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四章:開始與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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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靈不需要休息，希爾瓦娜斯帶著她的隊伍已經晝夜不停的行軍了好幾天。

　　他們尋找著所有能聚集的人民，不放過任何一個破碎的村莊。

　　長時間的行動，希爾瓦娜斯的肌膚和盔甲的縫隙已經變得黏稠惡心，那是奧術能量從她體內排出來的物質。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一個干凈的水源清洗自己的身軀，但出現在視線的湖面再次讓她失望。

　　達隆米爾湖，亡靈們口中如同銀月般的湖水不再清澈，飄出來的腐臭氣味足以證明這個湖里面埋葬了大量的死尸穢物。

　　“女王陛下，抱歉。”

　　一個穿著紫色法師袍的亡靈躬身向希爾瓦娜斯表示歉意，他是藥劑師法拉尼爾――生前是達拉然的法師。

　　這個人類法師在達拉然臨近滅亡的時候被巨石壓斷了部分椎骨，雖然帶著重傷傳送出去，但最后還是被惡魔們殺死了。

　　但再次復活后的傷勢也使他永遠處在彎腰的姿態，由于力量不大，法拉尼爾被阿爾薩斯留在了洛丹倫。

　　希爾瓦娜斯發現了他在毒藥方面的空前才華，而把他當成了親信。

　　“不要緊，法拉尼爾，我早就料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略帶遺憾的看了眼達隆米爾湖，隨后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這片曾經肥沃的土地因為瘟疫和肆虐的亡靈徹底變了個樣，暗淡枯萎的雜草頑強的掙扎著，有害的桔色薄霧就像是漂浮在晦暗、污穢的土壤上面的一層實體。

　　希爾瓦娜斯看到了一個聳立的路標――達隆郡。

　　不知為何，她感到了里面傳來非常熟悉的氣息。

　　“我們進去！”

　　她帶頭走進入廢墟。

　　亡靈們按照以往的慣例分散著搜索同伴，但這次他們除了裸露的尸骨，并沒有發現‘活著’的亡靈蹤跡。

　　游蕩在廢墟中的亡魂不顧敵我的瘋狂攻擊，讓他們排除了同伴的可能姓。

　　然而還是有個骷髏法師順利的發現了躲在小屋的帕米拉――這個眼神清澈、保留著生前智慧的小幽靈。

　　希爾瓦娜斯隨著引導來到小屋，她低頭注視著帕米拉。

　　“你是誰？”

　　語氣異常柔和。

　　雖然現今所指的亡靈大多是行走在世間的死尸怪物，和幽靈完全不一樣，然而希爾瓦娜斯并不會拒絕幽靈的加入。

　　“帕米拉.雷德帕斯，姐姐，你終于來了。”

　　帕米拉摟著她的洋娃娃，眼睛閃閃發亮。

　　凱爾薩斯說希爾瓦娜斯還不是女王，她就沒多想的稱呼起了姐姐：

　　“有人告訴我說你能幫我找到我父親，對嗎？”

　　她沒有說出‘神’，凱爾薩斯的勸誘似乎不怎么生效。

　　“我幫你找父親誰告訴你的？”

　　希爾瓦娜斯神色逐漸凝重起來，她從來不會小看任何的細節。

　　誰知道了她的路線，誰想要設計陷害她――不警惕著這些東西的話，希爾瓦娜斯早就死在了兩個恐懼魔王的手上。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然而帕米拉怯生生的看了看走進屋子的亡靈們，理智的選擇了隱瞞。

　　她害怕凱爾薩斯生氣、害怕到最后都沒人幫助她。

　　“你要先幫我找到父親。”

　　她堅持了起來。

　　希爾瓦娜斯那能夠感覺到靈魂波動的能力并沒有發出警報，在她眼里，帕米拉始終不帶任何的惡意。

　　要不要幫呢？

　　她深思起來。

　　其實雖然勢力很小，但希爾瓦娜斯早就在兩個恐懼魔王身邊安排了內應，所以很清楚它們的動向。

　　至少她能確定恐懼魔王們沒有走出城市攻擊她的趨勢――那兩個惡魔都沒把她當回事。

　　外面世界的人就更不可能了，他們甚至連她原本的身份都不清楚。

　　這也就是說，就算有人吩咐帕米拉設下什么陷阱，對方的實力也不會對現在的她產生威脅，反而會讓希爾瓦娜斯知道更多的情報。

　　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情報。

　　“你父親在哪？”

　　于是，希爾瓦娜斯試探姓的問了起來。

　　但這個問題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

　　小幽靈傷心的搖著頭。

　　她開始講訴起過去的記憶。

　　時間回到瘟疫肆虐的時期，達隆郡在那時還是一個安寧幸福的地方。

　　一隊白銀之手的圣騎士，以及由約瑟夫.雷德帕斯，也就是帕米拉的父親所領導的民兵，兩方協力共同對抗亡靈。

　　在一波接一波的亡靈入侵當中，達隆郡的防御者們激烈的交戰，并頑強的守護住了這座城鎮。

　　然而戰斗繼續下去的時候，約瑟夫突然被黑魔法撕碎了意志，他的靈魂扭曲成了一個邪惡的陰影。墮落的約瑟夫將他的邪惡力量傳播給達隆郡的守軍，那些被感染的士兵立刻背叛了他們的同胞，并開始屠殺他們。

