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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駟馬難追。”
周易笑吟吟地看了一眼陳英寧,還能不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麼?一柄沒什么使用價值的神木劍換得兩樣異種仙果,怎么算終南派都不算虧。現在眾老道多半站在了自己這邊,只要一個下臺的臺階適時送到對方腳下,不怕他不麻溜兒的下來;相逢一笑泯恩仇,‘掌門信物’也能送朋友。
“那好吧,周兄弟的這只小豬雖然固執了一些,卻也頗讓人感動,我終南派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就依周兄弟所說,讓它把玩幾天,等什么時候玩得膩煩了,周兄弟再歸還神木劍也不遲。”
陳英寧看了眼桌上的梨核和棗核道:“既然周兄弟要賠償,貧道便生受了,我輩山野之人,本也不擅世間那些假意虛情......”
周易肚里暗笑,什么把玩幾天,玩膩了再歸還,那就是歸還無期了。陳老道也算是個透徹人,既然如此,自己也要大方一些:“呵呵,要是我沒猜錯,陳前輩怕是看中了這兩樣異果吧?”
見周易提及這兩樣異果,眾老道的眼睛頓時都亮了起來,陳英寧微微一笑:“周兄弟放心,既然那位留書前輩早有警言,貧道自然保證得到這兩樣異果后,只會小范圍種植,除我道中人外,普通人那是見也見不到的。我就要這兩樣果種,不知道周兄弟能提供多少?”
“每樣最多不超過兩顆種子,一顆就是一樹,這就已經不少了。”周易在心中合算著,當初激活這兩樣異果,自己就付出了兩個億,然后每顆種子還要兩百萬rmb,現在陳老道想要,說不得就要讓他幫忙分擔一下經濟壓力了,這在經濟學上不是還有個術語麼?叫做‘攤薄’。
“不過要請陳前輩見諒,晚輩在研究這兩樣異果的種子配方時,不但耗費很多時間精力,金錢方面更是付出頗多......”周易呵呵一笑:“如果不是金洋洋取了終南派掌門信物,那是多少錢我也不會賣的,現在卻要收取一點點工本費。您也知道,晚輩不是計較金錢,而是凡事不可破了規矩,還希望陳前輩能夠理解啊?”
“當然當然,需要多少錢,周兄弟不妨直言。”
陳英寧哈哈一笑,像他們這種站在道家世界頂級的人物,還會缺錢麼?能請動他們問吉卜兇、看流年風水、治病捉鬼拿妖的,哪一個不是有錢有權的大人物?老道們沒被的,就是有錢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兩枚三陰雪梨的種子、兩枚交頭火棗的種子,就算您一億吧,只要rmb。”周易感覺自己真是太厚道了,不過才要陳英寧付個激活種子的錢,額外都沒多要,簡直就是業界良心、商者典范。
“一億?”
任憑這幫雜毛修煉到就剩下錢了,還是有些吃驚。不過老仙翁石洞天和木道人卻是連連點頭,在他們看來,一億元買四枚異果種子,簡直是太便宜了,這種好東西,那是可以用錢來衡量的麼?
陳英寧眼皮微跳,感覺周易有點心黑,不過三陰雪梨和交頭火棗對他的誘惑太大了,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頭:“沒有問題,周兄弟把賬號告訴我,立即轉錢給你。”
真有錢啊......周易都有些后悔自己太過溫柔了,不過話已出口,沒有再加價的道理,正要點頭,木道人搶先到:“周施主,俗話說見者有份,您可不能只照顧終南派吧?我朝天觀也想討取幾枚。”
“不錯不錯,我峨眉也是道家福地,怎能沒有這樣的仙果異種?”
“還有我九華全真分脈。想當年我派長春真人遠赴大漠,以道家精神感動成吉思汗,一張止殺令,挽救了多少無辜生命?就憑這份功德,也不能落于終南之后吧?周施主,我們也來四枚,不過一億元而已,九華山還出得起!”
聽到這兩樣異果種子居然如此‘便宜’,石洞天和玉虛子等人立即紛紛表示要購買。凌虛閣一時成了菜市場,幾大道家巨頭這一通嚷嚷,聽得陳英寧直翻眼皮,本來想商量著讓周易多出售幾枚種子的,這下估計沒戲了。
“呵呵,各位前輩稍安勿躁,這兩樣果子雖好,卻也不是任何地方都可以種植的......”
周易微笑道:“我正要對陳前輩說明,這兩樣異果一是陰生陰長,一是陰極陽生,所以無論雪梨還是火棗,都要種植在至陰至寒之地才行。如果勉強種在別處,就算能夠生長,恐怕也要變成普通的水果。所以就算買了這些種子,能否找到合適的地方種植,那就要看能否在終南找到合適的土地了。”
“還要至陰至寒之地才行?好好好,果然是仙家異種、與眾不同,若非如此,反倒不夠神妙了。”木道人點點頭,忽然抬眼望向陳英寧,哈哈笑道:“陳會長,這次我道家各大門派要利益均沾,可是有了根據,您說呢?”
