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鐘良頷首道:“你的想法倒是與陰陽關那邊不謀而合,不瞞你說,你丁師叔正是因為此事,才會去陰陽戰區的,這艘墨族的行宮秘寶,也正是這么繳獲來的。愛好”
“那…結果如何?”楊開緊張問道。
鐘良黯然搖頭:“他與陰陽關那邊另外一位八品聯手,僅僅只是殺了一些墨族,繳獲了這一艘行宮秘寶,至于煉制此物的根源所在,卻是一無所獲。”
楊開臉色凝重,沉思片刻道:“想打探出那位墨徒的身份,非得深入敵后,見機行事才行,兩位師叔這般大張旗鼓地殺將過去,只會打草驚蛇。”
“是啊。”鐘良悠悠一嘆,“然而墨族那邊對這位能煉制行宮秘寶的墨徒必定極為看重,此人的身份在墨族那邊都極有可能是機密,尋常墨族根本不可能知曉,想要悄無聲息地打探出來,何其艱難,又有何人能擔當此任?”
楊開眨眨眼,忽然反應過來,失笑道:“大人招我來此,原來是為了此事?”想了想,接著道:“我可以偽裝成墨徒,潛入陰陽戰區的墨族腹地,只要小心行事,或許有可能將那人找出來。”
被楊開點破,鐘良也不拐彎抹角了,一聲嘆道:“原本是不打算讓你摻和這事,但你丁師叔出手已然失敗,除此之外,再無他法了。你也不忙著答應,仔細考慮考慮再做決定不遲。”
楊開搖頭道:“兩年多前,那墨徒便已煉制出此物,時間拖的越久,他越有可能將這行宮秘寶完善,真到那時候,就算將他找出來也為時已晚,不必考慮了,這任務,弟子接下了。”
鐘良神色凝肅:“此行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楊開道:“大人忘了,弟子在來碧落關之前,曾偽裝過墨徒與墨族相處了兩年時間,對于如何偽裝墨徒,再沒人比弟子更有經驗了。”
頓了頓,楊開道:“再者說,就算弟子失手,出了什么意外,弟子還有空間法則依仗,未必不能化險為夷,再退一步說,真的山窮水盡了也無妨,如今驅墨丹已經煉制成功,族人這邊有了對抗墨之力的手段,凈化之光也不再是唯一的選擇了,綜述種種,弟子乃是此行的最好人選。”
言至此處,楊開一抱拳,沉聲道:“大人,弟子請命,前往陰陽戰區打探消息,望大人恩準。”
鐘良神色復雜,面色猶豫不定,好片刻才重重嘆息:“難為你了。愛好”
楊開搖頭:“古往今來,人族無數強者前仆后繼來到這墨之戰場,所為無非是三千世界的安定,御強敵于家門之外,一場場戰事,哪一個族人不是拼盡了全力,拋灑熱血。弟子力所能及,分內之事,自當全力以赴。”
在踏足這墨之戰場的第一天,蒙奇便用自己的性命給他上了一課,為了保住那虛空甬道存在的秘密,他不惜自隕而亡,就是怕被再次墨化,暴露了虛空甬道的存在。
那一場場戰事,更有無數族人為了抵御墨族,不惜燃燒自己的性命,他們又何嘗不是一個個蒙奇?
墨族的行宮秘寶事關重大,真要是讓那墨徒將這東西徹底完善了,那這無數年來人族戰線的付出和積累便將煙消云散,到時候三千世界都可能毀于旦夕之間。
誰又愿坐視這種災難發生?
既來到這墨之戰場,那便是人族將士的一份子,這種深入敵后打探情報的事,楊開覺得沒人能比自己更加合適了。
“大人,弟子還有一事想要請教。”楊開沉聲道。
“你說。”
“陰陽關那邊可推測過,墨族想要完善這行宮秘寶,大概需要多少年?”
鐘良沉吟了一下,道:“陰陽關那邊有些推測,如今墨族煉制出來的行宮秘寶不堪大用,估計也就是拿出來試水的,想要將這東西完善,沒有百年時間是做不到的,最短也要打個對折,就是五十年,當然,或許需要更長時間,畢竟煉制此物的墨徒,煉器術的造詣提升也是關鍵,到了他這種層次,煉器造詣的提升可不容易。”
“那就按最短五十年算…”楊開自語一聲,“還有回轉的余地。大人,在執行任務之前,弟子還有一個要求。”
“有什么要求盡管提,關內能夠滿足你的必不會讓你失望。”
“我想修行煉器術!”
