之后,再去接她進許昌”,這話委實太毒,太誅心了!
曹丕偷眼望去,卻見他身邊的曹彰看著自己的眼神中赫然已是有了涼意,嘴角也不知何時掛起了一絲冷笑。
曹丕氣的牙牙直癢,抬起手來指著那‘嬌兒’怒道:“哪里來的野女人!竟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現在就讓弓弩手將你亂箭射殺,釘死在陣前!”
那嬌兒聞言一愣,接著便見“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龐噼里啪啦的就開始往下掉落。
“好啊!你要殺我行!你殺吧!殺吧!曹子桓!你沒良心!殺我也就罷了,難道你連親骨肉也不愿意認嗎”
說罷,嬌兒轉頭看著身后的一輛囚車,那里裝了一對男女小童,但見嬌兒抬手一指,遙遙的指著遠處的曹丕,對那兩個孩子嘶聲裂肺的呼道:“看見了吧,那就是你們沒良心的爹!那就是娘一指告訴你們,終有一天會來接你們的爹!現在可好,你爹不但不要你們,還要殺你們啊!”
頓時,便聽那囚籠中的龍鳳胎孝,異口同聲清脆的沖著對面喊了一聲:“爹爹!”
“噗!”
曹丕聞言差點沒仰天吐血,他吃力的甩了甩頭,緩了緩精神,沖著那兩個孝咬牙切齒的吼叫道:“我沒有!我沒有孩子!你們這兩個小畜生,給我住口!”
這個時候,那嬌兒身后的另外一輛囚車中,一個年級很大的婦人不滿意的開口了。
“我說,那個曹二公子,不是老身說你,虎毒尚不食子!你不認嬌兒,嫌棄她的出身也就罷了,可是她畢竟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你不要她,總不能不要你曹家的骨肉吧!”
曹丕咬牙切齒,怒吼道:“你又是誰”
那老婦人將胸脯一挺,道:“老身是誰老身當年就是替嬌兒迎來送往。接賓送客的老鴇子啊,說起來,也算是你的丈母娘!”
“你放屁!”曹丕氣的雙唇發抖。
這便宜老丈母娘可不慣菜。聞言將雙眉一挑,道:“哼!曹丕。你當年跟我們登門嬌兒歡好的時候,這中間的一絲絲一幕幕,都在老身的眼中,且不說別的,你當年離開彭城之時,嬌兒已經有了身孕,那時是老身在旁邊照顧他。老身記得清清楚楚,嬌兒還問你若是生下孩子,應該叫什么名字,你說若是女孩。名字自取,若是生個男的,就叫曹睿!”
說罷,便宜老丈母娘抬手一指,指著那囚籠中的男孩道:“喏。那個,就是你的兒子,曹睿!”
這一句話說出來,別說是曹丕,就是曹彰也震驚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曹操自打當了司空之后,就定下了以祖譜為曹氏后代嫡子命名的鐵令,而當時他曹丕的下一代長子,依照族譜,確實就是一個“睿”字!
雖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族譜一直都是曹家內人所定,外界知曉的人根本沒有,這女子若是假的,難道給孩子編名還能編準到曹家的族譜上去那未免也太神了吧!
所以說,答案只有一個,‘曹睿’就是曹丕跟他起的!
想到這里,曹彰轉頭沉寂的盯著曹丕。
曹丕現在張大著嘴,傻了!
曹氏族譜上的名字順序,怎么會被他人所知曉這下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袁尚緩緩的打馬而出,一臉陽光和煦的笑容。
“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曹二公子果然是人才啊,玩了人家清倌人不說,連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同樣是男人,袁某跟你一比,可是活的太憋屈了!”
“袁尚!”曹丕咬牙切齒,一臉憤恨的瞪視著袁尚。
憑空出來一個女人,一對兒女,一個老丈母娘,這事如何能跟袁尚脫開關系 袁尚不理會曹丕幾乎都能殺人的目光,將頭一轉,溫和的瞅著囚籠中一對小龍鳳胎,笑道:“小曹睿,幾歲啦”
“曹睿”聞言轉頭,瞪著大眼睛盯著袁尚,奶聲奶氣的回答:“六歲了。”
“多好的孩子,虎頭虎腦的,曹二公子,袁某這邊恭喜你了,上了戰場一回,白撿一大胖小子!”
“那不是我兒子!”曹丕惱羞成怒,接著一轉身,對著身后的將領們道:“給我上!沖鋒!殺了那造謠的女人和冒名的野種!”
“慢著!”
曹丕的話還沒說完,便見曹彰已然是縱馬出來,攔截其令!
“那女人如何,姑且不說,但是那兩個孩子,是曹家子孫,不可遺棄,咱們不能輕舉妄動!”
聽了這話,曹丕差點沒氣昏過去。
“三弟!你胡說什么!那女人我根本不認識,兩野小子也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你不要中了袁尚的詭計!”
曹彰聞言,冷笑一聲,道:“袁尚再詭計多端,還能把我們曹家的族譜算出來嗎還偏偏能正好算到你的嫡子論字排輩,當叫曹睿”
“這…”一句話把曹丕打懵了,因為他也不知道袁尚是如何知道給那孩子當命名叫曹睿的。
曹彰不管曹丕,仰起頭來,怒視著袁尚道:“袁尚,你手里有人質,我們手里也有!今日姑且作罷,兩軍暫時撤回去,待來日,咱們在仔細派人商討一下換俘的細節,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傷了我曹家苗裔,我曹彰定然跟你不死不休!”
袁尚聞言,輕輕的一吸鼻子。
“成啊,好好對待我的夫人和丈母娘,我就保證你們曹家骨肉的安全!”
袁尚所籌謀的一切,知道的人并不多,鄧昶算是知曉內情的關鍵人物之一,眼看著這從窯子雇來的女人老鴇和撿來的乞丐,在旦夕之間被袁尚坐實了曹家人的身份,鄧昶打心眼里服氣了。
“主公真神人也!連曹丕他兒子該叫啥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