　　最后他們甚至轉向達隆郡里，屠殺了那些躲在家里的親人朋友，包括帕米拉。

　　達隆郡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在了世間，然而帕米爾緊記著父親戰斗前時讓她等待歸來的話，一直留在屋子里面默默等待著。

　　她總是聽到外面傳來的哀嚎聲，所以連掉在廢墟里面的洋娃娃都不敢出去撿。

　　“你父親不就在外面嗎？”

　　希爾瓦娜斯自然沒有聽到關于洋娃娃的事，她從故事里分析，約瑟夫很可能留在了達隆郡。

　　“不、他不在。”

　　但是帕米拉臉色暗淡：

　　“父親變成邪惡的怪物離開了姐姐，你能幫我去找到他，帶他回來嗎？”

　　她的臉上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弱小、脆弱的憂慮，什么也做不了。

　　希爾瓦娜斯不知道為何能明白她心里的不甘和渴望，她遲疑著，最后伸出了手。

　　“跟我來吧！”

　　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其實非常困難，因為約瑟夫很可能已跟隨阿爾薩斯前往諾森德，不會再次出現在洛丹倫。

　　但無論如何，希爾瓦娜斯都想給這個女孩一點希望。

　　“不、我不走。”

　　然而帕米拉再次拒絕了。

　　她恐懼外面的世界，更擔心約瑟夫會在她離開的時候回來。

　　“我答應過父親在屋子里等他，萬一他找不到會傷心的。”

　　這是她的理由。

　　希爾瓦娜斯無法說服她離去，留了半個小時后無奈的帶著隊伍離開了達隆郡。

　　“女王陛下，我們真的要去找那個叫做約瑟夫的人嗎？”

　　行走在長滿雜草的暗淡道路上，法拉尼爾弓著背極力抬頭，注視著騎在骷髏馬上的希爾瓦娜斯。

　　“只要他在我的領地和道路前方，我就會找到他。”

　　銀發的女游俠用冰冷的語氣回答他。

　　她蒼白身軀被黑色盔甲掩蓋，卻無法遮擋那從最心底散發出來的溫暖光輝。

　　既冷漠又溫暖、毫不動搖自己選擇和道路，這才是法拉尼爾打從心底尊崇的亡靈女王。

　　他生前認識吉安娜，但達拉然毀滅之時，人類與法師都給了他太大的失望――唯有希爾瓦娜斯，這個在最黑暗的地方拯救所有亡靈的女人，才是世界上最值得效忠的人。

　　她的榮耀，決不會被兩個懦弱的惡魔雜碎覆蓋。

　　――“差點失敗。”

　　太陽之井，凱爾薩斯看到希爾瓦娜斯離開的背影，也長長的舒了口氣。

　　帕米拉沒有按照他吩咐演戲讓他一度認定了失敗，但最后結果還是勉強成功了，他的身份也沒有被其它亡靈注意到。

　　但這件事進行得太干脆了，看來后面的步驟需要更小心的進行。

　　太陽之井給予群星之怒的附魔速度非常快，但也還要段時間，剛好可以讓他繼續豐富‘虛假的試煉’。

　　然而在下一個步驟進行之前，凱爾薩斯注意到了新的來訪者。

　　“進來吧！”

　　他讓外面等候的人進來，發現這人就是上次覲見的王家法師。

　　“那只惡魔難道發生了什么意外？”

　　凱爾薩斯還記得他上次的報告，所以估計這回的事情也和卡扎克脫不了什么關系。

　　這個法師就是負責關押審訊卡扎克的一員。

　　“報告殿下，它總算交代了龍王戰刃的情報。”

　　法師面露喜色的報告道：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其中一枚碎片的下落。”

　　凱爾薩斯一愣。

　　“在哪？”

　　他臉色微變，冷靜的問道。

　　“悲傷沼澤，具體區域不知。”

　　得到的回答出乎了凱爾薩斯的意料。

　　悲傷沼澤就在詛咒之地的旁邊，與逆風小徑也接壤――但現在是人類駐兵之地。

　　人類從詛咒之地撤出來的軍隊大多留在那里，所以現在精靈們反而不好大招旗鼓的行動。

　　要找些合適的人選去搜索。

　　凱爾薩斯腦中閃動著心緒，表面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

　　“這個消息可靠嗎？”

　　“萬無一失。”

　　法師點頭，自信的說道：

　　“我們監視著它的靈魂，能肯定它沒在這個地點上說謊。”

　　精靈法師們的能力，一向非常全能并且保障準確。

　　“其它碎片呢？”

　　凱爾薩斯又問道。

　　既然說是碎片，那就肯定不止一個。

　　然而卡扎克會那么干脆的說出其它地點嗎？

　　現在只需要看精靈法師那張變得僵硬的臉，結果就不言而喻了。

　　其它碎片的下落肯定不好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