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街坊住在二十多年了,都這樣,你們別介意。”張叔笑著看向方默南他們道。
“小張啊!今兒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胖嬸笑著道,“咦!這家里來客人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又麻煩你了胖嬸。”張叔拱手說道。
“說啥傻話呢!一個院里住著,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的。我們家要是有事,你還能旁觀不成,誰家不有個三災八難的。”胖嬸手腳麻利的把衣都掛在肩膀上,“不跟你聊了,快進去吧!”她揮揮手道。“這鬼天氣。”
胖嬸看著他們掀開簾子,進了屋,搖搖頭,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多好的一家人。哎!這家里沒個女人打理,就是不行。
“四合院里都這樣!家長里短、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些年多虧了大家幫助了。”張叔趕緊從墻角拿出兩張小板凳,“你們先坐,這屋子里都是藥味兒…”
“沒事?我就聞著這藥香親切。”方默南擺手笑道。
“張叔先把肉包子餾一下,熱乎著吃。”方默南笑著道,“剛才沒吃飽。涼了吃腥得慌。”
方默南把包子都遞給了張叔,他直接提溜起爐子上坐的茶壺,把做飯鍋放在火上,然后倒入茶壺里的熱水,這樣熱的快,把包子放在篦子上,蓋上了鍋蓋。
這四合院的格局跟封志家差不多就是小多了,這院里一樣沒通暖氣,不過家家都燒有爐子,房間又小。加上密封的好。屋里倒是暖和的很。
進門就是堂屋,不過這種小四合院的堂屋很小,總共就十來個平方左右大,除了中間擺放的一張飯桌和門口的一個木制的洗臉架和爐子外。其余也沒剩下多少地方了。在堂屋的兩側分別還有兩個房間。都是用布簾給擋住了。想必就是張叔兩口子和孩子們的臥室了。
不過在這不大的房間里,卻是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藥味,門邊的爐子邊上。放著一個沙煲,里面是熬好的中藥。
方默南一聞就知道這是治療痰喘病癥的。
“你們先坐著,我進去看看。”張叔起身掀開門簾進了左邊的臥室。
“想什么呢?”賀軍堯拉著方默南的手,欺身上前在她耳朵邊小聲地問道。
“四合院的溫情。”方默南抿嘴笑道。
四合院就是一個長幼有序的家庭,大雜院幾乎是個小社會。互相幫忙,聊天兒、開個玩笑比后世多多了。尤其舊時代京城的胡同、四合院的人們生活節奏緩慢,帶來的生活方式也是安寧、平和,閑逸、恬談。
四合院留下了多少人的童年和歡樂;那可親可敬的南屋奶奶北屋大姑,東屋二嬸后院大叔,院子里的荷花缸石榴樹,夏天的冰西瓜冬天的凍柿子,一起上學一起游戲的童年伙伴…相信每個住過四合院的人都會有深深的懷念。
“綿延千年的老胡同,總是彌漫著濃濃的溫馨,這里世代居住的人們,是父一輩子一輩的交情。
孩子們打小兒一起長大,熟悉得就像是哥們弟兄。鄰居界壁兒的大爺大媽,各個都像自己的家里人。
無論家長里短大事小情,樁樁都裝在他們的心中,遇到難處用不著你言語,噓寒問暖凡事都門兒清。
東屋的三鮮餃兒西屋的面,南屋的戲匣子評書最好聽,北屋的紅燒肉香氣飄滿院,各家的老小也都見了葷腥。
幾家共用的廁所和自來水,有時很緊張卻能體諒謙恭,婚喪嫁娶街坊鄰居全出動,喜怒哀樂牽動著大家的心。
最難忘的還是過年的情景,剛進臘月各家就有了動靜,裁衣縫補機器開始忙不停,洗洗涮涮被單褥子見了新。
掃房糊墻清理一年的灰塵,剪窗花貼春聯更透著喜慶,掛燈籠買鞭炮小孩最高興,置辦年貨大人們操盡了心。
花生和瓜子得過年才供應,買帶魚買肉要憑本兒才行,煎炒烹炸女人們各顯神通,歸置采買老爺們四處照應。”方默南瞥了他一眼道,“怎么樣?”
“很形象!”賀軍堯點頭道,那感覺就像一幅畫卷在他面前展開。“應該還有吧!”