鐘良聞言先是一怔,緊接著眼前一亮:“你是說…”
楊開笑道:“磨刀不誤砍柴工,更何況,既要打探消息,自然是要對癥下藥。”
鐘良不住地頷首:“還是你們年輕人腦筋轉的快,這一點我們這些老家伙倒是不曾想到,此事便依你。”
一炷香后,煉器殿,楊開手持著鐘良的手令找到了正在主持煉制一艘隊級秘寶的東郭安平,都是老熟人了,當初第一艘驅墨艦就是楊開與東郭安平,樊勛等人折騰出來的,彼此見面自然無需客套。
聽聞來意,東郭安平眼角抽了抽:“你要修行煉器術?”
楊開抱拳一禮:“還請東郭前輩指點迷津。”
東郭安平上下打量他,一頭霧水:“怎么忽然要修行煉器術了?”
楊開回道:“弟子修為進展太快,不宜過多修行,與鐘師叔說了此事,他便讓我來修行煉器術了,說是煉器之道對我可能有些幫助。”
東郭安平失笑道:“煉器之道與你修行有什么關系?而且,不是聽說你在丹道上頗有造詣嗎?修行若是出了什么問題,怎地不去丹堂,反而跑到這里來了?”
楊開恭順道:“是鐘師叔的意思,弟子也不知。”
墨族那邊能煉制行宮秘寶一事暫時是個機密,碧落關這邊除了幾位軍團長和老祖再無他人知曉,免得影響士氣。
鐘良既沒有通知東郭安平,楊開自然也不好多說,反正一推二五六,只說是鐘良的命令。
既是鐘良的命令,東郭安平也沒奈何,將手令還給楊開道:“以前接觸過煉器嗎?”
“略懂一二。”楊開謙虛的不得了。
東郭安平皺了皺眉,招手道:“你先隨我來。”
很快,便帶著楊開來到一處煉器室中,指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材料道:“隨便你想煉什么,煉個東西給我看看。”
楊開瞧了一眼那些材料,悶頭施為起來。
東郭安平倒是頗有耐心,在旁觀望。
數日之后,一柄光滑如鏡的長劍新鮮出爐,那長劍劍面光可照人,看著便頗為不凡。
東郭安平卻是連翻白眼,以他煉器大師的眼光來看,這長劍除了造型還算不錯之外,毫無用處,若非本身材料不俗,恐怕都承受不住虛王境武者的全力一擊。
這幾日煉器下來,東郭安平算是看明白了,楊開或許略懂一些煉器之道,但根本沒有經歷過完整系統的學習,一些想法天馬行空雖然不錯,但煉器手法卻是粗鄙不堪。
煉器之道博大精深,楊開這一場煉器,在東郭安平這等大宗師眼中,簡直是有礙觀瞻,污了眼睛。
“嗯,你等一會。”東郭安平說了一聲,神念涌動,也不知是在給誰傳訊。
少頃,一個青年急匆匆趕了過來,抱拳一禮:“師尊!”
東郭安平微微頷首,指著楊開道:“這是你楊開楊師弟。”
那人連忙抱拳:“楊師弟。”
又跟楊開介紹來人:“這是我座下六弟子祡昊!”
“見過柴師兄!”楊開回了一禮。
東郭安平道:“祡昊,你楊師弟想修行煉器術,日后你要仔細教他。”
祡昊聞言愕然:“楊師弟想修行煉器術?”
“正是。”楊開點點頭。
祡昊微笑道:“難得楊師弟對煉器之道有興趣,師兄自當傾囊相授。”
“那就多謝師兄了。”楊開道謝一聲。
東郭安平輕咳一聲道:“楊開啊,日后你就跟著祡昊修行煉器術,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他,老夫那邊還有些事要忙,就先走一步。”
這般說著,迅速離去。
楊開與祡昊一起躬身相送。
待東郭安平離去后,祡昊才道:“師弟,既要修行煉器術,那師兄需先知道你的煉器造詣才成,不知師弟…”
話沒說完,楊開便將一柄長劍橫著遞了過來。
“這是…”祡昊不解。
楊開道:“之前東郭前輩讓我隨便煉個什么東西,這便是我費盡心思煉制的作品了。”
“原來如此!”祡昊伸手接過長劍,仔細一打量,眼角頓時抽搐起來,總算明白師尊他老人家為何逃也似的跑了。
本以為這位楊師弟在煉器之道上應該有一些造詣,否則不會一來就找神鼎天的大宗師討教學習。
可如今看了這長劍才知道,在煉器之道上,這位楊師弟恐怕還沒入門,莫說師尊他老人家,便是神鼎天隨便一個師兄弟拉出來,也甩開他七八條街。
如今師尊將楊師弟交給了自己,這莫不是要自己從頭教起?
祡昊只感覺肩頭上沉甸甸的,前路漫漫,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