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七章:再帶我踏上旅途
翡翠夢境。
凱爾薩斯一邊和其它人一起防御著涌來的夢魘，一邊注意著身后圍成圓的德魯伊們施法。
綠色光條纏繞交疊著旋轉，在凄厲刺耳――就像是長劍劃過石頭的那種聲音下，一個年輕的身影由淡變濃。
怎么是她 凱爾薩斯在身影還沒完全出現的時候認出了她的身份，暗叫一聲糟糕。
德魯伊們說的是召喚與綠龍女王相關的人，但卡莉婭什么時候和她牽扯到一起？
海加爾山相識一面，卡莉婭不可能認不出凱爾薩斯現在這副暗夜精靈的外貌，這不是什么好事。
剛剛結束索蘭莉安的問題，凱爾薩斯現在最怕的就是遇到和她相似的人了――然而某種方面來說，卡莉婭比索蘭莉安更加執著。
“我去前面看看”
凱爾薩斯轉身壓低聲音跟旁邊的德魯伊說了聲，隨即不管不顧的拿著劍往前走去。
他自認為只要不被卡莉婭看到正面就能隨手制造一個意外，用被夢魘‘吞噬’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
然而世間之事多巧合，背著灰燼使者的卡莉婭剛剛從恍惚中睜開眼的時候，她的視線對準了凱爾薩斯的背影。
哪怕一分一秒的時間都沒有停頓，卡莉婭拔腿往前追趕。
德魯伊們一時之間被她的動作驚訝，以至于沒有及時作出阻止。
凱爾薩斯踏進漆黑的夢魘領域沒多久。身上閃耀圣光的卡莉婭就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好久不見。”
場面有些尷尬，凱爾薩斯找不到其它更適合的句子。
“好久不見，哥哥。”
但是，卡莉婭似乎并沒有在意他的逃跑，盈盈笑著：
“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她的態度和天天相見的鄰家姐妹一樣正常，讓凱爾薩斯心里有些復雜。
或許他過于憂心了，不過既然這樣的話，那么凱爾薩斯也沒有必要離開了。
“你怎么會過來了，那些德魯伊難道可以強制召喚你？”
他停下腳步，揮劍把側邊的一只夢魘消滅后發問。
在發現被召喚者是卡莉婭后。凱爾薩斯就覺得奇怪了。
先不說這位人類女王本身的力量，單就是神器灰燼使者的守護就能讓任何惡念傳進卡莉婭的心里。
她之所以被召喚過來，原因只可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來翡翠夢境加入戰斗。”
果然，卡莉婭很快解釋了原因。
在聽到德魯伊的召喚后，紅龍法師克拉蘇斯就欣喜若狂的讓卡莉婭接受了召喚，并把他知道的翡翠夢境一些內幕告訴了卡莉婭。
現在的卡莉婭比凱爾薩斯更清楚翡翠夢境發生了什么。
“我來這里調查瑪法里奧大人和伊瑟拉陛下的消息。”
卡莉婭向凱爾薩斯解釋：
“克拉蘇斯讓我帶上了一個項鏈，那項鏈能保護我的靈魂，并在我想要離開夢境的時候帶領我離開。”
她指了指胸口。
凱爾薩斯看到她脖子下掛著一塊藍色水晶，他伸手想要拿起來看看。但臨時覺得男女不便停下了動作。
“你想看？”
卡莉婭歪了歪頭，隨后輕笑著抓起凱爾薩斯的手。把他放在水晶上。
“為什么停下手？”
她似乎根本沒有察覺男女之間的差異，高聳的玉胸壓住了凱爾薩斯的手。
凱爾薩斯很快把手收了回來。
在短短的接觸當中，他在水晶里面感覺到了巨龍們的守護之力，這樣看起來卡莉婭的確不會有什么危險。
水晶似乎是很久以前就做好的，里面還留著翡翠夢境的力量，有了本世界力量的保護，卡莉婭的圣光似乎沒有受到壓制。
她笑盈盈的站在那里，大多數夢魘都不敢近身。
“龍王們的祝福！”
德魯伊們驚呼著走了過來。
他們在卡莉婭身前有些怪異的行了這段日子學會的聯盟禮儀，然后跟她講訴召喚的因由。
暗夜精靈們隱居萬年。雖然現在不得已加入了聯盟，但他們那些自傲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消除，德魯伊們和卡莉婭說話的時候明顯沒有帶多大的尊敬。
或許對于他們來說，泰蘭德和瑪法里奧等人的地位要比卡莉婭高得多。
好在他們召喚的是卡莉婭，要是換作矮人國王或是庫爾拉提斯的海軍上將，那這些德魯伊就該吃一頓揍了。
“那顆枯樹嗎？”
卡莉婭抬頭仔細觀察枯樹，那些隨著搖擺的樹枝掉落的夢魘讓她皺起眉：