眾老道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陳英寧,個個面露微笑,便仿佛要吃定了這位大會長一樣,看得周易暗叫奇怪,一時有些不解。
“各位道友不必看我,大興安嶺那個冰雪谷是最佳產參場地,這次國家能夠批給我們,固然是沖著道家協會的名分,可各位也應該知道,如果不是我和君邪親自深入苗疆,監控那些苗人蠱師有功,終南道派又在建國初期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出人出力、掃蕩反對道會門,國家也不可能如此大方。要知道,這谷中所產的上等野參,那都是專供中堊央領堊導的,這是領堊導們從嘴邊省下的福利!”
陳英寧的臉色很難看,終南道派傳自赤精堊子一脈,與后來的南方道教、北地全真不一樣,既不像南方道教那樣偏重于符箓丹藥、最后流于迷信被政府清除;也不會向玉虛子那一脈只講究修煉內丹肉身,對外丹學不甚重視,是個醫道雙修、內外丹皆煉的門派。
自上個世紀初期開始,華夏大地的‘福地洞天’就越來越少,很多已經是空有其名,終南派為了這個冰雪谷,那是從建國初期就對政府互拋媚眼兒,精誠合作,足足到了他這一代,才終于讓政府吐口,把這華夏一等一的天然福澤之地給了道家。
可是此時道家協會已經成立,終南派為堵悠悠眾口,他這個會長也要做出表率,這才以‘道家協會’的名義接受了這個山谷,反正除了木道人執掌的朝天宮外,其余各派也沒有什么精研草木丹藥之學,何況這年頭要找到什么靈根靈種,那也肯定是他這個會長大人走在最前面,所以冰雪谷實際還是掌握在終南派手中。
只是萬萬想不到,周易大宴眾雜毛,光是個‘成道羹’也就罷了,居然還弄出兩樣讓人無法不心動的異果,這種嘴邊的享受,無論是否尊崇草木丹藥之道,各派的掌門人都是不會放棄的。更何況周易還能提供種子,這下更是無人不動心,原本不會去爭競的冰雪谷,可就成了道家諸子眼中的肥鹿......
“呵呵,陳師兄說得好啊,這可是中堊央領堊導從嘴邊省下來的福利,可不是哪一個門派有資格獨占的吧?”
玉虛子嘿嘿冷笑道:“這福利是給終南派一個門派的麼?”
“當然不是。”木道人接口道:“既然是政府撥給道家協會的福地,小門小派不所,我們這七大門派當然要利益均沾了,冰雪谷這么大,終南派就是胃口再大也吃不下吧?一共才四枚種子,那是浪費土地、堪比謀財害命。
“就是這個道理了。”
老仙翁石洞天點頭道:“我峨眉道派理所當然也要分一杯羹才是道理,陳會長,你是一會之長,修為精深的人,可是要端平這碗水啊?”
“豈有此理!”
陳英寧氣得七竅生煙,這四枚種子是貧道用‘掌門信物’換來的,你們這些人平白就要來分潤,哪有這個道理!這筆賬他是越算越虧,還要花錢買種子不說,連本來可以獨自占用的冰雪谷也要和諸派共用,這生意不合算啊!
“冰雪谷,還是在大興安嶺的?”周易心中一動,笑道:“各位前輩不用著急,我想請問一下,這個冰雪谷有多大面積,可是有地肺陰脈存在?”地肺有陽脈陰脈,百泉谷得天獨厚,算是占全了,這兩種能量見于醫術武經佛道書籍中,比較唯心,就像陰陽五行理論一樣,被堅持實證的科學家排斥,可這些道家實修是肯定明白的。
“大概在十幾平方公里左右,有地肺陰脈存在,而且大興安嶺終年寒冷,所以就算到了夏天,這個山谷中的溫度都在零下二十度左右,正是至陰至寒的地方。”
木道人精通土木植物學,不等陳英寧回答就搶先回答了周易。
“這樣得天獨厚的地方,倒是可以多種幾株雪梨和火棗,這樣吧......”
周易笑道:“陳前輩不妨開辟這個山谷與各派共享,除了終南派外,其余各大門派,我一共提供四枚種子,將來就是兩棵雪梨樹、兩顆交頭火棗,六大門派共同擁有四棵果樹,那也差不多了。”
“這也太少了些吧?這么大的山谷......”
石洞天有些不情愿,才四棵果樹,還要和其它五大門派共享,這吃著多不痛快啊?
“石前輩稍安勿躁,冰雪谷雖然空間不小,可地肺陰脈應該只有一處,如果種植的異果太多,難免造成品質下降,八株果樹已經是極限了......”
周易微笑道:“陳前輩畢竟是付出了掌門信物,我自然要偏向終南派一些,讓他們擁有四株。不過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長時間,晚輩近來在研究養地護地之法,可以通過在冰雪谷中種植其它植物,例如靈藥靈草,來平衡谷中陰陽之氣,甚至是讓地肺陰脈更為洪沛,到時候甚至還有更多的異果種類,那不是更妙麼?”