“聽著:忙了一年這時候都得了空,在外地的也都忙著往家奔,院子里街坊鄰居出出進進,見天忙的都是過年的事情。
到了三十晚上一切都落停,吃大飯全家團聚樂融融,小孩們放花放炮繞世界瘋,頭枕著糖果壓歲錢難入夢。
初一大早的拜年最有氣氛,老人早早收拾停當坐堂中,兒孫逐個磕頭沒有人落空,尊老愛幼是祖傳的好家風。
街坊鄰居也都忙著來串門,人還沒進來就聽見道賀聲,老少爺們姑娘媳婦全出動,滿院都在歡聲笑語賀新春。
老街坊們都相處了幾十年,熟悉了各自的脾氣和秉性,遇事總是相互關照又通融,人人都友好善良格外親近。
如今雖然各自搬進新樓房,最放不下的還是老街坊們,老人們還時不常通個電話,發小們有空就過來喝一盅。
如今人們雖然住得很寬敞,可是心里卻覺得空落落地,平添了許多的落寞和牽掛。缺少了往日的熱鬧和親情。”
“四合院,四堵墻一圍就將嘈雜擋在了外面。不管外面的街道有多么熱鬧。墻外的人們生活有多么繁忙,進了這堵墻那便是家,生活在這里永遠是清閑安適的。而這四堵圍墻也就成了人們寧靜心境的一道溫馨的防線。”賀軍堯難得不失溫情地說道。他雖然沒住過四合院,但大院里也充滿溫情脈脈。
“老張!這么早就回來了。”屋里傳來女人的聲音,中氣不足,非常的虛弱,說一句話就開是喘了,伴隨著撕碎的咳嗽。“咳…咳…”
張叔見媳婦兒又開始咳了,趕緊倒了杯溫水,喂她喝了下去。“云霞。你沒事吧!”
“唉!沒事,我著副破身子就是拖累你們了。”云霞唉聲嘆氣道。
“說什么傻話?你活著比什么都好!”張叔溫和地笑著說道,樸實的話語,寄托著他的心愿。
“對了。我今兒賣了一把青銅劍。得了一萬塊錢。夠你幾個月的藥錢了。”張叔笑著向妻子說道,“快起來,外面有個大夫。讓人家給你看看,我觀這大夫氣質不俗,讓她試試唄!”
“行!扶我起來。”云霞本來拒絕地話語,看到他希冀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張叔掀開棉被,給云霞穿上御寒地大衣,又蹲下把鞋放好,攙扶著她趿拉著鞋子,扶著她掀開簾子,到了客廳。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咳嗽就沒停過。臉咳的紅彤彤地在蒼白的臉上,顯得非常的艷麗,卻是那么的不正常。
賀軍堯見他二人出來,趕緊把墻角跟兒余下的兩個下板凳,拿出來,遞給張叔。張叔擺好凳子,扶著云霞坐下。
張叔坐下后給方默南他們彼此介紹了下,從介紹中方默南知道張叔名叫張成安,媳婦兒名叫崔云霞,夫妻結發二十載了。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媳婦兒病了這么多年,張成安也沒拋棄,可見這心性純良、憨直,是條漢子。
說話當中,崔云霞又咳嗽了起來,好像把心臟都要咳出來似的。
方默南見狀,趕緊起身,左手握住崔云霞的一只手,讓她的手心向上,方默南用右手大拇指的螺紋面從崔云霞的無名指第二指間關節橫紋推向指尖。
方默南心里默念著數字,直到推拿了81下,崔云霞被推拿的部分,已經紅了,而她的手腕稍顯酸了些。
這咳嗽也漸漸止住了,“哎呀!真神了。”張叔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方默南道,“以往云霞咳嗽,可沒這么快的止住。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這個是中醫推拿,目的是清肺經,專門止咳的,且非常的快速。”方默南笑著道。
“這么神奇,教教我!”張叔急切地說道,一臉的躍躍欲,“以后云霞再咳嗽就用這個快速的止咳。”
“這個簡單、”方默南手把手的教給他,“這個推拿,力度不用太大,平時不發燒不咳嗽時也可以如此做一做,但是次數不用太多,以7或9的倍數為佳,也就是推拿49或者81下。”
“這為什么非得是7或9的倍數呢?”張叔問道,只要是關于媳婦的打破沙鍋問到底,也在所不惜。
“《黃帝內經》于陰陽,和于術數,說明‘數’對人體有深刻的影響。7是轉折之數,病了是不是期望有轉機啊?9是變數,古人有‘逢九必變’之說。”方默南笑著解釋道。
“中醫有七日傳經盡之說。”崔云霞笑著附和道。
“嗯!嗯!張嬸看來也家學淵源啊!”方默南眼前一亮道,一般人都知道感冒七日自愈的說法。當然那是普通的的著涼的感冒,如果是病毒性的就必須吃藥了,硬扛的話轉成肺炎就不好了。(。。。)