“這里的夢魘都是它產生的？你們做得對。不能讓它這樣下去”
她從背后拿起灰燼使者，然后轉身，再次綻放笑容：
“我們去解決他吧，哥哥”
這一瞬間。凱爾薩斯感覺有些不對勁。
卡莉婭用行動告訴了他答案，她用另外一只手緊緊抓住凱爾薩斯，然后拉著他往前走。
熟悉的力道，前幾天索蘭莉安抱他用的力氣也不比這大。
“放開我吧”
凱爾薩斯從側面看到人類女王臉上綻放的喜悅和執著，已經知道沒什么希望了。
卡莉婭再次抓緊了他的手。
“我的手”
她突然出聲，腳步沒有片刻遲疑。
漆黑的大地在她的腳下燃起潔白的火焰，灰燼使者爆發的圣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它的力量如此強大，以至于夢魘們就像是老鼠看到貓一樣四處逃竄。
卡莉婭的眼睛筆直盯著前方。但那張開的嘴唇卻輕微顫抖。
“我手上的傷痕已經消失了，你就不能繼續握著它嗎？”
凱爾薩斯不知道她的內心在想著什么，或者說是否在戲耍他。
但他不覺得卡莉婭是這種人。
于是他服輸，任命的被卡莉婭牽著往前走。
這段路程很短，但卻似乎又很漫長，然而至少凱爾薩斯不喜歡這種單方面被人抓著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手心在出汗。
卡莉婭的手微微放松，凱爾薩斯心有靈犀的輕輕翻開手掌，然后和她五指握在了一起。
柔軟冰涼的手掌相觸，指尖交纏，分明是第一次。但卻感覺經過無數世紀的契合也未必做得到這么溫暖。
當年那個幼小的女孩，凱爾薩斯拉著她行走的時候，她總是喜歡一路吵鬧。
‘為什么你的手要那么大？’
她妄想用手心貼著他的手心，但是到最后總是只能用小手拉著他的指尖。
數個月的旅程，數年的光影輪轉，但那稚弱手指似乎一直沒有忘記它的夢想。
曾經在睡覺之時才能重合在一起的手，終于徹徹底底的融合在了一起。
我能和他在一起了。
卡莉婭用低垂的眼簾掩蓋了那雙微濕的眼睛。
她很開心，從來沒有那么開心過。
在她的一生中，痛苦和艱難遠比開心更多。但是每次遇到凱爾薩斯，每次接收到他的溫柔。她都會開心。
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開心。
然而，卡莉婭同樣痛苦于這種‘開心’所需要的漫長等待她是人類，無論身份如何種族都無法改變。
對于人類來說，時間實在太過短暫。
卡莉婭等待不起，她去學習、去嘗試接受但她仍然不想等待數百年的時間。
“哥哥,打敗這棵枯樹后”
巨大的枯樹下，卡莉婭轉頭面對凱爾薩斯。
他們已經快要走到道路的盡頭，德魯伊們的影子早就被甩得不知道多遠了。
數之不盡的夢魘在身后嘶吼，但它們眼中閃著恐懼的紅光。膽戰心驚的看著灰燼使者而不敢上前，在卡莉婭看來就是膽小鬼一樣。
她可不想當那樣的膽小鬼。
有些話不說出來就不會有任何改變，有些東西不去努力就不會有任何結果――守株待兔是童話里才會出現的東西。
“打敗這棵枯樹后你能再帶我走一次嗎？”
她充滿期待的仰望過來。
那瞳孔里面閃爍的光芒讓凱爾薩斯想起了那個待在修道院往墻外扔瓶子的女孩。
“再帶我走一次再帶我踏上旅途”
即便世界改變，卡莉婭仍然在追求那幼時的夢想――那夢想一度破碎，但這次她想要重新找回來。
她不會再睡懶覺也不會再錯過任何視野。
“旅途？不行，你應該早點回去”
凱爾薩斯不想答應。
他其實一點也不愿意讓卡莉婭待在翡翠夢境，因為夢魘之王本就不關她的事情。
“這里時間和外界不一樣。克拉蘇斯大人說我有很長的時間可以使用兩個禮拜，兩個禮拜的時間我就會被強制送走”
卡莉婭一點也不擔憂時間，她的身體有無數圣騎士保衛，根本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而翡翠夢境的時間比主世界不知道快了多少。兩個禮拜的時間也無法比過一天。
對于卡莉婭來說，這就是睡一天的覺而已。
凱爾薩斯有些心動了，卡莉婭來調查夢魘之王，跟在身邊對他也不是沒有好處。
他再次因利益作出了決定。
“好”
這個充滿利益性質的決定讓卡莉婭整個臉色亮了起來。
旅途的意義對她來說完全不一樣，她只是想要把上次的結果扭轉，那些沒有做到的事、沒有說出的話這次重新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