導師竇天德不就在大興安嶺搞了試驗田麼?冰雪谷這種天造地設的靈地如果不好好運用,那豈非愧對自己的‘種植’副職業?種植之道,也是需要精心研究,以求早日突破道境的。既然知道了純凈愿力與副職業入道有關系,周易就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利用的資源,與足有十幾平方公里的冰雪谷相比,百泉谷中的寒谷就顯得局促了一些。
“要是能這樣,那當然是好。”
冰雪谷畢竟是政府特例批給道家協會的,雖然沖得明明是陳英寧和終南派的面子,名分上卻非終南派一家獨有,陳英寧也知道不分潤一些利益,這些道友遲早得在他背后叫一聲‘道友請留步’,那時可就苦逼了。如今有周易出面,確定了終南派占有最大利益,還承諾將來會親自改良地力,試種更多靈果,到時候得到好處最大的估計還是周易,他終南派就排第二,似乎也可以接受。三陰雪梨和交頭火棗已經是如此神妙了,天知道這小子還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他的提議自己必須要支持啊。
“嗯,這樣好,這樣好。”
如今周易說什么,眾老道就是一陣點頭,好歹也都是道家頂尖的人物,為口吃得容易麼......
“來,大家共飲一杯,‘望氣別院’納吉匯靈之事,還要麻煩各位前輩了。”
周易很是滿意,自己不過是花費些精神,拿出些雪梨火棗,便成功換取了‘神木劍’,這東西在眾老道眼中是雞肋,在自己手中卻是真正的天地至寶,這筆生意可是賺大了。而且還埋下了將來入主冰雪谷的伏筆,當然對恩師竇天德的承諾,看來是要超額完成了。
當浮一大白。
“黑風,又是黑風!我越來越看好這匹黑馬了!還有騎師張華,這一人一馬簡直就是絕配啊!又是一個漂亮的直線過彎,黑風會繼續他的三連勝、四連勝、五連勝、最終摘走本賽季冠軍馬的桂冠麼?”
妙宅元限房中的嵌入隱藏式液晶電視中,正播放著香江賽馬頻道,看到黑風再次異軍突起,占堊據了第三馬位,周易笑了,這把如果沒有意外,又是個全中。
與李雙楷通了個電話,問明了地下外圍網絡發展良好,周易放心地掛上電話,關上電視、抱著被子舒服地翻了個身,總算可以歇歇了。
這兩天可真是辛苦,哪怕是被系統改造過身體的周易都感覺有些吃不消,更因此暗暗決定,下輩子要是再結婚,還是投入西方國家的懷抱比較明智,否則也得去大城市,這大山里的規矩太多太繁,是個不把人折騰死不算完的節奏啊......
明天就是結婚的正日子了,男家迎親納媳,可不比在法國和香江的婚禮,山里人講究多,李元芳帶著二癩子和一眾鄉親,弄了幾百上千米的彩帶、紅花、還有足足一百零八張喜字,把偌大一個‘望氣別院’打扮得跟勾欄院一樣,臉蛋涂了紅粉的老娘們小媳婦,足足在望氣云臺上扭了大半天的秧歌兒,就這還不肯稍息,云水村一票小子拉上周易還放了整整一個晚上的煙花,搞得周易都心疼,污染嚴重啊。
其實這就是鬧新房睡新媳婦的前奏,鄉下有‘三天不分大小’的說法,那是真的不分大小,鬧得最兇的,還不是讓新郎戴乳罩穿女式內內圍著新房敲鑼打鼓,而是‘睡新娘子’。但凡是十八周歲以下,沒有結過婚,或者經過村里老人驗名正身確實是處男的,都可以抱著新娘子睡上一覺兒,能睡到什么程度、睡多久,那就看個人的本事了。
柳絮的美貌那是大家公認的,所以村里的小光棍大處男都在處心積慮算計著周易,這前期的秧歌兒就是讓他休息不好,放一個晚上的煙花就是要讓他極度疲勞,等到明天結婚還要他辛苦奔波,然后婚禮上鬧酒,那時又累又醉,精神萎靡,還有屁的力氣進洞房?這個晚上是屬于咱云水村男兒的,小周先生,您就生受了吧!
二癩子這次表現不錯,結婚時被折騰地死去活來苦大仇深的他悍然最了村奸,早在兩天前就找機會提點周易了:“周叔,當下你媳婦......那些小子,他們想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總之就是想睡俺未來的嬸子,你媳婦兒!”
他娘的!
周易一聽鼻子都險些氣歪了,尤其讓他傷心的是,李元芳居然是幕后策劃者之一,按村里的規矩,睡了新娘的小子將來跟新郎就是村里人公認的鐵關系,他沒有兒子,二癩子又結過了婚,就想把這份榮譽給老婆的親侄兒,這是個學醫的大學生,眼看就快畢業了,到現在還沒分配成工作,這次要是把新娘子給睡了,那就算是周易的同床兄弟,周老弟好意思不幫忙安排安排?不怕周易生氣,又不是真那啥,村里規矩在呢,你就是村支書也得按規矩來。
陰險啊,好你個元芳大哥,你真對得起我啊......周易牙咬得咯咯響,沖二癩子伸出了大拇指:“你的,良心大大的。”(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